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5章 文 / 塵飛星
接下來的幾日倒是平靜,花著雨除了每晚跟隨冥歡練習無心訣,便是和冥歡合力商討火槍設計與製作的事情。冥歡雖然沒見過火槍的威力,但是畢竟非比尋常人,在一點就通的情況下,還根據當時所掌握的打造技術提出了不少寶貴意見。兩個臭屁匠,頂個諸葛亮,花了幾天時間,總算是將原始圖樣設定完畢。
接著花著雨就去找鐵老頭,這一次鐵老頭一見此圖,二話不說,就接下了生意,因為他對於這種機械原理的火槍亦是頭一次看到,整個看明白下來,已經是欣喜若狂的樣子。
好在花著雨和冥歡兩個賊精,子彈火藥之類另外找地方做,免得鐵老頭將這種火槍的實際用途全部學了去。
這個時代的火藥技術已相當強悍,最起碼上次在秋婉樓的時候就有人使用了火藥爆炸,他們讓別家鐵鋪按規格打造彈殼,然後自己灌藥粉,這樣分步來,根本不用擔心火槍這類跨時代的大殺器被別人發現或是剽竊。
期間,馮少華已經對三家藥鋪進行著前期準備,先是對信陽街的那家鋪子進行重新修建,其他兩家鋪子著手裝修,同時又四處忙著聯繫藥農,一步一步,都進行得相當順利。
時間一晃眼就到了八月二十八,連著幾天入秋時節的大雨後,一大早,天已放晴,天空一碧如洗。溫和而略帶秋寒的風繞過油綠樹葉,使得繁花零落一地,卻更顯絢麗。
芍葯已經將一應物品都打包好,花著雨亦起了個大早床,特地穿了件褐綠織地的錦綿裙,外披紗羅對襟上衣。
這件上衣是她自己設計的,對襟對鑲素邊,袖口處繡有袍色花紋,顏色淺黃,絲織纖維較挺,通體為素紋,其輕柔稀疏的程度,可與現代的紡織物相比美。她本來身形已顯高挑,這一身穿出來,既顯素雅高貴,又顯纖細身材,走起路來,姿態簡直是曼妙亭亭。
「小姐,除了這些衣物用品,還有沒有什麼要帶的?」芍葯看到花著雨出來,指著幾個包裹道。
花著雨看了那些包裹一眼,「沒有了,該帶的我自己都已經帶好。只是你自己也把東西帶齊,別到時候又缺衣少食的,生了病可就不好了。」
芍葯也難得有機會跟著看一場皇家秋獵,已是高興得忍不住笑道:「奴婢省得,該帶的都會帶齊。如果沒什麼事了,我們就去前院吧,估計老夫人他們都在前面等著。」
此時小絲、琴兒、春桃她們都一起出來送行,冥歡則不見蹤影,肯定是昨晚忙得太晚給累著了。花著雨也懶得問,正要提步出去,忽見毛姑從後面奔出來道:「小姐,小姐,奴婢想起來一件事了……」
琴兒道:「毛姑,小姐都要出門了,時間也不早了,有什麼事不可以等小姐回來後再說麼?」
花著雨一揮手,往屋內走道:「正好我還有個東西沒拿,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她知道恐怕是關於她生母的事,此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
毛姑懂眼色,跟她進到屋裡壓低聲音道:「奴婢忽然想起一件事,就在有人傳言雪夫人生病的期間,有一晚,奴婢出去解小手,忽然看到一條黑影自牆頭一閃而過,奴婢以為是盜賊,便是追了過去。結果追到主院這邊,就給追丟了,以為是自己一時眼花,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看見在一間幽暗的小屋內有燈光,還有人在說話。奴婢一時好奇悄悄攏過邊去,竟然看到有老夫人端坐,背對著我的椅子上還捆著一個長髮及腰的白衣女子。那女子的聲音極為好聽。」
