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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8章 一路順風 文 / 塵飛星

    芍葯道:「既然小姐斷定二表少爺在府裡,難道真要坐在這裡枯等他來?我們的目的不是……」

    花著雨望著半空飛過的一行白鷺,笑盈盈道:「別慌。這相府裡的人,背後裡肯定個個都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現在送上門來,如果他們沉不住氣,總會出點什麼ど蛾子。正好,我趁此機會可以一來把自己弄得更狼狽一點,等北冥王來的時候,定然會被嚇得暈過去,顧家也自然要跟著遭殃。二來,趁著亂的時候,我們兩個也可以把那些話隱隱綽綽的送進陳氏的耳朵裡,提起她心裡的疑惑,我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如果……」

    她側目回頭輕盈一笑,眸光晶瑩,「他們什麼也不幹,就說明在醞釀什麼更毒的計謀,回頭你就按我說的去做,一定會收到不錯的效果。」

    芍葯點頭,抿嘴一笑,「奴婢相信小姐的判斷,我這就出去一趟。」

    華正堂裡,花若芸含悲帶切的給顧老夫人行禮。

    坐在紅木椅上的穿著團花錦褙子的顧老夫人一把拉住她,眼眶含淚道:「我的兒,可讓你們母女受苦了。」

    花若芸頓時也哽咽起來,「外祖母,母親真的好可憐,不僅被父親嫌棄,每日還被祖母使喚著,跟個下人一樣,以後叫她日子怎麼過?」

    顧老夫人瞪眼大怒,「花老夫人敢如此苛待我女兒,是以為我們相府沒人麼?」

    「老夫人別生氣,」林氏笑著給她順氣,「之前不是聽爹回來說過,花老夫人和姐夫還不都是看在花七小姐馬上就要嫁北冥王,故意做給她看的麼?過段時間,等花著雨出了京,他們肯定還會讓姐姐恢復原位的,您就別把身子給氣出病來了。」

    陳氏也笑道:「是呀,弟媳說得對,有我們相府撐腰,他們國公府敢對我們顧家人怎麼樣?如果不是顧忌到皇太后,那個花著雨又算哪根蔥?再說您瞧瞧,今日她還不是因為餘毒未清還來找我們正涼,正涼一時半會兒不給她看,就讓她多受罪就是了。」

    顧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那小娼婦整出那麼多事,不僅讓若夢不見了,還讓我們顧家臉面不好看,我豈能讓她就那麼輕易嫁去北冥?在她去之前,總要讓她嘗嘗我的手段才好!」

    花若芸抬起眼,向左右二面看了看,林氏懂味,立即示意他們都退了出去,之後問道:「若芸是有什麼想法麼?」

    花若芸歎了口氣,「恐怕現在沒有一個人有我如此想把七妹千刀萬剮。而她看起來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這多次下來,她不僅毫髮無傷,反而是我們母女都莫名栽在了她手裡。我給她下的結論,就是個心狠手辣的陰毒貨,如今又還有個南北同盟會的師父,那方長老似乎對她不奈,今日來的時候還專派了個車伕跟著,所以,為免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傳到皇太后的耳朵裡,我們還是稍安勿躁。不過我倒有一計,一定能叫她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還要與我們沾不上半點關係。」

    顧老夫人盯著她,「你有什麼好計?」

    花若芸眼底陰沉一閃而過,壓低聲音道:「皇上不是派四皇子後天啟程去京城外接北冥王?如果……外祖母能給宮裡的明妃娘娘稍個話,叫她想個說詞,讓七妹也一同起身去迎接北冥王,只要等她出了京,到了路上,萬一出個什麼事,責任只在四皇子身上,與我們又何干?」

    陳氏聽完捂嘴直笑,「妙,妙,還是我們若芸腦筋好使,如此一來,不僅報了四皇子敢退我們若夢婚事之仇,更是讓那個小娼婦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誰也別想怪到我們頭上來。真是太好了。」

    林氏卻要比她想得多,「讓明妃娘娘給皇上說這事也無可厚非,可是,四皇子並非泛泛之輩,如果真是他帶人上路,要有多大的能力才能從他手底下動人?」

    楚明秋曾經帶軍滅過五毒教,年紀輕輕,手段就相當狠辣,如今他負責城防,在京城更是網羅了不少能人異士,現在有他當道,要有多大的能力才能攻破他的防守?

