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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我必斬紅丸 文 / 黑山老鬼

    太弱了!

    即便現在的孟宣是雷光寶身,依然太脆弱了。

    那一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模仿的來的,孟宣可以肯定,倘若自己沒有煉成雷光寶身,這時候一定已經死了,或許連這一招的巨大威力都發揮不出來,自己就先死了。

    「真是倒楣啊……其實這個傳承本來該是我的……若能得到了這麼強大的功法,我大概也不會使用這血龍蠱了……」瞿墨白輕輕歎著,臉上帶著苦笑:「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爭奪呢?為了不多生事端,我雖然想殺你,都忍住了沒向你出手……為什麼你卻跟我爭……」

    「因為這青銅盞我也想要,而且很明顯無法與你共享!」

    孟宣老老實實回答:「另一點,因為你是秦紅丸的人,所以你要的東西,我就一定要搶!」

    瞿墨白即將死去,所以孟宣也不怕他洩露什麼,所有心裡的話都可以說。

    「你……」

    瞿墨白臉色忽然變了,無比的古怪:「你跟我爭,就因為我是秦紅丸的人?」

    孟宣點頭,冷冷的看著他。

    瞿墨白忽然苦笑了起來,聲音裡滿是無奈與自嘲。

    這時,他的身體開始像瓷器一般破碎,裂紋遊走,鮮血滿身,骨肉寸斷。

    適才孟宣擊潰了血龍,力量也延續到了他的身上,甚至大半都到了他身上。

    「你真以為我是她的忠犬?你真以為我瞿墨白甘做一條狗?哈哈……哈哈……」

    瞿墨白臉上露出了很可笑的表情,但他不敢放聲大笑,怕自己的身體像瓷器一樣裂開:「我瞿墨白。三歲讀書。五歲作文章。七歲顯露異才,被北斗收入門中,十二歲那年,便達到了真氣九重,十六歲成為北斗仙門大師兄,人皆讚我為不世奇才,直到……」

    「啪」

    他的手掌斷掉了,瞿墨白聲音停了一下。並沒有低頭去看,又接著說了下去。

    「……她的出現,她奪去了我所有的光芒,甚至包括了我的北斗大師兄之位,她入門三個月,便以真氣六重之身,擊敗了真氣九重的我,我不甘,哪怕拼著受師門責罰,也用盡了各種手段對付她。結果,我輸得一敗塗地。這個女人……太強大了……」

    「我恨她,但我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我對她臣服,奉她為大師姐,忠心耿耿替她辦事,即便被人稱作她的忠犬也不辯駁……所有的一切,只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有沒有弱點……可是我失敗了,她沒有弱點,她是一個沒有弱點的女人,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望著瞿墨白平淡的表情,孟宣也不禁有些變色了:「秦紅丸……竟然讓你如此怕她?」

    「你也應該怕她!」

    瞿墨白彷彿在善意的提醒孟宣:「有一種人是無敵的,那個女人就是這樣,她美若天仙,狠若妖魔,對一切都洞若觀火,一直以來,我費盡了心思的謀劃,在她面前就像小孩子的把戲一樣可笑,不過,我好歹還是壞了她一件事的,雖然只是在天宮裡無意中破壞的……」

    瞿墨白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看起來真的像是孩子一樣。

    「天宮裡?」

    孟宣似乎想到了什麼,想要開口發問。

    然而瞿墨白似乎有些迷糊了,他身體開裂的越來越厲害,已經滿是血水,他沒有給孟宣發問的機會,繼續自言自語般說了下去:

    「我恨她,我也怕她,所以我接受了魔種,拼著身敗名裂,也要以血祭養蠱,只是為了……能有一天擊敗她……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恨她……你竟然,會因為我是她的人而故意與我爭機奪緣……哈哈,我最後竟然因為這樣一個理由一敗塗地……」

    瞿墨白只剩了最後一口氣了,卻仍然不停的說著。

    孟宣的眼神也有些變化了,他相信瞿墨白說的不是假的,他聲音裡的恨意無法做假。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說什麼,過了一會,他輕輕歎道:「我此生必斬紅丸!」

    瞿墨白已經渙散的瞳孔驟然亮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的聚焦,好看著孟宣。

    「真的?」

    「我與她有深仇,此生有我無她,你可放心去了,斬紅丸後,我會在點將台為你作祭!」

    孟宣的聲音很平穩,也很平靜,卻像是在敘述一個勿庸置疑的事實。

    瞿墨白的整個身體已經只有眼睛處是完整的,卻閃現出了一抹希望的光彩。

    「這血龍蠱……相當於我的眼睛……」

    他忽然努力的說道:「你把它們封印下來……在你斬紅丸時,讓我看看……可好?」

    在瞿墨白說完了這句話時,兩個眼窩裡,兩條只有尺許長的小龍飛了出來。這兩條小龍本身也不知道是什麼,在孟宣施展的逆天一擊下,就連它們的宿主瞿墨白都被鎮死了,可它們的本體竟然沒有受傷,只是顯得有些萎蘼,力量極度其弱小,似乎不久便會死掉。

