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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月有悲歡離合時 文 / 春城無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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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顏不可思議的望著銀月,慎重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天涯師傅?」

    銀月一怔,按理說月顏不能懷孕了,對自己來說是件好事,算起來要是月顏真的和滄西決生了孩子,再怎麼凡胎**也是神人的後裔,等師尊回了神界知道這件事,估計就是後患無窮,可如今看月顏的神色,怕是現在的師尊對不能生養的事要在意一段日子了。

    「你以後確實很難在懷孕了,成婚前就氣血淤積之後又翻湧而上,掏空的了身子,整日鬱鬱寡歡,還沒調養好心性,就被這樣折騰,沒死了已經算是大幸,調養一陣子可能會有所改善,但體虛的毛病算是落下了。」說著就從身上掏出一顆凝白色梨花香氣的藥丸,取下三分之一放入月顏手中,囑咐道:「這藥丸吃下去會對你的身體有幫助,這些日子你還是不要走動的好,免得把身子毀了。」

    「多謝天涯師傅。」月顏老實的將藥放入口中,頓時覺得身上不再那麼難受。

    銀月隨性的擺手道:「以後還是不要叫我天涯師傅了,太彆扭,還是叫我天涯吧。」日後回了神界若是讓師尊知道她在凡間曾叫過自己師傅,到時要受的苦可不是這麼點。

    月顏望著洒然似仙人的銀月笑道:「好,天涯。」

    西顧靜靜的坐在月顏身旁,不知該如何開口望了眼銀月道:「天涯兄,容我片刻,我和月顏說幾句話再走。」

    銀月看了一眼他們二人爽快的出了屋子,西顧深深的望著月顏哽咽的低聲道:「你受苦了。」

    月顏伸手摸著西顧的臉容,心中的難過與鬱結摻雜在一起,頹廢的說道:「西顧,我們真的應該這樣麼?你瞧,現在我連生孩子的機會都快沒有了。」

    此時已入了秋,窗外的綠竹依舊一片蒼翠,院中其他樹木的落葉深紅淺黃夾雜其中,已是深夜能分辨出什麼?

    月顏站起身走向窗口,夜裡的冷風迎面拂過,放眼望去依舊是漆黑的難以分辨,一片片枯黃招搖的樹葉子,被這麼一吹,簌簌落下,讓人感到飄凌的淒涼。平日不喜這個,悲歡離合的情景便收回了目光,淺笑著扭頭望著西顧:「現在我一無所有,不是麼?」

    西顧蹭的一下站起身,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怒言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有我,我們還會有孩子,你不是說過將來我們成婚了就生個比我還俊俏的男孩麼?」

    月顏燦然一笑,伸手揉著西顧因驚慌而緊蹙的眉目,柔聲道:「西顧你忘了,那是過去,回去吧。」

    西顧死死地將月顏摟在懷裡,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自顧自的說道:「月顏,你不要這樣,你看著我,我不在乎這些,將來我們不生孩子也好,我們兩人遊歷山水不是更暢快?」

    月顏衝著門口卻喊道:「天涯,麻煩你現在就帶著西顧回去,下次別讓他來宮裡了,你太順著他了。」

    銀月聽慣了師尊少卿在神界指揮自己做事,這月顏的語氣不知為何,突然就像極了自己的師尊少卿,使得他不容拒絕的跨步走進了屋子,抬頭再看月顏的神色,更是與在神界的師尊有了兩分的神似,雙眸裡透著看繁華如雲煙的洒然不羈,失神道:「以後我不會待他來這裡了,你多保重。」

    說著便掐訣拖拽著西顧往外走,本想掙脫銀月束縛的西顧,猛然發覺這裡是該死的皇宮,她的夫君,自己的皇兄還在屋子中昏睡,咬牙道:「月顏!你等著我!」

    銀月為西顧和自己掐訣隱身咒後,站在院中的翠竹林裡,誰也沒吭聲,見到滄西決準時的從御書房回來入了鳳闕宮,銀月先開口道:「你這皇兄日子太好過了,總歸是要嘗嘗苦頭。」

    西顧望著滄西決更是惱火,既然娶了月顏,心中有她還如此不珍視她,如今這樣的局面誰想看?悶悶的開口道:「你隨意,我在這裡等著你,別下手太重,明日反倒責怪道月顏身上可不好。」

    次日天還沒亮,月顏便被滄西決踢醒了。他正一邊任由夏夕給他整理拍打外袍,一邊用腳不輕不重地踢著她,看她睜開眼才作罷。

    「你這個壞蛋,昨夜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將我從床上踢下來,自己獨佔著床鋪,好生自在!」說這話時,他一副氣鼓鼓的的樣子。

    月顏眼睛還很酸澀,聞言有些迷茫,想著自己昨夜身心俱疲的躺下時,也未曾發現西決的身影,怎麼早上就出現在床邊抱怨,也錦被裡動了動身子,定睛細看了了西決立即倒抽一口冷氣,慌張的坐起來,問道:「你昨夜做什麼了?怎麼渾身都是我的鞋印子,我可不記得自己踢打過你啊?」

