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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 十章 出行必備的流光 文 / 春城無宵夜

    西顧垂下眼瞼,抱著月顏坐在山洞口,抬手輕緩的抹去她嘴邊的血漬,柔聲道:「既然能有第一波刺客,就會有第二,第三,直到把西決死了才會罷手。他是我皇兄,我不能不管,除了你我什麼都能給他。」

    月顏一怔,抬手摸著西顧臉上長出的鬍子,溫婉一笑,柔聲道:「傻子,我有你也足夠了,看來我們真的要想辦法救出或是處理掉那些刺客,現下必須找到源頭才行。這些鮫人的行蹤太過靈敏,已經不是我們常人所能控制的了。」

    「你們凡胎**,當然打不過鮫人,這鮫人可是屬於三不管的生靈,不屬凡間凡人,不屬於妖魔,不屬於神界,鮫人族不僅貌美擅歌,魚尾人身,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寶貝的很吶。」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兩個人齊齊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銀月從天而降,似銀白色的落花從天飄落,衣袍自下而上的翻捲而起,如空中滾湧的白雲,手持著羽扇站穩身形後,笑瞇瞇的盯著月顏道:「鮫人在水中都能如魚得水的穿行,若是生出雙腿自然比凡人要靈敏幾倍,他們能找到鮫人做刺客,倒也是下了苦心。放心吧,那些鮫人定是傷不了你,反倒是你把他們都殺了,他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月顏看著銀月瀟灑的姿態,氣不打一處來的抱怨道:「你出來的真是時候,托你吉言,昨夜已經試過了,要不是我受了傷,還真不瞭解知道自己的血這麼管用,還能避開鮫人的攻擊。話說回來,總不能讓滄月國的人都拿著我的血來躲避擊殺吧?」

    銀月慢悠悠的搖著羽扇,打量了一下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月顏,皺眉耐心解釋道:「都說我不能參與你們凡人的事宜,更何況有你在,他們定是死不掉的,最多就是掛綵重傷。」

    就會說風涼話,感情不是他失血又受傷,月顏斜瞥了一眼銀月,詢問道:「我怎麼就不知道月氏一族還出什麼鮫人族的聖女?」

    銀月輕哼一聲,自傲的說道:「你可不是什麼聖女,別聽他們瞎扯,天機不可洩露,反正鮫人見了你都必須敬你,哪怕是海皇見了你也是如此。」

    月顏挑眉看著像是吹牛的銀月,將信將疑的開口道:「瞎扯,我要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也不至於變成這副德行,等等!」她拿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像是想起什麼,伸出手指著銀月和西顧,恍然大悟的又道:「這麼說若是我把這十幾個鮫人救了出來,他們就都要聽我的嘍。」

    銀月見師尊轉世成凡人實在膿包,憋屈的慌,也就順水推舟的提點一下,挑眉對著月顏賊笑道:「天機不可洩露,這可是你自己猜出的,我什麼都不知道。」說著轉身拿著羽扇指著天空,仰頭說笑道:「哈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宜私奔,交友,收鮫人,吃蛇肉;;;;;;」

    吃蛇肉?!

    月顏無語的順著銀月瞟眼的地方一看,見到那鮫人少年,手中捧著一大片半黃不綠的闊葉走到自己面前,把蛇肉成片放在上面,果真刀工被訓練的非常了得的刺客,片兒出來的蛇肉晶瑩剔透,在陽光的投射下薄而透亮。

    被烤熟的蛇肉味道鮮美,月顏伸手拿上一片放入嘴中果真是熟的!驚詫的看著少年道:「你點火烤的?」

    少年極不情願的開口道:「我看起很蠢笨麼?既然是刺客總會帶著稜鏡,對著光焦灼了一會,快嘗嘗好吃麼?」

    月顏點頭道:「記得把殘害都處理掉,總不能這麼快就讓人發現行蹤。」

    伸手又拿起一片蛇肉放到西顧嘴邊道:「他的手藝真好。」

    銀月見他們吃津津有味,抿了一下雙唇,輕咳一聲道:「我也嘗嘗。」說著就拿手抓了一大把,極為優雅的像拋擲花生米似得一片一片的往嘴裡丟,冰冷滑膩感立即讓他甚是滿足的吧唧起嘴來。

    月顏看著銀月又要伸手來抓剩下的一半蛇肉,毫不留情的用力打了一下伸過來的手,皺眉道:「天涯,你不覺得從兩個受傷的人手中搶肉吃比較可恥麼?」

    銀月早就習慣了這種搶別人吃食的事,毫不遲疑地把剩下的白花花的蛇肉,抓住手中,當著她的面,一下都塞入口中,一邊咀嚼著一邊嘟嘟囔囔的開口道:「這還不夠我吃零嘴的,不要太小氣了。」

