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月中流艷與誰期 文 / 春城無宵夜
銀月見人家對自己愛答不理,抱怨道:「哦,青丘上祖脾氣還不怎麼好。師尊聽說你把白清顧給睡了?還不用負責任?」
怎麼走哪都能聽到這種話,少卿揉著額頭上暴跳的青筋,無奈道:「誰說的?」
銀月把玩著自己的如星光璀璨的銀髮,撇嘴調侃道:「聽說的。」
少卿也就不再隱瞞,洒然道:「哦,我把他睡了,負不負責任是要看情況。」
白荷歌走到少卿跟前,攬著她的肩膀,臉上笑的宛如春花爛漫,搶話道:「負責任,一定要負責任,我替白清顧做主了。」
少卿拍了下肩膀上修長的手,嗔怒道:「你再瞎說,我就把你關起來。」
銀月觀神讀心術也修煉到不錯的程度,留心的瞄了眼他們兩人的說話神色,隱隱覺得兩人之間有淡淡的情愫,打趣道:「師尊?你確定自己沒有亂搞男女關係?你們兩個看起來不正常啊。」
少卿平日就喜歡為老不尊,與銀月有一樁沒一樁的胡亂瞎砍,習以為常的接話道:「不正常那是自然的,師尊我曾和這個妖孽有一腿,後來就什麼也沒了。」
被銀月來回撐傘的折騰,本是有些元氣折損,身子有些透明的質感,一聽少卿這麼說,打起精神歡快的說道:「有,現在也有,白清顧就是我,我就白清顧,不過現在我還是白荷歌,性質是一樣的,我們都心悅卿月。」
銀月這段日子也不在神界,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端,聽著白荷歌的話雲裡霧裡,苦著臉道:「這位上祖?你太看的起我的智商和理解範疇了,我想靜靜。」
白荷歌有氣無力的倚在少卿肩頭,挑眉問道:「靜靜是誰?」
「;;;;;;;」
少卿本是想要推開湊來的傘,扭頭一看白荷歌虛弱的模樣,也就沒再動彈,好笑道:「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滄海國攻打海國的事宜吧。」
銀月忙收斂神色,認真的說道:「滄海國現在還不是完全信任我可以解決鮫人的問題,現在還在這裡打探鮫人敢死隊的消息。」
少卿也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神君下凡不能直接插手凡塵中的事務,人命天定,神君不過是起著引導作用,正道,魔道,皆是他們自己決定,少卿有些頭痛的伸手揉著額角,不想白荷歌先搶先一步,滲人的涼意頓時刺激的清醒不少,低吟道:「凡人就是思慮多,思前想後的墨跡,下次他們進攻海國的時間可定下來了?」
銀月抿唇道:「他們聽了我的建議,打算在三日內進行一次進攻,到時候就會驗證我的話。」
少卿看了眼周圍的人,現在要照顧白荷歌的魂魄,還要操心時時淚崩的千月,在神界心地純善為萬物傷感倒也沒什麼,可凡間卻不行,海國已經完善了控制鮫人的方法,一個不留神千月落入逮人手裡,還不夠自己抹淚哭,想到這裡,她不容拒絕的命令道:「待會我就去見滄月國的將軍。千月,今天開始你跟著銀月師兄,我帶你不方便,得空讓銀月送你回南海陪海皇銀海去。」
千月聽著少卿是在下驅逐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眼朦朧的拽著少卿的長袍下擺,低頭懺悔道:「師尊!方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不受控制,您不能就這麼趕我走,我不去南海,我要和你一起!」
少卿深吸了一口氣,一腳踹開腳邊的千月,將她跌滾到離自己兩丈多遠的地方,心中難免有些刺痛,卻不得不面若寒霜的斥責道:「混賬!是我平日太寵慣你了!過些日子海國周邊的海水要淹城,倒時候誰給城裡的鮫人引路道南海?我楓兮殿從來不養廢物!你要是這點事都辦不成,趁早給我滾蛋,別到時候銀海你也嫁不成!海皇的皇妃不是你這種窩囊的鮫人就能配上的!」
銀月本也覺得師尊有些過分,但又想到千月平時確實少點狠戾,將來還要跟著自己兄長銀海,不添亂就夠不錯了,上前把千月扶起,順水推舟的指責道:「小師妹,這就是你沒事找事,說實話,你這麼愛哭的德性,別說是師尊就連我都看不上,許是我兄長一時新鮮就愛看你淒淒慘慘的模樣,看久了也就膩了。我現在去送你回南海,要好回來給師尊幫忙。」
千月將頭埋著更深了,算下來自己在楓兮殿除了能侍奉師尊,做著普通仙娥都能做的事,平日也未能給楓兮殿出過力,強忍著淚水,哽咽道:「師尊,我走了。您多保重。」
銀月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眨眼間功夫就拽著千月的胳膊,消失在原地,飛向了碧藍的空中。
