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答記者問 文 / 請不要叫我帥哥
隨著網絡上對女貴人樂園項目的越炒越熱,新聞媒體也開始介入了,來自各地的各種媒體嗚怏嗚怏地湧向市政府,把主管城建的副市長聞名軍的辦公室堵了個水洩不通。
聞名軍苦不堪言,媒體人像一片片膏藥一樣,緊緊地貼著他,弄得他不能正常上班,不能正常休息,甚至連吃喝拉撒都非常不方便,聞名軍萬般無奈,只好歎著氣蹲在衛生間裡發牢騷:
「奶奶個熊,這些狗仔隊太可惡了,一天到晚嗡嗡嗡的跟他媽綠頭蒼蠅似的。」
聞名軍話剛落音,眼前探出來一個粉嘟嘟的娃娃臉,嬌媚地衝他笑著,嬌滴滴地說:「聞市長,你可不能一概而論哦,怎麼著也不能把我列入綠頭蒼蠅那一塊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聞名軍嚇得趕緊提上了褲子,就這一下子,把他的好多功能削弱了至少一半。
聞名軍簡直做下病了,即使是睡覺的時候,也一遍一遍地抖落著床上的鋪蓋,生怕哪裡裹著一個狗仔隊。
久而久之,把瀟灑倜儻的聞名軍副市長折磨的眼也紅了,臉也腫了,牙也疼了,鬍子也長了,頭髮也亂了,無可奈何之下,聞名軍只能拿城建局長撒氣: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限你24小時之內,把媒體人通通打發走,記住三條,不能背離市委市政府的原則,不能傷害到企業,不能激怒老百姓。」
聞名軍就事論事地談了自己的具體觀點。
城建局長覺得這件事不好弄,比男人生孩子還難,就一推六二五地把重擔推給了副局長,副局長推給了辦公室主任,辦公室主任推給了宣傳科長,推來推去,最後推給了宣傳科最窩囊的副科長姚長舉。
姚長舉人慫,看見媒體人嚇得光想尿褲子,可偏偏是個碎嘴子,為了給自己壯膽,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烈酒,晃著膀子會見媒體記者。第一時間更新
記者問:「女貴人樂園房價的拉高,是不是欺騙性宣傳的結果,作為政府機關,對這件事是什麼樣的態度?」
姚長舉咬文嚼字地回答道:「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所有的商品價格都是由市場需要決定的,作為政府機關,我們的態度是,既不對市場橫加干預,也要防止競爭中的不正當行為。」
這些話,顯然是官樣文章,姚長舉說的也非常流利,沒有任何的膽怯和磕巴,姚長舉頓時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不堪和慫包,一得意,就開始碎嘴子了。
「我個人覺得,人家定什麼樣的價格是人家開發商的事,嫌貴你別買呀,什麼貨都是讓買家買貴了,任何人都不買他們的,他把價格定的再高有什麼用?到時候他自然就把價格降下來了。」
姚長舉得意洋洋地看著記者們,覺得自己對市場經濟的分析深入淺出又淺顯易懂,說起話來更加不著調了。
「話說回來,你得理解人家開發商,誰養個閨女不想讓她找個好婆家?你娶不上媳婦是你自己的問題,有的人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屁股後面還有一大群追著,你打光棍怨誰?只能說自己沒本事,點背你不能怨社會。」
······
姚長舉羅裡吧嗦說了一大堆,越說越不上綱,越說越不著調,把站在辦公室裡偷偷觀察形勢的城建局長急的跳腳,吩咐手下說:「去幾個膀大腰圓的,趕緊把那個不著調的給我拽回來。」
幾個人呼啦啦一起上,有的拉手,有的抬腳,有的拽頭髮,姚長舉墜著身子就是不肯走,嘟嘟囔囔地嚷嚷:「你們急什麼,我還沒有講完呢。第一時間更新」
