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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送信和送藥 文 / 璟策客

    醉翁之意不在酒,男兒心思好猜。

    含之坐在間裡,翻看賬本,順便指出不甚明瞭的地方向掌櫃問清楚,連帶著將這幾天的生意也有了個譜。

    「少東家,掌櫃的,外面有個人非得要整匹的流雲錦,我說店裡沒這個規矩,但那人不聽,說要見掌櫃的。」前台的小夥計急的頭上都開始冒汗了,指著外面說道。

    含之皺眉問道:「那人不是店裡的熟客?」

    小夥計回答道:「那位客人身上衣料是上好的,穿戴也都不是普通之物,可小的沒見他來過店裡,聽他說話也是極有貴氣,所以小的也不敢強硬拒絕。」

    含之看向掌櫃的,疑惑對視一下,站起身來:「你先出去忙吧,跟那位客人說掌櫃的這就出去。」說著,將賬本按順序收拾好,跟掌櫃瞭解了其他店裡情況後,整整衣袖,帶上面紗走了出去。

    「咦?」看到小夥計口中那位難纏的客人,含之一愣,迎上去就要行禮,恰被那人托住胳膊,含之明白他是不想張揚,也就順勢站好,笑著問道,「五爺,怎麼來這小鋪子逛了?」

    來人正是一身便服的寧王夏允桓,他背著手,環視一圈店裡情況,笑著說:「你謙虛了,這那會是小鋪子,聽說這個月來,京中不少貴婦人都以能買到七雲坊的訂做衣料為炫耀的資本呢。」

    含之回答說:「是七雲坊榮幸。」言語間也不辯駁夏允桓的話,卻也做到了不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這種事情,往虛裡說大家客氣一番也就罷了,說實了,終究會成為一方無話可說的尷尬局面。

    夏允桓瞇眼一笑,身子半彎對上含之的臉:「既如此,我要那流雲錦有用,可否行個方便為我破例一次?」

    含之看客流一直不斷,嘈雜的環境下也不方便說事,想了想,側身伸手道:「五爺,裡間說話可好?」

    夏允桓胳膊一抬,示意含之前面走,隨即跟著含之進了裡面去。

    「五爺,請坐。」含之禮讓道,對著外面又喊了一聲,「上茶。」

    待坐定,含之說:「五爺,這流雲錦都是按月出的,若無特殊情況,一個月下來能出一匹成品都已經是極好,到現在店裡也就剩下一匹半,這其中還有一半是有人已經定下的,定銀小店都收了,商家最重的是信譽,因此七雲坊可湊不齊一整匹給五爺了。」

    夏允桓老神在在,彷彿沒聽到含之解釋一樣,其實就算入了他的耳朵,他也會不以為然:「我怎麼聽說這流雲錦自問世以來,到現在已經有五匹成品,賣出去才一匹半吧?為何是剩下一匹半?」

    含之笑意未減,眼神依舊從容不見急色:「頭一匹是非賣品,第二匹送了競華。」

    「真不能?」夏允桓挑眉,隱約顯出強硬態度。

    含之搖頭:「五爺要求在我能力之外。」

    看含之半晌,夏允桓驀地笑起來:「京城聞名的七雲坊,竟是個小丫頭當家,還敢拒絕本王的要求,果然如皇兄所說是個有意思的,白家含之,你果真有趣。」說著,他笑著歎息:「這次,又輸給競華那丫頭了,我新得的汗血寶馬要換主子嘍。」

    含之聽到「皇兄」二字,心一跳,強迫自己不去理會,慢慢又生出其他疑惑,怎麼和還競華扯上關係了,可她也聽得出這是夏允桓和競華之間的事,也不能隨便相問。

    夏允桓換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看著含之說:「流雲錦還是多少給我留一些吧,今年還沒想到送瑜蕊什麼禮物呢。你有想問的地方嗎?」

    「有。」含之笑著說,「聽五爺意思,可是競華來信了?」

    夏允桓歎:「真是一點不能鬆懈,你跟競華一樣,不想聽不想知道的事,在你們耳邊大聲喊都沒用,而放在心上的事,別人話裡蛛絲馬跡都能留意到。」他也不再玩鬧,從袖子中抽出一封信遞過來:「這是競華給你的,昨兒才到的。那丫頭可惡,讓我跑腿不說,還在信中顯擺流雲錦好看,打賭激我說我買不到一整匹。哼,爺我還有買不到的東西?結果,哼,你跟競華丫頭一樣可惡。」

    「是王爺心地善良。」含之笑著奉承,只嘴角彎起的笑意有些俏皮。

    夏允桓定眼仔細看她,心中卻是想著當初看到皇兄來了心思給某人畫畫的場景,他瞭解自己皇兄,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也有高傲散漫的脾氣,他能勤政改奏折到深夜,也會前一刻寵著一個女子下一瞬就拋到腦後,更別提會提筆給人畫像這種令皇兄不屑的事了,所以他在看到當今天子垂眸凝神在宣紙上勾勒出一個絕妙人影時,才會那麼震驚。不過,接觸下來,這白家小丫頭,真是個值得注意的人。

    「好啦,信也送到了,爺就不在蹭你的茶喝了。這大好天氣的,爺去找些風的事做。」夏允桓擺擺手,晃晃走了出去,口中還哼著小曲。

    含之將人送出去後,回來,看到剛才夏允桓坐的椅子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白瓷小瓶子,湊近一聞,淡淡清香飄過來。含之瞧著手中瓷瓶,慢慢笑了,垂下的眸子裡,有頗耐人尋味的意思在。

    走進白珺瑤院子,梅影疏落,幽香清冷,整座院子,未見華奢,情致卻出,加上一絲時停時續的琴音,格外讓人心靜。

    有丫鬟看見她忙迎上來,含之也就由著她帶路掀開簾子走進去:「珺瑤姐姐。」

    坐在几案前撫琴的白珺瑤抬頭,笑著站起來:「含之。」

    看丫鬟將茶放在手邊桌子上,含之側首問並肩坐的白珺瑤:「珺瑤姐姐的傷怎麼樣了?怎麼還撫琴?祖母若知道了,肯定會念叨珺瑤姐姐不愛惜自己。」

    bsp;白珺瑤抿一口茶:「只是想起一個琴調才彈了幾下,沒用受傷的手。」

    「哦,對了,這個……」含之掏出小瓷瓶,遞到白珺瑤手邊,「這個很有用,對嫩滑肌膚最好不過。」

    「謝謝含之。」白珺瑤拿起,打開,一陣幽香,很好聞,捻一點塗抹手背上,自然就知道這是好東西,正是因為這,她心中有些疑惑,這藥膏,看著比從太醫院老太醫那裡特意求來的還要好,這小小一瓶,怕都不是能輕易能買到,含之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白珺瑤拿著瓷瓶,也不抬頭看含之,不經意地說:「不過是小傷,還要麻煩含之惦記著。這藥膏費了含之不少功夫和錢吧?姐姐謝謝含之了。」

    含之想一回,一笑:「送人回來就看見了,就算費了心思和功夫,也不是我的,珺瑤姐姐不必謝我。」

    白珺瑤抬頭,心中也不敢猜測,見屋裡還有丫鬟站著,揮手讓她們都出去了,欲問,還是忍住了,她不覺得得到真實答案是個好事。

    含之卻沒察覺一樣,在白珺瑤不及阻止下,話輕鬆說出口:「珺瑤姐姐想道謝的話,去跟寧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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