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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夢寐胡話訴鍾情 文 / 春城無宵夜

    月顏總覺得大抵是自己夜裡做了噩夢,現在還未夢醒,想著自己屋子門外防人偷盜的機關門鈴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破解,整顆心都平復了下來,想著自己也許久不見,西顧玉樹臨風的容貌,也不知夢裡能不能看真切。比以往更加放心大膽的探身去,解了西顧臉上的蒙面。

    此時的西顧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月顏,心道:果真是中了邪動了情,竟然覺得小東西做什麼都好看之極。恍恍惚惚中蒙面的紗布就被月顏放了下來。

    月顏見西顧容貌還是沒有什麼變化,謫仙的氣韻柔和在眉眼之間,高雅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一雙桃花的美目正凝視著自己,不由的歎聲說道:「怎麼就老呢?我還說日後帶著自己的小相公去埋汰,埋汰你。」

    西顧聽了這話才緩過神來,敢情這小東西還真找上小相好了不成?分明在自己那裡待了有一年之久,竟然也沒看住!心口就似被剜了一刀,失落和挫敗感齊齊的湧了上來,想著自己年少時也是絕世無雙的俊兒郎,難不成連個小丫頭都勾不住?低聲澀然的問道:「怎麼?你找上小相公了?」

    月顏瞇著眼,將西顧拉到自己床邊坐下,自己來來回回的枕在西顧的膝間,尋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安睡好後,緩緩無趣的說道:「哎,長得俊俏的郎君哪有那麼容易找?更何況還要找個找個比你還要俊俏的,更是難如上青天。」

    西顧從未見過月顏在自己跟前這般灑脫,無所顧忌的撒嬌,訴說心腸,再低頭看著她顏如皎月,柔柔乖巧,不禁的伸手去輕撫起她的青絲,好笑的問道:「為何還要找個比我俊俏的郎君?」

    被問到這裡,月顏將將好起來的心境又變得糟了起來,甚是委屈的說道:「我也不知,就是覺得心裡委屈的慌,男子長得太俊俏了也是罪過!成了親還要日日夜夜的盯著他,免得去尋花問柳,好不痛快!倒不如就把每天給我望風的玄風收了倒插門,捏扁捏圓都我說了算。」

    玄風?就是每天在自己門口和他爹賣糖葫蘆的小玄風?看著也就七八歲的模樣,好端端的怎麼就相中他了?西顧想著忙脫口道:「誰說長得俊俏了就會出去尋花問柳?誰給你講的這些歪理?小玄風有什麼好?」

    聽到這話,月顏當真有些惱怒,怎麼在夢裡這西顧這是這麼嘴硬,蠻不講理?扭過身子就在西顧腿上用力捶了一下,越捶越覺得解恨,絮絮叨叨的說道:「歪理!歪理!也不看看你前幾天的德性?就差把整個胭脂樓的姑娘都陪了你!玄風再怎麼不濟,每日還給我望你的風,向我匯報,次次路過都送我根糖葫蘆!你送過我什麼?」

    西顧整個人都被責罵的無言以對,自己當真是什麼都沒送過這小丫頭,小拳頭砸在身上倒是無什麼感覺,卻砸在自己心裡,再低頭看著月顏,打著打著,竟然自顧自的巴巴掉起來了眼淚。

    看著小東西受委屈的將自己伸出的手揮開,心頭更是疼的發緊,又聽到月顏賭氣的說道:「你走吧,別出現在我夢裡了,我已經決定不讓你倒插門了,不去你那裡尋不痛快了,你還賴在我夢裡做什麼?」

    月顏說完就捂著被子,嚶嚶的哭了起來,西顧呆呆的坐在床邊,腦子這才清明過來,感情這小東西以為自己在做夢?難怪今天與自己這般親密無間,又想著原來這一年來月顏每日到自己宅子裡巡視,是為了讓自己倒插門,心中更是哭笑不得。

    西顧只是沒想到自己與胭脂樓的姑娘們逢場作戲,竟讓小東西氣惱成這般,伸手一把將月顏摟在了懷裡,輕柔的低語道:「小東西,你歡喜我。」

    月顏眼眸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一圈紅暈泛在眼周圍,看著更惹人愛憐,扭頭不再看西顧,低聲道:「過去我是歡喜你,是因你長得比別人都好看,現在我不歡喜你了,你對我一點也不好,除了好看,其他地方一點合心意的長處都沒有。」

    聽了這話,西顧心裡有些失措擔憂起來,這小東西無緣無故的佔了自己一年多的時間,現如今想不負責任的拍拍屁股溜走不成?

