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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不死的承諾 文 /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一句話,問得我無地自容:我沒有想不開,我不是能自殺的人,我只是失誤而已!可是,我怎麼會做出如此瘋狂的顧頭不顧尾的幼稚行徑?

    那象長輩一般的語言和語氣,帶著愛護,聽了便覺得暖心而親切。符咒師大人越是這般關心我,我卻越是覺得羞慚,心虛得就好像是正在犯錯的小學生被老師逮了現行。

    如果被符咒師大人知道我做出這種極端的行為,僅僅只出於那麼幼稚可笑愚蠢的心理,我……會被他笑話死!

    雖然心頭暖暖的,眼晴也有些潤,我卻把頭埋藏在符咒師大人胸前,故作負氣道:「別管我,讓我去死!」說完我更是臉紅髮燒了:難道說女人天生便會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我這是要跟符咒師大人鬧哪樣?完全都不像自己了!我不是這麼輕浮而淺薄的人啊。

    符咒師大人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再追問,只是輕輕抱著我沒動。

    見符咒師大人沒說沒動,我漸漸覺得安心下來。剛剛甦醒,我精力實在有限,艱難地說:「大人,你手上的傷……要不要包紮一下?」

    符咒師大人輕輕笑道:「不妨事,止了血,我打會坐就好了。」

    符咒師大人就那樣輕輕抱著我,感受著從他身體上傳到我身體上的心跳溫度,我漸漸地又在他溫暖的懷抱中睏倦地睡了過去,那樣安心,那樣滿足。

    在我睡過去以前,依稀聽見符咒師大人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符咒師的血是最滋補身體的藥,比九轉金丹更有靈效,而且喝過符咒師血的人會……」

    我覺得是符咒師大人在說笑話,我絕對不會相信誰的血會是滋補靈藥,只要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後面的話我沒有聽清楚便昏睡了過去,我在昏睡過去前,喃喃地說:「大人的笑話一點不好笑。」

    我再次醒來時,還偎在符咒師大人懷裡,我身上蓋著符咒師的法袍。我一動彈,就聽見符咒師大人說:「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睡了一覺,感覺人清醒了很多,也沒有昨天那麼虛弱了。我試著想站起來,竟然真的就站了起來,又試著走了幾步,雖然感覺腳下有些輕軟虛浮,但顯然已無大礙。

    我回頭望了一下符咒師大人,大吃一驚:符咒師大人一臉的疲憊與蒼白,神色憔悴萎頓不已。身上只穿了件月白色的中衣。我叫道:「大人!」我想衝過去,扯下猶自蓋在我身上的法袍給符咒師大人披上,這天寒地凍的,符咒師沒有法袍護體,只穿一件中衣怎成?

    不曾想,我腳下虛浮,只跨出一步,便一個踉蹌,一頭向符咒師大人栽了過去。

    符咒師大人搶著站起來,扶住我,笑道:「都成年了,還跟小孩子似的。」

    我心裡抗議:人家只是傷後虛弱,跟小不小孩子毛關係呀!

    符咒師大人扶住我後,並沒有放開我,而是凝視著我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答應我,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死。」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趕緊申明:「沒想死,只是……失誤了。」唉,弄巧成拙,糗大了。

    我垂著頭,便看見符咒師大人垂在身邊的手,腕上傷痕纍纍,有些傷已經癒合落痂,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最新的傷口也已經結痂,痂皮已經轉為黑紅色。符咒師大人不是才割腕滴血餵我嗎?怎麼我只睡了一覺,他腕上的傷就能結上黑紅色的痂?那絕對不是正常人傷口癒合的速度。

    符咒師大人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臉,凝視我說:「阿強,我要你答應我,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死去!」他說這句話時,臉上沒有一點笑意,神情是那麼鄭重,眼眸裡盛滿憂傷的碎光。除了憂傷和鄭重,他神色間彷彿還帶著一點熱切,那是什麼呢?我分辯不出來,卻讓我覺得心跳。

    我鄭重承諾:「是的,大人。」

    從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不再只屬於自己。

    當我回到學校的時候,校園轟動了:我整整失蹤了五天,五天後我居然活著出現了。

    初二的時候,跟我住一屋的同學回到武學院,發現我沒在學院,初三那天上報了武學院。武學院高度重視,派人四處打探查訪。

    初四時才從趙夫人嘴裡得知,我大年夜過後,向千狐嶺方向去了。武學院當即請求青州司鼎派出捕快,民兵和鄉勇再加武學院裡已經回來的學生,對千狐嶺進行了地毯似搜索,在千狐嶺深處找到了我的血跡斑斑的冷月清風鉤。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同時也發現了那只被我殺死的風鼬頭目。

    一時間,我大年夜獨上千狐嶺,替死難同學報仇的俠義之舉傳遍了整個學院。

    雖然並沒有找到我的屍體,初五那天,校方還是確認了我的死亡,並正式通知了我媽和阿嬌,來處理我的身後事宜。

    死亡通知函剛從驛站發出,我就活著回來了!