    孟宣微怔,望著瞿墨白正在化成血漿的身體,心裡有些猶豫不定。

    但一番思量,他還是從洞天指環裡取出了一物,注入了真氣。

    那是十方地獄圖的卷軸,本是用來封印蜃妖的,後來蜃妖成為了天池經窟法陣的陣靈,樂不思蜀,一直不肯再回來,這卷軸便一直空白著,卻在此時碰到了用場。

    這兩條魔種,孟宣自己是不會祭煉的,但暫時將它們封印,卻也未嘗不可。

    待到斬殺紅丸時,將卷軸懸起,兩條血龍所見,也等若是瞿墨白親眼所見了。

    兩條血龍在瞿墨白死後,只剩了極其微若的神識,在空中瑟瑟發抖,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散於天地之間,察覺到了孟宣的引領,它們立刻飛了過來,落入了卷軸之上,然後孟宣將它們封印,這空白一片的卷軸上,便出現了兩條血紅的飛龍,栩栩如生。

    做完了這一切後,孟宣也頹然坐倒,氣力盡皆耗盡。

    他模仿了蚩尤那一式武法的後果是嚴重的,身體上已經出現了幾道巨大的裂隙,此時他體內雷光閃耀,正不停的刺激他的肌膜再生,傷口復原,那那幾道裂隙無比強大,稍一復原,立刻又裂來,如此往復,也不知要延續到什麼時候,孟宣此時只能忍著。

    也就在瞿墨白的血液流到了軒轅台上時,道道古怪的銘文生了出來,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環,然後光珠之中,一道銘文組成的光柱直衝上天,在血色天空開出了一個大洞。

    「棋盤……棋盤打開了……」

    有修士大叫,聲音裡充滿了劫後餘生之感。

    「快走……」

    「妖獸越來越強,再呆下去都會死在這裡……」

    無數人遁空而起,密密麻麻仿似逆流而上的游魚一般,爭先恐後向那虛空通道衝去。

    來的時候,迫不及待,去的時候,也是爭先恐後。

    有人如願破了真靈,滿心狂喜,志得意滿,有人未能破境,垂頭喪氣,心灰意冷。

    當初進入了棋盤的人,總數怕不下四五千人,但如今還存活了下來的,竟然只有不到五百人,其他的人,皆或是死於了妖獸之口,或是被同伴當作了人祭了。

    「嗯?棋盤開了?」

    一個迷迷怔怔的聲音,卻是大金雕醒來了,在孟宣與瞿墨白的最後一擊時,它被震昏了過去,不過它很賊的躲在了瞿墨白身後,並未受到太大的衝擊,只受了些輕傷。

    「哎喲,果然開了……大師兄,我們走吧!」

    大金雕一看天空中的大洞,興奮無比,直接跳了過來。

    「走吧,你帶我出去,我現在……御不了空……」

    孟宣有些費力的說道,大金雕見狀,急忙過來要駝他。

    不過也就在此時,忽然間軒轅台上,兩首的兩座雕像眼中,忽然有華彩衝出,在大金雕頭頂聚焦,卻有一塊小小的令牌顯化了出來,然後直接落在了大金雕腦袋上。

    「我操,誰砸我?」

    大金雕一時不留意,捂著腦袋罵了一聲,再一看身邊多了一塊小令牌,不由好奇的抓了起來,左右打量了一番,暗自嘀咕道:「這什麼東西?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

    「這就是軒轅台之戰後的獎勵嗎?」

    孟宣想了起來,松友師兄曾經說過,軒轅台之戰後,會有獎勵給勝者,不過並未說明是什麼獎勵,而這一次,雖然是自己斬了瞿墨白,但獎勵卻還是給大金雕的。

    「先出去再說吧!」

    大金雕駝起了孟宣,歡快的長鳴了一聲,直接向著虛穴通道飛了過去。

    有想爭路的修士,見到是大金雕駝著孟宣來了,立刻凜然後退,讓開了一條路。

    也有修士想到了剛才瞿墨白的所作所為,默默的向孟宣拱手,以示謝意。

    他們心裡明白,若非孟宣擊殺了瞿墨白,棋盤內的這所有人,只怕都活不下去。

    「這廝好像受了傷,我們要不要出手?」

    尹奇冷冷瞥著孟宣騎在大金雕身上的模樣,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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