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7章 沉默的羔羊 文 / 憤怒小鳥
第557章沉默的羔羊
看著他手腳利落的掏出無菌棉墊和紗布蓋住傷口,然後用大塊的膠布將傷口封蓋住。
「你很幸運!似乎臟器沒有嚴重受損和內出血。」那傢伙看他疼的直皺眉,「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從沒見過像他這麼硬骨頭的病人,整個胸腔都要裂開他居然都沒叫疼。」
「軍醫,你的話太多了。」隨即,一個毫無人道主義的聲音說道。
「好吧,我不管你是誰,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要控制你的情緒,現在,你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覺。」軍醫的話說完,針頭已抽出。
眼前一陣明暗閃爍,剛剛聚起的意識又開始消散。
朦朧中,單薄的意識漸漸回歸,夢境一般的感覺裡有幾聲嘩啦嘩啦的鐵鏈聲。
他想睜開眼,可眼睛腫得不像樣子,好似兩片千斤閘門。
他用盡全力也只擠出一絲縫隙,發覺自己已經被吊了起來,身上掛著破爛衣服,稍稍一動,頭上的絞盤和鐵鏈就發出嘩啦呼啦的響聲。
沒有想像中到處堆放的雜物和垃圾,乳白色的石灰牆巳然塗過多次,乾燥崩裂的白色石灰層中夾雜著層層暗紅色,看上去像塗了番茄醬的干奶酪。
不只是電椅,還有鐵籠,炭椅,電鑽,帶鐵鉤的皮鞭、窒息頭罩、斬首台等大量各色奇怪刑具,擺滿了整個房間,兇惡的造型和上面未乾的血跡看上去就讓人頭皮發麻。
最顯眼的是一台很普通的粉碎機,那是市政保潔用來清理樹枝和垃圾的機械設備,可是出現在這種地方,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絞肉機!
對面放著一張不小的餐桌,餐桌旁的幾張椅子上的漆已經脫落,桌面上有一台微型錄像機還有一台二十英吋的液晶電視,抽滿煙頭的煙灰缸邊上放著滿是勾子和鋸片之類的小東西。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面前的人,一個大個子伸手抓住他的衣領,把他軟麵條一樣提了起來,隨即一記重拳掏在他肚子上。
撲!
一口血水飆射出來,直接射到了對面牆上,懸著的身子被打的前後擺動了半天。
雖然對他這種飽經陣仗的人來說,這一拳的力量並不算大,但此時沒有腹肌保護,力道直透內臟,疼得他腸子都抽成一團。
對方想要得到的哀嚎並沒聽到,而是一陣諷刺的笑聲,「呵呵呵呵……你是女人麼,女人都比你有力氣。」
「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如果破裂牽扯傷口及腹壁動脈引起內出血,那就沒救了!」軍醫伸手抓住了揮拳準備再補上一記的大兵。
「放手!」大個子語氣平穩的命令。
兩人僵持了片刻後,軍醫歎口氣還是退開了,鬆開手退了一步,「反正我警告過你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後果自負!」
「我當然想清楚了!」大個子漠然的扭過頭來,還沒看清楚他出拳,一記強有力的重拳便砸在了臉上,這一次力道之大,直接將他的身子鞦韆一樣蕩了起來。
他的身子還沒停下來,這一拳便把他腸胃裡的嘔意給擠了出來,還沒把胃酸吐出,一隻厚實的大軍靴便光臨了他的臉,只來得及感覺到穿插著鞋帶的釘眼刷過鼻粱,便聽見下巴嘎巴一聲響歪到一邊,整張臉都沒了感覺。
嘩啦一聲,在他身子往下墜的時候,鐵鏈被人放開,整張臉狠狠的親吻了地面。
一股猛力兜著頭臉把他身子掀起,腦袋由於突然向後仰起,脖子的關節發出一聲脆響。
隨即,頭皮便傳來碰到硬物的刺痛,接著聽見「砰」的一聲響,後腦勺一麻眼前發黑便要暈過去。
可胸口撕裂般的劇痛,還是生生的喚醒了他的神經,重新把他拉回到殘酷的現實狀態。
「他是胸部受傷,那我就打他的臉吧,這小子的骨頭硬,嘴巴更硬。」大個子用腳尖挑著他的下巴,將頂著地板的臉翻起來看了看,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一拳,打得他鼻血狂流。
那人彎下腰去,揪著他的頭髮,把臉貼了下去,「小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鬼門關,知道我是誰麼,我是閻王爺,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把我們想知道的說出來,就不用再受苦。」
他撩起半隻眼皮來,十分猙獰的一笑,一口混著血水的濃痰吐到那張黑臉蛋子上。
「我讓你給我硬!把他扒光!」大個子狠狠的擦掉臉上的濃痰大叫一聲。
話音一落,邊上便衝上來三個黑影,七手八腳把他身上的血衣扯掉。
「小子,我沒空和你廢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除了你們五個人之外,黑暗風暴到底還來了多少人,你們的魁首是不是北風之神,他是不是就在燕京,他的真名叫什麼!」大個子用鞋尖點了點他脫臼的下巴,疼得他一陣顫抖。
他只是翻了翻眼睛,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臉上便傳來鑽心的劇痛,可他照樣倔強的笑了起來。
「這種時候,你居然還笑得出來,看來你是喜歡這個感覺。」話音未落,大個子又一記重拳打在臉上,這次被打斷的是鼻樑骨,噴湧而出的鼻血滿臉都是。
他揚起拳頭又要下手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在後面說道:「別打了,你沒看出來麼,打死他也不會說的。」
他愕然回身,就看到葉子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囚室裡。
「葉先生,您怎麼能來這種地方,放心吧,這小子交給我們了,我們一定能撬開他嘴巴。」
葉子明沒理他,也沒再看他一眼,逕直來到囚犯跟前,伸出一雙潔白無瑕的手,扶起了滿身血水和泥濘的人。
那人全身像散了架子似的,拚力的想要掙開,卻感覺對方的力量強大而沉穩,不由得稍稍一愣,任由對方把他放在椅子上。
「給他一身乾淨的衣服。」葉子明低聲說了句,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某種不可阻擋的氣魄。
