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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反咬一口 文 / 璟策客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怕就怕,女子亦小人。

    太后早吩咐備好了宴席,看時候差不多的時候,就領著一群人前去用膳了。

    瑜蕊藉著幫太后去宮殿拿東西的機會,拉了競華一起,等周圍沒其他人了,才好笑地看著競華:「可是又出宮去了?你這膽子可收收吧,這宮裡不比咱們邊疆的生活,這般肆無忌憚,真有人想折騰你,我可是找不到人來幫忙。」

    競華不甚在意,彷彿瑜蕊說的並不是她:「不過一條命罷了,步步小心時時在意提心吊膽的,也不過是短短幾年的光景,還不如快活些。」

    瑜蕊聽了這話有些惱,她知道競華身子不好,依自己的性子肯留在宮裡伺候太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競華,自從義父去世之後,這世間只剩下她和競華相依為命,情分自是不同,她不喜歡聽競華毫不在乎地說出這麼傷人心的話。

    競華沒聽到瑜蕊的聲音,就猜到肯定不留神又讓她著惱了,趕緊停了腳步伸手抱住瑜蕊的胳膊輕搖:「好啦,我都努力成為禍害了,老天自然也不捨得辜負我一片苦心,肯定會賞我長命百歲的,別繃著臉了啊。」

    瑜蕊無奈嗔了她一眼,卻不捨得在生氣免得讓她心裡多憂思。競華看到她臉色轉晴,樂呵呵說出自己剛遇到的好玩的事情:「瑜蕊,我今兒出宮,收穫可不小呢,只是不小心迷路而已,就被我撿到了這個……」

    說著,競華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光看書的紙張就知道時間不短了,只這書的封面乾乾淨淨,只左下角綴了個「蘇」字。瑜蕊好奇地問:「這是哪兒得來的,什麼書讓你這麼寶貝?」

    「我翻看了下,極像太醫院那群老頭子念叨的蘇家御醫的密方子,可惜看樣子這個只是下冊。」競華有些遺憾。

    瑜蕊聽了這話嚇了一跳,因競華平日裡喜歡鑽研醫術,自己沒少聽她說起失傳的蘇御醫的治病妙方,怎的就跑到競華手裡了,別不是惹什麼事了吧?

    聽瑜蕊不放心問出這話,競華笑了:「我惜命著呢,喜歡看熱鬧,看絕對不和麻煩當朋友。對了,我今天在宮外瞧見個很好玩的丫頭,挺有意思的。」

    說到這裡,競華又想起那個人群裡背手而立的小丫頭,隔得有些遠,看她臉色也不是很好,久病初癒般蒼白中帶點蠟黃,不過那五官也是很耐看的,尤其那雙晶亮的眼,像極了剔透的水晶,抿嘴笑的時候,透著一股子閒淡清明,那才是個妙人兒。尤其是,她竟然是在白珺瑤盛名之下幾乎被人記不起的白家小姐,不過她敢以性命打賭,那位白家小姑娘,根本不在乎被人遺忘,那種人,自有自己的快樂方式,自有自己的世界。可惜自己著急趕回皇宮,要不肯定會和她交個朋友。

    「你呀,我起個大早幫你熬了半天的藥,卻怎麼都找不到人影了,下次再這樣,我也會讓你有意思一下。」瑜蕊冷冷哼了兩聲,「還有,你什麼時候學會吹笛子了,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沒見你把笛子吹響過。」

    競華「哈哈」一樂,笛子在眼前晃了晃:「我瞧著這笛子成色不錯,估摸能換兩個錢讓我大吃一頓,就順便幫人忙了唄。」

    瑜蕊和競華取了東西回到宴席的時候,卻是有些吃驚,怎麼短短功夫,就出了事端了?

