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上古龍淵刺魔龍 文 / 春城無宵夜
銀羽並未被桑陽的這一舉動嚇到,反倒是從身上掏出一把白色鳳羽扇子,慢悠悠的一下一下扇了起來,沒給桑養好臉的輕笑道:「嘖嘖嘖,我當真沒想到,一萬年前你就是因為師尊親了你一下,就打了她一耳光。」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這鳳君跟了吳少卿五萬年,到底是還是學了些流里流氣的習性,桑陽挑眉看著銀羽,反問道:「你覺得我被一個男神君親了很正常?」
銀羽手挽著自己的一頭白髮,掐訣將手的羽扇化作髮簪大小,輕巧的將頭髮束好後,嗤笑一聲,滿不在乎的問道:「那你給我說說被魔神少卿親了哪裡不正常了?」
桑陽皺了皺眉,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他是男神君,我不是龍陽!」
聽到這話的銀羽,當真是對這桑陽君上失望之極,摸著自己的下巴,嘲諷道:「哦?原來你和我師尊相處十六萬年看到的不過是皮相!」
「我!」
見桑陽也無話可說,銀羽也懶得在和他兜圈子,斂正了神色道:「我現在就給你講清楚,我師尊從上古到如今一直都是女君,龍身鳳羽真身是女君的確實少見。」說著他雙手抱拳對天一拜後,又看著桑陽變幻莫測的表情道:「不過是女媧娘娘沒有向神界宣佈罷了。」
在聽到女媧娘娘時,桑陽整個人都陷入過往的回憶之中。
上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蒼天有所損毀,天不兼復,地不周載,火勢蔓延而不能熄滅,水勢浩大而不能停止,魔獸禽鳥作祟犯惡。
在這種情況下,少卿作為魔神奮戰在前,極力去控制局面,防止局面失去平衡,女媧娘娘就在少卿廝殺之際,砍斷海中巨龜的腳來做撐起四方的柱子,降服黑龍,本就心血耗盡的女神,強撐身體手捧著五天五夜冶煉的五色玲瓏石修補蒼天。
臨行前,女媧臉上沒有了平日對世人的愁苦悲憫,滿是憂慮的向桑陽囑托道:「少卿性情剛烈不屈,好強要強,即便是我為他造出一對白鳳羽翼終是放不下心,這樣下去始終是會吃虧的,將來應劫的天雷遇強則強,強過百倍千倍,日後我是無法護他了,桑陽答應我,要護她一世,日後你定會明白知曉其中緣由。」
望著蒼天空洞吞人的漆黑,漸漸的被五彩的金光籠罩修復,人世中原大地上恢復了平靜,只是少卿獨自坐在被女媧娘娘降服的黑龍身上,不言不語的靜坐了三天三夜,手持龍淵劍,舉起劍身,眾神皆親眼目睹,魔神嗜血般一劍封鎖魔龍,將其困於戰袍之中的情形。
龍淵劍和魔龍在身的魔神少卿從此愈發隨性混世。
從回憶中清醒的桑陽,心口如萬劍穿心,自己是得到了?還是失去了?低聲喃喃道:「難怪女王娘娘補天之際告訴我要護她一世;;;;;;」
銀羽看著桑陽有些失魂的模樣,想到師尊在一萬年前在凡間受的苦難,不解恨的刺激道:「你懵了心,一巴掌揮出去當真是斷了豈止是一些可能,活該你在凡間受的情劫之苦。」
然後面帶愧疚的神色,又道:「我在兩千年前落難蓮山,陰差陽錯的在蓮山困了兩千年,而我師尊前幾日不知為何事出了楓兮殿,沒了記憶只是不識的人而已。」
沒想到僅僅只是萬年時光,自己就錯過了楓兮殿的重大事件,桑陽啞然的問道:「白清顧的事呢?」
銀羽看了看少卿傳出低語的房間,欣慰道:「清顧神君剛好撿到我這混世魔神的師尊,說來也巧,他是並未見過我師尊臉容,心悅上身為男神君的師尊在先。」他故意盯著桑陽魅紫色的雙眸,眼神中滿是諷刺,強調道:「還有!清顧神君可是昨夜才知我師尊是女君。」
桑陽篤定的失聲道:「他不可能心悅上你師尊,你可知他在經歷情劫之時;;;;;;是為情所困為情失!」
銀羽拍了拍桑陽的肩膀,伏在桑陽耳邊道:「桑陽君上,他們兩個人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也輪不到你管。」
說完銀羽便洒然的向梨韻閣走去,悠悠然的說道:「隨我進來吧,站著怪累人。」
桑陽望著銀羽的背影,搖頭歎氣,這少卿的徒兒們怎麼都沒個禮遇規矩,見一次結一次愁。
不想打對面就看到蓮女君身穿拜見服制,蓮山冰雪之上,出塵仙子,傲世而立,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白瑾長裙臨風而飄,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白衫如花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蓮如見到銀羽和桑陽同在廊道,忙加快腳步,先與銀羽頷首示意後,屈膝向桑陽行了禮道:「桑陽君上,可安好?」
桑陽自知是在自己先沒了規矩,獨自上了蓮山,點了點頭,忙開口道:「蓮女君客氣,我是急躁了。」
蓮如淡淡一笑,問道:「不知桑陽君上來我這蓮山有何事?」
銀羽見他們二人要談論事情,也沒有什麼心境再去看他人客套的攀談,先搶言道:「蓮女君,桑陽君上,我先回屋子歇息了,等到酉時我們出發去青丘便好。」
酉時就要走,蓮女君看了一眼桑陽,又看銀羽快要進屋子的身影,忙阻攔道:「銀羽神君慢走,這是什麼情況?好端端的就要走?」
銀羽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蓮女君臉上焦慮的神色,心裡當真覺得酸澀彆扭,只道:「終歸是要走的不是麼?我們師徒已經不欠蓮女君你了。」
桑陽雖然是寡淡內斂的性子,但在一萬年前也是經歷過情劫的神君,這蓮女君對銀羽的態度明顯不過的存了思慕之心,這速來八面玲瓏的銀羽怎就這般不給情面?
