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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一世英名我不要 文 / 春城無宵夜

    與秋落的一番打鬥本就耗費著月顏大量的體力,加上昨夜的折騰,強撐到了秋落看不到的地方,月顏才一陣虛乏的倚在了西顧的懷裡。

    西顧扶住她,警惕的環顧這四周,不放心道:「你和她較什麼真,慕容雲自會管教好她,胡鬧,身子本來就羸弱。」

    月顏逗趣的在西顧的鎧甲上,玉指撩撥的來回畫著圈,嬌笑卻又嫌棄的說道:「西顧,你什麼時候變得像老媽子一樣煩人了?你倒是真心疼我,昨夜裡別來尋我就好了,指不定現在我還能走多走兩步。」

    只見西顧被月顏這麼一說從耳根子起羞臊的紅遍臉容,語結道:「我,你,我是;;;;;;」

    月顏摟住西顧挺直的腰身,故作媚態的目氤氳著霧氣,臉頰醉紅的柔聲問道:「不知道將軍昨夜可還受用?」

    西顧一手不覺的加深了握著芊芊細腰的力度,皺眉道:「你從哪學來的這些羞臊人的話,真是要害死人。」

    月顏躲在他懷裡捂著嘴咯咯笑道:「當然是一本叫《凌風公子風流記》的話本子裡學來的。」

    一提到這話本子,西顧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急忙辯解道:「裡面都是胡說八道,再說你的那些烏七八糟的話本子不是都替你收起來了麼?從哪又來這話本子?」

    月顏趴在西顧耳邊撒嬌道:「不告訴你。你說要是話本子再多一段凌風公子勾引皇妃的橋段是不是就圓滿了呢?」

    西顧貪戀的享受著和月顏在一起的時刻,撫著她的臉容在上面輕輕的啄了一口,好笑道:「那估計怎麼也要等到凌風公子死了以後才能這麼做。」

    這種局面,兩個人還這樣在山林裡沒著調的調侃,月顏聽了西顧的話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志高遠大,年少得志的將軍最後落得不能與心愛之人廝守,扁著嘴道:「呸呸,說葷話。」

    西顧疼惜的看著月顏有些蒼白的臉容,歎聲道:「我送你回軍帳吧,你看這樣子想是又要好睡一陣子了。」

    時間久了到底是要出現披露,月顏不捨得點了點頭,黯然道:「我自己回去便好,妖妃和西顧將軍一同回營又是一通編造,我和你本就是這樣的關係被說一兩句但也無妨,只是處理起來太過麻煩罷了。」

    「好,你路上小心些,侍衛都被我支開了,終究是不放心。」說著就將月顏的身體被抱到馬背,輕輕坐落在上面,穩當之後,才放開手。

    月顏騎著馬走了兩步,突然西顧有輕喚道:「月顏。」

    她扭頭望著西顧,盡量勾起最甜美的笑,「我在。」

    西顧的聲音再次響起,彷徨無計的問道:「若我去收復西方廣漠的嵐族。」

    月顏一怔,依舊笑著說道:「我等你。等不到你的話,就去尋你。你忘了,你可是我自幼就訂下的夫君,怎麼可能讓你跑了。」

    西顧克制不住的一個箭步衝到月顏身邊,將她從馬上摟抱下來,低語道:「我不要一世英名,只求換與你天涯相隨。收復了嵐族,我們就帶著你阿爹阿娘一起走。」

    「夫君,我等你。」她的眸中閃著堅定的神色,慢慢的從西顧懷中站出身,自己踩著馬鐙再次跳躍上了馬,一拽韁繩,漸漸的消失在西顧的視線中。

    月顏飛馳在荒草間,風呼嘯的穿過林隙吹到身上,吹到了自己耳邊,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也沒多想,就在快到營帳的路上找了一個還帶著枯綠草葉柔軟的地方壓平了坐下,就這樣靠著旁邊的野石上歇息,曬著所剩不多的暖日,一直疲憊疼痛的身體終於可以得到休息。

    其實她心中明白,西顧和她說著那些話意味著什麼,自己也要想辦法從後宮脫身才好,不能只有西顧一人承擔這一切。若是想脫離後宮,就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行,這次秋獵是最好的機會,回去了就會被月然和西決阻攔。

    剛開始,月顏腦中過著事情,明白到這一點,她索性倒臥在草叢中,太陽越升越高,趁著陽光正暖,安安心心地大睡起來,也不管是否會有危險,這一覺直睡到落日西沉,秋寒漸上。

    揉著一天不曾進食的肚子,月顏這才揉眼坐起來,看著頭頂枝葉間露出的青藍天空以及更遠處被夕陽染紅的薄雲,長長吐出一口氣。

    滿腦子都應該趁這個秋獵的機會逃走,逃離這一切,她心口一陣騷動,眸中浮起濃烈的憧憬,讓所有人覺得自己已經死了,還要救出爹娘實在太困難了。

    更何況她身上什麼也沒有,目前連自保都難,又能逃到哪裡去,怎麼去救人?

