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1 滾出港城 文 / 臧心
舒成浩被關在門外，十幾個看起來十分高大的男人圍著他。就好像是逗弄小老鼠似的，不時的踢一腳，推一下。
他們甚至都沒有用力氣，不時的說句什麼難聽的，稍微一用力，舒成浩就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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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成浩原本的計劃是讓白瑞珍在樓家住一段時間，多多瞭解白溪與樓正勳的相處方式，等到叢美玲讓他們動手的時候再動手僳。
然而白瑞珍住到樓家以後，才發現樓正勳竟然把白溪真的當做眼珠子一般護著。
這樣的話，她想要動手就很困難。
「我是覺得，等孩子要是出生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現在我還沒準備做什麼呢，樓正勳都跟防賊似的防著我，要是孩子生出來了，誰知道他會護成什麼樣子？我能接近白溪，完全是因為我生了她。但是那個孩子……」白瑞珍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的，「那個孩子，我估計樓正勳是不會讓我見的，我現在還住在外院裡的客房呢。」
舒成浩也沒想到樓正勳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本想著就算是為了臉面，樓正勳也不會徹底跟舒家，跟白瑞珍撕破臉。然而，是他想錯了克。
「反正最後的結果都是要把孩子給除掉，那趁著我現在還有機會接觸小溪，就直接動手算了。」
舒成浩聽了一下，覺得也有道理，「那你打算怎麼辦？」
「去找蔚然，之前他弄過一些美國那邊實驗的藥品，拿一些給我。」
舒成浩應了下來，「要不要告訴叢美玲一聲？」
白瑞珍雖然不喜歡這種被人壓制在下的感覺，但是也不得不受制於叢美玲，就讓舒成浩告訴她一聲。
「我發現樓正勳一直在給白溪熬湯，所以我就想著弄點藥進去，給她吃了算了。孩子如果直接流掉的話，反而會引起注意。蔚然從美國弄來的那些藥是胚胎干擾劑，吃下去會對孩子直接產生影響。就算死不了，也會是畸形。」
舒成浩一聽嚇了一跳，「這麼霸道？」
白瑞珍嗯了一聲，「是美國那邊弄出來的，據說是一種正常藥品失敗以後得到的意外。」
舒成浩聽了以後，多少有些猶豫，「會不會……對大人也有影響？」
白瑞珍愣了一下，「不，不知道。」
「要是只是對孩子有傷害，那倒是還好。可是小溪……」
白瑞珍有些受不了舒成浩的優柔寡斷，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難道還想讓白溪跟他們和好不成？
不過她也不能在舒成浩面前表現的太過絕情，只能用帶著悲慼的聲音歎了口氣，「那有什麼辦法？我們都是被逼的。我也沒想到叢美玲會這麼狠，竟然想要……」
給舒成浩找了借口，白瑞珍說話的時候就顯得順利了許多。
舒成浩聽白瑞珍這麼說了，心裡也似乎找到了一個好的台階，接著就舒坦多了。
跟白瑞珍一樣，在那裡長吁短歎了一會兒，這才說定了該如何如何。
今天早上她把藥放進白溪的湯裡的時候，白瑞珍就已經想好了要離開的事情。她想著等晚上大家都睡了，她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第二天還可以哭訴說是白溪對自己如何冷漠，說不定還會跟這件事情徹底的「毫無瓜葛」。
然而，眼前……
「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會發現？更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你今天要走？」
白瑞珍退了一步，戒備的看著樓正勳。
樓正勳輕笑一聲，「防著我做什麼？你不是挺厲害的嘛？怕我做什麼。」
白瑞珍搖著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樓正勳哼了一聲，直接把門推開。
大門外的人聽見這邊的動靜，也停了下來。十幾個黑衣大漢轉過身，看著樓正勳，「先生。」
樓正勳走上前，看著倒在地上的舒成浩，「成浩兄，感覺如何？」
舒成浩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伸出手指著樓正勳，「你，你，你太過分了！」