    顧老夫人雖然也想花著雨早死,卻也理智,「你二舅母說得沒錯,四皇子非一般人,要想他的事辦不成,恐怕非易事。」

    花若芸輕淺一笑,「外祖母請放心,此次的事我前後都已經想好,只要二舅能給我派些人手調用,稍後再和二表哥商議一下,這事包準成,還對我們顧家有莫大的好處。」

    此時此刻,顧含煙和顧敏貞坐在清風徐徐的花架下邊吃葡萄邊說話。

    「姐,你看到了沒有?剛才花著雨那模樣,我真想抽死她,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顧敏貞小口一咬剔透的葡萄,氣哼哼道。

    顧含煙笑她,「抽她有什麼用?反正等不了兩天,自有北冥王收拾她,到時候她哭天喊地的時候都有,我們只等著看熱鬧吧。」

    「可是還要讓她逍遙幾天,太便宜她了。假如我是表姐,現在就給她顏色看看,想不到她脾氣好得很,還能跟她有說有笑的稱姐道妹,就不覺著累麼?」

    「表姐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麼?」顧含煙斜著眼皮,「是跟二嬸有得一拼的笑面狐狸,綿裡藏針也厲害著呢。沒準這次來就是出什麼主意的。算了,我們只顧我們自己就是,哪能管得著別人的家事?」

    「也是,爺爺說要把我們的庚帖送到壽康王府,不知那位李皓世子會挑誰?」

    兩人正說著,剛才給她們去端八寶參粥的丫頭平兒就臉紅脖子粗的急奔過來,顧敏貞見她兩手空空,不由問道:「東西呢?怎麼沒端過來?」

    平兒喘著氣氣憤道:「回小姐,不是平兒沒端來,是在半路的時候,叫七表小姐的那個丫頭搶走了。她說她家小姐現在身體極不舒服,去廚房叫現在又做不出來,然後也不打個商量,就把奴婢端的兩碗給搶走了,真的是欺人太甚。」

    顧敏貞聽完勃然大怒,「豈有此理,什麼東西,居然敢搶我的東西,真把她當王妃了?姐,我們去瞧瞧,她憑什麼搶我們的八寶參粥。」

    顧含煙本來對花著雨就沒好感,這下更是厭惡至極,起了身道:「想必她是嫌我們相府對她太好了,故意來找茬的,去瞧瞧。」

    兩姐妹一臉憎惡地往西院趕,半路遇到從華正堂出來的陳氏,陳氏見兩姐妹臉色不好看,便一問因由,亦是氣恨不已,直道反了反了。

    不過陳氏已得顧老夫人交待,暫時不能對花著雨惡言相向,便強忍著氣,想先進去看個事實了再進行說道。

    等走到廂房外,透過窗子,就見到花著雨半靠在籐椅裡,芍葯正背著身在給她捶腿。娘仨本是要直接衝進去的,結果聽到她們的談話內容,陳氏頓時拉住了姐妹兩個。

    「……但是大表少爺當初確實是受夫人指使幹出那樣的事,還有之前劫你欲行侮辱之事的事,分明也是夫人的主意。此次他被四皇子查,夫人的意思就是讓他一個人頂罪,這樣確實可以保了夫人和顧家,只是大表少爺太可憐了,他被關起來,夫人明知道卻不通知你大舅母,恐怕就算他死了,也沒人知道他

    是怎麼死的。」

    「就是因為念著那一絲親情,又覺他的處境與我相似,我才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大舅母。而且也怕我說了,大舅母根本就不相信……」

    「所以小姐還是別說了,免得到時候兩頭不是人……」

    花著雨恰好睜眼,彷彿才發現門口多了三個人一般,怔了一下,隨即淡定道:「大舅母,表姐……」

    顧敏貞自是聽清楚了她剛才的話,上前微急促道:「你剛才說什麼?我大哥怎麼了?被抓了?被誰抓了?快說!」

    陳氏也沉著臉上前,花著雨睜大眼,一臉無辜,「我剛才什麼也沒說,你們別問我。」

    陳氏一把抓住她的衣襟,神色有些冷厲,「別以為我們耳聾,說,到底其忠出了什麼事?」

    花著雨盯著她泛白的指骨,不疾不徐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舅母逼我也沒用。」

    顧含煙呸聲道:「你若不說,我現在就叫你好看!」

    她們娘仨威逼加恐嚇,花著雨抬眼看了她們一圈,驀然撲哧一聲笑了,「好吧,看在我剛才喝了兩位表姐的八寶參粥的份上,就給你們說一點。不過呢,大表哥的事事關重大,如果兩位表姐真想聽實話的話,請幫我把外面看著,別叫閒雜人闖進來了。不然我可能真的走不出這院子了。」