當時的情況肯定很驚險,毛姑緊張的嚥了嚥口水,又道:「奴婢一見此景,開始還嚇了一跳,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後來卻聽到那女子求老夫人不要把她送出去……老夫人說,如果她不去,肯定是想她的兩個女兒死。奴婢知道這等事不宜多聽,趕緊就悄悄退了,退回去的路上發現有人守著,奴婢嚇得要命,就只能躲在暗處氣也不敢出,後來竟然看到那個白衣女子被人抬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兒。」
她向四周看了看,低聲道:「而且第二天,就有人說雪夫人病逝了。奴婢覺得這事有些巧合,看小姐能不能聯想到什麼?」
看來她不是讓花著雨聯想什麼,而是她已經聯想到什麼。
花著雨聽得暗自心驚,如果照毛姑這麼猜測,白衣女子就是雪夫人的話,那她根本就不是病逝,而是被老夫人綁著不知送到哪裡去了。
這事不查不知道,想不到一查,竟有如此多的秘辛。從老夫人拿兩個女兒威脅來看,那白衣女子百分之八十以上就是雪夫人,那麼老夫人究竟對她幹了什麼?出了這樣的事,做為一個丈夫,花不缺又在幹什麼?
「小姐,東西拿完沒有?老夫人已經派人來催了,快點。」芍葯在外面高聲提醒。
花著雨飛快對毛姑道:「此事你就爛在肚子裡,誰也別說,不然恐怕會有性命危險,知不知道?」
毛姑慌忙點頭。
花著雨出來,果然見到福媽在院子裡,便也不再耽擱,告別各人,逕直往大門口行去。此次出門,來送行的人也不少,主要是花若芸也是一齊過去,不然門口也不會如此熱鬧。
花著雨向幾位長輩見了禮,特別是看到老夫人的時候,她盡量把情緒保持得跟原來一樣,聲音柔緩,語調平和,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老夫人著重交待了幾句,就放了她和花若芸上車。
這次出門,花若芸也只帶了胡媽媽一個,穿得自是端莊又貴氣,怎麼看,都是一個大方柔婉的大家閨秀,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兩姐妹都有不少換洗衣物,便各自坐了一輛馬車,馬車正要啟動的時候,外面又傳來敲門聲,「七姐,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芍葯把門推開,是花碧英和花碧楨兩姐妹。
「五姐九妹有什麼事?」
花碧英臉微紅,咬著下唇,有點不自然的樣子。花碧楨把她手裡的一個香囊一搶,就遞給花著雨小聲道:「如果在獵場見到世子,請代我們把這個送給他,香囊是妹妹親自繡的,裡面的香料是我填的,他一直都說這個杜若香氣好聞,所以才特意做了讓七妹帶給他。」
花著雨抿嘴一笑,收了香囊道:「放心吧,只要看到他,一定交給他,不會辜負了你們的心意。」
兩姐妹歡喜,眼都笑彎了,放下簾子的時候,花碧英分明還有什麼話要說,花著雨卻當沒看見,就吩咐馬車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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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秋獵,御駕親自帶領出西直門,自官道向西,至燕山太平行宮。一路旌旗招展,錦幡飄揚,沿途十餘里,都是厚重的金黃色帷幕重重遮蔽,既阻擋了飛揚的沙塵,又隔斷了貴族與平民之間的距離。
寶興帝專用的儀仗在前,其後是妃嬪們的。此次秋獵的燕山距皇宮三四十餘里,一來一去八天時間,由於皇太后重病,所以婧皇后留在皇宮照應,寶興帝只帶了幾個得寵的妃子一起前行。
後面的則是皇室貴族以及朝
臣子弟,再加文武重臣的車隊和負責防守外圍的御林軍,一行隊伍浩浩蕩蕩,甚顯隆重。
一直到下午未時時分,隊伍才到達燕山。寶興帝帶著他的妃子們立即去了行宮,一眾貴族們則指揮著下人趕緊紮營帳。
