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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十八 五嶽令旗在此 文 / 姬神霄

    浣花劍派的祖師生在唐初,本是個農家女。一日她在溪邊浣衣,遇到個滿身泥水的僧人路過,因見其形容狼狽,便發善心要幫那僧人浣洗袈裟。孰料袈裟洗著洗著,卻在水中變作蓮花一朵,顯化諸多奧妙。

    此女心神沉浸其中,竟就領悟出一路絕世劍術。感於這番遭遇,她立下門派後便取名為「浣花劍派」;當初浣衣的溪水,也同樣有了「浣花溪」的名字,後因杜甫行吟而為天下所知。

    聶沖是練劍之人,自不會沒聽過這存世千載的劍道門派,既已準備與何雨琪交手,便在心中想道:「據說浣花劍派的劍術得水之真意,劍式綿密、殺招迭來,不知與殺生觀水、火、風、雷四劍中的秀水劍相比如何……」

    心念一轉的工夫,那何雨琪已追了上來

    此女輕盈一躍,一身翠綠百褶裙當空展開,像極是一片飄搖而來荷葉。落地的同時送出一招,劍光圓轉,仿若灑下一團水銀,恍惚將這方昏黃天地都照亮了幾分。

    藉著劍光映照,聶沖看清了自家如今的模樣,面皮不由一抽。

    只見他原本用心捆束的髮髻已被雨水沖得鬆散了,有那麼一綹頭髮在水干後歪歪斜斜地黏在一側臉頰上,更不堪的是衣袍也因浸水而褶皺襟縮,下擺還沾著許多草葉泥漿。

    這副尊容,實不似劍道行者,倒像是丐幫來客。

    「怪不得都來惹我!」

    饒是聶沖兩世為人,這時也難心不生波,羞惱之下快劍刺出,一擊便將劍光島破。旋又跨步上前,使了個毒龍鑽心的劍式飛旋而起,身劍合一攻向對方。

    這劍式一往無前,拼的是一個「勇」字,何雨琪不願兩敗俱傷,只能後撤以避鋒芒。匆匆退出兩步,她豎劍護住胸前,因見對方兀自旋轉不落,忍不住出言道:「你在哪裡空轉個什麼?」

    聶沖這時定下身形,藉著對方劍身映照,就見自家髮髻徹底散了開,頭髮柔順低垂著,衣袍上的褶皺也被抖了開,當下鬆了口氣,暗道:「卻當我旋轉起來不費力氣?整形你懂麼!」良苦用心不足為外人道。

    偏是那何雨琪穎慧非常,只從聶沖的目光與神情上,便已猜出了大概,頓時忍俊不禁,收劍笑道:「倒會臭美。你是哪家的?」

    聶沖見她看破穿了自家的用意,難得地感到臉上發熱,故作冷凜掩飾,皺眉道:「怎不喊打喊殺了?」

    何雨琪說道:「我若有殺心,豈會用『泉水抱月』一式讓你從容破招?之所以追來,只是借你脫身罷了。」

    聽她這麼一說,聶沖頗感意外,奇道:「多情劍客沒能奪走你的芳心麼?」

    「呸!」何雨琪啐了一口,回頭望上一眼,說道:「若非是聽說此人心胸狹窄,本姑娘擔心冷面相向惹他生事,之前哪會虛與委蛇?」

    「你倒聰明,」聶沖也收了劍,「謝進的大腿雖然夠粗,但抱的人太多,只怕會被勒瘸掉。離他遠遠的才是上策。」

    何雨琪贊同地點了點頭,旋又道:「此處沒人看著,我便先走了。回頭若上謝進他們,我只說你狡猾非常,一路追趕不到。」言罷,罷了罷手,真就鑽進樹叢,一連幾次縱躍遠遠去了。

    聶沖對她身法眼熱,暗道:「從出手來看,這女人尚未脫出招式窠臼,單論劍法我須臾可勝;然而看她身法,直如前世小說裡描寫的輕功一般,必是修行過真部煉氣功課,體力勝過我許多。唉……可惜我學藝時未得這般法門,否則這時劍、氣相合,真正使出獨孤九劍一樣的絕技來,謝進、董超一流便是全加在一起又算什麼?」

    這念頭一生,他便又驚醒起來,心中是笑,「神部道法最重積累,修行起來耗時長久,真若早早得手,我在有限時光中卻又不能將劍術練到如今這等地步了。不能兼得的事情,何必貪想恁多?轉是我的神部道法修行,只需再進一步,達到心念外放的境界,就能以念力加持肉|身、兵刃。到那時,展現的威能就不必煉氣劍客弱了,神異之處更勝許多。」

