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我想知道而已 文 / 倚劍書生

    夜色逐漸深了。

    一輪皓月徐徐升起，灑落下銀白色的光輝，這座皇城似乎比往常更加安靜，唯有長街上拂過的風聲，穿梭在這條街道上。

    一個人的身影，從長街的另一邊走來，三兩步之下，他來到了這裡。

    但很快又是一道身影從這邊走了出去，就這樣擋住了他的去路。

    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過多的考慮，在相遇的下一刻，直接動手了，直到那道走過來的身影徐徐倒下後，某個角落裡，書生與長歌才緩緩轉身離去。

    「他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長歌問。

    書生不語，沉默著著。

    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皓白的月色下，他們那模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從無極宮出來後，你告訴我，學院會幫我，所以我殺了人，但你沒有告訴我為什麼？」長歌語氣有些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有些幽怨。

    書生告訴他很多，但只限於表面上的，事實上，書生根本沒有告訴他為什麼，就像為什麼要闖無極宮一樣，如果不是劉寧，他根本不知道無極宮就是脈神殿。

    而那花口中所說的，讓長歌明白，當年這名書生也進去過，最後他出來了。所以他一直在猜測著這名書生的真正身份。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你現在可以做出選擇」書生道。

    「我還有選擇麼？」長歌看著他。他已經捲進來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名書生，如果他現在轉身離去，相信他會死得更早。

    長歌不是傻子，學院有問題，書生有問題，他自然知道，來到這裡，他也開始後悔了，這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來了，而且還走上了一條很莫名其妙的路。

    「很多人，一生都在做著他不想做，但卻不得不做的事情，從他們把你送來這裡後，你已經沒有後路了」書生道。

    長歌一頓，沉默著不說話，這句話有很多種理解，但長歌知道書生在說什麼，他有選擇，但卻沒有後路。

    魔力的成長已經接近後期，他有選擇進入無極宮，或許不進，但他卻沒有後路了，因為他不前進就會死。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但卻需要付出代價，這就是道理」書生放慢腳步，抬起頭凝視著那盞明月，良久後，他才開口：「記住我的話，只有強大才能擺脫一切的束縛」。

    聽到這句話，長歌突然笑了，腳步緩緩停下，看著書生的背影，暗暗搖頭，這就是你書生的道理？書生的認為麼？事實上，他從來沒有去想過，他認為只要活著，就不可能擺脫束縛。

    最後，書生的身影越走越遠，只留下長歌一個人。

    「是你說的，我可以殺人」長歌對著書生的背影說道。

    「你有個前提」書生沒有回頭，只是說了這一句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長歌的視線中後，長歌才轉身離去。

    長歌沒有回復那句話，因為他明白書生所說的前提，最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這裡，朝著學院走去。

    「你怎麼還不睡覺？」長歌剛進院子，就看到了劉寧的身影。

    「你今天殺了人」劉寧問道。

    「是」

    「這裡是學院」劉寧壓著聲音，緩緩說道。

    「我有分寸，你放心」長歌走過去。

    「五年了，你從未變過」劉寧語氣有些不平靜。

    長歌沉默，劉寧這句話說到他心坎上了，五年了，他沒有變，但她也沒有變，唯一變的是時間。

    不等長歌說話，小七扶著劉寧轉身走了，身後的他緊緊握住雙手，心底緩緩的歎息著，原來劉寧不喜歡他殺人呢。

    一夜流逝，人們從沉睡中醒來。

    而十一班的院子裡，她們早已沉默在這裡，儘管今天朝陽如此炙熱，但她們的心卻有著無盡的冰冷，而沉默是她們唯一的選擇。

    「一大早都起那麼早？」余凱衛睜開朦朧的雙眼，驚訝的說道。

    「別說話，看師姐們的神情就知道不對了」身後傳來劉唐虛弱的聲音，他受的傷比常人都要嚴重，現在依舊躺在床上，只是從余凱衛打開的門縫中，他看到了院子裡的畫面而已。

    「難道今天他們還敢來麼？」余凱衛詫異。

    「你是白癡啊！看師姐們的神情就知道不對勁了，肯定有大事情要發生，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劉唐白了余凱衛一眼。

    「你出去？除非你想死，話說你昨天都幹什麼了，怎麼被打成這樣？」余凱衛嘿嘿笑道。

    劉唐直接無視他，這貨一開始就暈倒了，還有臉說這樣話，為此，他整整鄙視了余凱衛一晚上，當然余凱衛不以為然，對於劉唐的閉口不說的態度，他也是極為的鄙視，認為他傢伙在吹咯吱另一間屋子裡傳出了一道聲音，緊接著那道門被推開了，眾人齊齊看過去，只見長歌從中走出。