    伸手將月顏的臉扭正面對自己,霸道的說道:「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俯身就朝著月顏肉嫩的唇瓣輕輕吻了上去,蜻蜓點水,唇間一點的溫潤,勝過無數言語。

    月顏抬手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大而亮的雙眸一直盯著西顧,緩緩的坐起身子,伸手摸了摸對面男子有些發燙的臉,跐溜一下重新鑽到了被子裡,探出頭來將信將疑的問道:「我不是在做夢?」

    西顧歪斜著腦袋嘴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不是。」

    「哦,那我睡了。」說著月顏便乖乖的躺在床上合眼睡了起來,到底是假寐還是真睡,西顧也就不去探究,臨行前就又在月顏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心情甚是愉悅的才從月顏的房中走了出來,悄然的隱遁回了自己的宅子。

    等著西顧出了門,月顏才緩緩的睜開眼,雙手捂著泛起燒雲的臉頰,心中暗歎:這下丟人丟大了,自己原本表現的成熟理智形象,當真被方纔的行為,毀的一乾二淨,還需要西顧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寬慰自己。

    大清早,月顏早早的起來洗漱後,穿了身著淡紫色衣裙上面繡淡粉色的朵朵梔子花。頭髮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斜插一隻淡紫色簪花,隨意而風雅,哼著小調背著長琴,出門去學堂上課了。

    西顧自打回了自己的宅子就不停的摸著自己的雙唇,嗅著指甲,上面還留著月顏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想著一親芳澤的美事,嘟喃道:「等著你及笄的時候,哪也別想跑。」

    回去換了身清爽的衣服,索性不再睡覺,把這幾天無心打掃的屋子獨自一人全都清掃了一邊,直到申時,太陽偏西了,西顧帶著面罩走出了大門,果真一出門就看到玄風已經手拿著糖葫蘆,等著從學堂下課的月顏了。

    憨厚老實的玄風見不常出門的西顧竟然這個時間走出了大門,心裡只覺得怪異,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月顏紫色的身影輕盈的跑到自己面前,二話不說的先將玄風手裡的冰糖葫蘆接了過來,笑道:「還是玄風好,這幾日我剛好胃口不行,吃這酸酸甜甜的山楂好開胃。」

    聽到月顏的讚賞,玄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低頭憨笑道:「前幾日你也不去學堂上課,就打聽到你胃口不好,我想著吃山楂的冰糖葫蘆開胃;;;;;;」

    西顧就站在自家門口看著這兩個人神情,還真有幾分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情義,心中肝火中燒,想著自己現在手中什麼也沒的送,更是懊惱,便板著臉直接走到他們面前,伸手一把將月顏手中的糖葫蘆奪了過來,拉起月顏的手不容拒絕的說道:「進屋子裡說話。」

    拉拉扯扯快進大門的時候,月顏衝著玄風喊道:「明天還是吃橘子的吧,這個時節橘子也是甘酸可口著呢。」

    玄風用力的點點頭,笑瞇瞇的喊道:「我現在就回家和阿爹學做橘子的冰糖葫蘆。明天清晨送你家去,讓你到學堂吃。」

    月顏聽了臉上露出甜甜的笑,酒窩笑的愈發的深濃,歡快的「嗯」了一聲,就被清顧拉扯到院子,西顧關緊大門之後,就將月顏扛在肩頭,流星闊步的朝後院走去,在院中的喊道:「今天晚上給我做點開胃口的菜。」

    沒想到會被這樣對待的月顏一聲驚呼後,抱怨道:「這院子裡分明誰也沒有,你瞎喊什麼?害的我也餓了,你把我放下來,我要回家吃東西。」

    西顧熟視無睹的繼續向前走著,淡然道:「自然是說給廚子聽,餓了就留在這裡吃飯就好。」

    怎麼還有廚子?月顏好奇的問道:「唉?我在你這裡一年之久也沒見過院子裡有廚子啊?再說你可從沒留我吃過飯。」

    西顧抽動著嘴角,這麼說著越顯得自己虧待這小東西,心有不甘的說道:「那就以後天天在這裡吃了再回去。」

    說著兩人就進了屋子,月顏被放置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後,快速的解下面罩,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你先把手裡的糖葫蘆給我先嘗嘗,我嘴饞,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聽到這話西顧極不情願的將手裡的糖葫蘆遞到月顏面前,月顏接過糖葫蘆,大口的咬了一顆山楂,甜味先入口酸味又後覺,自然吃的心滿意足。

    見月顏吃的不亦樂乎,西顧也將面罩取了下來,好奇的將腦袋湊了過去,銜住一顆糖球咬了下來,感覺味道還不錯,準備再吃一顆的時候,月顏就將糖葫蘆重新遞到西顧面前道:「你要愛吃,給你吧。」

    就在這時屋子裡傳來一聲輕咳聲,兩人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是個身段高而修長,穿的極普通的男子,正紅著臉低聲道:「將;;;;;;西顧先生,飯做好了。」

    月顏以為廚子是西顧用來哄騙自己話,沒想到這宅子裡還真有人,不可思議的說道:「還真有人給你做飯啊,你還有沒有丫鬟伺候了?也別藏著掖著了,反正我以後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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