    「你還說!」西決的五官都擠在了一塊,甚是不悅的又道:「昨夜我跟在你身後,想到御書房還有些事務沒處理,便先離開了一會子。等回來這寢殿,見你熟睡也沒忍心打擾,我也就跟著昏沉的熟睡起來,沒想到你對我就是一通拳打腳踢!還將我踢下了床鋪!後來才安生不少。」

    月顏自然不知曉,昨夜西決睡下後,銀月就潛入屋子,對二人施展了混沌咒,先是赤手空拳的揍了西決片刻,越打越不解氣,隨手拾起月顏的鞋子在他身上又是一通拍打。最後又看到他睡在月顏身邊,甚是不滿,隨手將西決扯到地上。

    西決昏睡中只記得月顏自己身旁,想要阻止卻又感到渾身無力,想著月顏定是做了噩夢魔障住了,也就沒在意。只是早上起來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這才決定戲耍她一番。

    可月顏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昨夜這樣對過滄西決,撐著酸軟得像是已經化掉的腰坐了起來,摸摸索索地尋好披肩穿在身上,嘟囔道:「我睡覺一直安分的很。指不定是你自己跌到了地上,沾上了我的鞋印,我可是沒穿鞋子睡得。」

    「我叫了女醫過來,給你看了身子,我再去早朝。」

    月顏昨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低低歎了一口氣,她看就看吧,都知道了也好,免得自己再找什麼借口不給他生兒育女。

    女醫來的時候,夏夕、風靈、還有滄西決都用在一旁靜靜的候著,女醫號脈得得時候眉目緊鎖的望著月顏,最終什麼也沒多問,站起身對著滄西決行禮,微垂著頭,坦然道:「皇上,恐怕日後娘娘很難有懷龍裔的機會了。」

    西決厲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女醫抬起了頭,毫不掩飾眼中的痛惜:「娘娘,氣血鬱結之症還未好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災病,早就把她的身子掏空了,好在娘娘命大,才能活了下來,這子嗣的問題,我無能為力,皇上大可找其他太醫看看。」

    顯然西決不相信月顏就這樣變得難以懷孕,沒再去早朝,很快就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傳喚到鳳闕殿,直到所有太醫給出的都是一致的答案,才肯罷休。

    月顏臉上淺笑的陪著西決發瘋了一早上,沒理會他和太醫們的吼叫,她知道這樣可能滄西決可能會感到好點,畢竟自己這種情況他也是有份。

    見屋子亂哄哄的人們終於被趕了出去,月顏才鬆了一口氣的躺著床上,靜靜的看著站在門口的西決,低聲道:「皇上,你過來。」

    西決站在原地氣的渾身抖動,聽不得任何言語,月顏又不得不起身走到西決身旁,輕輕拉著西決的手柔聲道:「你沒聽太醫說麼,我能活著已經算是有福氣的人了,這子嗣,其他的妃子也能為你做到不是?你這麼英俊,找幾個貌美的妃子生出來的皇子定是可人的······」

    月顏寬慰的話還沒說完,西決就將她擁入了懷裡,嗓音乾澀沙啞的開口道:「我只想要你給我生的皇子。」

    「都一樣,你的孩子,我會視如己出的對待。」西決的懷裡是韻韻的檀木香氣,這種香氣很是安神,他是個好帝王,只是自己不是一個好妃子,那就從今天開始努力做個合格好妃子。

    西決聽這月顏的話,心裡卻怎麼都高興不起,自己一時的不理智,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如今他要的不是月顏作為妃嬪的職責,而是她的心她的情,揉捏的月顏的手,低頭愧疚的說道:「你的心就是這麼寬,罷了,你好好歇息,三日後是秋獵,我們出去散散心可好?」

    月顏倒是爽快的答應道:「你說了算。」又淺笑道:「今日,你因我的事沒去早朝,還是趕緊去看看吧,免得人家說妖妃開始禍國了。」

    西決深吸了以一口起,穩了穩心神道:「好,整日妖妃,妖妃的掛在嘴邊,夜裡我再來,不用候著我,你想睡就睡。」

    西決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月顏忙伸手拉住他的長袖袍道:「記得回去換身衣服再去見朝臣。」指著他的龍袍好笑道:「鞋印子還是能看到······」

    他低頭看著身上還有點土色花紋的鞋印,又想早上自己身上的酸痛,伸手掐著月顏的臉,逗趣道:「現在又怕他們說你是妖妃了?」

    月顏一愣,難得和西決開起玩笑道:「我怕他們說堂堂滄月國的君王竟然懼內,豈不是把你笑話了?」

    總算送走了臉上不再那麼陰沉的西決,已經在自己的屋子哭成了淚人兒的夏夕,聽著皇上走了,一路狂奔到月顏的寢殿,委屈的說道:「那日你回來身上定是疼痛難忍,你怎麼就能不吭聲?還說自己沒什麼大礙!」

    月顏斜躺在床鋪上,無所謂的笑道:「我這種山野養大的女子,大抵是生養的太皮實了。」

    風靈見月顏絲毫沒有悲傷的表情,心中反而擔憂不已,伸手推了一下夏夕,斥責道:「夏夕別說了!還不夠給娘娘添堵!」扭頭寬慰道:「娘娘,將軍他不會······」

    月顏低頭斂住笑意,心如針扎一般難受的低語道:「他已經知道了,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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