花家也派了幾個僕從一起跟來,趁著他們紮營的時候,花著雨乾脆從車上下來,放眼望去,只覺四週一片湖光山色,遠處的山巒起伏,一片蒼翠,不遠處密林如墨,已經有無數馬匹飛馳其間,嬉戲玩笑,好不熱鬧。
如此開闊的地方,她只覺心情也跟著輕鬆疏朗,不由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想不到花七小姐真的來了,我以為別人只是胡說。」
陡聞身後傳來略粗啞的聲音,花著雨一驚,回頭一看,竟然是騎在一匹毛色漆黑健馬上著一身帥氣騎裝的黎司桐,當初的弱質少年由於氣質的變化,竟也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她沒料到一來就會見到他,略愕了一下,便點頭微笑道:「我也沒想到要來,可是皇家有命,不得不來。世子可還好?」
黎司桐低低一笑,「謝神……哦七小姐關心,目前為止,我一切都好,而且,我母親叫我見到你後,一定要我鄭重向你道謝。還說秋獵過後,一定要請你到我們府做客。」
花著雨搖頭,「那倒不必,只要世子好就好。不過那件東西希望你能盡快去找。」
「那是自然。到時候可又要勞駕七小姐了。」
「能找到便是萬幸,勞駕倒不敢當。哦,對了……」花著雨忽然想起花碧楨和花碧英的交待,剛想拿出那個香囊,不遠處又有人忽然叫道:「沒錯,真的是她,我就說我沒看錯……」
隨著這聲叫喚,就見五六騎飛快朝他們奔來,近前一看,當首的一個,竟是九皇子楚明寒。那個叫得最凶的,除了曾被冥歡整得快氣瘋的陳書豪還能有誰?在他們兩人身後,還有幾個看著身形有些虛浮年齡相當的子弟,恐怕也都是一路貨色。
陳書豪囂張地用馬鞭一指花著雨,「快說,你是誰?那日的那個壞小子呢?」
花著雨眉毛都不抬一下,清淡道:「陳太傅是我們大澤所有人尊崇的長者,陳家又是書香世家,素來注重禮教,若是陳太傅在此,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敢說話如此無禮。」
「什麼?這小丫頭片子竟敢抬出大人來裝腔?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可是比陳太傅都要尊崇的九皇子殿下!沒規矩的東西,還不快跪拜?」
旁邊一個少年狐假虎威大聲喝道。
花著雨看了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楚明寒一眼,心裡直罵,這該死的規矩,真要對這麼個小破孩行跪拜禮嗎?這得多輸氣勢?
「我表弟向來不在乎這些虛禮,何況大家都是同齡人,大家一起玩樂,又何必太拘禮呢?」
黎司桐說著就翻身下了馬,與花著雨齊頭並立。
本來無意間瞄到花著雨的陳書豪狂追過來就是因為對花著雨的容色戀戀不忘,那句找那小子不過是個長氣勢的借口而已。如果花著雨好好的說,他便會發揮他色坯本性,以待慢慢接近花著雨,說不定這次的秋獵還能讓他有一次艷遇。
結果長得比他不知明麗端芳多少倍的黎司桐往花著雨身邊一站,那男俊女俏的場景刺得他眼冒金星,頓時嗚哇大叫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豈能因為是同齡人就免禮的?不准免禮,跪下!」
然而他話音才落,就見一條烏亮的黑鞭朝他脖頸席捲而去,還沒待人明白過來,陳書豪已經像殺豬一般大叫著從馬上被帶落下地。隨即黑鞭再捲,陳書豪的身體又被甩得從一匹馬腿間滾了開去,壓倒一片青草,還有血珠灑落其間。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陳小公子是想要了我表弟的命麼?這句話是在我們幾個面前說,若是傳到別人耳朵裡,你想生出多大的禍事?」
