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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文 / 春城無宵夜

    月顏沒再理會西顧的態度.媚眼如絲的看著他.嬌笑道:「將軍.你好掃興.」她拿了兩隻杯子放在案上.倒上酒.自己先喝下一杯酒.又將另一杯酒送到唇邊.飲盡了兩杯酒.她又將酒滿上.喝了一杯又一杯.

    正準備再倒酒的時候.西顧按住杯口.低聲道:「你不能再喝了.你······」

    月顏輕哼一聲道:「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將軍管了.」

    「好.我不管你.我喝.」說著西顧便提起酒壺.仰頭喝了起來.

    月顏只覺得酒從胃裡一點一點泛起暖意.反倒讓寒涼的身子有了些溫度.

    西顧直勾勾的盯著月顏.目光不受控制的被她牽引著.如同清冷深潭的皎月.鏡花水月.美好卻易碎.

    月顏更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只是貪戀地一直看著他.酒意泛上來.就想要靠近他.暫時忘卻傷痕纍纍的心事.只不過是喝醉了而已.所以西顧攬著自己的腰身時.自己沒有扭捏.所以他摩挲著自己的雙唇時.自己配合的銜住了他的雙唇.

    兩人口中充斥著濃濃的酒氣.仰起首.掀眸.朝他莞爾一笑.模樣萬般乖順.

    西顧心頭一震.深吻之時卻想到今天月顏和西決離去的身影.生出莫名難以名狀的不悅.眸底湧現羞惱之氣.緩慢開口:「你在皇宮也是這麼和他相處的對不對.」

    月顏登時身上的酒勁全都散去.咬唇道:「你到底還是在乎……」

    「娘娘當真是好福氣.在皇宮有我皇兄陪著聖寵不斷.在外面還有我伴在左右.原來你的心可以分成兩半.一半給我一半給他.」西顧靜靜的凝視她.眼中拂動著繾綣的柔情.口中卻說著令人震驚的惡毒話語.執起那只見手骨冰手.禁不住喟歎.「娘娘.到底是誰更符合你的口味呢.現在我就好好侍奉你.」

    「原來酒後吐真言.一點也不假.」再也承受不住的月顏用力將手抽出來.掙脫開他懷抱.冷然的開口道:「將軍.今後我們再無瓜葛.」

    她只覺得渾身上下冰冷而刺痛.最重要的是心中的痛的已經空洞麻木.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衫.還是紅袖的舞衣.便朝著紅袖的屋子走了去.心中氣憤難忍.輕哼道:「這就是自己自輕自賤的結果.」

    已經是深夜.紅袖的屋子卻依舊漆黑一片.正準備點燃屋中的油燈.就被人捂了口鼻暈厥了過去.

    月顏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在軍中營帳之中.困惑之際走進來的士兵穿著嵐國的軍服.瞬時明白了過來.自己被綁架了.她從容的整理了一遍身上褶皺的衣裙.端坐好對著士兵厲聲問道:「來人啊.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話音剛落只見一穿著將軍服制的男子走了進來.瞇眼笑道:「滄月國的貴妃娘娘.安好啊.」

    月顏凝眉上下打量這一身傲氣的將軍.不屑而又困惑的開口道:「你是在說我麼.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我不過是滄月國將軍府中的一名舞姬.」

    這將軍眸中閃欽佩之色的看著月顏.遇到這種情況還能如此冷靜.能得到滄西決寵愛的妃子到底是與眾不同.饒有興趣的開口道:「娘娘不需要掩蓋什麼.你和滄月國皇帝祭天的時候.我們有探子見過你的容貌.」

    月顏心中暗歎.看來是預謀將自己綁來做人質.敞亮的開口道:「既然如此.你們綁我來想要做何事.」

    那將軍大笑道:「你我都是聰明人.當然是拿你和滄月國的皇帝做交易.正好也看看娘娘您在滄西決心裡值不值十座城池.還是更多呢.」

    月顏挑眉輕哼道:「若是不值呢.」

    「若是不值······」那將軍上下打量著月顏.嗤笑道:「讓我們軍中的將士嘗嘗滄月國皇貴妃的滋味.也不是什麼虧本的買賣.而且還是個病嬌的美人兒.」

    月顏雙拳緊握.恨不得上前撕碎這將軍的醜惡嘴臉.繞著他走了一圈.眼中透著蔑視.冷然開口道:「你也看出來我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為了一個快死的妃子.他們會捨了十座城池.還是捨了攻打收復嵐國的機會.」

    那將軍倒是一派輕鬆的聳了聳肩.臉上掛著無謂的笑:「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呢.」

    嵐國現在如此糟糕的狀況.可以說是垂死的掙扎.破城之日逐漸逼近.什麼法子不試試.指不定就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月顏算是看出來了.嵐國現在是徹底豁出去了.真中了那句老話光腳不怕穿鞋的.漫不經心的開口威脅道:「若是我現在就死了呢.你們不就什麼也得不到了.反倒是會招惹滄西決殺伐決斷的收復嵐國.」