    顧含煙和顧敏貞齊看向陳氏,陳氏用眼色示意她們出去,她量花著雨鬧不出什麼花樣來。

    顧氏兩姐妹出了門,芍葯跟著出去把門帶上,屋子裡一片寂靜。

    花著雨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兩口,「其實,大表哥的事,我還是昨晚無意之間聽父親和母親提起的……」

    她略微清了清嗓子,「父親問母親,說顧其忠怎麼會關在牢裡?是不是與母親有關?母親開始還不說,後來一聽說有可能是四皇子派人關的,這才驚恐的說出之前她派大表哥在我和親的路上攔劫,欲讓大表哥毀我清白的事。父親聽得大怒,如今大表哥被四皇子抓走,不知道有沒有得到具體證據,一旦查清底細,皇太后那裡還不把花顧兩家一起鏟了?父親勒令母親把她惹的禍事自己給平了……」

    「不可能!我們其忠再不明事理,也不會去幹半路攔劫和親隊伍的事。一定是你在撒謊!」顧氏完全不信地怒斥。

    花著雨笑了笑,抬眼看著陳氏,「我也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本來我也是不說的,看吧,我現在說了,舅母又不信,罷了。不過……大表哥現在在府裡沒有?」

    這一問頓時讓陳氏臉色青烏,她兒子幾天沒回來,她又如何不知道?

    見她臉色發沉,花著雨就知她已經相信了三分。又歎了口氣道:「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利,就算大表哥想不承認,但是以四皇子的手段,總也會讓他認罪的。只怕到時候大舅母再想見大表哥已經是不可能了。」

    這句話無異於在陳氏心裡用刀鑿了個孔,頓時讓她眼裡充滿恐懼。如果花著雨說的是真的話,事情真的就鬧得太大了,畢竟這是與皇太后作對的事,弄得不好,還會被擔上謀逆之名,這整個顧家,怕都是要被誅連了。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出這種事,我現在就問老爺去。」陳氏顫著雙唇,有些站立不穩地轉身要走。

    花著雨慢悠悠道:「如果我是大舅母,我絕對不會這個時候跑去問大舅。」

    陳氏驀然轉身,「為什麼?」

    「因為……這事現在大舅還不知道,如果由舅母去問,一旦他查實,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少廟,為全局著想,恐怕他不是要去救人,而是要滅口,這樣才能一了百了。」

    「你別危言聳聽,就算是事實,那可是他兒子,老爺絕不會幹出那等事!」

    花著雨垂下眼,「為了家族利益,毀掉一個無關緊要的兒子又算得什麼?大舅母看我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陳氏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那可是她的兒子,就算再不好,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兒子。顧其忠自小就頑皮,沒有上進心,他爺爺就極是不喜歡他。他老子每次朝顧正涼一看,再看他不讀書,整日就游手好閒,更是不打就罵,除了她這個娘,從來沒有人看得起他,或者真心疼愛他。

    如今他不學好,他姑媽也把他往邪路上帶,居然膽大包天敢幹出劫人羞辱的事,如今事發,怎能讓他一個人頂著?殺他滅口?這事恐怕讓他祖父知道,真會幹得出來。

    她一時越想越後怕,她一個不穩撐在桌上,「其忠已經四天沒回來了。以前他也這樣,想不到這次會出這種事……這該如何是好?明明是他姑媽幹出來的事,為什麼要栽在他身上,現在他被抓了,難道我這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了嗎?」

    花著雨也不出聲,讓她一個人想。

    哪知陳氏忽然又盯著她,一臉審視和狐疑,以前的花著雨在姑姐的嘴裡不就是個懦弱的軟蛋麼?現在怎麼說起話來如此有條有理,甚至還直擊人心?那眼神,那笑容,哪一樣看上去不像個精明之人?