    不少人一顫，握住雙手，靜靜的看著他，就連余凱衛也難得的沉默。

    今天長歌的氣色看起來並不好，臉色有些發白，那雙眼眸深塌著，還夾帶著那濃濃的疲倦之意，再加上那嘴唇有些乾枯，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一夜不眠。

    「我看過葉老師的學生記錄，一年前，你們並不是從外界考核進來的」長歌深深的呼吸，迎著朝陽，揉了揉額頭，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人群中，一名少女終於做出了選擇。

    「我想知道所有一切」長歌看著她。

    一切。

    她沉默不語，靜靜看著長歌。

    「你真的想知道麼？」又是一名少女開口。

    長歌沒有說話，點頭看著她。

    「一年前，我們本是其他班級上學生，直到十一班成立後，我們才做出了選擇」她笑道。

    「然後呢？」長歌問下去。

    「沒有然後」又是一名少女開口。

    長歌沉默，他不明白為什麼沒有然後，但他卻看到了這些師姐的目光中，那是痛苦，這代表了什麼？

    是在為一年前的選擇而痛苦嗎？還是在沒有選擇之前的痛苦？這一刻，長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如果說十一班的她們都是從其他班級來到這裡的，這裡就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雪兒，那大師姐，秋亭雨，都和七班的人有過交集，而這份交集代表了什麼？

    那麼葉欣茹呢？學生之間的針對，這可以很好的去解釋，因為一種交集，這才有了後來的故事。但針對葉欣茹的各大系老師，甚至還有學院的態度方面，都讓長歌惘然了。

    一夜不眠，他只是想找出答案，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裡都圍繞著一團迷霧，讓他看不清楚。

    只是一夜過去了，他依舊沒有尋找出真正的答案，長歌沉默著，背著斷劍從這裡走出去。

    書生是誰？這個問題他一直有在思考，這個名字，這個人，都讓他陷入了沉默，他的三次提醒，一本天書，一句語言，對於長歌而言，都是如此的令人費解，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都對了。

    而現在他要去做著書生所說的事情，同樣也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要去哪裡？」余凱衛道。

    「扶我起來」劉唐神色肅穆。

    「你還不能不動，我去看看」余凱衛頭也不回的跑了。

    院子裡，她們也跟著走出去，隱約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凝固的氣息在瀰漫。

    朝陽緩緩升起，灑落在皇城之上，也灑落在長歌的身上，使得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高大，而他的步伐越走越快，身後跟著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少人目光都很凝重，他們自然認出了這名少年，昨天他不可思議的殺了一名老師，一舉震懾整個實習系，而今天呢？他將再次出手嗎？

    很多人暗暗歎息，他們都想笑，殺了一名老師，這是運氣，你還能活著，是因為你從無極宮走出來，學院方面有人在庇佑你，但這不代表你可以亂來。

    「太不懂隱藏了」有人皺眉。

    「他想死而已」有人冷笑。

    「一名脈輪修士，竟然殺了一名二星老師，這是在開玩笑嗎？」某個角落裡，一名年輕男子撇著嘴，神色慵懶。

    「算了，還以為是九體，不過只是一名少年，我看我還是回去睡覺好了」某個身穿著藍色袍子的年輕男子，滿臉睡意的說道。

    「我突然有了興趣，要不，你去和他打一場？」葉康嘿嘿一笑，目光很炙熱。

    「沒興趣」藍尹峰頭也不回的離去。

    「打敗他，等於打敗當年那名書生，難道你真不想？」葉康誘惑道。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那些人已經出手了，但他們並沒有出手，這就證明了，他們和我的想法一樣，這個人活不到成為學院的學生那一天」藍尹峰道。

    活不到麼？葉康瞇著雙眼，走進人群。事實上，他並非是對長歌有了興趣，而是因為他背上那把斷劍而已。

    這個天下，會有人傻到背著一把破劍在身麼？這是窮的連劍都買不起？還是另有別意？而且根據昨天傳出來的消息中，長歌是用劍才殺了那名老師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葉康如是的想著。

    和他有著同樣想法的人，並不少，而且還是學院裡真正的學生，此時此刻也來到了這裡，包括，昨天那名突然嚷著退後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