    我回到通鋪,一頭倒在床上。同屋的人把別人關在門外,他們自己來八卦我:「阿強,這些天你上那去了?我們好擔心你!」

    「阿強,我看你受傷不輕,你到哪兒去養的傷?」

    「阿強,說一說你怎麼大戰風鼬頭目的?那可是風鼬頭目呢!咱學校就沒有幾個人能殺得死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

    我說:「符咒師大人救了我。」

    「那個冰雕一樣的傢伙,會救你?!」他們全是一臉驚掉下巴的表情。

    我也覺得很奇怪:冰雕是什麼東西?

    「這個不要亂傳啊,冰雕就是符咒師大人。」其中一個人說道:「對大人不太恭敬,不過他確實很冷!」

    「嗯嗯。」另一人深表同情:「老實說,如果不是為了從符咒師大人那裡拿到幾個零花錢,我寧願一輩子都不要看見他,更別提搭理他了!他瞅我一眼,我覺得心都涼了。」

    「你只是覺得心涼了,當他看向我時,我覺得一直冷到骨髓裡去了,簡直不是人!」

    前一人總結道:「符咒師整個就是一冰雕,用萬年玄冰雕成的冰雕,還渾身冒著寒氣,『卡嚓』『卡嚓』不停掉著冰渣的冰雕!」

    這也形容得太具體了。想是他們四個曾討論過符咒師大人,口徑相當的一致。只是私底下給符咒師大人取外號,對符咒師大人實是大不敬,所以不忘了提醒我保密。

    「阿強,別開玩笑了,我估計,就算你死在那冰雕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更別說救你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我好像記得,這幾天冰雕都不在神壇……」

    「呸,冰雕在不在神壇,關我們鳥事?!」

    「阿強,老實交待,這幾天你是怎麼活過來的?誰救了你?」

    我淡淡道:「我說過了,冰雕救的我,你們愛信不信。」重傷初癒,我身子乏得緊,也沒有心情陪他們鬼扯,直接倒到鋪上,扯過被子蒙頭大睡。

    可是,我心裡奇怪,為什麼我所看見的符咒師大人,與他們口中的符咒師完全不一樣?符咒師大人明明如春風般和熙明淨,怎麼會像冰塊一樣冷傲凍人?

    我在寢室裡將養了幾天,身體便慢慢復原了。復原的速度遠比正常的速度快,這不能不讓我覺得詫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五天之內,一次重傷,三次大失血,兩度瀕死,不論換了誰,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而我居然可以這麼快復原,而且復原後的我,比以前更加生龍活虎!

    我媽接到我的死亡通知函,帶著阿嬌,一路狂奔,初七那天呼天搶地地跑到青州來,看見活生生的我,撲上來抱著又是哭又是笑。

    「媽,我沒事,真的。」我媽拉著我從頭到腳仔細看,看得我大是尷尬,一邊遮擋身子,一邊辯解。雖是母子,我到底也有十八歲了,該避嫌的也應該避了。

    我媽啐道:「你是我兒子,還跟我不好意思!」摸著我背上那四條已經癒合的傷疤問:「痛不?那時。」

    我不想說假話:「已經過去了,傷已經好了。」那時候天天痛得我想死的心都有。

    我媽輕輕地問:「有沒有恨我?」

    恨過,以至於現在我與她的感情和關係都沒有恢復到在瓦當鎮的時候:總覺得我與她曾經純粹的母子關係被滲入了很多雜質,總覺得她有很多事瞞著我,母子間隔了很多利害關係,無復從前。

    我媽的臉色有些灰暗,說:「強兒,別恨我,我是你媽。」

    「早就不恨了。」我強笑著說,只是我與她的關係止不住地越來越疏離。

    誤傳死訊,我媽去找武學院算帳,故意把阿嬌留下。

    阿嬌看見活著的我,並沒有像我媽那樣悲喜交集,淡淡地笑著,看得出有幾分強做歡顏。

    「阿嬌,怎麼不高興?」大半年不見,阿嬌越發的出落得漂亮了,容色明艷,眉眼清麗,雖然不算豐滿,但在重重衣衫下,那凸凹有致的體形仍依稀可辯。我笑道:「看看,又長漂亮了。你要一直這麼漂亮下去,天仙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阿嬌垂著頭,半晌才說:「我們已經合成出了一顆天微星石。」她說的「我們」,自然是指她和阿毛。

    「很好啊。」大半年就可以合成出一顆星石,四顆星石只需要不到三年的時間。這個進度已經超過我的想像了。

    「阿毛去做了一次綁定。」

    我很有些期待:「怎麼樣?攻擊是不是又增加了?」

    阿嬌退後一步,有些憤然地說道:「你只關心那刀,你就不問問阿毛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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