    白珺瑤跪在地上,太后一臉溫怒,皇后也惱怒的樣子,只眼中似乎還有一絲嘲笑。

    「白珺瑤,你好大架子,這宮裡的東西你也敢隨意摔嗎?」

    太后神色頗冷,不想理會眼前一切一樣瞇著眼睛養神,皇后端著在一旁,口氣中滿是威壓。

    「回皇后娘娘話,是珺瑤大意,請皇后娘娘責罰。」白珺瑤不辯解,俯下身去,只請罪。

    競華看著不遠處摔碎的一個白玉茶盅,轉眼瞧見有一個人盯著白珺瑤看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瞬快意閃過,看她站得位置,從宴席座位空出來的那一個上看,倒像是與白珺瑤相鄰,十有**是有人使了手段陷害吧,真是不想看都能自動上演的戲碼,競華撇嘴轉開眼,不欲插嘴此事。

    瑜蕊卻是不能袖手閒立旁邊,她走到太后跟前,輕輕替太后按摩肩膀,邊湊到她耳邊道:「太后,什麼事非得這時候處理,單為一個初次進宮的丫頭弄這麼大陣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皇家人不近人情呢,那可冤枉您這麼慈祥的老人家了。再說,諸位夫人小姐還沒吃飯呢,這麼耽誤下去,我可捨不得您也陪著挨餓,咱先吃飯好不好?」

    太后向來喜歡聽瑜蕊說話,剛才自己好意賜了白珺瑤一杯御茶,誰知看著是個伶俐的,怎的就這麼莽撞,不小心打了白玉茶盅不說,不認錯反倒先將錯怪在別人頭上,哼,仗著剛才自己的一句讚賞,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真是個不值得調教的。

    「罷了,」太后抬手,止住皇后想說出的責罰,冷冷對白珺瑤說,「你打碎茶盅的事哀家也懶得追究,只你剛才不該將錯處推到別人身上,向王家丫頭認個錯也就罷了。」

    誰知,白珺瑤認真磕了個頭,並不起身,反而說:「太后娘娘,確實是臣女不穩重,摔了茶盅驚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鳳體,無論怎樣責罰,臣女決無二言。不過,恕臣女不會向王四小姐認錯。」說著,她抬起頭,手指指向有些得意的王四小姐,語氣平靜卻帶著寒意:「臣女還想請太后主持公道,讓王四小姐道歉。」

    「白家珺瑤,你可知道,這是在胡攪蠻纏,大家都看到了,茶盅是你摔了,干別人何事?竟還敢因此事煩擾太后。」皇后沉聲說道,指責之意明顯。

    「啟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讓王四小姐道歉,是為她無故出言傷人,話帶惡意。」

    「王家丫頭可說什麼了,竟讓你如此失態?」太后沒什麼情緒

    地問,神色依舊冷冷的,不過為一句話就鬧成這樣子,沒一點容人氣度,能成什麼事。

    白珺瑤深吸一口氣,眼中帶了淚,聲音也有些顫:「若王四小姐說的是臣女,再怎麼著臣女也不會在意,可是王四小姐實在不該,」說著她的淚就流了下來,「不該說臣女的妹妹,尤其是說臣女妹妹明明出身比臣女強,卻任著臣女四處出風頭,原來真如外面說的身患惡疾,莫不是活不……」

    話沒有說完,白珺瑤頭抵在手上,肩膀顫抖不止,旁邊聽的人卻知道了未說出的話意,看向王四小姐的眼神都有些奇妙,林意寧和安郡王妃更是兩眼如冰刺。

    王四小姐呆住了,她只是說白珺瑤「鳩佔鵲巢」諷刺她庶女身份而已,並沒有說話那種話吧,沒想到過白珺瑤竟然敢當面告狀,而且,竟敢添油加醋誣告……

    正想辯解,看到周圍人和太后不耐煩的動作,失神之下,膝蓋一軟竟先跪了下來,嘴張了幾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沒人瞧見,依舊伏在地上的白珺瑤,眼中同樣也有一抹厲色,她,不做善人,不讓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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