有人給他換了身乾淨衣服後,葉子明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輕輕的給他擦著臉上的血水,英氣逼人的眉頭微微緊皺了幾下:「對不起,他們太粗魯了,讓你受苦了。」
椅子上的囚犯撩起腫得不成樣子的半拉眼皮,看了一眼,冷笑一下,照樣沒有言語。
葉子明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照片,第一張就是葉承歡的,他把照片放到那人面前,「這個人你一定認識吧?」
那人只看了一眼,便把頭轉到一邊,「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像你們這樣低級的審訊方式對我根本無效,先來硬的,再來軟的,威逼利誘,就連三歲孩子都看得出來,你從我身上永遠不可能得到什麼。」
葉子明一點兒都不生氣,歪歪嘴角點了點頭,又拿出第二張照片,「那麼,這個人你肯定認識……」
那人只看了一眼,臉上便有了絲微妙的變化,照片由於年代久遠邊角有些發黃,一看就是十幾二十年前拍的,上面是一個男人抱著個小男孩,一看相貌就是父子,兩人同時對著鏡頭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這張照片你從哪兒找來的?」
「這一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上的人。」
那人的臉繃緊了,目光顯得有些閃爍,攥著拳頭,閉著嘴巴,還是一句話不說。
「看來你的記憶力並不怎麼好,還是讓我來啟發一下你吧。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叫林遠瞻,是東方國際前任總裁林遠東的胞弟,曾經也是東方國際的元老級人物,地位僅次於現任總裁,也就是他的侄女林佩珊。當初,他為東方國際也是立過汗馬功勞的人,可是,這對叔侄的關係到後來並不怎麼融洽,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東方國際發展壯大起來後,林佩珊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最後還是把她的叔叔送進了監獄,恐怕他的餘生都要在那裡度過了。」
那人抬起頭,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葉子明,一字字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別著急,聽我慢慢說。據我瞭解,在這場林氏家族的內部鬥爭中,還有一個人扮演了關鍵角色,那就是林佩珊的丈夫,葉承歡,也就是第一張照片上的那個人。而他之所以能幫林佩珊兵不血刃的扳倒林遠瞻,還有一個人居功至偉。想知道是誰麼?」
「誰!」
「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小男孩,也就是林遠瞻的兒子,林國風!」
那人身子一顫,眼睛裡閃出一絲震驚和複雜。
葉子明忽然提高了聲音:「林國風,男,林氏家族第二代成員,林遠瞻的獨生子,也是現任總裁林佩珊的堂弟。早年曾留學美國加州大學伯裡克分校,攻讀電氣工程學,能夠熟練掌握五種語言,在校期間拿過兩次校長獎學金和五個a+的成績。
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許現在他會是家族企業的中堅力量,或者是美國某跨過公司的高級管理層,也或者是一個傑出的電氣工程師。可是,一切都在某一天被改變了,從此他的名字就和一個神秘組織牢牢的捆綁在了一起。
就在他即將畢業的時候,有一次,他到附近的一家超市買東西,恰好一夥剛做完任務的傭兵,打算在當地停留一天,也去了這家超市買食物。
中情局的特工根據情報尾隨而至,雙方就在超市展開一場火爆的槍戰,混亂中,那夥人劫持了林國風逃出當地,千里奔行到了美國和哥倫比亞邊境線,在守候在這裡的同夥接應下,利用哥倫比亞的熱帶雨林做隱蔽,成功逃過了中情局的追捕和海岸警衛隊的巡視。
在哥境內潛伏的這段時間,那夥人看中了林國風的潛質,於是一通威逼利誘,逼他加入他們的組織,成了一名僱傭兵,從此成了一個沒有祖國、只為金錢和戰爭活著的戰爭機器。
我說的沒錯吧,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你當然懂,你比任何人都懂,因為,你,就是林國風!」
那人眼裡閃過幾分焦灼,幾分惱怒,還有幾分野獸般的凶狠,恨不得立馬撲過去,把對面的男人生吞活剝。
不過,很快他便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葉子明不動聲色,他笑,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笑,等著他笑完。
「沒錯,我就是林國風,黑暗風暴的傭兵,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不是戰爭機器,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你根本就不瞭解什麼叫傭兵!」
「是嗎?可是我很奇怪,你既然是有血有肉的人,為什麼會幫著別人搞垮自己的父親,難道普通人都會像你這樣麼?」
林國風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馬上又恢復了冷笑:「我說過,你不要試圖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黑暗風暴的拷問訓練比這裡要殘酷一千倍,也有效一千倍,可我還是熬過來了。」
「其實,你和別的傭兵不同,這一點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們有的為了錢,有的是想要從戰爭和死亡中尋找人生刺激,有的是為了仇恨,而你,之所以加入黑暗風暴,從一開始就是被人逼迫的。以你顯赫的家族背景和優秀的留學經歷,你完全可以過另外一種生活,而不是整天和死神打交道,活在暗無天日的世界裡。」
「看來你的確不瞭解傭兵,我和黑暗風暴的其他人一樣,除了金錢、女人、刺激之外,支撐我們走下去的還有另外一種東西。」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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