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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文 / 顏小言

    第五十九章

    宋宇出現在大廳門口,身高挺拔的他穿著正式,高雅、理性又有穩重感的深藍色西裝,搭配深色系的領帶與口袋巾,誰能說他不是來參加宴會的。像座雕塑的他吸引所有人的視線,驚訝,疑惑,期待,一雙雙眼睛傳遞出太多的訊息,偏偏被他視而不見,幽深的目光注視著人群中光著腳,單腿站立的女人。衛如意狼狽不堪,形象糟糕,有想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衝動,才發覺自己原來竟是這麼想他。

    幾個想要把她架出去的保安不敢輕舉妄動,沈時也半天沒緩過勁兒來。馮楚州僵硬的面部擠出笑容,快步迎接過去,伸出手說:「宋總,哎呀!宋總,你能來真是太好了,裡面請,裡面請!」

    宋宇走進大廳,目光躍過態度謙卑友好的馮楚州,直視衛如意,自動忽略了伸到面前的那隻手,朝著心上人走過去。穩健的步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踩得她胸口生疼,心跳如鼓。

    被冷落的馮楚州看著空落落的手心,覺得自己今晚丟盡了臉。

    宋宇走到那只孤零零的高跟鞋前,垂下目光掃了眼,抬頭對她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無奈又寵溺的語氣,沒有一絲不滿。衛如意心潮澎拜,激動,也緊張,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會對她說什麼。

    宋宇拿起高跟鞋,朝著她走來,當他在她面前再次彎下腰的時候,她竟然一動不能動,整個人像被封住穴道了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執起她懸空的腳。

    宋宇紆尊降貴,幫她穿上鞋子,修長的手指扯了扯水晶拉帶,抬眼看向她,說:「壞掉了。只能這樣了。」

    他說著放下她的腳,站起身,在她吃驚的表情下將她抱了起來。她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人跟心都被他捧得高高的。

    他說:「空氣不太好,出去透透風。」

    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肩膀,她將臉埋在他胸口,順從他的意思。

    結結實實的公主抱令嘉賓嘩然,女士們羨慕嫉妒,男士們欣賞宋宇的霸氣,這一抱代表意義不單是男人對女人的愛,也說明了宋宇的立場,他是站在衛康這邊的,至少宋易揚是這樣認為的。

    庭院裡,最後幾朵櫻花隨風飛舞,飄落下來。宋宇抱著衛如意行走在紛飛的粉色花瓣間,他說:「怎麼不說話?」

    衛如意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窩在他的胸口,悶悶不樂地說:「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心心唸唸的人像騎士一樣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拯救她於尷尬境地,太夢幻,太不真實。

    宋宇笑了,「看來這幾天你很想我。」

    「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

    「我也很想你。」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你同意和好了嗎?」

    「你把我壓在浴缸裡那晚,我心裡其實已經原諒你了。」

    「害我鬧心那麼多天。」衛如意掄拳頭砸他的胸口,力道不痛不癢。

    宋宇低頭瞧著她,說:「現在我回來了,煩心事統統交給我來處理吧。」

    一直繃緊的弦鬆懈下去,衛如意隱隱有想哭的衝動,情緒低落,低低的喚著他的名字,「宋宇,你還是愛著我的,對嗎?」

    「毋庸置疑。」.

    衛家。

    衛北與康雅娟坐在客廳裡,等待著衛如意能帶回好的消息。汽車開進庭院,安靜的夜晚引擎聲格外清晰,衛北騰地站起來,說:「我姐回來了。」

    康雅娟從焦急的情緒中擺脫出來,翹首以盼。

    衛北走到窗邊,看清車上下來的人,說:「宋宇!」

    「他回來了?」康雅娟跟著起身,準備了一肚子問題要問他。

    宋宇跟衛如意進來,從衛家一老一小臉上瞧出了不愉快。宋宇說:「伯母,我回來了。」

    康雅娟皺著眉頭說:「這幾天你去哪裡了?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兩天出了多大的事啊?」

    宋宇如實相告:「我去z國了。」

    令人意外的目的地。康雅娟與衛北面面相視。

    康雅娟說:「怎麼回事?你去那邊幹嘛了?」

    回來的路上,宋宇已經向衛如意交代了這兩天的行蹤,衛如意替他回答母親的問題:「宋宇通過關係第一時間知道了禁采名單上有我爸投資的礦床先趕去z國了。」她說著伸手拉了拉身旁男人,「坐下說吧。」

    兩人剛坐上沙發,康雅娟迫不及待地問宋宇:「在那邊有沒有看到如意爸爸呀?」

    「沒有,不過您放心,我已經拜託我的朋友幫忙找他了。」這種時候,宋宇選擇隱瞞衛國富可能攜款逃跑的實情。

    康雅娟焦慮也氣憤,想衛國富平時被刀子割破個手指頭都會大驚小怪的,他有膽量自殺嗎?她氣囊囊地說:「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媽的話讓衛如意渾身發冷,汗毛豎起,不由得撫了撫雙臂。宋宇將手放在她肩頭,輕輕拍著,「伯父不會有事的。」

