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7 胸有成竹 文 / 臧心
樓正勳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就覺得兒子是個天才。即使他好像什麼都不懂，卻敏銳的能夠判斷很多事情。
如果說第一次救下白溪的時候是巧合的話，那第二次那麼明顯的事情，他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了。
見海明他們都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樣子，樓正勳也不怎麼在意。將豌豆芽親了兩口，拿過名單看了看。
「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是誰，不如就豁出去嘗試一下。」
「你這也太冒險了點啊……」金致遠瞇著眼睛看著豌豆芽，見小傢伙在劃下那兩個名字以後就把筆給扔了，坐在樓正勳的腿上吸手指繽。
金致遠覺得樓正勳……或許是對的。
豌豆芽這孩子，不管是不是真天才，但是都已經開始透露出一股不同尋常的氣質。別的小孩子這個大小的時候，大概還趴在媽媽懷裡吸奶呢，豌豆芽竟然能按照樓正勳的話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這就已經是十分神奇了坼。
「這個魏新成，是什麼人？」樓正勳看了半天的名單，抬頭問道。
「前些年剛弄來的投資公司的人，現在港城這邊招商和投資不是都已經歸一些公司負責了嘛，這個魏新成是三年前競標的時候選出來的，今年也是最後一年任期了。」
樓正勳瞇了瞇眼睛，「權力很大？」
「不能說權力大，他雖然是屬於投資辦的，但是還是一個普通公司而已。只是競標的時候他有些權力，但是也僅僅是一點點。」
樓正勳看著桂幏鑫，「怎麼樣的一點點？」
桂幏鑫想了想，「因為平時咱們都不參加這個，我還真沒有仔細問過。」
「竟遠一共給了我三個名字，魏新成、古田、費南鵬。」
金致遠、海明和桂幏鑫面面相覷，尤其是金致遠，看向豌豆芽的眼神更加的微妙了，「真的？」
樓正勳點點頭，「嗯，去查查吧。」
三個人心思各異的出了書房，臨走的時候，都齊齊的回頭看了一眼樓家的大門。
「我怎麼感覺，樓家下一代有點……」
海明上來捶了一下金致遠的胳膊，「那是樓正勳的兒子，光靠這一點，就足以壓倒一切了。」
說完，三個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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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正勳抱著豌豆芽親了半天，等確定兒子已經開始用一副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這才聽了起來。
「兒子啊，我覺得你一定能聽得懂我的話的，對不對？」
豌豆芽吹了個泡泡。
「你又在那裡嘟囔什麼呢？」白溪端著果盤進來，一打開門，就看見豌豆芽朝著樓正勳吐了口水。口水泡泡一破掉，直接噴了他一臉。
偏偏樓正勳還跟很享受似的，坐在那裡笑的傻兮兮的。
「沒看見他吐你一臉口水啊？」白溪看樓正勳那副開心的樣子，無奈的把孩子給抱過來，「豌豆芽，爸爸怎麼了，這是看見你就傻了嗎？」
「嘎~」
白溪也笑著親了他一口，「好了，來，媽媽抱著，我們睡午覺吧？」
說著，白溪用叉子叉起一塊西瓜塞到樓正勳的嘴裡，自己則抱著豌豆芽回房間去了。
樓正勳這下才清醒了似的，坐了下來，吃吃水果，看看報紙。
這次要競標的事情對於樓家來說，不是攻城，而是守城。
不管是港城的哪家，其實都不希望再有什麼外來的人進入到港城市場。
畢竟蛋糕就那麼大，來的人越多，意味著他們的利潤就越低。但是有人願意讓顧臣來，還願意幫助他拿到港城的生意，這就說明整個港城現在也不像以前那般穩定和睦了。
樓正勳又拿起兄弟們幫他拿下的那幾份合同，看了幾眼，樓正勳就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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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標這天，一大早，魏新成、古田和費南鵬就見了面。