揮動黑鞭的正是黎司桐,想不到他出手就不留情,而且言語上也是在為楚明寒著想,一下子就堵住了眾人的嘴,讓人根本無法責怪他出手傷人的事。
花著雨暗自佩服黎司桐的反應靈敏,果然已非當日吳下阿蒙。
陳書豪擦著從嘴角不斷流下的鮮血,卻又無法對黎司桐反駁,而傷處又疼,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捶地嚎啕大哭。
在人們心目中,黎司桐一直都是一個傻子,此下不僅出手不凡,且還言語清晰,讓那些一直都瞧不起他的少年包括楚明寒在內都怔愣在那裡。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陳小公子坐在地上哭,也沒一個人去拉他?」
正在這個當口,不知何時也已學會騎馬的安寧公主和另一個修眉冷目的少女騎馬馳了過來。在安寧公主說話之際,那位冷目少女業已身手矯健地跳下馬背,一把將嚎哭的陳書豪拉起。
一個少年正要說,楚明寒已一揮手道:「皇姐不必大驚小怪,是陳書豪自己騎馬摔了一跤,自然該他自己爬起來。」
安寧公主哼一聲,回眸看著花著雨,「怎麼就你一人?方籬笙沒和你一起?」
花著雨一禮道:「我也才來,一直未見到他。」
安寧公主不屑地笑了一聲,對那個在哄著陳書豪的少女別有用心道:「舒大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很仰慕武國公府的花七小姐麼?這位便是,要不要打個招呼?」
舒大小姐?
不就是陳太傅的女婿舒大將軍的女兒舒娟麼?怪不得馬騎得好,身手矯健,原來是出自尚武世家。
舒娟果然朝花著雨望來,並且目光裡莫名就帶了一股敵意,「久仰花七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長得一副好模樣。」
花著雨淡淡道:「不敢。如果沒什麼事了,我先去收拾了。」
她轉身欲走,舒娟卻道:「慢著。」
她慢慢走到花著雨面前,傲氣道:「聽說前段時間方長老教了你騎射之術,今日難得遇到懂這個的女子,不如我們現在來比一段,如果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怎麼樣?」
花著雨根本不欲在此時出風頭,何況和她比,簡直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便搖頭道:「我身體有些不適,現在不易做這些劇烈運動,請舒小姐見諒。」
舒娟冷笑,「好個縮頭烏龜。既然沒那個膽,為何又要勾引太子殿下?你以為以你這種剋夫的惡命,真的入得了東宮?」
原來是太子的粉絲啊。
聞聽此言,花著雨終於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舒小姐恐怕誤會了,就算我是縮頭烏龜好了,可是我要告訴你,我沒有勾引太子殿下,至於說剋夫的惡命,我到現在還不曾見人死過,不知此話又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北冥王都已經不見蹤影了,他的百人使團被殺個精光,還說你不剋夫?請你以後自律點,太子殿下可不是你能肖想的!」舒娟幾乎有些尖聲道。
「嘴長在你身上,還不是在你說?不過請舒小姐別失了身份。」
花著雨說完轉身就走,
哪料舒娟戾氣大,從背後取下弓,再從箭筒裡取兩支箭往弦上一搭就開射,黎司桐見狀,立呼:「小心!」
同時揮鞭凌空朝箭矢捲去,然而他低估了舒絹在箭上的造詣,那箭看著起手慢,實則力道渾厚,竟是帶著呼嘯聲躲過皮鞭徑直朝花著雨後背射去!
