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9章 不換 文 / 香椿芽
楊玉蘭的要求沒有達到，不管她怎麼想，就沒人理會了，楊天祥對她沒有愧疚，認為二十來年，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楊天祥對兄弟是寒透了心，姐姐這人也就沾了兄弟的光，經過楊玉蘭這一鬧，楊天祥對楊玉蘭也退了心思。
他向來和好的五弟被孟秋英的表妹招呼走了，她的丈夫在東北下井，已經去了兩年，孟秋英眼饞妹夫掙錢多慫恿丈夫也去下井，楊天祥不樂意兄弟去幹那樣的活兒，勸了一回兄弟不聽也上火，這些天得很鬱悶，也顧不得想楊玉蘭願意不願意。
楊天會很快就來了信，是給孟秋英的，裡邊有一張信紙是給楊天祥夫妻的，托付他們夫妻照顧妻兒，任務都落在了谷舒蘭身上，三九二八的到那個院看看孟秋英母子。
一個弟媳婦，楊天祥也不好出面，那個院楊天祥都少去。
到了夏天，十歲的楊柳要上學了，年齡都逐漸長大，沒有了合作的買賣，許青楓來的很少，雖然是新社會，少男少女也都是有忌諱的。
有人會說三道四的，許青楓的父親自從入了社，村裡就成立了香油坊，許青楓的父親是掌作的師傅，許春和夫妻掌管香油坊，還是有外落的。他們是個幾十戶的小村，頂多就趕上一個生產隊的人多。
許青楓已經是五年級的學生，楊柳比她小兩歲才上一年級，比許青楓差了四年。
許青楓惋惜的對楊柳說道：「不早早上學，看你都多大了？」
「學校裡有跳班的。我也可以跳。」楊柳笑道。
「跳班，不是誰都可以的，腦子得多好使的。」許青楓雖然覺得楊柳腦子好使。那只是做買賣，對讀書她可是不那麼精力集中的。
「我是轉學，在你上班。」楊柳說道。
「什麼？在我上班，那是六年級！開玩笑呢？」許青楓睜大眼睛看楊柳。
「真的是，沒有開玩笑。」楊柳笑。
「你有本事跳班可以，說你轉學，還是六年級？誰信呢？」許青楓覺得楊柳的玩笑開大了。
「我都辦好了轉學手續。」楊柳一開始也沒想這樣幹。她想到了她這個年齡上學，到了高一就得輟學了，她想在動亂之前讀完高中。自學還是沒有那麼容易，最好還是在學校讀，十年期間，她就可以抓錢。
所以就搞了個小陰謀。托盧各莊大舅在小學開了一個轉學證。本來想直接考初中，覺得太不適合自己的年齡，也只有讀一年六年級，兩個腦子都讀過六年級，根本就沒必要學，可是這個年齡還小，顯得太露骨了。要不是想抓緊讀完高中，不想這麼早就就上學。
大伙都知道又怎樣。小學的課程自己學得呱呱的，老師要就可以。別人也當不了這個家。
楊柳的事情真把許青楓震撼得七暈八素，他都有些懵：「你怎麼能跟得上課呢。」
「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楊柳笑道。
「你就是都學會了你才借了我四年級的書，怎麼能直接上六年級呢？」許青楓就奇怪沒人教真能學會？
「我借了幾個人的課本，你不知道我表兄是高中生嗎？」
「震撼人啊！，你的腦子會不會和常人不一樣。三年沒有老師教，你學了五年的課程，嚇死我們了！」許青楓悲愴的喊：「我們為什麼不能？……」
「別說這事兒了，楊柳打馬虎眼，恐怕說漏了底，趕緊轉移話題：「你爸還給隊裡做香油？」
「就是給隊裡做。」許青楓沒興趣說這個，想問明白楊柳都是怎麼學的，他也想跳一班，楊柳比他小都比他高了一年級，可是楊柳躲了那個話題。許青楓無奈沒、只好順著楊柳問的啦。
雷莊子的大隊書記是雷記生，隊長是竹青芸那個村子始終搞的很好，社員和幹部都和睦，這個書記是個清官，一分錢的便宜也不佔集體的，村子好，工錢也高，就是因為這個幹部廉潔，就兩個幹部一個小隊長，幹部隊伍清廉，社員齊心，家家都受益。
「聽說你們的書記真好。」楊柳讚歎一聲。
「可不是咋地。」許青楓抿唇一笑，嘴角揚得高高，他們的書記就是讓社員喜歡，人家行的端坐得正，沒人能挑出毛病。
楊柳的學轉的這樣順利，那頭有大舅幫忙，這頭的西林莊小學，可是公立學校。石向華是控制不了的，西林莊小學的校長可是楊天祥的父親的好朋友的女婿，和楊天祥處的相當好。