    她站起身整理沾滿草屑的衣裳,便起身牽著的盧循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此時若不走,再晚一些時候,便走不出去了。夜晚的山林危機四伏,就算是經驗豐富的獵人也要備加小心,何況是身體不怎麼好的她。

    入秋之後,太陽一旦下山,天黑得便快了起來。沒走多久,林子裡暗了下來,好在月亮已經升起,雖然光線淡薄,卻總勝於無。回到自己營帳的時候,西決已經皺著眉頭等著自己了。

    營帳中周圍沒有點燈火,月顏也看不清楚西決到底是怎麼樣的神色,只聽到他陰沉的開口問道:「你去做什麼了?」

    月顏倒也實在回答道:「在林子裡睡覺,曬太陽,醒來的有點遲。」

    西決上下打量著月顏,頓了頓,將她發間沾染的幾根草枝取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看著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咬牙拉著她的手直直往營帳裡面走去,低語道:「月顏,你別想擺脫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那個人是西顧也不會。」

    說這話時,西決腦子裡浮現,她今日和西顧相處時笑顏如花的模樣。

    此時出得山林時已是月上中天。月顏看著門簾縫隙處投射著燃起篝火燈火,重如沉鉛的腿已經站了兩個時辰。

    冷眼看著滄西決,心中苦悶早知道如此真不該逞強和秋落比試,直接讓慕容雲收拾自己的寶貝孫女比較妥當。

    不過這次並沒容她多思慮神遊什麼,一聲嚴厲的質問已傳了過來,「你難道不該給我講講,你是怎麼和西顧認識的?」

    月顏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呆了呆,也不知道西決到底知曉了些什麼,站在原地不吭聲不言語。

    西決擺足了一個帝王該有的威嚴和凌然,呵聲道:「說話!」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怎麼回答你?」西決瞇眼打量了她半晌,一把拽起她的胳膊,將腕間的桃花顯露出來,過去覺得甚是美妙的描畫,如今對西決來說是如此刺眼。

    「你有這個?西顧也有?若不是今日他受傷,你們兩個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一連串的問話讓月顏幾乎不知該如何回答,卻又不能不回答,斟酌了一下用辭,嫣然一笑道:「你說這描畫?我還真不知西顧將軍也有,還真是巧,你也想要的話,我給你描畫一個就是了。」

    她說話間,營帳外突然一個侍衛在外通報道:「稟皇上,西顧將軍的傷勢已經好轉,醒來了。」西決再看向她時,狹長的時風眼眸裡帶著了不加掩飾的憤怒,臉上掛著邪魅的笑。

    「我們一起去看看他?」說著,便拉扯著月顏朝著西顧的營帳走去。

    月顏一路上眉目緊鎖,分開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受傷了?按著他的武功應當是沒什麼能傷的了聽他,一雙腿倒是因為能走動了,感覺輕鬆不少,要是再多站一會,怕是非要在剛才跪地了不好。

    快到營帳的時候,月顏心中就開始暗示莫要顯得急切,只能不著痕跡地去看西顧,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正常一點。

    等進了西顧的營賬裡,西決並沒再同她說話,她抬頭環顧四周,竟然慕容雲和慕秋落也在,再望著躺在毛氈上臉色蒼白的西顧,心頭如錘敲打,卻又不得不佯裝淡然的問道:「將軍不是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傷成這樣?」

    「他為了保護朕,中了十多個身形詭異刺客匕首上的毒,一直在昏迷。」

    沒想到自己不過睡了半天的時間,就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再看西決臉上意味不明的神色,現在如果出了什麼紕漏,自己和西顧怕是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月顏伸手拉著西決負在背後的手,寬慰道:「還好你沒事。」

    秋落今日被月顏教訓了之後,本就心有餘悸,聽到皇上和月顏來了營房,又害怕在滄西決面前,月顏表現出什麼害了滄西顧,可現在又見她對西決有情有義的模樣,當真是有點矛盾的氣惱。

    慕容雲看著這月顏渾身髒亂白色的長袍不僅被掛得皺巴巴,還染上了些草葉泥土,看上去很是邋遢,身姿卻出塵淡然,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看清形勢,倒也不是簡單的女子,果真是月氏出來的皆奸詐耍滑。

    西決一愣,沒想到月顏開口說的話,竟然是寬慰自己的話語,再看看床榻上已經睜眼醒來的西顧,試探的說道:「你就關心西顧的死活?」

    他這麼一問,整個屋子裡所有人,都對此產生了反應。心無不提到嗓子眼裡,難不成皇上都知道了?月顏歎聲道:「將軍為保護皇上而受傷我自然是要關心,但刺客是要行刺的是你啊,皇上你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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