「過分？」樓正勳輕笑，上前兩步，「我有你過分？」
舒成浩下意識的不敢看樓正勳的眼睛，黑夜裡，他就像是一匹盯著獵物的狼，用目光狩獵、撕咬，恨不得直接就把自己給撕碎！
舒成浩的心裡顫抖不已，身上更是沒了力氣。
狼狽，再配上他的恐懼，讓舒成浩在面對樓正勳的時候，沒有了半分的氣勢。
樓正勳抬腳踹了他一下，舒成浩沒站穩，接著倒在一個黑西裝的男人身上。那男人像是嫌髒似的，接著又一把推開。舒成浩就像是皮球，被男人們推來推去，最後腳下一軟，跌倒在地。
「給小溪丅藥，是你的決定，還是白瑞珍的。」
舒成浩心想果然！
樓正勳突然這麼對他，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他能做到這個地步？
接著又怨恨起白瑞珍來，難道她暴露了？
也是想越是憤恨，總覺得他是被坑了！
樓正勳看他那副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些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你們對小溪下?藥，難道就沒想過會傷害到小溪嗎？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們的外孫，你們就這麼對她？」
舒成浩見已經這樣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要不然呢！你就想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嘛！舒家現在變成這樣，完全是你一手促成的！是，我是讓瑞珍去丅藥，那個孩子遲早會這麼沒了，但是，那不過是個還沒生下來的肉球而已！有活人重要嘛？有舒家重要嘛！白溪？白溪算是什麼東西！自從跟你在一起，對舒家做過什麼好事嘛！把舒家的財產拿走了，卻安心當著樓家的人！不幫著娘家不說，甚至還要跟我們劃清關係！我大女兒已經被你們害沒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舒成浩呼哧呼哧的說著話，胸口劇烈起伏。
他原本就心臟不好，氣急之下嘴唇開始發紫，自己都沒注意到，全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當白瑞珍從客廳裡跑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舒成浩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而樓正勳正站在那裡趾高氣昂。
白瑞珍平時的話絕對不會對樓正勳用硬態度，但是剛才樓正勳對她的態度不好，又看見舒成浩這副樣子，她心裡的火就怎麼也憋不住了。
上前兩步，從背後直接給了樓正勳一下！
樓正勳沒注意，被她用力推了一個趔趄。
旁邊的黑衣男人們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住樓正勳，而靠近白瑞珍的則直接一腳踢了過去！
這些人可都是練家子的，雖然算不上銅臂鐵骨，但是像白瑞珍這樣的人，一腳踢個骨折絕對沒問題！
白瑞珍一個沒準備，正好被踢中了胃，當即吐了一口血，飛了出去。
舒成浩一看她那副樣子，心底更是緊張。一個驚嚇之下，呼吸不暢，也暈了過去。
樓正勳本來還打算收拾一下他們兩個，卻沒想到一時間成了這樣。只能讓人趕緊把他們送到醫院去，若是人在他家門口出事，還不知道要怎麼不安生。
白溪在房間裡等了很久不見樓正勳回來，就準備下樓去看看。剛走到樓家，就看見廚娘們都圍在門口，小聲的討論著什麼。
白溪走過去，正好陳嫂回過頭來看見了，趕緊上前拉住她的手，「哎喲，太太你這是做什麼？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白溪笑了笑，拍了拍陳嫂的手，「陳嫂，別擔心，我就是看看熱鬧而已。」
陳嫂依舊不贊同，「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怎麼也得注意一下。肚子裡的孩子萬一被嚇到怎麼辦？」
白溪有些哭笑不得，「豌豆芽好好地在肚子裡呢，陳嫂你別亂想。」
兩個人就顧著說話，讓白溪沒能看見外邊。
陳嫂是故意吸引白溪的注意力，就怕她看見樓正勳將舒家的兩個賤人給收拾了的情景。