一直到同事們把姚長舉舉過頭頂,他還在掙扎著跟記者們打招呼:「騷瑞——騷瑞啊——」
回到家,姚長舉還暈著,一是酒精的作用,二是亢奮中的麻醉,連自己的老婆都不怕了,沙發上一坐,翹著二郎腿命令老婆:「去,給老子下碗麵。」
一直都是被姚長舉伺候著的老婆居然沒有犯強,乖乖的就去做飯了,不但煮了面,還在碗裡窩了倆雞蛋,喜滋滋地端著遞到姚長舉手裡,帶著欽佩的口吻說:
「沒想到就你那鱉樣子,還能在網絡上露一小臉哩!」
姚長舉更暈了,拿飯碗當成酒杯用:「來,咱倆碰一個,你信不信,從今往後,你老公就是名人了。第一時間更新」
老婆用看大明星的眼光看著姚長舉,只是沒有哇塞。
姚長舉還真成了名人,各家網絡媒體都在宣傳著他的答記者問,繼而引伸到他的領導,從城建局長到市長,眾口一詞說政府機關之所以有這樣的言論,絕對有官商勾結的勾當。第一時間更新
於是就有人在網上披露各種各樣的官商勾結的實例,某某局長是某某房地產公司的股東,某某市長是某某房地產公司的幕後老闆。
不但但是抽像的傳言,還有許多相關的證據在網上披露了出來。
聞名軍氣瘋了,把城建局長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好一通訓斥,就差沒有伸巴掌罵祖宗了。
「你說你們這些廢物點心,國家養活著你們有什麼用?還不如喂條狗呢,一到關鍵時候你們就當縮頭烏龜,當縮頭烏龜也就算了,總是找條狗出來叫喚兩聲好聽的,你說你找那貨,算啥傢伙錘子呀!」
聞名軍簡直氣糊塗了,正兒八經的中文碩士,居然找不出一個適當的詞彙形容姚長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城建局長始終耷拉著腦袋,任聞名軍瘋狂咆哮。
罵累了,聞名軍指著城建局長的鼻子問:「你跟我說說,事情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叫市政府怎麼出面收這個場?」
城建局長苦著臉說:「要不,讓姚長舉那貨再出來向媒體澄清一下,就說那天他喝醉了,胡說八道呢。」
「你是不是存心氣我呀?」聞名軍哭笑不得,「你以為網民們都是傻b?還讓姚長舉再出來,你就不怕他把你老祖宗也賣了?」
「要不這樣,乾脆把姚長舉的副科長罷免了。」
「你就是把他拉出來斃了,恐怕也難以平撫網民的憤怒。」聞名軍有氣無力地沖城建局長擺了擺手,「算了,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我實在懶得再跟你說話。」
回到城建局,城建局長立刻就免了姚長舉的職。
姚長舉還以為自己要陞遷了呢,舔著臉湊近局長問:「局長,那以後我住哪個辦公室呀?」
局長瞇縫著眼,不願意搭理他,姚長舉又接二連三地追問了幾句,局長才半死不活地用手指指了指大門口。
「局長,你真會開玩笑,大門口都是打雜的,我一個堂堂的國家公務員,怎麼能和他們一起辦公呢?」
「那照你的意思,覺得住哪個辦公室更符合你現在的身份?」局長終於睜開眼睛開了腔。
姚長舉又往局長跟前湊了湊,臉幾乎貼到了局長的臉:「局長,這次我做的貢獻可不小吧,可我這個人還有自知之明,副局長什麼的我還不敢想,但最起碼在科長辦公室裡應該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局長實在忍不住了,一腳踹在姚長舉的屁股上,大聲呵斥道:「颳大風吃炒麵,咋張開你那忽扇扇了,我要是你,早一頭栽北關河裡了。」
姚長舉不敢再言語了。
後來,他才從同事那裡打聽到,自己非但沒有立功,反而闖了大禍。
姚長舉心眼小,當天晚上就投了北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