    如此想著,他不忘挪動腳步往來處走去,最終藏身在一叢樹後,去看謝進等人的比試。

    那多情劍客的家傳手段果然不凡,聶沖只耽擱了片刻,這時再瞧,就見董超的兩個夥伴都已伏地不起,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謝進用的是一柄厚背寬劍,長有三尺,重不下十五斤。這般劍器,施展起來本該依靠大開大闔的雄渾劍勢勝人;然而他家傳玄部道法,筋骨巨力遠勝常人,此刻卻將重劍使得像繡花針一樣靈巧,施展起來變化繁複的精妙劍招也游刃有餘,直壓對手抬不起頭來。

    在場之人只覺這位多情劍客技、力合一,已入上乘劍道,心中多懷畏戒;便是幾個自負不弱於人的天生劍客,這時也都心生忌憚。

    唯獨聶沖眼界極高,一眼便看出謝進心懷躁念,手中重劍雖疾,但心中似有躁念,劍路並不嚴整。

    「許是先前放出大言,說要十招取勝,這時過了限數便急躁起來?」心中猜測著,聶沖搖了搖頭:「這謝進全仗家學不凡,其實並有打磨出一顆清明不昧的劍心來。董超亦是不堪,空有脫胎於水、火、風、雷四劍的高明劍術,卻沒有膽子循著捨神劍的法理反擊傷敵,這般招架下去,頃刻就要敗亡。」

    他正想著,就見董超格擋時被謝進震破了虎口,松紋寶劍「嚶」聲脫手飛出,人更被重劍斬中胸骨,痛呼一聲倒地抽出了起來。

    因是董超穿著蓑衣,聶沖也看不清這一劍否則斬開了他的胸膛;能夠斷定的是,中了此劍,必已無力行走了,在這場爭鬥中已算出局。

    「韓白羽的高徒,嘖嘖……可惜了……」聶沖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場中情形,悄然翻身往前路走去,「聽風聲,謝進劍上的力道尚不及遲少宰的『飛龍劍』一半兇猛,但他勝在不必蓄力爆發,每一劍都有三五百斤的力道,這便是修習玄部道法的好處了。」

    「我若近身與他對戰,絕不能格擋招架,否則敗得怕要比董超更快;好在他習慣了以力欺人,劍術尚不圓熟,招式破綻頗多,我只需尋隙用捨身劍攻他雙眼要害,倒也能夠取勝。只是以傷換傷畢竟不美,最好的法子是抽冷子用出捨神劍,待他心神被我殺心劍意鎮壓,再神魂歸竅以劍殺之……」

    揀著隱蔽的路徑,聶沖且思且行,不時聽到大路上有人超越過去,卻也不生焦躁,「此來眾人之中,多有修行過真部煉氣法的,一身筋肉受真氣滋養,無論長勁還是爆發,都要勝過我這**凡胎。強要與這些人比趕路快慢,長久下去吃虧的必然是我。況且,若猜測不錯,這一路比的是各自心性、意志,或許到了山上才有冥河劍派試劍的關卡……」

    這時聶沖忽然生出想法:「那謝進顯露手段,使得眾人忌憚,不願一同行走,路上分出了先後來。我這時若尾隨在後,揀落單之人逐一用劍降服,豈不是連同心性、意志、劍術修為一同展現了出來?到最後只有我一人登山的話,冥河劍派無論如何都不該棄我不要吧?」

    這念頭一生,他便再難抑住,只在心中計算了一下超前而去的人數,便舉步邁上大道,深吸口氣疾跑了起來。

    過得片刻,有一人被他追了上,卻是「一劍穿九雀」羅歡。

    此人出自衡山劍派,使的是一口細劍。這一派劍法向以迅疾多變著稱,門下弟子也都機警國人。聽聞身後聲響有異,羅歡立刻掣劍轉身,戒備回望。

    聶沖見狀,衝勢又加快了兩分,口中叫道:「衡山掌門劉正風勾結魔教長老,左盟主下令除奸!五嶽令旗在此,衡山弟子還不束手就擒!」

    「什麼?」

    衡山羅歡聞言一愣,轉瞬回過味來,就見聶沖縱躍而起,身劍合一刺了過來,並嚷著:「獨孤九劍落劍式!」

    對方謹慎避過,聶沖眼看一劍刺空卻不慌張,木劍往地上一戳,借力竄出一截,遞劍又道:「蕩劍式!」

    羅歡動怒,舉劍相格,待要給這襲來之人一個狠的。

    「中計也!」兩劍相接,聶沖便使了個纏勁,限住了對方細劍的活動向,腳下邁步前衝,一重重加力上去,「浪劍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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