幸好等白溪看過去的時候，人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樓正勳正快步走來，陳嫂心想，怎麼解釋就是你們夫妻的問題咯，反正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樓正勳一進門，就看見白溪挺著大肚子站在那裡，愣了一下。
下意識的覺得她看見了什麼，但是仔細的打量她的神情又不見什麼問題，心裡就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你怎麼下來了？」
「看你那麼久沒回去，就擔心了嘛。」白溪拉住樓正勳的手，眼睛還不時往外邊看，「怎麼了？」
樓正勳笑了笑，「沒事，舒家那位來接家裡的這位了，我出去送送。」
白溪愣了一下，接著就往院子裡看了看，「她回家了？」
樓正勳點點頭，「舒家的那位身體有些不太好。」
白溪愣了一下，「怎麼了？」
「他心臟好像不太好。」
白溪的眼睛眨了眨，嘴也是張開了，卻又閉上了，像是十分想問一下，又不敢開口似的。
樓正勳歎了口氣，把人攬在懷裡，轉身慢慢往樓上走，「放心吧，我已經讓人送到醫院去了，咱們回去休息吧。你要是想看的話，明天去醫院就行了。」
白溪搖了搖頭，「不用了，既然在醫院，就不會出什麼事了，我還去費那個心做什麼？」說完又想了想，「要不然，你給舒蔚然打個電話？」
樓正勳點點頭，「行，我一會兒就打。」
等回了房間，樓正勳當著白溪的面給舒蔚然打了個電話，當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說兩個人都去醫院了，要接一下。
等打完電話以後，樓正勳又悄悄發了個短信過去，大部分……或者說全部，反正意思就是威脅舒蔚然的。
短信內容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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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蔚
然被白瑞珍養大，就算腦子不是多靈光，也不會是全傻的。
白瑞珍對他的要求，就是希望他聽話而已，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以前年紀小，他不知道防備。現在都已經快要三十了，他能甘心被白瑞珍控制？
在知道白瑞珍和舒成浩對白溪丅藥的時候，他就知道恐怕要出事了。於是秘密聯繫了叢美玲，反而成了舒家的第二股勢力。
「你既然知道舒成浩和白瑞珍都在給我做事，做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來找我？」叢美玲最近稍微收斂了一些，主要是因為顧臣頻繁的***擾早就讓她苦不堪言，難以分身去做些什麼別的。
現在舒蔚然突然找過來，倒是真的讓她挺意外的。
「我覺得你應該明白的，投靠我代表了什麼。」
舒蔚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
叢美玲給舒家幫助，對於舒蔚然而言從未付出過什麼。所以叢美玲一問，他倒是先懵了。
「之前幫舒家，都是用等額的東西來交換的。第一次給你們家訂單，是因為舒玫幫了我一個忙。第二次，則是因為舒玫幫我做事最後甚至消失了來化解危險。現在我依舊幫忙舒家，是因為白瑞珍和舒成浩去幫我除掉白溪的孩子，那麼你呢？」
舒蔚然沒想到是這樣的，虎毒不食子，他沒想到白瑞珍竟然能對白溪做到這一步。
而且叢美玲這麼一問，也確實把他給問住了，現在的他毫無與叢美玲談判的資本。
「你應該明白，現在的舒家根本不是我的。就算以後我爸死了，白姨還是能操控我，甚至是連我的孩子都是這樣。」
叢美玲哼了一聲，「你倒是想的明白。」
「為了擺脫現在的狀況，我願意跟你聯合。」舒蔚然看著叢美玲，甚至有些急切，「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都會滿足！」
叢美玲輕笑一聲，「你的事情我會留意的，至於讓你做什麼，等我想好了再說吧。」
舒蔚然點點頭，剛要說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
聽了樓正勳莫名其妙的話以後又收到了他的短信，舒蔚然下意識的覺得事情似乎有些問題。