考了楊柳的課，也知道這個孩子是自學的，，這樣聰明的孩子他豈能讓她窩到一年級，就按照盧各的轉學證給她轉了學。
楊天祥也被震撼的不行，也沒看到楊柳怎麼抱著書本學，自己怎麼學會的呢？還教大山，大山學到了兩年的課程。
楊天祥覺得自己讀書都很聰明，跟楊柳也比自己就啥也不是了。
楊柳整天的跟著打魚打果子，她啥空兒學的呢？楊天祥想不透，最後歸結到楊柳遺傳他了，就是比自己還聰明。
楊天祥想的也對，那個楊柳真的比楊天祥聰明，只是楊天祥沒有給她那個機會。
到現在楊天祥對女兒讀書才有了認識，真是不能重男輕女，這麼聰明的孩子不讀書就是瞎了材料。楊天祥現在有錢，供十個學生他也供得起。
他以前覺得供女孩子讀書，都讀了是給婆家帶走覺得得冤枉，現在他明白了讀書是自己女兒得知識，誰也搶不走腦子裡的東西，只是認為供女兒讀書婆家得利，給他們養大了閨女，還給他們帶著財源，女兒只有讀書才能掙到工資，農村的女孩子想掙錢只有那一條路。
他養大的孩子掙錢給別人他實在難接受，如今女兒幫他發了財，他也就不覺得那麼冤。
就是女兒以後一分錢不給他花，他也夠本兒了，楊天祥才想開了，不管是兒子閨女，誰能讀書就供誰。
這樣楊柳直接到了六年級，一開學，整個學校就躁動起來，以前有兩個跳班生，都知道楊柳沒有上過學，跑到她們的上一年級，讓她們心裡不是滋味。
學生們紛紛議論，沒人相信楊柳是轉學來的。
早操的時間，在操場排隊做操，好幾個不善的眼神刀子樣射向楊柳，楊柳也就奇怪了，自己轉學礙別人什麼事了，也不和她是一屆學生，考學也影響不到她們，為什麼要敵視她？
小弟今年是三年級，和石向華的女兒秀萍是一班，二翠和秀珍一班，馬住子是一年級，她上學倒不晚，一年級就開始留級。留了兩年。她就是個沒腦子的，只要有人挑動她，她就犯瘋，屬狗的逮誰咬誰。
楊柳眼見小弟兒看向馬住子，對自己呶呶嘴，給了馬住子一把炒爆花，馬住子諂媚的笑笑，眼睛狠狠的剜了楊柳一把。
楊柳存心調理馬住子，迅速的奔了校主任的身邊，馬住子看到楊柳瞅了她一眼，就開溜，以為楊柳怕她，不由得得意，她就是一得意就膽大的類型，恐怕楊柳逃回教室，吃爆花是要辦事的，拉著狗扥頭姐倆飛奔楊柳，自己倆人打她一個是白撿，打完了瞪眼不承認，誰找也沒用。
魯莽的性子，大高個子的主任站在楊柳跟前都沒有看見，拉著狗扥頭往前一竄，倆人同時對準楊柳的腿狠狠的踢上去。
只聽得楊柳慘叫一聲：「媽呀！……」
楊柳就開哭。」
馬住子得意了，楊柳一哭，小弟兒一定高興，不定還有什麼好東西給她留著，自己好像沒有踢著，楊柳就這樣叫，自己太牛性了。
楊柳倒在地上，大聲的哭，馬住子忘形的又伸出了腳。
一聲斷喝嚇得馬住子差點沒有趴下：」瘋了你！……」馬住子抬頭看到主任正怒視她，嚇得眼神一縮，撒腿就跑。
主任喝一聲：「站住！……」
馬住子僵在那裡，其實她沒有多大膽兒，總覺得楊柳好欺負，也都是小弟兒，秀珍秀萍灌輸的，楊天祥怎麼沒出息，怎麼傻，馬住子整天撩騷打架，她也不敢欺負厲害的，楊柳的個子不算高，馬住子總以為打她是白撿。
她是太狂妄，也是沒臉沒皮，老師也不能打她，她就認為是天下無阻了。
她不怕老師可怕主任，主任威風凜凜的，臉子沒有笑模樣，這個沒真膽兒的心就突突起來。
「到辦公室去！」主任一說，馬住子開始慌神，都說主任厲害，自己還沒見識過主任的的威嚴，自然是心裡忐忑。
「我沒踹她！……」馬住子不打自招，先慌了神，雖然不怕老師告訴她~媽，她~媽根本不管她，可是她怕這個主任，還不敢抗拒，腳步在地上蹭。
楊柳一看馬住子掉歪，大聲的嚎了起來，馬住子這時才醒過勁兒，自己的腳沒有挨著她，是看到了主任自己沒了章程，她要哭把自己嚇住了。
「我沒踢著你！」馬住子憤憤的說。
「很多人都看見了，你還抵賴，你經常打我！天天欺負我，你媽也打過我，你媽都不教育你，你天天劫道，誰沒有看到。」楊柳一喊，很多學生都喊起來：「她也截過我！」
「她也打過我！」一片的喊聲，都是憤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