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剜心了情 文 / 天際驅馳
作者:天際驅馳
倒是那個中年符咒師扶起我,挺關心的問:「年輕人,怎麼啦?要不要去看大夫?」
我抱著萬一的希望問:「大人,您知道前面那位符咒師大人去哪裡了嗎?」
中年符咒師一怔,說:「那我可不知道。」也許他是知道的,只是不說罷了。
明知道我與符咒師大人不過萍水相逢,明知道我們遲早是要分離的,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這麼早,這麼突然。
我甚至還沒有問過符咒師大人的名字,我問道:「大人,那您知道前面那位符咒師大人的名字嗎?」就算我想在心裡念叨他一下,都不知道怎麼叫他。
哪知道中年符咒師竟然馬上板起一張臉,冷冷地盯著我說:「年輕人,永遠不要打聽符咒師的名字!」
「為什麼,難道符咒師沒有名字?」
那個頗有仙風道骨風範的中年符咒師一張臉頓時冷厲無比:「說了不准打聽,就不要打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太學院的,一連幾天,我失魂落魄,不吃不喝倒在小床上發呆,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不想做。第一時間更新
曾經以為,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可以很淡然地對待生離死別,卻原來,我仍然放不下我心頭的那個夢想!不能去實現,那怕接近也好。
那個二十二歲,如春花般燦爛的女孩子,在形體消滅後,終於,夢想也幻滅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知道自己終於透透徹徹地死了。
似乎符咒師大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滲透進我的心靈,成了我心中的慰藉和支撐。一旦失去他的蹤跡,給我的打擊是沉重而痛楚的。
在極度痛楚中,生命的作用便是用來糟蹋的,在糟蹋中尋求快感與痛楚,在痛楚中我等待著某大神的召喚。
有很多人來我床前看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都不認識他們。
他們是想來看看我怎麼死的?
我對他們笑,笑著說:「我沒事。真的沒事。不信,我還可以打趟拳,舞個劍。」
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來床邊看我,不怎麼說話,目光像水波般溫柔,一波一波地輕拍向我。我毫不客氣地對她說:「姑娘,你表錯情了。」怎麼會有人連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就亂拋媚眼的?這也太花癡了!我一句話,就叫那個女孩子泫然欲滴地離開了。
有個長得很陽光的男孩子常帶吃的給我,有一次我吃了你帶給我的東西後,覺得人輕飄飄的,很開心,忍不住跟他說,我心頭藏著一個人,一個我不該喜歡的人。他住在我心頭的時候,我不覺得,他走了後,我才覺得心頭空落落的,空落落的,可是再也沒有東西填得進去。他把我的心都帶走了。
那個人是誰?
不能說的,那個是符咒師大人。千萬不要告訴他,我偷偷喜歡他。我不能喜歡他,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會被人當成怪物的。可是,他已經不見了,不見了,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咯咯咯……我分不清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
當我漸漸緩過勁來,漸漸清醒過來時,只覺得做什麼都沒有意思了,人變得格外的消沉。
原來我竟然昏厥了十多天,全靠阿丹細心照顧。阿丹雖然是富二代,卻挺會照顧人的。
可能我在迷糊之際說了些什麼,也許露出了什麼馬腳,阿丹看向我的眼光便怪怪的,帶著些同情。他不怎麼會安慰人,不過我知道他對我很好。他對我的兄弟之情,感覺有些暖心。畢竟這世上的感情不止一種,想明白了,便釋然了,只是人依舊消沉。
等我恢得過來的時候,基本上也到了我們離開太學院的時候了。
阿丹選擇回瓦當鎮經營他們家的酒樓,做他的少東家。他爸前幾個月病逝了,他必須回家分擔他媽的擔子,酒樓遲早會是他的。
阿嬌和阿毛成了印封干戚「專業戶」。我把綠刀交給了他們,綠刀綁定的事就讓他們兩個來完成了。
我想來想去,竟然沒有地方可以去。
我還是不想回瓦當鎮聽我媽的話,乖乖成親生子;我也不能跟阿嬌阿毛去印封干戚;再說,我若跟阿嬌回瓦當鎮成親了,難道叫阿毛一個人完成綠刀的綁定?我也不願意再留在洛陽,洛陽給了我很多快樂,也帶給我無限傷心;似乎去青州成了我唯一的選擇,可是,青州私立武學院的費用是昂貴的,我根本付不出那筆費用。第一時間更新