叢美玲見他愣在那裡，就問了幾句。知道樓正勳已經開始對白瑞珍和舒成浩動手，叢美玲的神情再也不像剛才似的那麼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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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的肚子開始飛快的變大，時間也跐溜跐溜的過去。
夏天結束，秋天來臨，天氣變得清爽了許多。
樓正勳看了看預產期，頓時覺得自己的媳婦兒真是個有福氣的人。
「預產期是11月末，這時候溫度應該比較適中了。加上天氣也好，嗯，坐月子都不長痱子。」
白溪聽了就忍不住的哈哈笑，「現在才九月而已，還有兩個月呢將近。再說了，就算夏天坐月子，我也不會生痱子的吧？」白溪揪了揪樓正勳的頭髮，「沒事想那麼多做什麼，你緊張啊？」
樓正勳點點頭，「可不是緊張，這可是我們家大女兒啊，想想都覺得激動。」
白溪看著樓正勳半天，最後只能笑了笑，「你知道女兒傻瓜嗎？」
「女兒控？」
白溪點點頭，「我覺得你就是這樣的。」
樓正勳抱住白溪狠狠地親了一口，「我可沒那麼覺得。你要是生兒子，我就是兒子控了。」
「那我要是不生孩子呢？」
樓正勳看了她一眼，「這還用得著說？控你啊。」
白溪哈哈大笑，正在鬧著呢，誰知道正好豌豆芽動了一下，讓白溪瞬間愣在那裡似的。
「怎麼了？」看白溪突然愣住了，樓正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趕緊湊過去。
白溪搖了搖頭，用手指戳了戳肚子，「剛才，剛才豌豆芽動了。」
「嗯？」樓正勳嚇了一跳，「胎動？」
白溪點點頭，正好旁邊有本樓正勳平時用來給孩子做胎教的童話書，她拿起來就放在了肚子上，接著自己躺下。
「你說說話，看看孩子有沒有反應。」
樓正勳趕緊趴在旁邊，眼睛緊緊地盯著肚子，嘴裡小聲的說著話。
豌豆芽豌豆芽的這樣叫著，想看看孩子是不是真的能聽到。
然而樓正勳叫了半天卻沒看見豌豆芽有半點的回應，心裡忍不住的有些洩氣。
就在兩個人都準備放棄的時候，樓老爺子正好從外邊進來了。一進門，先用枴杖戳了下地板，發出「咚」的聲音。
白溪的肚子接著就動了動，上邊的故事書也跟著晃了起來。
「霍！」樓正勳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歪到一邊的童話書，「真的動了！」
樓老爺子一聽這話，就趕緊急急忙忙的過來，「什麼動了什麼動了？」
老爺子一說話，肚子動的更歡了。白溪眼看著肚子像是被敲響的鼓皮，撲稜撲稜個不停。
樓老爺子看見童話書，也是嚇了一跳，「哎喲哎喲」了半天。
「看來孩子喜歡爺爺啊，」白溪笑了笑，「以後生下來，就交給爺爺養。」
樓老爺子樂開了花，「給我就給我，這有什麼？你和成風，我哪個沒養過？」
說起樓成風，幾個人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最近樓成風有些不像樣，兒子都要結婚了，他卻又去惹桃花。
前幾天甚至弄了個二十歲的女孩兒回來，口口聲聲說是懷了他的孩子。
「那事兒怎麼處理？」已經說起來了，樓正勳也不打算迴避，就問了一句。
樓老爺子哼了一聲，「我不會讓隨隨便便的女人生的孩子到咱們家吆五喝六的！」
白溪聽了這話，一下就想到了白瑞珍，接著就想到了自己。
樓老爺子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怕是傷著白溪了，就趕緊開口解釋。
「小溪啊，家裡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不是不喜歡成風在外邊生孩子，啊雖然也不太喜歡，啊……這，這怎麼解釋呢？」樓老爺子一方面不想讓白溪覺得自己跟舒家似的，一方面又怕白溪以為自己縱容兒子在外邊亂搞。一說就有些亂套，有點越說越亂似的。
樓正勳明白老爺子的意思，乾脆自己解釋了。
「當年生下宇升，叢家為了不讓我哥再結婚，或者生下孩子跟宇升搶財產，就讓我哥結紮了。」
白溪愣了一下，「啊？」
「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他正好要做盲腸切除手術，所以一起做了。當時畢竟大嫂去世，家裡人都很傷心。我哥那性格，不是能守得住的。不光叢家怕有人搶了樓宇升長子獨子的位子，咱們樓家也不能亂成一團。真要是真愛，生了孩子也就算了。要是一群狂蜂浪蝶撲上來，我估計我哥的孩子都能成個警衛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