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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若早知曉便好了 文 / 春城無宵夜

    清顧看著桑陽一個人在廊道,出神的思索,手中拿著一個木製的腰牌,瞇著眼細觀測起那塊在他手中翻轉的木牌,一瞬間恍神,彷彿又回到了在凡間滄月國的時光,月顏與西決就站在皇宮的蝶戀園,而自己只能低垂著眼眸,情緒暗湧。

    一切不過是一瞬間,幻覺飄散,清顧發覺只要這桑陽自己眼前陰魂不散的晃蕩,就會給自己帶來昔日的回憶,毫無疑問他是故意為之,自然為的就是「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眼前這個桑陽君上可不是當年的西決,不是說兩人不像,只不過如今他身上的冷峻與決狠更多了些,可以說是脫離了人味多的是神的威嚴。

    清顧懶懶的靠在扶桿上,卻沒在上面著力,指著桑陽手中的木牌笑道:「沒想到你也會有這種情趣,把玩木牌。」

    桑陽雖然有一點意外清顧會與自己主動攀談,但是並沒有深究,挑眉低吟道:「月顏的東西我一直都隨身攜帶,有個念想總比你這來去空空無牽掛的強。」

    這時候說種話,清顧抽了抽嘴角,上下打量著桑陽的俊逸的身形,撇嘴道:「是,你厲害,硬生生耗著把滄月國的敵國收復才返回神界,你的長情敵不過江山重要,現在你是東華上神,就缺個娘子,才會把玩那木牌。」

    桑陽抿嘴不屑的輕笑道:「原來這口無遮攔,自由散漫的性子是你從神君那裡天生出來的,月顏也是情竇初開,年少無知才心悅你。」

    清顧瞥了一眼桑陽也懶得去辯解,臉容露出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隨即走上前來搭上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道:「可不是說呢,怎麼月顏和少卿就都看出我的好來?」

    說著就給桑陽拋了媚眼,轉身瀟瀟灑灑走到自己的屋子裡,獨留下板著臉的桑陽獨自咬牙道:「死狐狸,臉皮竟然厚到這個地步!」

    清顧想起什麼,停住腳步,斜斜的扭頭,對桑陽笑道:「銀羽那邊是不稀罕你去了,要不我收留了你?」

    桑陽靜靜地看著,心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走著瞧!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用了,我的弟子木華還在山下等著我,我還要去囑咐他幾句,回去替我取法器。」

    紫色長袖一甩,頭也不回的翻過欄杆朝山下跳去,桑陽雖是個嚴謹冷峻性情的人,修為卻俊俏的很,相比較少卿跳躍的動如脫兔的閃快,桑陽的紫色身影柔緩的宛如春風輕撫,常言道以柔克剛,若是現在相對桑陽背後下手,定會被他輕巧躲過。

    清顧嘴角彎起一抹狡黠的笑:「後會有期啊,桑陽君上。」

    哼著小調的化作一縷清風入了少卿的屋子。

    山下的木華與守衛的仙娥大眼瞪小眼的看了數個時辰,木華有些沉不住氣了,天上的日頭快到晌午時刻,還不見師尊和少卿君上從山上下來,她雖然說不擔心這兩個神君的本事,但是這麼被敵視的站在山下無所事事,也實在閒得有些發慌,蹲在地上瞎嘩啦起來,不時抬頭望著山巔那層懸空樓閣的動態。

    突然見山上飄下一抹紫色身影,頓時燃起了精神頭,猛地拍腿跳起,衝著小仙娥輕哼一聲,道:「我師尊下來了。」

    揮手衝著桑陽做著先前商量好的手勢,示意是否準備跑,桑陽見木華向自己揮手大聲喊道:「站在原地,莫要動了。」

    站在一旁的小仙娥倒沒疑心木華會對她有什麼不利地舉動世界上哪有這麼笨拙的神君,見到自己師尊桑陽君上興奮勁兒就似幾萬未曾見過面一般?

    桑陽緩慢的站穩腳,看了眼盡職的小仙娥,又看了眼木華低聲道:「去給我回紫晨殿把我應劫用的法器都一應給我取來,還有恢復傷勢的藥。再過幾個時辰我便要去青丘,取到這些物件後給我送到青丘便好。」

    交代給木華的事少有做不到的,桑陽自然很放心將此事交代給他。

    但令木華感到十分意外,他的臉上閃過極不自然的神情,似是在震驚又似在困惑,他腦子閃過所有的可能,蓮山真把少卿君上扣住了?要拿這些物件交換不成?還是師尊發生了什麼事?