聽到呼嘯聲的花著雨已知舒娟動了殺機,不敢怠慢,也不想暴露她的雨金剛,迅疾身形往側旁一滾,只聽「奪奪」兩聲,兩支白翎箭已同時插在她側旁的草地上,她算是險險避過。
舒娟見一擊不中,抽箭又要再來,已經有人大聲喝道:「舒大小姐是否也太不知好歹?花七小姐不與你計較是她大人大量,你為何要一再下毒手?」
舒娟聽得身形一震,側目一看,竟是太子楚霸和另一個清絕無雙的白衫男子走過來了。
此時楚霸一臉怒意,分明已將剛才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
舒娟一臉尷尬,收了弓箭道:「太子可能誤會了,我只是與花七小姐鬧著玩兒。」
「鬧著玩兒有必要把箭往她後心射?如果不是她躲得快,是否就要血濺當場?」
楚霸的臉色依然不好看。
舒娟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
而安寧公主一見那白衫男子,頓時不顧一切地往他飛奔而去,「方公子到哪裡去了,叫我一直好找。」
「我一直都在,公主又何必找?」方籬笙邊回應她邊又繞開了她,逕直走到花著雨面前,安寧公主一下子撲到了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回頭卻看見他把手緩緩伸向花著雨。
此時正欲起身的花著雨卻狠狠瞪了他一眼,別開頭,避開他的手,兀自起身。
黎司桐默然將她扶起,拍了拍她肩上的草,低聲問道:「沒事吧?」
花著雨搖了搖頭,「沒事。多謝。」
隨即轉頭向楚霸微行了一禮,調頭就走。
方籬笙看了黎司桐一眼,伸手一攔,臉色清淡,「為何不向師父打招呼?」
花著雨望著他的手臂冷笑,「我從來不向騙子打招呼。」
方籬笙微皺了下眉,正要說話,那邊的安寧公主又向他撲來道:「她如此無禮,方公子就不要理她了。我們去前邊玩兒吧。」
方籬笙眸如冷箭般直射向她,肅殺之氣頓時在全場瀰漫,令在場的人驟然感覺有寒冰降臨了一般。
他淡聲道:「我現在很生氣,公主現在最好不要打擾我,不然,我不敢保證會對公主做出什麼不敬的事。」
安寧公主被他突然如此森冷的語氣嚇得頓了一頓,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見到他,怎肯如此放過?她自認她是公主,方籬笙不敢拿她怎麼樣,便要繼續她的小鳥依人式,卻被發現不對的楚霸給一把拉住,「回來!他們師徒有話有談,難道你沒長眼睛嗎?」
自從上次吃過方籬笙的虧後,他已經明瞭方籬笙不是一個像他表面一樣溫文無害的人,這個人下起手來,可以叫人哭聲喊地。而若是有誰惹得他發怒,恐怕那果子更不好吃。
安寧公主總算領會了他的好意停住,卻仍是不甘心的看向方籬笙。
方籬笙輕緩一笑,目掃所有人道:「各位繼續玩,我和小徒有事要談,失陪。」
他這一笑,猶如冰山解凍,眾人不自禁長舒了口氣。
楚霸看了花著雨一眼,因為事辦砸了,實在沒勇氣和她說話,便道:「去吧去吧,等會可要回來吃晚飯。」
花著雨氣哼哼地往前走,方籬笙也不惱,不緊不慢地與她並肩而行,「怎麼啦?吃了火藥?」
花著雨別開頭,看也不看他。
方籬笙看了看天,「這藍天白雲,真美。」
花著雨依然不看他。
「嗯,這空氣也不錯,有野草的芳香。」
「這馬也不錯,腿長,跑得快。」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很壯觀。不知道你發現沒有?」
「其實我想告訴你,前邊密林裡有鬼……」
一直快步急走的花著雨頓時站住,然後瞪著已近在咫尺的密林,半晌才道:「你為什麼不早說?」她最怕鬼。
方籬笙笑得春暖花開,「總算肯跟我說話了?說吧,我又哪裡惹了你?」
這事已讓花著雨氣了好幾天,她想也不想脫口就道:「你還好意思問?那封所謂的北冥王要我懂騎射之術的信根本就是你憑空捏造,後來還讓我當眾拜了你為教習師父,你究竟有何居心?」
方籬笙定定地看著她,語出驚人,「難道你見過冥歡?」
這廝的思維也太快了吧?花著雨這才反應過來她問了什麼蠢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嚼爛了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