    一直和月顏保持距離的將軍.忽的湊到月顏面前.面目猙獰的一把將月顏推倒在地上.趾高氣揚的開口道:「你若是現在尋了短見······我們就將你的屍體褪去衣裳.丟棄在進攻我國的必經之路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鼓舞起來的士氣還能猖狂多久.」

    他俯下身.一手挾住她兩邊的臉頰.唏噓道:「所以娘娘還是老實的給我在這裡等著吧.說也有趣.堂堂的貴妃不陪著滄西決.反倒是穿著舞女的衣裳在將軍府尋滄西顧.紅顏禍水大抵就是說你這樣的女子吧.」

    月顏用力的掙脫.蒼白的臉容被劃出道道紅印.臉上掛著誘人的嬌笑.似帶毒的罌粟.只可遠觀不可碰觸.絕狠的開口道:「是啊.我這樣的禍水.你們把我綁來.當心嵐國被我給禍害了.將軍請出去吧.」

    她閉著雙目靜靜的坐在營帳等著.四周死一樣的寂靜.靜得快要讓人窒息.冬日的狂風在外面呼嘯.空氣裡蔓延著絕望的氣息.敵國將軍走了後.她慘白臉色裡透著氣絕的青色.五指用力的扣著榻邊.眼淚似斷線的珠子順著臉頰一滴滴濺在衣衫上.將紫色衣裙漸染的愈發深濃.微微的歎了口氣.自己果真是大限將至了.這樣也好.當真是累了.

    在月顏離開時.西顧愣愣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冷雋的眉峰一皺.用力的給自己的臉上扇了兩耳光.站起身奔了出去.大聲喊道:「月顏.月顏.」見無人應答.他又奮力喊道:「我錯了.那些都是我的葷話.我就是在乎你和皇兄在一起的樣子.我······」

    等他追出去的時候.卻找不到任何蹤影.頓時生出不安來.在將軍府裡裡外外的找了一遍人.再倒客棧裡詢問.皆是搖頭不知.又開始跑到一家家歌舞場找過去.在一群群喝酒排遣醺然的軍士中.始終尋不到她的影子.

    好不容易拉住個相對來說還算清醒的小兵.問他可見過皇上和貴妃.小兵一臉茫然.暈暈乎乎地對他說道:「傍晚的時候貴妃娘娘不是回了將軍府麼.皇上和慕容雲將軍喝酒去了.」

    西顧咬著牙去尋到在慕容雲府中.只見西決薰薰然的坐在酒桌旁.正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西決抬頭看到西顧走了進來.凝眉感歎道:「這個時候你不陪著她.來這裡做什麼.還是她已經歇下了.你來和我尋仇.」

    西顧偏過臉.神態間略略忸怩的開口道:「我把她氣走了.現在尋不到她了.向你來詢問可否再見過她.」

    西決的臉瞬時變得陰晦起來.拍著桌子站起身來.追問道:「你和她說了什麼.!」

    一時被問的語結的西顧.開合這雙唇.腦中閃現著自己和月顏說的那些混賬話.失魂的說道:「都是些不過腦子的話.我讓她為你捨了性命的事氣急了······」

    西決一腳踹到西顧身上.怒言道:「混賬東西.她心心唸唸想著你.即便是我羞辱了她.拿著孩子要挾她.她都不曾怨過你我.若不是她出了事.抱著要死的心.我定不會放她離宮中來尋你.她再出什麼意外.你休怪我沒給過機會.」

    此時的西顧早就聽不下耳邊的話語.想的全都是今日自己做的糊塗事.後悔不已.急忙跑了到慕容雲的書房提筆描畫起來.下筆之時滿腦子都是她離開時哀絕灰心的神情.不詳的預感瀰漫在心中.手中的筆一抖.墨汁暈染開來.不及深思的又埋頭畫了起來.焦急含威的對外喊道:「來人.給我封城.尋畫像中的女子.挨家挨戶的搜.」

    第二日沒有搜到月顏.卻搜到了被捆綁在屋子的紅袖.被解救的紅袖當即跪在地上泣淚哭訴道:「娘娘被嵐國的人綁走了.」

    這才知曉原來紅袖是嵐國派到滄月國打探消息的細作.在莫城佯裝舞姬.學習舞藝為的就是能讓她打入將軍府內部.盜取軍情信息.無巧不成書.沒想到教坊的先生剛好是滄月國的貴妃娘娘.

    昨天夜裡紅袖念著月顏對自己的好.還有對皓月先生的傾慕.本想放棄一切準備逃脫不想被綠珠告了秘.嵐國派過人來本是要處置紅袖.卻剛巧趕上月顏回屋子來還衣服.在認出月顏便是和滄西決一同祭天的皇貴妃.慶幸不已的同時當即擄走了月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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