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9 挖牆腳 文 / 臧心
經過競標以後，顧臣安靜了一段時間。
樓正勳讓人盯著他，但是也不會太往心裡去。
他現在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日子愜意的很。有千日做賊的，卻沒有千日防賊的。他能為了一個可能會做壞事的惡人，錯過全家的溫馨時光？
他傻啊？
樓宇升也從醫院回來了，他最近整天憋在書房裡，莫深深說他可能是在倒騰紋身的。
「說是要自己設計呢，」莫深深皺了皺眉，「把我跟他的照片，還有豆苗兒單獨的照片拿了過去，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夂」
樓正勳抱著豌豆芽，看著躺在搖籃裡的豆苗兒，「別管他，估計過幾天就出來了，沒事找事幹呢。」
莫深深點點頭，看著趴在樓正勳的懷裡，卻一個勁探頭想要去看豆苗兒的豌豆芽。
「二叔，豌豆芽好像對豆苗兒很感興趣。」
樓正勳笑著把豌豆芽放到搖籃裡，讓兩個小傢伙面對面，「估計是在打招呼吧。」
白溪端了果汁過來，給他們每個人一杯，「誰知道呢，豌豆芽每天都神神叨叨的，我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我生的。」
「怎麼了？」莫深深剛從醫院回來，所以還不太瞭解豌豆芽的豐功偉績。
白溪坐下，把他的那些「異常」全都說了一遍，「你說誰家的小孩子是這樣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莫深深聽了驚奇不已，「豌豆芽，你聽得懂我們說話？」
豌豆芽不理她，看著豆苗兒，目不轉睛的。
樓正勳捏了捏他的腳丫子，「兒子，聽著，這是侄女，不是妞兒。」
豌豆芽敷衍的「嘎」了一聲，依舊目不轉睛。
莫深深驚訝的看著他，「真的聽得懂啊？」
白溪輕笑，「是啊，這才剛一百天呢，沒想到竟然能聽得懂我們說話。不過估計也是巧合吧，這麼點兒……」
「我們家說不定出個天才呢！」莫深深興奮的拉著豌豆芽的腳丫子，「豌豆芽，豌豆芽？我是你嫂子，嫂子啊∼」
豌豆芽配合的「噗」了一個屁，依舊不看她。
莫深深捂著鼻子看了白溪一眼，「二嬸，豌豆芽這是不喜歡我？」
樓正勳笑著站起身來，「他這是吃飯吃多了。」說完，就到房間去拿紙尿褲了。
白溪也止不住的笑，「你放心，他絕對沒不喜歡你，今天中午給他吃了一點嬰兒米粥，吃著吃著就撐著了，這會兒估計消化了才這樣。」
莫深深也忍不住的笑，「原來這樣啊……」
等樓正勳來給豌豆芽換尿褲了，白溪就跟莫深深一起抱著豆苗兒回房間去了。
豌豆芽一百天了，可以吹吹風。但是豆苗兒不過才五十天不到，吹久了風會生病的。
樓正勳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把豌豆芽放在小毯子上，給他換紙尿褲。
「兒子，你這小鳥倒是挺精神的啊。」剛才豌豆芽只是放了個屁，蹦出一點黃金粑粑，但是並沒有尿尿。樓正勳一解開紙尿褲，就看見小傢伙的小鳥兒正精神呢。
樓正勳自從當了爸爸以後，整天的話題離不開兒子的屎尿屁。
以前聽老人家說，當做了父母以後，每天看見孩子拉的屎漂亮都能多吃一碗飯。他本來不以為意，但是沒想到等真的當了父親，他就妥妥兒的變成了這副樣子。
看見豌豆芽雙手攥起拳頭，像是還要拉粑粑似的，他就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也不嫌髒，將自己的大拇指塞到小傢伙的手心裡，讓他攥著用力。
豌豆芽哼哼一聲，一個用力，「噗」了一聲。
樓正勳聽見了就忍不住的笑，開心不已。正把臉一湊，準備跟兒子說句「爺們兒」話呢，誰知道小傢伙一個「不小心」，「噴泉」漏了！
樓正勳剛把臉往前一湊，接著就是兜頭一熱……
小孩子的尿是沒什麼味道的，但是……
樓正勳滿臉黑線的看著兒子「咯咯」笑著，捏著他的腳丫子就是一頓咬。
「好啊，我給你換尿褲，你竟然尿我一身？你給我等著，看我不打你屁股！」說著作勢一手攥住他的腳腕，接著就要倒提起來。
正好樓老爺子從外邊餵了鳥進來，看見兒子要對孫子動粗，二話不說拿著枴杖就打了過去！
樓正勳本來只是想嚇唬兒子，可是誰知道還沒嚇唬著呢，先被老子給揍了！
背上挨了一棍子不說，樓老爺子上去把豌豆芽給抱在懷裡，還讓牛叔過來揍他！
樓正勳看見老爺子一手抱著孩子的上半身，一手捂著屁股，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爸，他剛拉了屎……」
說完，樓老爺子就僵在那裡。有些顫巍巍的看向牛叔，「我，我說怎麼這麼熱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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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樓正勳換衣服下來，樓老爺子還攤著兩隻手坐在那裡