不同於私底下接觸顧臣時候的瀟灑自然，三個人都掛著黑眼圈，臉色難看的聚集在了競標辦公室。
「老兄弟，這是怎麼了？」魏新成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費南鵬，「前幾天聽說顧臣去你那裡了？」
費南鵬苦笑著擺擺手，「我說老哥哥，你就別埋汰我了。行了，咱們三家，顧臣都去過了，誰也不差吧？」
古田點了點頭，「是啊，而且顧臣是先去的魏哥家吧？要我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咱們三個，就別互相擠兌了？」
魏新成也是苦笑一聲，「行了，明人不說暗話，咱們三個就商量商量，今天的事情吧。」
「魏哥，你家裡是不是也……」費南鵬好像是有些猶豫的看著魏新成，像是不敢說話似的，「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這個。」
說著，他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不是別人，正是他剛養的小情人。
其
tang實養個情人沒什麼，樓正勳就是把人給弄死，他都不會覺得可惜。但是要命的是，他家還有個母老虎呢！
這要是被媳婦兒知道了，他說不定就位置不保了！
他一路走上來，完全是因為岳家的關係過硬。這要是被媳婦兒知道了，他還怎麼活？說不定就直接被人給收拾了，還不知道會是怎麼個死法！
魏新成看見他這副樣子，也跟著歎了口氣，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來。
不過照片上的人是個男的，看起來應該是他的兒子。
「這是我兒子，我當年跟你嫂子離婚，他就跟著媽媽走了。我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沒想到……」
見他們兩個都只說了，古田也只能歎了口氣，把包裡的資料拿出來，「這也是今天早上扔到我家門前的，是關於，關於我偽造證書，虛假學歷的資料。」
魏新成和費南鵬都嚇了一跳，「虛假學歷？」
「咱們公司當年要求所有來應徵的人都必須是國外留學回來，還要會這個懂那個，我哪能會那麼多？」古田垂頭喪氣的不行，「我當時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誰hi到……」
魏新成一下靠在椅背上，歎了口氣，「也就是說，咱們的把柄都被人給拿到了？」
「到底會是誰呢？」古田皺了皺眉，「拿到咱們三個的把柄，應該就跟這次競標有關吧？顧臣已經給了我們好處，又何必再弄出這種事情？」
「這肯定不會是顧臣做的，」費南鵬一拍桌子，「他給了我們好處，我們肯定就會辦事了，哪裡還需要這樣的手段？要我說，肯定是什麼小人物，對自己沒信心，所以拿著我們開刀！」
魏新成聽了這話卻笑了一下，「小人物？咱們三個的資料是那麼好拿到手的？要真的是小人物，怎麼連我們自己都隱瞞的好好的，或者根本找不到的消息，卻被一個小人物發現了？」
費南鵬跟古田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確實，要是一般人的話，又怎麼能打聽到他們的消息呢？
「前段時間，聽說樓家把顧臣原本準備好的那些個公司給弄掉了？」魏新成看著窗戶，目光悠遠，「這個競標的計劃已經公佈了快半年了，也沒見顧臣過來找我們。最近他突然聯絡我們，難道不是因為出了什麼突發事情？」
古田想了想，「也對，這麼說的話，好像能想到一個人。」
「誰？」費南鵬瞪大眼睛。
魏新成冷笑一聲，「樓正勳。」
他一說出名字，費南鵬就一下靠在椅背上，說不出話來。
古田也是苦笑一聲，喝了一口涼掉的茶水，「今天的事情，該怎麼辦？」
如果事情真的是樓正勳做的，那麼他們幾個算是完了。
樓氏在港城是地地道道的地頭蛇，當時競標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港城幾乎所有的公司都認準了樓氏一定會成為港城規劃的大頭。
然而樓氏卻一直沒有表態，雖然也照常參加了初步的篩選，但是樓家的男人卻沒有過來，而是由樓氏的秘書助理之類的來弄的。
