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歸來兮 文 / 宇辛
第一章歸來兮
周若兮帶著墨鏡,提著簡單的行李走出機場。結束兩年留學生活,周若兮沒想過留在國外發展,也沒想過回到父母所在的那座城市。她選擇了s市,這座城市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但她一點也不介意,甚至有點雀躍地在心裡說著:「嘿,我來了!」
周若兮上了出租車,報上了賓館的名字。來到賓館,早就訂好了房間,洗了個澡,周若兮把自己摔在床上,擺成了很不的大字型。誰又能想到平日裡優的淑女居然會是這個樣子。周若兮是個矛盾的個體,有開朗活潑的一面,也有安靜淡漠的一面。天生的娃娃臉,讓周若兮看上去還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一般,可是她已經有近十年的工作經驗,三十二歲了。作為大齡剩女,有人認為她清高孤傲,其實她很具親和力,並不難相處,挺隨和。但是,真正走近她的內心又很難,她不相信人類所有的感情,親情、友情和愛情,在她看來都是浮雲。這並不影響她為人善良和真誠,所以她走到哪裡都有不少朋友,有著各種各樣的朋友,卻又輕易不向朋友求援,在她看來這樣做是出於保護友情的需要。因此,她選擇沒有熟人的s市來工作,之前投過簡歷,也接觸了幾家公司,儘管她是行業內很資深的設計師,有很多作品,獲得很多獎項,但是她這個人比較懶散,對工作並不會很挑剔,因為嫌麻煩。這幾家公司都向她拋來橄欖枝,她卻懶得每一家都去談。
休息了一會,她決定先去吃飯,在國外她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吃的不習慣,覺得自己真不是吃西餐的那種小資女人。她曾和同事去西餐廳大眼盯小眼地看著盤中餐,艱難瞎眼,那真叫悲慘!更絕的是,她們最終買來烤紅薯填飽了肚子。這事一時間被大家廣為傳頌,甚是嘲笑。可周若兮是誰啊?不在乎,心理承受力不是一般的強。年輕的時候總是高調地說:「我高興怎樣便怎樣!」現在,雖然不那麼輕狂了,可骨子裡還是稟性難移。出於對美食的鍾愛,她早就在網上查過哪裡有好吃的。選一個就近的地點,大快朵頤之後,滿意地回到了賓館。
在賓館的大廳裡,她駐足在水族箱旁,習慣性地看著那些魚兒。她喜歡看魚,但是不喜歡養魚。看魚時,她覺得有那麼一會兒她就是這麼一條魚。是啊,有時候人和魚真的挺像的。在青蔥歲月裡,不能忘懷的是那個關於魚的故事。一條海洋裡的魚要找到一條和自己相濡以沫的魚,也許不是什麼難事,畢竟海洋那麼大,有那麼多魚嘛!可是,事與願違的是,它沒能和它最愛的錦鯉相濡以沫,因為錦鯉離開了它,去了水族館。它也沒能和最愛它的小鱸魚相濡以沫,因為小鱸魚離開了它,去了一片寧靜的小湖泊。這就是生活的現實,人類如此,魚類也如此。錦鯉告訴了它,生活是現實的,人首先要活著,愛才有所附麗。小鱸魚告訴它,人生經不起等待,海枯石爛後,相濡以沫還能堅持多久呢?這個故事裡周若兮就是那條小鱸魚,錦鯉是毛羽心,那條海洋裡的魚就是王以哲。
收回思緒,周若兮回到房間,給家裡打電話報了平安,又和一家公司約了面談的時間。周若兮的家庭是一個中產階層,媽媽是個女王控,脾氣不好,個性好強,一有不順心的事情就大發雷霆。爸爸是個不愛上進,得過且過的人,個性沉悶,比較封閉。周若兮很不明白這兩人的個性一點都不合拍,怎麼能過到一塊的?彼此都不滿意,只有不盡的爭吵,互相看對方都那麼不順眼。周若兮覺得自己在家簡直就是受罪,每天看著爸爸媽媽劍拔弩張的,氣氛壓抑得透不過氣來。所以,無論如何要逃離。周若兮知道媽媽也很看不上自己,覺得自己像爸爸一樣窩囊沒用,沒有張家的姑娘能幹,沒有李家的女兒漂亮……總之,一直在和別人比較,別人的優點和周若兮的缺點比起來是多麼的諷刺啊!工作做得好有什麼用,沒有升過職;長得不醜,可是沒男朋友也就等於沒人要;學歷不低,又怎樣,還不是沒考上名校。最可氣的是居然迷上了童裝設計,真是沒出息,能成什麼大氣。在媽媽的怒氣下,周若兮感到很無力,天天罵完老的,罵小的,家裡人口太少,女王陛下領導起來太沒成就感了。約好的公司是蕭氏,沒考慮太多,就是簡單地瞭解了一下,儘管蕭氏公司在業內的名氣並不大,就是對這家人力資源的專員感覺不錯,可見,周若兮是個隨性的人。田佳就是那個和自己聯繫的人力專員,人很幹練,待人接物也很得體。田佳聽說周若兮對s市並不瞭解,作為本地土著田佳很熱心地提供了很多建議,幫她定了賓館。因此,周若兮把蕭氏作為首選來面談工作事宜,簡單地準備了一些資料,就準備親自去這家公司考察一番。田佳的確是個能幹的人力專員,她瞭解到了周若兮專業實力,很佩服她的才華,人又沒有架子,可以說是太好的一個人才,她一直稱呼周若兮為周老師,從心裡想邀請她來到公司,不禁感慨:能招到這麼專業又有能力的設計師真是太難得了。她得做好接待工作,還要聯繫老總,爭取留下這個金牌設計師。田佳認真地匯報著工作,特別介紹了周若兮的情況,客觀地陳述事實,不誇大,不加溢美之詞,她不想誤導老闆判斷,也不認為自己能誤導得了老闆的判斷。田佳面前的這個人三十五歲,拿著件坐在辦公桌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目光堅定而深邃。聽完田佳的介紹,他抬起頭,吩咐道:「好,等她來了,我會和她談一談。」等田佳退出去後,坐在沙發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鬆了鬆領帶,懶散地靠在哪裡,歪著頭說:「哥,你說這個周若兮的條件那麼好,該不會和你提出很多要求吧!難不成是你的仰慕者,別要求你以身相許啊!」一隻簽字筆砸了過來,伴隨著低沉的一句:「那我可以考慮把你當禮物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