tang，滿臉菜色。
「爸，小孩子嘛，不髒。我不是剛被尿了一身？換了衣服就好了嘛。」
樓老爺子看著他，「你摸過他的屎？」
樓正勳搖搖頭。
樓老爺子轉過頭，繼續看著大門口，雙手繼續在雙膝上攤開。
白溪和莫深深抱著孩子下來，看見樓老爺子那副樣子，白溪趕緊湊過來。
「爸，這孩子，這孩子就是調皮。那什麼，我教訓他，你別生氣了？」說著就要打豌豆芽的屁股，不過一看姿勢就知道是虛的。
樓老爺子搖了搖頭，看向白溪，「你摸過他的屎？」
白溪抽了抽嘴角，「沒，沒有。」
樓老爺子繼續看向門口，一句話都不肯說似的。
牛叔歎了口氣，「二爺，小溪，你們也別勸了，老爺子這純粹是潔癖發作了。髒不髒的不說，他估計是忘不了那手感了。」
白溪＆樓正勳：……
豌豆芽「嘎」的一聲笑，把豆苗兒給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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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宇升確定下紋身的圖樣以後，先給樓正勳看了看。
「這個可是個大工程，」樓正勳看完他的設計稿，皺了皺眉，「光著些線條就得兩個月吧？你還想著色？」
樓宇升點點頭，「你看，腿上的傷口呢，我就紋上豆苗兒抱著我腿的樣子，背上的傷疤，就紋上深深和我。她不是披肩發的嘛，剛好能蓋住那些疤痕。」
樓正勳「嘖嘖」兩聲，「我當初在恥骨上紋身的時候，加上手術一共忙了得一個月才弄好的。那條龍從恥骨一直蜿蜒，爬到肩頭。當時疼的我差點都忍不下去了，你確定你行？」
樓正勳當時紋身完全是因為那個子彈孔，現在樓宇升的這個紋身卻是因為身上的傷疤。
樓正勳的那個紋身很精密，但是卻沒有太高的要求。然而樓宇升的這個，從圖形的分佈到顏色的調和，都要配合他身上的傷痕，想必難度很大。
樓宇升聳了聳肩，「為了女兒嘛，沒辦法。」
「何苦呢？等身上的傷口再癒合一下，做個激光不就好了？」
「我問過了，」樓宇升把圖紙往桌子上一放，接著繼續修改起細節來，「醫院那邊給的答覆永遠都一樣，說是可以嘗試，但是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而且所謂的激光除掉疤痕，不過就是將原本傷疤的地方燒焦，從而刺激皮膚再生。我的疤痕可是燒傷，你覺得這對我有多大的作用？」
「不管多大作用，都可以嘗試一下嘛。」
樓宇升笑著搖了搖頭，「行了，反正都得疼，那就讓我選個有意義的吧。我覺得給把我們的全家福紋在身上，還挺有意義的。以後帶著女兒去游泳，要是她問我這些畫是什麼，我就說是她出生的時候趴在我身上，印上去的。」想到這裡，樓宇升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樓正勳歎了口氣，只能點頭。
他明白樓宇升的意思，別的都好說，萬一被兒子女兒嫌棄，或者是用異樣的眼光看一眼，他的心裡都受不了。
身為父親，他們都希望自己在兒女的眼中完美又強大。而樓宇升害怕自己的疤痕會讓豆苗兒害怕，甚至遠離他，完全是有理由的。
想到這裡，樓正勳只能歎口氣，「你自己看著辦吧，量力而行。」
樓宇升點點頭，「行，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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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房間的時候，豆苗兒已經睡著了。
莫深深正在床上趴著，開了一個腰部按摩器揉著腰。
「怎麼，又難受了？」樓宇升過去，把手裡的圖紙放在桌子上，拿開按摩器，用手給莫深深揉了起來。
莫深深生孩子的時候因為生氣落下了一點病根，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一直腰疼。
人家都說女兒生孩子是第二次再生，莫深深卻因為樓宇升的關係遭了那麼大的罪。
每次想到這裡，樓宇升都覺得愧疚。看見莫深深辛苦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莫深深知道他這是心裡又難受了，趕緊笑了笑，「我沒事，你怎麼才過來？」
樓宇升把圖紙給了她，「你看看，我準備紋成這個樣子。」
莫深深拿過圖紙一看，看完以後眼前就是一亮，「不錯啊。」
樓宇升笑了笑，「你喜歡？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就這麼紋了。」