所以他們都以為樓氏要向海外擴展，對港城的規劃沒什麼想法了。甚至覺得，樓正勳可能已經開始漸漸地要放棄對港城的絕對把控，而是開始將自己真正的做大做強，不再拘束於港城這個巴掌大的地方。
然而，樓正勳這次出手，是不是在警告他們什麼？
想到這裡，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顧臣雖然能耐大，但是到底是外來戶。這次哪怕他大獲全勝，拿下港城所有的項目，也不過是沒有根基的爆發戶而已。
然而樓氏卻是扎根在港城的大家族，跺跺腳都能震兩震的門戶。
他們幾個又不是真的不想在港城混了，難道真的要為了從顧臣這裡撈一筆錢，然後連祖宗三代都給賠進去嗎？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標桿，若是達不到他們心裡的價碼與平衡，自然傾斜起來毫無壓力。
三個人甚至沒有多想，互相看了兩眼，心裡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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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達自己要入駐港城的誠意，顧臣親自大額競標現場。
「其實你不來比較好，」楚良見位子上大部分都是空的，看著顧臣，「大家都不認識你，你越是隱藏的神秘，對別人來說越是有威懾力。」
顧臣哼了一聲，「我說過了，不要再來衡量我的做法。我跟你不一樣，不要用你那點小家子氣來指揮我。」
楚良臉上又是一僵。
顧臣總是說他沒風度沒膽識，這讓楚良心底也有些受挫。
不過顧臣既然現在是他的金主，楚良也不會多說什麼。既然他看不上自己，楚良也就不打算多說話了。只是坐到了一邊，看著顧臣自己怎麼處理。
其實楚良有些曲解了顧臣的意思，他並不是看不上楚良，而是……根本沒把楚良放在眼裡。
顧臣手段毒辣做事陰狠，同樣的他也**又霸道。
面對外邊的言論的時候，顧臣總是能夠做到摒除在外，所以才做到的這麼固執己見。
楚良說的話他聽見了，但是卻沒放在心裡。毒他而言，樓正勳不過是前面路上的一小塊絆腳石，不足畏懼。
因為他們來的比較早，所以顧臣自己選定了位置就坐下了，拿過旁邊的報紙看了起來，也不在意周圍發生的事情。
很快，斷斷續續有人來到了競標的現場。看見顧臣坐在第一排，不少人還有些不高興。
「這什麼人啊？看著可面生。」
「誰知道呢，一來就坐在那個位置，估計也是個不懂事兒的。要我說啊，這些年的年輕人也確實是太過分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價，真是什麼事兒都敢往前衝。」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啊，這年輕人估計今天又會空手而歸了。嘖嘖。」
「管他呢，他空手而歸，咱們就能撈著好處了。」
幾個人湊在一個咯咯的笑著，似乎已經對競標的事情十拿九穩了似的。
顧臣聽完了他們不大不小的議論聲，只是看了他們一眼。接著用手比成了手槍的樣子，朝著他們一個個的虛擬射擊了一下。
楚良一怔，「我去收拾掉他們？」
顧臣看了他一眼，聳肩一笑，「不過是個屁。」
楚良顯然不太清楚他的意思，是追究，還是不追究？
顧臣看楚良的神情，就知道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哼了一聲，「對他們動手，不覺得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調嘛？他們那樣的人，我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給摁死，何必大費周章。」
說完他打了個電話，說了什麼油箱之類的。
楚良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等結束以後回去的路上，聽說那兩個人因為油箱漏油而導致車體爆炸身亡，他才出了一身冷汗，明白了顧臣的意思。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樓正勳抱著豌豆芽來的時候，顧臣正在那裡吃水果。