    一把抓住桑陽的袖角,拽著桑陽走到離仙娥稍遠的地方,即便知道自己逾越了,依然開口問道:「師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桑陽倒也沒怪罪木華,耐心解釋道:「不關蓮山的事,少卿折了三萬年的修為,可能就是這幾日要渡劫,我替她渡劫,她給我拿聚魂燈救月顏。」

    先不說上次為聚魂燈把少卿君上打傷的事,怎麼就又和聚魂燈扯上關係了!不是被砸了麼?為了這凡間女子月顏師尊實在是;;;;;;木華不由得露出苦笑問道:「師尊替人應劫可是雙倍啊。聚魂燈只要你開口少卿君上再怎麼惱怒萬年前的事,也不會這樣為難你不是?」

    桑陽點笑的比木華還苦:「你說的是知曉我與她十六萬年情義的少卿君上,現如今她沒了記憶,與初識她沒任何區別。」

    木華張大了嘴,頓時一股山澗冷風灌入口中,還沒有完全想明白,情緒明顯氣惱不已,音調提高的說道:「這蓮山好狠的心!少卿君上不就是退過婚麼?用什麼法子讓一個上古神君沒了記憶!」

    桑陽伸手拍了拍木華氣的發抖的身子,寬慰道:「據我看來不是蓮山所為,倒是說起退婚來;;;;;;」桑陽頓了頓話語,又失笑道:「她要是不退婚就更闖下大禍了,我今日才知道少卿是女君。」

    聽後木華當即突然朝自己腦袋上拍了一掌,感到頭暈目眩後,定睛看著眼前的師尊,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幾乎哽咽的說道:「師尊,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說著桑陽掐指算了起來,歎聲道:「餘事勿取的日子。」

    木華哭笑不得的點點頭:「以後出門還是算一算吧。」低頭嘟喃道:「唉,難怪少卿君上臉容俊美的成樣子,是女君倒也說的通。」

    說著帶著一絲尷尬,偷偷瞟了一眼桑陽,低聲嘀咕道:「要是早些知道,指不定你們連小神君都會滿地跑了。」

    縱然木華有心說出這事,桑陽心中一動,瞬時生了一絲貪念,臉上難以笑出來低聲道:「日後再說吧,月顏也不錯,各自的造化罷了。」

    木華見師尊沒有意思,心中只覺得可惜,十六萬年誰不知道誰?少卿君上親近的來沒成親的男神君也只有自己師尊,放著這等好的姻緣不要,偏生扭直了心要這凡間女子月顏。

    說完這些,便朝著桑陽一拜,掐訣駕雲而去告辭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是不要在問的好,都是自尋煩惱的事。

    桑陽望著木華在空中的背影消失在天際,心中咒罵自己生了邪念似被火煎熬:「自己也混賬起來。心也能分成兩半兒不成?」

    她們的性子都剛烈,哪裡容得了有二心的情愛,漸漸的腦子清晰明瞭起來,如今的局勢是走一步看一步,若少卿當真是出來應劫,自己頂替了她還不知有沒有命,看聚魂燈收齊了月顏的魂魄。

    「桑陽君上,怎麼就他一個人走了?」身後遠處的小仙娥以為桑陽出了什麼事才沒追上木華,急急的問道。

    「誰說過我會跟著一起走?」

    一時被問的語結的小仙娥沒敢再吭聲,向桑陽行了跪拜禮,道:「桑陽君上是我魯莽了。」扁著嘴悻悻的站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崗位。

    桑陽想著千月肯能也快到了,閒的無事慢慢的尋了個正午日頭曬不到的地方,不緊不慢收攏起長袍,靜心盤坐起來,春日山谷的微風輕輕掀起他紫色的錦袍,遠遠的看起來彷彿漂浮起來了一般。

    等候了一個時辰後,也不知是哪個站崗的仙子開口喊道:「好像是雪漫師姐回來了!」

    而離蓮山不遠的雪漫,一路上好不容易哄得千月不再哭,見到了自己的底盤,驕傲的指著前面白皚皚茫茫一片的蓮山興奮的說道:「千月,你看這就是我們蓮山。」

    千月過去沒來過蓮山,也未見這樣美的景色,雪山不僅氣勢磅礡的高大,遠遠望去如同皎潔透亮的玉石,山巔頂端更是雲蒸霧湧,乍隱乍現,似少女蒙上輕盈白紗一般神秘曼妙,暖日投射在山上晶瑩剔透的冰稜反射著光線耀目晃眼,斑斑點點的閃光堪比夜幕中的星子。

    不禁讚歎道:「真好看,難怪師尊總說你們這裡素淨的如蓮花聖潔高雅。」

    等到她們二人已經準備落地時,才發現不知何時桑陽君上已經站在等候著,心裡都忐忑不已,千月怕的是從桑陽口裡再得知更糟糕的事,雪漫怕的是千月被桑陽的萬年冰山臉再嚇哭了,自己真的沒有力氣哄人了。

    怕什麼來什麼,千月站穩身子,見到果真是桑陽君上,將將被雪漫消腫的雙眼再次泛起一圈紅暈,帶著哭腔問道:「桑陽君上,我師尊和銀羽師兄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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