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魂縈彼岸三途川 文 / 春城無宵夜
就在少卿他們將銀羽安然救回的同時,雪漫這邊風塵撲撲的趕到了冥界,去其他神君的神殿,一般都是坐著祥雲或是騎著神獸去拜訪一路風輕雲淡,愜意舒適,唯獨這魔神吳少卿的神殿,先要經過冥界的忘川河,順著忘川河向源泉尋去,伊始之地便是在極樂淨土所建造的楓兮殿。
魂縈三途川,只憐彼岸花,見慣了蓮山素淨潔白天地的雪漫,再看這忘川河,渾身忍不住的陣陣發涼,等途徑奈何橋時,在上空飛過的雪漫依稀可見凡間世人的善者魂魄留戀,決絕,不捨得排著長隊準備渡河,而邪魔惡人的鬼魂卻要被鬼司攔往橋下,在污濁血水的波濤中,被銅蛇鐵狗狂咬,傳來不絕不斷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雪漫猛地打了一個機靈,虧得自己算是蓮山上膽子大的仙娥,若是換個膽小的估計被嚇得跌到這忘川河中都不為過。
「這冥界也就妖紅似火的彼岸花還入得了眼。」雪漫慢慢地說出這句話時,雙眼瞇成一條線的盯著站在奈何橋頭的男神君,一襲淡紫色身影,光亮華麗的柔緞,一眼便能看到紫色長袍上面錯綜複雜的金線盤紋,在略顯昏暗低迷的冥界中都能折射出淡淡光輝,穿在身上亦是威嚴而飄逸。
那人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皓髮服帖順在背後,微仰著頭,看向飛過空中的雪漫,禮貌的對著雪漫微微一笑。
「是東華桑陽君上?」雪漫看到紫袍上九色雲霞的紋路,便停住了腳步,心道這東華桑陽君上可不同與少卿君上,雖是差不多年歲的上神,一個穩重內斂,另外一個卻是瘋瘋癲癲。稍作猶豫之後,細細的整理了一下儀表,向東華桑陽飛去。
即使在冥界都難掩這東華桑陽君上卓爾不群英姿,一副君臨天下的氣勢,稜角分明線條,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有些疑惑雪漫飛向這邊的舉動,見雪漫很是周到的向自己行了禮數,問道:「不知仙子有何事?」
雪漫低頭,穩重的說道:「回君上,我是蓮山雪神的大弟子雪漫,奉師尊之命請楓兮殿的弟子們辨認蓮山的神君是否是少卿君上。」
縱然已經過了一萬年,可是雪漫的這番話,身上頓時生出無可遏止的怒意,幾乎當下便要發作起來。
但桑陽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以免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強自忍耐了一會兒,他穩了一下心神,歎聲道:「吳少卿又做什麼混事了?」
「並沒在做什麼。」
「說!」
「額,是!」
「只是我們蓮山一名弟子入了魔道,也不知是不是少卿君上的一位神君,入了幻境驅除魔根,我師尊瞧著這神君像極了少卿君上,他卻稱自己是小小神君,論這神君的容貌與少卿君上相似之極卻略有不同,也看不出他身上施展了幻術;;;;;」
此時的雪漫真的是有些佩服自己陳述事情的本事,一口氣將話說完後,整個人輕鬆不少。
桑陽想了想,撫了撫額頭上暴跳的青筋,猜測大抵是少卿用了什麼變幻年歲的法術,變得長几萬歲或是少幾萬歲到底是自己本尊,當然就看不出幻術。本想著冷落少卿個一兩萬年,讓他深刻的反省一下過錯,莫再胡亂闖禍,不想是他竟然來勁的變本加厲,幻境其實隨便能進的?。
不管怎麼說,也不管之前他做過什麼,此刻少卿的闖禍有三分之一是自己放任不管所致,到頭來,還是必須自己出手。
桑陽瞇著深紫色瑰麗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板著臉說道:「你去楓兮殿找銀羽神君,說我讓他到蓮山領人。」他又停頓了下來,想到白鳳族兩千年前傳出銀羽應劫殞命的事,惋惜的歎氣道:「我倒是一時糊塗,忘記銀羽神君已經殞命。」
雪漫聽了這話整個人都顫顫巍巍起來,輕咬下唇,低頭聲音略抖的說道:「桑陽君上,與小小神君一同到蓮山的還有九尾狐清顧君上,清顧君上說入魔的弟子正是銀羽神君。」
桑陽清雅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深紫色的眼眸彷彿翻湧著驚濤駭浪,緊抿的嘴唇泛著殷紅,壓抑著濃重地怒氣,問道:「你是說清顧神君現下也在蓮山?」
雪漫愣愣的點點頭,不敢多言語。感覺這桑陽君上正強忍著怒氣,認為他定是正為銀羽君上在蓮山的事而惱怒,生怕自己再多說什麼再點燃了桑陽君上的怒火,得不償失。
而桑陽心裡卻是對清顧與少卿一同在蓮山的事耿耿於懷,好個吳少卿還學會了拉幫結派,明知自己與白清顧一萬年前就不和,竟然還敢和白清顧同行去蓮山,這次不收拾吳少卿到皮開肉綻,自己就白當這東華君上了。
情緒波動之下,桑陽竟然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平和,定定地看著身前的雪漫壓低聲音道:「你還是去楓兮殿把千月叫去蓮山,說吳少卿又闖禍了,我也去了蓮山便可。」
雪漫面上晃過一抹恍惚,低低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而又怯怯的問道:「桑陽君上你也要去蓮山?」
「你看我似開玩笑麼?」桑陽語氣裡帶著連他都難以察覺的不悅,掐訣召喚海龍,駕著這長龍朝蓮山的方向飛去。
這個時候,雪漫跌坐在彼岸花旁,這東華桑陽君上與少卿君上相比,她還是比較喜歡少卿君上了,最起碼不會這般小心翼翼的對付,深思熟慮的思考怎麼接話。
東華君上去了蓮山最起碼是保住了銀羽還有入了幻境疑似少卿君上的神君。
只是雪漫不知,少卿他們已經脫離了困境;;;;;;也根本沒想過如果蓮山上真是少卿君上的話,後果會如何。
方才在空中也是能看到成片的彼岸花如火如血般艷麗開放,雪漫彎腰低頭細細端看一株彼岸花,不知為何心裡感到莫名的傷感,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這種愛不能得,思無所見的精魄到底是會影響他人的心神。
也不知師尊和銀羽神君會如何?
雪漫的目光漸漸化得迷惘,才想起來,東華桑陽神君沒事在冥界的奈何橋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