莫深深用腦袋蹭了蹭他，「嗯，我喜歡。不過這個紋身工程很大吧？會不會很疼？」
樓宇升搖了搖頭，「沒關係。」
莫深深歎了口氣，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將腦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窩裡，「宇升，其實我不介意的。你可以植皮，或者做激光，或者我們就慢慢的等著傷口自己恢復。你不要覺得抱歉，那是意外。你變成這樣也不是你的責任，真的，我不介意……」
樓宇升坐到床上
，上半身靠著床頭。雙手架著莫深深的胳膊，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可是我介意。」
莫深深低下頭，與他額頭碰額頭，鼻尖貼鼻尖，「那個紋身很漂亮，但是會很疼，很疼很疼，甚至超過你手術的疼，真的沒關係嗎？」
樓宇升抬頭，輕輕的親了一下她的嘴角，「怎麼會？我這麼做，是為了把你們兩個好好的刻在我的心上。深深，我坦白的告訴你，以後即使我們會有第二個孩子，第三個孩子，我都不會愛他們像豆苗兒這麼深。或者說，我對豆苗兒不止有愛，還有愧疚。她是我最好的女兒，最好的孩子，我會將我所能給的一切都給她，為了讓她覺得開心快樂，不會因為我的傷疤而感覺到自卑，甚至是避開我，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
莫深深輕輕一顫，她知道樓宇升是在內疚當時的事情，也明白他心裡的難受。但是看見他這個樣子，她心裡……
樓宇升用力頂了頂她，將已經有些感覺的部位暴露出來。
「怎麼辦？」
莫深深沒想到他竟然突然跳到這個話題，傻傻的「啊」了一聲。
樓宇升輕笑，「我只是背上受了些傷，而且已經好了。可不是不能人道，徹底廢了。老婆，你已經坐在我身上十幾分鐘了，而且蹭來蹭去的，我怎麼可能沒感覺？」
莫深深瞪大眼睛，「喂，我們剛才的氣氛不是這樣的！」
樓宇升輕笑，一個翻身把莫深深壓在身下，低頭吻了上去，「我管你剛才什麼氣氛？現在最重要……」
*
因為競標失敗，顧臣不得不換個方式駐紮港城。
「成立公司？」楚良聽了顧臣的計劃以後，愣了一下，「我們註冊個公司倒是容易，但是新公司也沒什麼名氣，根本沒辦法跟樓氏對抗。這樣的話，跟現在有什麼區別嗎？」
顧臣挑挑眉，「我要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報告？」
「不用！」楚良趕緊搖頭，拿過顧臣給的支票。看見上邊的數額以後，愣了一下。
一千萬？
顧臣竟然要用一千萬註冊一個公司？
如果是跟普通的小公司比起來，這個公司簡直就是所向披靡。但是要是跟樓氏比起來，根本就是微若螻蟻。
楚良不敢再問顧臣，心裡卻十分的納悶，顧臣到底要做什麼？
因為楚良本身就是港城人，對於港城的行政部門和做事方法都十分的瞭解。早上出門，晚上的時候已經將所有該申報的資料都交了上去。
接著第二天，他就開始去跑寫字樓，貼招聘啟事之類，雖然心裡對這些事情不屑一顧，但是礙於顧臣的身份，他還是不得不跑前跑後。
「咱們要做什麼樣的行業？招聘什麼樣的人？」楚良張羅著招聘啟事，問顧臣。
「按照樓氏的寫。」
「啊？」楚良愣了一下。
「我要挖樓氏的人，明白？」顧臣笑了笑，「十倍工資，同樣的職位。即使沒有接到單子，工資也照發不誤，明白？」
楚良是真的不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挖樓正勳的牆角？
「顧先生，以前……以前有人嘗試著挖過樓氏的人，當時失敗了。而且因為那件事情，樓氏現在對職員有非常嚴格的要求。我不覺得會有人為了我們這樣剛成立的新公司而放棄樓氏那樣的……企業。」
顧臣哼了一聲，「你只管寫，別的不用管。」
楚良見顧臣又要一意孤行，心底十分的失望。只是他的命令自己也不能違抗，於是楚良就咬著牙寫起了招聘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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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臣的公司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開了張，除了沒職員以外，其他的都已經準備好了。
開業這天，顧臣誰也沒叫，只是大早上的自己剪了一條紅綢帶，算是剪綵了。
楚良對此十分的不解，卻也不敢多說話，只能繼續等著顧臣的安排。
好在並沒有等太久，不到一個星期，顧臣就開始行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