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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三五章 入宮 文 / 璟策客

    含之讓芷言給她倒杯熱水過來,競華也不理,皺眉緊盯著含之看,含之也不隱瞞,直接點頭道:「對。」

    競華有些惱了:「含之,我跟你說過什麼?那種地方是你呆的嗎?你將我以前說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你還笑,你這是把自己往火坑裡面推知道嗎?」

    安郡王妃吃了一驚,她驀地轉頭看向含之:「含之怎麼會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

    含之也不急,看競華和安郡王妃都直盯盯看著她,輕聲道:「安姨,競華,你們不是說過,我得好好活著……」

    「你還知道這麼說?你以為我和安郡王妃這麼緊張你是為了什麼,你知不知道那時的你是怎麼個樣子?」競華顯然氣急,說話一聲高過一聲,「莫說魂不知道在哪兒了,就你這副皮囊都是空的,我們為你費這麼多心思,你就這麼急著把自己給毀了?」

    含之靜靜聽競華頗為惱怒的聲音,沒有動作,半晌才道:「競華,我知道你和安姨都是為我好,你們不想我活在痛苦裡。可是路畢竟是我自己的,我不能總依靠你們,無論以後是糾纏或者放下,我都得去面對。」含之頓了頓,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況且,我也算因禍得福,能進宮服侍太后,也是我在京城立足最好的路了。」

    「白含之,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是認真的?」競華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含之,見她沒有搖頭卻一副承認的模樣,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不過事情還沒問清楚,她深吸一口氣。問道,「無論是這一年間。還是回到京城這幾天,你都沒有和外人接觸,如何讓太后答應讓你進宮侍奉她?」

    「半年前你讓我陪你上香時,不是正巧遇見了靜塵師太,那時我求她幫的忙。」

    「那後來靜塵師太再游西南,也不是恰巧?」

    「不全是。不過,確實是後來那一次師太給了我回復。」

    「我說今兒進宮時,太后說小太子有福氣,從他出生竟請了靜塵師太兩次入宮。原來有你緣故。」競華氣極反笑,聲調都不穩了,「還在半年前你就已經拿定主意,卻半點不讓我知道。好,你有主意,算我白操心。」

    競華說完仍不解氣,氣惱瞪了含之一眼,轉身走了。

    安郡王妃也想問個清楚,見此情況。不得不先憂心眼前的事:「含之,康寧郡主是真為你好,當初聽說堯……我聽說你出事時她當時正在病中,可為了你仍舊不管不顧日夜兼程趕到了京城。以後也是盡心在為你打算,一個朋友做到這樣,真心是掏心掏肺了。你如今這樣瞞著她。她怎麼能不生氣。」

    「安姨,我都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我才下了決心。」含之捧著杯熱茶,裊裊水霧模糊了她眼中的情緒。競華病了多年,如今雖好生養著,到底是傷了根基,她曾問過競華和黑臨遠感情很好,為何不要個孩子,競華卻笑說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黑府這麼久,她多少也瞭解些許情況,黑臨遠雖無高堂念叨傳宗接代,對競華也是真心,只是若自己一直讓競華放心不下,那競華就會不自覺分許多心思在她這裡,時間久了,終究會出現許多問題,她不能毀了競華的幸福……

    況且,黑府一直派人在邊疆搜索瑜蕊的消息,無意間竟得知當初謝堯瑱的副將王成的家人一夜之間消失,而且循著蛛絲馬跡,竟然查到是寧王府插手其中,讓她不得不懷疑堯瑱的死另有隱情。夫仇母恨,這裡的一切,她注定放不下!

    「安姨,明兒一早我就會入宮,說好了宮中會有人去黑府別院接的,所以我等會兒就回去。」

    安郡王妃大驚:「怎麼這麼快?」

    「已經決定好的事,拖著也沒意思,再者,這事求了靜塵師太,也算在佛祖面前立了誓,也不好後悔。」含之握著安郡王妃的手,卻半垂了眼睛,這是好容易得到的機會,我容不得自己後悔。

    安郡王妃要勸,憑她對含之的瞭解,也知道如何勸也起不了作用了,歎息道:「你娘要是知道了,怕也不會贊同你的做法。」

    含之眼眶紅了,她輕輕吸了口氣,抬頭笑道:「安姨,我向您保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您不要擔心。當今皇上勵精圖治是個有為之君,如今朝局情勢更是微妙,安郡王主動交出兵權賦閒在家,您也極少進宮,怕也有避諱之意在其中,所以,安姨……」含之停頓片刻,才接著說下去:「您萬不可因我去了那裡而亂了分寸。這天底下敢在太后跟前對我動手的怕也不多,咱們現在最好就是以靜制動。」

    好容易勸到安郡王妃不那麼憂心忡忡,含之坐車回了黑府別院。離黑府別院還有一個路口時,含之提前下了車。她讓車伕回去交差,看馬車漸漸沒入暗色,卻是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直到夜色漸深才帶著一身涼意回了黑府別院。

    競華從安郡王府回來就坐在廳前等著含之,後來看天色已晚忍不住派人去探了口信,卻被告知人早已回來,卻不見蹤影,她怕安郡王妃擔心,又派人去說走岔了路,含之已經回來。然後,她仍舊等,看含之如何解釋。