    月顏看他吃的那麼香,不由的嚥了口唾沫,扁著嘴看著一直沒開口的西顧,抱怨道:「你也不攔著他。」

    西顧抬手寵溺的揉了揉頭月顏的頭髮,這才對著銀月開口道:「和你求個療傷聖藥,回頭讓這美少年給你烤個夠。」

    少年看著西顧,疑惑的指著自己道:「你是說我麼?」

    月顏看著少年的清澈無辜的眼眸,不忍的說道:「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好廚子。」

    然後衝著銀月喂了一聲,伸手討要起來。

    銀月看著一臉奸詐的西顧,和理直氣壯地月顏,又看看美少年手中捧著的幾片蛇肉,大方的從身上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塞到月顏手中,開口道:「你們兩人一人一半,多的不給,不許只給一個人吃!把你吃的成了仙,我的簍子就捅大了。」

    看著月顏歡喜的將藥丸撇開,分給西顧的明顯比她自己的要大的一份,銀月心中不由暗暗不平道:就這點最像師尊,好東西從沒多給過自己也就罷了,一共就五個徒弟,對自己永遠是最摳門!

    西顧接過月顏給的藥丸後,趁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立刻將自己的藥丸塞到了月顏的嘴裡,好笑的拿上月顏手中剩下的藥丸,乖乖的吃了下去道:「傻丫頭,我傷勢不重,你快些恢復我才能放心。」

    月顏又好氣又好笑的抬手扯了一下西顧的臉皮,才把自己口中的藥丸嚥了下去,頓時便感覺身上不再那麼困乏無力,伸手解開昨夜少年給自己包紮的傷口,竟然連疤痕都沒有留下,不禁對著銀月感歎道:「果真是神藥,這是你自己研製的?」

    銀月還沒有從回憶少卿師尊偏心的行徑緩過神來,聽到月顏這麼問,答非所問的回話道:「為什麼偏偏就對我這麼小氣,什麼事都要我親力親為?」

    月顏也不知銀月在感慨什麼,對著少年詢問道:「可有名字?」

    少年低頭憨笑道:「我叫流光。」

    月顏好奇的問道:「流光,你能將你的同伴喚到這裡麼?」

    流光垂下雙睫微微垂,失落的開口說道:「估計現在他們在到處尋我們,主上的任務是活抓你,昨夜我沒有把你帶回去,主上定會讓他們來尋你。」

    西顧皺眉問道:「他是怎麼對你們下達刺殺指令的?」

    流光腦中回閃著那些痛苦的記憶,雙拳緊握的咬牙回答道:「在執行任務之前,他都會給我們吃下一個藥丸,然後用音律來控制我們,音律的頻率是只有我們鮫人族才能聽得到的聲響。」

    讓心地純善的鮫人,為了他人的私慾去殺人,對於鮫人來說是最大的羞辱和折磨,想著自己的夥伴們每每想起手刃他人,無不是垂淚難止的情景,流光感到愈發的痛心,鮫人珍貴的明珠眼淚,哪一顆不是為了逝去的生命而流?

    西顧沒有看到今夜他們的行刺行動,只瞭解刺客的身手,看著現在能自如談話的流光,又接著問道:「那你是怎麼清醒的?」

    流光虔誠的望著月顏,跪在了她的面前,埋頭回答:「聖女被我的刀刃所傷,流出來的血催動我醒來,她的身上有我們不能抗拒和詆毀的血液,是神靈賜予我們生的力量。」

    銀月聽到流光的講話,心頭一驚,這鮫人族是融了魔神少卿師尊身上的血液,才得以有了生命的生靈,自然對轉世成人的少卿,也就是月顏無法抗拒,再講下去傻子都能猜出來月顏是神君轉世了,急忙插話道:「鮫人族的事,我暫可以插手,過了這山頭有個村落,我們安頓好從長計議。」

    西顧點了點頭,想著能有仙人幫忙,自然會輕鬆許多,爽快的答應道:「好,我們先安頓到村落。」

    月顏聽到就這麼做了決定,利落的脫下自己沾染著滿是血跡的外袍,從西顧身上取下一把匕首,拔出外形花俏的鞘,薄刃泛著雪芒,看上去是個好東西,將自己受傷那隻手的袖袍全都拉成了細條的綢帶,給每個人手裡都塞了一條道:「以防萬一。」

    將跪在地上的流光扶了起來,像是想到什麼,給流光手裡多塞了兩條道:「萬一遇到鮫人,將這個綁在他們身上。」

    流光謹慎的月顏遞給布條收好,好看的眼睛裡溢滿淚水,自責得快要哭出來,低頭愧疚的說道:「對不起,聖女大人。」

    月顏揉了揉流光的頭髮,才發現他的頭髮還是似海浪一樣捲曲,笑瞇瞇的說道:「叫我月顏便好,果真是精貴的生靈,就該屬於那純淨無暇的海洋,沾染了塵世,反倒是害了你們。」

    終於流光的淚珠不受控制滾落而下,淚珠化作珍珠,如驟雨而過,亂撒在草地間。

    西顧俯身撿起一顆圓而飽滿瑩潤的珍珠,唏噓道:「得,我們連私奔逃跑的路費都有了,流光果真是出行必備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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