    康雅娟矛頭對向宋宇:「咱們不提他,說說你的想法,你爸爸已經當著記者的面說你和如意分手了,現在又準備收購s市新建的那條生產線。宋宇,你是怎麼想的?」

    「我會和如意結婚。」宋宇握住了衛如意的手,說:「我在訂婚宴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和如意的接合與利益無關,即使衛康破產了,她從大小姐變成毫無分文的窮光蛋我也會娶她。作為她的男人,我不會讓別人來欺負她,會保護好她和她的家人。宋遠航的話代表不了我,我會幫助如意守護好她想守護的一切。」

    康雅娟聽得感動,眼圈都紅了,「宋宇呀,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如意命好,找了你這樣的好男人。其實呀,你沒回來之前我都想好了,衛國富那個沒良心的見事不好先跑了,留下我們娘仨和大筆外債,我心思著實在到了撐不下去的那天就把公司賣掉,這棟房子也賣掉,傭人什麼的也都辭退,把債務還清,還能剩點錢,怎麼也夠我們娘仨下半輩子的生活了。」

    宋宇說:「公司不能賣,房子也不能賣,以前什麼樣的生活,現在還要過什麼樣的生活。衛北。」

    衛北被點名,「姐夫。」

    「你父親沒回來之前,你就是衛康的接班人,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我會幫你想辦法把公司的債務危機解決。」宋宇又對衛如意說:「你的任務是當好你的跆拳道教練,公司的事不要再插手了,至於伯母……」

    康雅娟說:「我只是一個家庭婦女,公司上的事都不懂,不過你放心,我從今天起不玩牌了,也不逛街了,不亂花錢減少開支。」

    宋宇笑了,「我想讓你做的正好相反,繼續玩牌,繼續逛街。」

    康雅娟搖頭,「不行,不行,我這人雖然沒什麼文化,平時又愛嘮叨,說話不招人聽,可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家裡什麼狀況,要債的都衝進家裡搬東西了,我要是再大手大腳像從前一樣耍錢亂花錢太不是人了。」

    宋宇說:「現在上門要債的客戶中大多都是怕公司破產無法承擔債務,這種時候不把兜裡的錢掏出來放在桌面上,債主們是不會相信咱們有償還能力的。你在玩牌時無意中透露出的信息比召開一場新聞發佈會還有說服力。」

    康雅娟想了想,「聽你這樣說,我有點懂了。」

    算是一個簡短的家庭會議,談話結束後,康雅娟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廚房,叫大師傅們給好女婿做幾道好菜。

    夜宵用完,已經是深夜了。

    宋宇沒走,被衛如意牽著手拉上了樓。人前無法傾訴衷腸,進門後,衛如意抱住了他,說:「因為我們家,你和你爸的關係可能會變得更加惡劣,你想好要這麼做了?」

    宋宇撫摸著她短髮,說:「我和宋遠航分家是早晚的事,不要有心裡負擔。」

    「可是……」

    「沒有可是,我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就像我愛你。」

    衛如意露出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柔美,動容。

    宋宇低頭吻了她的額頭,「我會你一個你想要的未來,替你守護你想守護的人。」

    衛如意翹起腳跟,吻了他。宋宇熱情回應,連日來的思念煎熬化為溫柔的親吻,吻的是唇,貼近的心。

    月光華美,黑夜謐靜。

    馮家滿月宴會散場後,馮楚州從大廳趕出來叫住了宋易揚。「宋總,請留步。」

    宋易揚放下了車窗。馮楚州小跑過來,彎腰低頭,說:「宋總,遠航收購衛康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宋總裁他對衛家好像……」

    馮楚州對宋宇心存忌憚,探聽宋易揚的口風,及時做好應對措施。

    「遠航是否收購衛康生產線關鍵看宋董,不是宋總裁。」宋易揚說完,車窗升起,在馮楚州的疑惑的目送下駛離馮家。

    宋易揚回家直接去了書房。宋遠航坐在書桌前,已經知道了馮家發生的一切,對宋宇的出現很不滿意。

    宋易揚進來,叫了聲:「爸。」

    宋遠航說:「我都知道了。那個混賬東西早就防備著我,為了混淆視線在途中轉機去了z國,叫他的助理去慕尼黑,自己去幫衛國富那個老不死的,這混蛋自從認識姓衛的那家人後學會了胳膊肘往外拐,明著跟我對著幹。」

    宋易揚在父親對面坐下,說:「就算他去z國也改變不了那塊礦床被禁采的事實,衛國富還是鹹魚一條,翻不了身。」

    「是改變不了禁采令,可他已經通過自己的關係網找到掌握礦業開採生殺大權第一負責人。要不是我在當地有幾位舊相識,還真不知道這小子長能耐了,關係網結交到z國過去了。我看禁采風頭過後衛國富那塊礦床沒準哪天就會投入開採,真要挖出來東西的話,到時候衛家的買賣又要起死回生了。」宋遠航嚴肅起來:「必須在礦床開採之前拿到s市的生產線,以此為起點,拓展新的商機。」

    作者有話要說:我做出的決定很難改變,就像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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