冰雪蓮山的春日還帶著絲絲寒氣,冷颼颼的直鑽人心,桑陽緊鎖的眉頭看著蓮女君有口難開的模樣,不禁開口道:「少卿沒了記憶,不識的人,去青丘用聚魂燈恢復。」
銀羽剜了一眼桑陽,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只看著蓮如委屈,自己被當做理所應該的兩千年經歷就不值錢?
隔壁屋子裡的少卿聽到屋子外面的吵鬧動靜,將將想要入夢的心思就又被遣散,歎氣道:「我今天是歇不成了。」
起身就要掀開被子,出去探望一番。
一直守在床邊的清顧,安撫的拍著少卿的手。將她的被角再次收捻好後笑道:「我這就出去看看,出了房門後給你弄個結界就好,這樣你就好生睡吧。」
說著就在少卿額頭落下一吻,起身準備朝屋外走去,陽光從窗外投在他潔潤細長的身形上,整個人看上去似屋子廊道對面的春日輕搖翠竹,清貴淡雅,影子倒映在冰晶光亮的地面上,嘴角微微翹起好看的笑意哄笑道:「少卿,安心睡吧,到了青丘我還是有本事護你。」
少卿知清顧不是那種誇海口的人,點頭笑道:「狐族就是奸詐,做什麼都留一手,你能護我更好,讓桑陽欠我個人情,找機會讓他還個大人情。」
清顧仰頭朗聲笑道:「少卿君上,你可比我們狐族的人奸詐多了,快歇著吧。」
轉身就走出了門外,少卿直到看著門被關上才合上眼,心道:還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好,否則長七十二個心眼都不夠用。
清顧出了門便為少卿張開了結界,出去時蓮如正對著梨韻閣的房門發呆。
蓮如看見清顧從房間出來,走近他,命令似的問道:「清顧我能隨意你們一同去青丘麼?」
清顧一愣,這以前上演的是小徒兒癡戀戲碼,這如今變成了小娘子倒追小相公?更何況這哪裡是在詢問自己的意見?分明就是離玄的箭,不回頭。
他抿著嘴,撇了眼梨韻閣一眼,偏了偏頭朝屋子裡望去,不料果真看到了雪白的身影,故意拉高了音調,幸災樂禍的笑道:「你去交代蓮山的事務吧,我們在青丘最少也要七日。」
蓮如也知道這是清顧能讓步的極限,得到這個結果已經滿足,咬了咬下唇應下來之後,歉意的說道:「可能要叨擾到你們了,少卿君上和銀羽神君能有如今的困境,我也是有責任的,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沒等清顧回話,桑陽就勸慰道:「多一個人總是好的,快去準備吧。」
什麼時候青丘也是桑陽的能掌控的地界?清顧看著一副理所應當表情的桑陽,上前拍了拍桑陽的肩膀,道:「桑陽君上,青丘隨時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說完清顧也走進了梨韻閣,正巧與銀羽撞到,向銀羽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便把他推進了裡屋,桑陽和蓮如寒暄幾句後,這才進了屋子。
聽著蓮如漸漸輕緩離去的腳步聲沒了聲響,銀羽這才瞪了一眼清顧,沒好氣的說道:「你就是給添亂子,這蓮山才恢復了秩序才沒幾日,你讓她去青丘;;;;;;」
清顧明知顧問的問道:「哦?蓮山除了蓮女君,還有雪漫,雪容一眾的仙娥,你瞎操什麼心?」
一提到雪漫,桑陽才想起這一茬,低沉道:「糟了!我在冥界遇到雪漫,讓她通知楓兮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