白荷歌任然依靠在少卿的肩頭,在她耳邊廝磨的嘟喃道:「卿月,你對她太苛刻了,不就是怕她在海國傷著或是控制不住情緒,暴露了鮫人身份麼?也不至於多她這麼凶狠。」
少卿一掌推開蹭著自己直癢癢的白荷歌,撇嘴道:「你懂什麼?越是給心地淳善的鮫人講道理,他們就越是會堅持留下來,麻煩事就更多了。我的徒弟不似你記仇、小心眼。」
白荷歌跟在少卿身後,臉色蒼白透明,虛弱的問道:「你不會真打算這德性去見凡人吧?」
少卿轉身望著雨魂傘下的白荷歌,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有些擔憂他,嘴硬道:「有什麼不好?他們又不會猜出我是什麼神君,就說是仙人遊歷凡間就好。」
白荷歌看在一丈距離遠的少卿,雖遮擋著雙目,膚如凝脂,靜靜的佇立在原地溫婉如玉,皓髮被潮風吹起在陽光下折射著純白無暇的光芒,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宛如從煙中霧中走來,出塵如仙,傲世而立,說不盡的美艷清雅,走到她跟前,一手握傘,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柔聲道:「你這樣好看,我不放心,化作月顏的模樣可好?」
也不知他是真想起來清顧的事,還是通過落花鏡知曉的這些事,少卿透過薄霧的鮫綃,抬頭望著白荷歌,不由得伸手撫上他俊美的臉容,嘴角彎起一抹淺笑,柔聲道:「好,我答應你。」
白荷歌從未見過這樣柔情似水的少卿,眷戀癡迷的低聲道:「卿月,我;;;;;;」
「不要說話。」她站在傘下,雙手攬著白荷歌的腰身,踮腳吻上他的薄唇,輾轉繾綣片刻,丁舌滑入他清冷口中。白荷歌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傻小子,頓時情動,意亂情迷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口中的氣息,甘之若飴。
當著白荷歌不捨而又難掩心中狂喜的離開少卿柔嫩晶瑩的嬌唇時,正打算訴說心聲,就聽到她淡然道:「荷歌,我渡了些神靈氣息給你,夠你撐一段日子。弱不禁風的模樣著實不適合你。」
白荷歌有些惱怒的推了少卿一把,又不捨將她推遠,拉著她的手失落的說道:「你吻我就為了這個?」
少卿摸著現在還有些冰涼的雙唇,沒想到魂魄的寒氣這樣沁人心肺,皺眉道:「難不成?我是為了佔你老狐狸的便宜?」
白荷歌耍賴的抱著少卿,來來回回搖晃著說道:「你想佔我便宜,我完全沒有意見,求之不得,要是再練採陰補陽的神術,我不是更安全?」
現在算是發現,這白荷歌是要吃死自己,少卿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提醒道:「貧嘴,不要臉,你離我這麼近,身上好不容易有了生的氣息都會被我吸收。我們去會一下滄月國的將軍去。」
白荷歌就像是沒聽到少卿的警告,轉手拉住她的手,桃花眉眼一挑,悠悠然道:「我這不是有卿月麼?你多渡我幾次氣息便好,回味無窮;;;;;;」
如同回到往昔,兩人一路開著消聲匿跡的結界,來到駐紮在藍玉城的軍帳中,在顯身前,少卿還是化作月顏的模樣。
滄月國的將軍慕天野,此時正坐在桌案前,聚精會神的思慮著對付鮫人敢死隊的方法,看著古書上的記載月氏一族曾有血脈能抵抗鮫人的攻擊,這人正是滄海國第十八代君王滄西決的帝后月顏,只可惜兩人皆是早早就駕崩仙逝,沒有留下任何血脈,皇位都是傳給皇侄,月氏一族也再未出現過這樣的血脈,難不成真的要相信那瘋子仙人的話語?
少卿俯身低頭望著古卷上的記載,好笑道:「荷歌,你瞧,桑陽對我還是不錯,真給了我個後位,嘖嘖,無雙帝后。」
白荷歌心中吃味的泛酸,一掌拍在古書卷上,舉在手中不滿的撇嘴道:「滄西決是怕你半夜去找他,給你個後位安慰一下罷了。你怎麼不說滄西顧在你墓碑上還刻著吾妻呢?」
慕天野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怪人,一個撐著傘長相俊美妖嫵的不似凡間男子,一個看著有點眼熟的嬌艷女子,厲聲呵斥道:「大膽!你們是誰!敢闖入我滄月國的軍營中。」
少卿指著自己,梨渦淺笑,一雙瑩瑩杏眼,媚裡含笑的說道:「我啊,自然是來助你,不覺的我有些眼熟麼?分明古書上還有我的畫像,虧你還是將軍,記性真不好。小子,打算什麼時候出兵攻打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