我媽破天荒終於來洛陽太學看我了,簡直可以稱得上大事件。
她仍然灰頭土臉,荊釵布裙,就跟那尋常的農婦一樣,四年間,她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化,並不見蒼老。她微微笑著,打量我,令我很是侷促不安。
「強兒,幾年不見,在媽面前還不好意思了?」聲音還是那麼溫柔而慈祥,帶著寬宥我的語氣。第一時間更新
中間隔了四年,我總覺得我跟她已經疏遠了。
她是來接我回瓦當鎮的?我說:「媽,我要去青州。」
「去青州?上武學院?」媽並沒有大發脾氣,問我:「教頭大人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根本不適合練武?你看你這四年,練武練成啥樣子?」
難道適合我身體的工作就是生孩子?我沒敢問出來。
果然,我媽見我不說話,接下來的話就跟唐僧念緊箍咒一樣:「你也有十七歲了,不算小了。跟你一起上學堂的,都已經有好幾個當爹了。」我媽撫著我的臉,又說道:「看看,你都長得比我高了。出來玩了幾年,也該收心定性了,咱們平常人家,不要去外面亂走。回瓦當鎮吧,成了親,生個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總覺得十七歲也是未成年人啊!在我媽嘴裡說出來,好像我是七十歲的人了,應該在家安享晚年了。
我媽的手很細嫩,甚至稱得上幼滑,我卻不喜歡她撫摸我的感覺,太過細滑,好像是被毒蛇爬過。我輕輕扭開臉,沒有說話。
我媽放下手,歎道:「倘若你真想出去闖闖,等生了孩子再去吧,我不攔你。」
這些話哄沒見識的鄉下孩子吧?我們家是平常人家嗎?我若真生了孩子,我還能拋下妻兒,拋下老母一個人去闖天涯?我能是那樣不負責任的父親和丈夫嗎?
我直覺的覺得,我媽對我生孩子的執著,甚至超過了對我成親的執著。執著得跟火燒眉毛似的著急。我想,是不是我媽一個人呆在瓦當鎮太閒了,閒得沒事幹,才老想著抱孫子。
我更加不能回瓦當鎮了,回去了,鐵定會被我媽逼進洞房。其實我明白,我遲早是要成親的,但現在我壓根還沒做好成家立室的心理準備。我不想多說,只一句話:「我要去青州,不回瓦當鎮。」
不敢回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不能言說的原因。
以我淺薄的醫學常識,我知道我發生手槍或夢遺的時間和頻率其實遠低於正常水平,這並不是好事!這其實說明我身體對性的生理需求很低,說明我的腦垂體裡分泌的促性腺激素等相關激素嚴重不足!說明我對自己男性性別的認可,男性心理的建設和暗示嚴重不足。第一時間更新這讓我不得不擔心,將來我面對女子時,會不會沒有性趣,直接導致不舉?這個念頭一在我腦海中產生,便揮之不去,漸漸成了懸在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成了我不能言說的心病。
不敢,不能,不想,這是我不回瓦當鎮的三大理由。
跟我媽見面後,我只說了兩句話,兩句都是要去青州。
我媽看著我:「你怎麼去青州?」想必她已經知道了,夥伴中只有我一個人決定去青州。
我笑道:「走著去!」
「不許!」我媽寒著臉。
四年前,那相似的一幕又再現,只是我媽已經不再隨便出手打我了。我直挺挺站在她面前說:「我要去。」
我毫不迴避地看著我媽,而我媽看著我的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強兒,你便不能替媽想想?……」
我媽剛柔並濟,文韜武略,十項全能,剛才想來硬的不成,馬上就改懷柔攻勢。
「媽,我會回去的,不用勸我。」
「什麼時候?」
我想了想,說:「四年。」如果我能進入青州武學院,四年之後就畢業了。南郡武學國子監我是不用想了,那是有錢也進不去的地方。當我從青州武學院畢業後,除了回瓦當鎮,我還能去哪裡?
四年以後,我已經二十一歲了,這四年,也許我能完成男性心理建設,我的心態也會更加成熟。阿嬌的心我明白,就算我不喜歡她,可她也是注定要與我一生相守的人,不想跟她成怨偶,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給她。
二十一歲,人的思想和感情也相對穩定了,如果到了二十一歲,阿嬌還肯跟著我,我也不能再擔耽她了——二十一歲,在穿越前,正是如花一般的年齡,但在這個世界,已經是被人閒言碎語的老姑娘了。
在我心裡,我一向認為,二十歲以後才是適婚年紀。那是穿越帶來的,根深蒂固的思想。
「四年,還要等四年?」貌似我媽對這個年限大不滿意。
我抿著嘴沒有說話,不打算跟她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