看了看他那邊的位子，樓正勳直接看向豌豆芽，「兒子，跟爸爸坐到那邊怎麼樣？」
樓正勳指了指窗戶邊上的那個位置，看著豌豆芽。
豌豆芽打了個哈欠，抱住樓正勳的脖子蹭了蹭。
樓正勳當他是答應了，抱著他就坐了過去。
「怎麼坐到這邊來了？」白溪去洗手間了，進來的稍微晚了一些。一進來就看見樓正勳沒有坐到以往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窗邊，就奇怪了一下。
「沒事，坐在這邊光線好，豌豆芽也喜歡，是不是？」樓正勳戳了戳豌豆芽的鼻子。
豌豆芽蹬了兩下腿，白溪笑著接了過來，自己抱著，「那邊的那個人是顧臣吧？」
樓正勳點點頭，「楚良陪著他呢。」
白溪歎了口氣，「真是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成了朋友。」
樓正勳不可置否，坐在一起是不假，是不是朋友卻不好說了。如果他們的世界真的是非白既黑的話，估計也不會走到這樣的地位了。
「一會兒競標的時候可能會有些吵，要是嚇著孩子，你記得從旁邊的偏門出去。」
白溪挑眉，「會吵？」
競標又不是吵架，白溪不覺得會這樣。
「我是說如果，總得為孩子考慮，別嚇著他。」
白溪點了點頭，「知道了。」
等了不一會兒，魏新成、古田和費南鵬就到了。他們是這次競標的主持人和核定人，所以出來的時候是從後邊出來的。魏新成走到了前邊，拿著話筒。而古田和費南鵬則直接坐到了主席台的後方，那邊擺著一張桌子，也放著各家的資料。
樓正勳看了他們一眼，接著就繼續看手上的資料了，似乎並不把他們當做一回事似的。
魏新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顧臣，手裡接著就出了一層的冷汗。
「為了港城的發展，為了——」
魏新成見人差不多到了，拿著手裡的手卡接著就開始念起來了。
眾人對冗長的開場白沒有任何的興趣，但是卻還是裝出一副關心國泰民生的樣子來仔細聽著。魏新成大約囉嗦了半個小時，這才開始了正式的競標。
因為這次的競標是一個大項目拆分以後成為了單個的小型項目，所以只能一個一個的慢慢來。
剛開始的時候是前廣場的競標，這裡除了必須的基礎設施以外，還要加上城市規劃的各種標誌和審美要求等等。雖然看起來十分的簡單，但是正因為簡單，所以競爭的人格外的多。
樓正勳不打算做這點小打小鬧的東西，只是湊個熱鬧而已。
默默地看著，果然見他之前收購的那些公司開始慢慢的撐起頭來。
雖然看起來像是競爭關係，但是樓正勳可以看得出，這群人裡有一家是正經的在競標的，而其他的多
半都是湊熱鬧，為了襯托這家的。
樓正勳大概的數了數，就是那十個左右的公司。
第一輪競標結束，最後那個顧臣安排好的公司以一步之差，敗給了另外一個小公司。而那個小公司，正是樓正勳安排的。
顧臣見到這樣的結果，就看了樓正勳一眼，還輕輕的笑了笑。
樓正勳也一勾嘴唇，不閃不避。
楚良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看了顧臣一眼，見他還不怎麼在意，也只能洩氣的坐在那裡。
接下來，如同楚良所預感到的，顧臣安排好的那些個公司一個接一個的「不小心」失利。看著那些人有些惶恐又有些慶幸的眼神，楚良明白這大概就是樓正勳的反擊了。
看向顧臣，卻發現他依舊在那邊十分閒散的看著魏新成，好像並不在意似的。
最後楚良只能歎了口氣，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等待最後的項目。
港城的城市規劃是個大活兒，雖然將各種設施切割為小的部分，但是最後還是有一座中心大樓是主體，要由一個相對靠譜的大公司來負責的。
楚良看得出顧臣對最後的這個項目有期待，前邊既然都已經失利了，那麼就只能等待接下來的這個大項目了。
魏新成見前邊的標的多半都是被自己沒想到的那些小公司給弄到了手，而且顧臣似乎一直沒笑過，就明白怕是之前的項目他都沒能如意。
魏新成並不知道顧臣除了自己這邊還有什麼別的計劃，但是他又不是傻子，看看顧臣的樣子也知道，他目前並沒有一點的「開心」。
反而看向樓正勳的時候，就能發現白溪在那邊淺笑盈盈，不時跟樓正勳耳語幾句，輕鬆的很。
魏新成攥了攥拳頭，看向一旁桌子上的古田和費南鵬，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