    誰知,含之走到離她幾步路的時候,停住了腳,庭中星光黯淡,含之的臉色有些模糊,聲音也輕飄飄的:「我去了白府和謝府,裡面沒有了等我的人和我要等的人,所以我沒有進去。」

    「含之……」

    「白家丟不起顏面,到底將娘葬入了白家祖墳,我卻沒有辦法,而堯瑱,我也只能看到一座葬著他衣冠的墳墓……我甚至不敢上前跟他們說我去看了他們……」

    競華聽含之的聲音不穩。卻仍是強忍著的堅定,想起自她接走含之就再沒見過她的淚。心中不禁一痛,走上前來拍著她的背說道:「你既放不下。我也不攔著你了。明天,我隨你進宮,能幫你多少是多少……

    …」

    聽說競華在慈壽宮的時候,白珺瑤正在靈秀宮和謝靈姝說話,這一年來,她時常進宮陪謝靈姝解悶開導,兩人的感情倒比之前更進了一層,連帶著謝夫人對白珺瑤看法也好了很多,白謝兩家一度的生疏也在恢復。雖不至於親密,往來倒也正常許多。這一切,也讓白珺瑤在白家的影響力直線上升,加上白老夫人有意偏心,連現在的白夫人也奈何不得。

    白珺瑤瞧了瞧謝靈姝,笑道:「你氣色好了不少,早就勸你別憂心太重,你總不聽,每日病怏怏的。好好活潑的人兒,生生成了病西施了,別說皇上心疼了,我瞧見都覺得可惜得慌。」

    「我才好。你就取笑,也不怕我惱了。」

    「怕你惱了我就不說了,再說了。你要是聽不出我話裡的好賴意,咱倆也枉為朋友了。」

    謝靈姝笑一陣。緩緩問道:「聽說她回來了?」

    「誰?」白珺瑤心中明白謝靈姝是在問誰,面上卻是一呆。只做不知道,她還不至於得意忘形,雖與謝靈姝關係很好,也不能表現出完全猜透別人心思的樣子,那樣太容易惹人設防,時不時裝作不知情反而更好。

    謝靈姝閉上眼睛,復又睜開,眼中一片寒芒:「白含之。」

    「唔,聽說是回來了,好像和康寧郡主一起回來後就住進了安郡王府,外人卻不曾見,我也不知是不是實情,倒是聽說昨兒康寧郡主進宮後又急忙忙出宮去了安郡王府,也不知道是為甚,估摸著含之確實是回來了。」

    「她還有臉回來。」謝靈姝袖子裡的手緊緊攥住。

    「一年前那些風言風語你也別盡信,說不定含之也是無辜……」白珺瑤緩聲勸道,說出的話卻是模稜兩可,反而更容易挑起人的反感情緒。

    果然,謝靈姝冷冷道:「她有什麼無辜?不過是一個招災的禍水,管不住自己也就罷了,還害了她的親娘和堯瑱。那種人,能有什麼無辜?」

    白珺瑤欲辯解,卻很為難一樣低下了頭,臉上也有些難堪的模樣。

    謝靈姝看到,臉色緩了下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白家也終是受了她的累,咱們兩家陌生不少。若不是你中間積極調和,白謝兩家名譽指不定成什麼樣了。只是,我聽不得別人在我面前替她辯解,事實如此,多說無益,你往後也別在我跟前提這回事了,免得生疏了咱們姐妹情分。」

    白珺瑤心中暗暗笑了,她就是要斷了白含之在宛京立足的所有可能,她倒要看看白含之還有何臉面和膽量回來……

    「柳意,你在外面嚷嚷什麼呢?吵得本宮煩心。」謝靈姝冷冷呵斥一句,門外原本有些雜亂的聲音一下子消了。

    柳意匆忙進來,跪下低頭道:「德妃娘娘恕罪,原是剛分到靈秀宮的兩個小太監剛才在御花園衝撞了康寧郡主她們,才剛打了幾板子送了回來……」

    謝靈姝還未聽完就皺眉道:「既然不懂規矩,打了就打了,只是吵什麼,讓我和王妃說不成話?你下去跟他們說,都上心點,別總讓人說靈秀宮的不是。」

    「康寧郡主昨兒才進宮,今兒又來了,看來太后真是喜歡康寧郡主。」白珺瑤不知為何心中一動,挑眉似不經意問道,「她們?是誰跟著康寧郡主來了,難道是瑜蕊郡主回來了?」

    柳意見問,也不敢不答:「回王妃話,不是瑜蕊郡主,好像是一個和康寧郡主差不多大的姑娘。」

    白珺瑤心中有個猜想,又不敢相信,她扭頭看向謝靈姝,卻看到謝靈姝怒氣盈於眉間,果然她也想到了那個可能。

    「去,找個人問問還衝撞了那位貴人。」

    片刻,有人回話。

    「回德妃娘娘話,有挨得近的宮女聽到康寧郡主喚那位姑娘為『含之』……」

    「光當」一聲,謝靈姝手邊的茶盞碎了滿地:「她竟然真敢回來!」(……)

    ps:公司組織出遊,順便回了趟家,過了幾天沒電腦的日子,今天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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