    她冷笑:「我不信,看你這麼個樣子,一定是你在使什麼ど蛾子。」

    「我能是什麼樣子?還不是被人逼出來的?即將成為北冥王妃的人,難道還要像以前一樣遇事就哭哭啼啼?有誰可以幫我解決嗎?」花著雨搖了搖頭,幽幽歎口氣道:「算了,信不信在你,反正我是做到了我的良心。只是,父親讓母親自己想辦法平息,恐怕母親這兩日想不出法子,肯定要來找大舅商量,與其舅母去問惹怒大舅,不若就讓母親來說,畢竟是母親惹出來的事,他們兄妹好說話。」

    陳氏盯著她,「你這麼斷定你母親會來商量你大舅?」

    花著雨攤了攤手,「如若大舅母不信,我再苦勸也是枉然,不若舅母等兩日,若是母親來了,為辨真假,大舅母就多留點心,聽聽他們到底說什麼就是了。」

    陳氏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不住的變幻,花著雨斜看了她一眼,不經意道:「其實四皇子還是對我有些情意的,如果舅母真的擔心大表哥,我倒是可以找個時間去問問四皇子……」

    「你別作夢了?找個時間?找什麼時間?說不定現在下聖旨的公公已經到了國公府,後天一大早你就要隨四皇子一起出京去迎接北冥王,你有機會問,恐怕也沒命來告知我真相。」陳氏也不是個白癡,轉眼就想到了兩全之策。

    花著雨聽得心裡一震,出京迎北冥王?誰的主意?

    她的手幾不可察的握了握,不動聲色道:「舅母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你不像個蠢貨,怎麼會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陳氏畢竟在顧家當長媳這麼多年,腦袋怎麼可能塞了漿糊?她索性坐下來,鎮定道:「既然你說四皇子對你還有些情意,反正我也不知真假。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一旦證實其忠真的被他關押審訊的話,我希望你能勸他把我們其忠放了,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花著雨別臉一笑,「我憑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陳氏一臉陰鬱道:「我可以向你透露一個

    天大的機密,關係到你的生死。」

    花著雨心一沉,關係到她生死的大秘密?恐怕是她知道花若芸如何害她的計劃。見她不出聲,陳氏伸手摘下她頭上的一根鳳尾釵,她把釵子逢中掰開,從裡的凹槽裡滾出一粒黃豆大鮮紅欲滴的藥丸,她把藥丸攤在手心,深沉道:「那個秘密我可以告訴你,雖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可是總比你什麼都不知道要強。如果你有心,就服下這粒藥丸。以防萬一你騙了我,最後會死得更慘。」

    花著雨心裡暗笑,竟然有人用毒用到毒祖宗面前來了,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她盯著那粒藥丸,「本來我是沒準備管大表哥的事,因為只要我嫁了北冥王,一切都會與我無關。但是舅母的話卻讓我非常好奇,好吧,怎麼交易?」

    陳氏見她怡然無懼的樣子,心裡著實也有些佩服。如果是她的兩個女兒遇上這等事,恐怕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哪能還如此淡定呢?

    「事情很簡單,你把藥丸服下,我告訴你機密。毒性在半個月後會發作。這期間四皇子出京,定也沒空理會京裡的事,所以我會證實你話的真假,若是真的,直到顧其忠安全為止,我會給你解藥。如果四皇子不放他,你出事。就這麼簡單。」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能保證大表哥的安全,我就會死,是吧?」

    陳氏點頭,「不錯,你自己選擇。」

    花著雨笑了,事情簡單,可這位大舅母還真不簡單,只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好了利用所有能利用之事物,確實是她之前把人小覷了,不愧是在大宅院混過的,出手就是不一樣。

    她毫不猶豫地接過那粒藥丸,看了兩眼,嗅了兩下,然後就和著茶水喝了下去,「為了表明我沒說謊,我已經按舅母的話做了。所以,舅母可以說那個天大的機密了。」

    眼見她吞了下去,陳氏是完全放了心,隨即壓低聲音一陣耳語,聽得花著雨暗自心驚不已。

    陳氏母女才走,林氏就帶著顧正涼和花若芸來了,他們臉上看不到任何異色,甚至對花著雨還十分的客氣。顧正涼拿了拿脈,又拿出一瓶藥丸,叮囑按時吃藥,一定能在極短的時候內把餘毒除盡。

    花著雨把藥丸拿出來看了看,這一次,顧正涼果然用了極珍貴藥材所製的藥,恐怕是希望她能安穩離京吧。

    她裝作不知,道了謝,才和花若芸辭別了出來。

    依然由芍葯坐高山的馬車,兩姐妹同坐,兩人一路都像毫無隔閡般有說有笑地回了國公府。

    果然,還沒進門,韓管事就迎了出來,「三小姐,七小姐,你們總算回來了,如果再不回來,老爺都準備著人去相府請呢。快點快點,李公公都等了好長時間了。」

    花若芸扶著胡媽媽的手下來道:「出了什麼事?李公公等我們作甚?」

    韓管事陪笑道:「奴才也不知道,不過李公公來,好像是來傳皇上口諭的,兩位小姐快點吧。」

    花著雨也扶著芍葯的手下了馬車,嬌柔無比道:「我的身子軟得很,才剛找表哥拿了藥還沒來得及吃下去,韓管事若催得太急,怕是就此暈了過去也不知道。」

    韓管事一臉尷尬,花若芸生恐她真的這時候出事,忙扶住她,「回頭就把藥吃了,表哥的藥向來靈妙,藥到毒除,放心,馬上就會沒事的。」

    花著雨笑了笑,在韓管事的帶領下帶到客廳,果然見到一個中年白面公公由花不缺陪著在說話。

    兩人上前見了禮,李公公便朗聲道:「奉皇上口諭,為彰顯我們大澤對北冥王的尊重,也為表七小姐打心底裡認同這門親事,責令七小姐隨四皇子一起出城相迎,明早起程。」

    花若芸有些意外,「不是說四皇子後天啟程麼?」

    李公公笑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北冥王聽聞七小姐毒傷,心急如焚,是快馬加鞭往京城裡趕的,本來要五天時間,又給提前了一天,皇上是擔心北冥王憂慮過度,才叫七小姐一同去迎,希望七小姐能體諒皇上的一片苦心。」

    聖旨都下來了,哪能不體諒別人的苦心?

    花著雨謝了恩後,李公公說有事就走了。

    花若芸含意頗深道:「沒想到皇上竟讓你去接人。不過不管怎麼樣,三姐預先恭祝七妹馬上就可以見到如意郎君了,望你一路順風。」

    花著雨微笑,「謝謝三姐的祝福,我一定會一路順風的。」

    花若芸輕笑而去。

    等花不缺送完人回來,看到花著雨還坐在客廳裡沉思,便道:「還在想什麼?難得北冥王看重你,你現在就進去準備吧,這一去一來恐怕也要三四天時間,把該準備的東西都備齊了,若有差的東西,趕緊叫人去準備。」

    花著雨看著他,鄭重道:「我知道。不過,此去路途較遠,女兒素來和四皇子又有些隔閡,以防萬一,爹能不能給女兒安排幾個身手不錯的隨從?」

    花不缺一口就應了下來,「這個你無用擔心,你不說爹也會派人跟著你的,明早只管安心上路吧。」

    從客廳裡出來,芍葯忍不住低聲道:「想不到事情會成這樣,時間太緊,真是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

    花著雨若無其事道:「我們措手不及,別人也不是措手不及?今晚辛苦點,陪我多準備點東西,明天在馬車上也是可以補睡的。」

    兩人邊走邊說,快到靜婷苑的時候,忽然從樹後躥出一個人來,嚇了芍葯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五小姐花碧楨,她不由笑道:「烏七抹黑的,五小姐這是要把人的膽嚇破麼?」

    「就是看你們兩個膽子大不大來著。」花碧楨嘻嘻一笑,一把拉住花著雨的手,「七妹怎麼才回來,黑漆漆的路面,也不怕撞到鬼麼?」

    她眼睛在昏黑中亮晶晶的,忽閃忽閃,很是靈氣。

    「哪裡那麼容易撞鬼?」花著雨看了看四周,抿嘴笑,「怎麼只五姐一個人?九妹呢?」

    花碧楨眼珠轉了轉,「七妹還真是細心。其實我來呢,也是受她所托,哎呀,也不算受她所托……」

    「什麼托不托的,這個時候了,五妹和七妹在說什麼呢,這麼親熱。」隨著這一聲,就見來路上有幾個人提了燈走來,聽聲音,也知道是花碧媛。

    花碧楨乾笑了兩聲,到了嘴邊的話徹底縮了回去,「我們只是偶遇,難道二姐也是偶然逛到了這裡?」

    花碧媛窈窕的身形漸漸在燈影下清晰,她巧笑嫣然道:「今晚月色尚好,自然是出來四處走走的。好巧,就遇到五妹和七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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