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狹路相逢 文 / 伏特加加

    「林少爺.你也該玩夠了吧.這事要是要老夫人知道.我們兩個可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小白雲.我可警告你.可別耍什麼小聰明去告什麼狀.奶奶這麼疼我.怎麼捨得罰我呢.到頭來要倒霉也是你倒霉.」真正的林雨寰完全沒有受到威脅.反而想到了更加有趣的事情.「玩夠.怎麼會玩夠.」

    林雨寰行雲流水地撥了下劉海.那雙美得攝人心魄的桃花眼轉瞬即逝.顯露一瞬的風華.很快又被髮絲全部蓋住.

    見他意猶未盡地樣子.小白雲急了.「我說林大少爺.算我求你了.你就別再找樂子了.人家陸大小姐沒招你沒惹你的.不就是讓你吃了回閉門羹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人家不是也不知道是您在外面嘛.」

    沒什麼大不了.那也要看看那女人是給誰吃的閉門羹.他能和一般人一樣嗎.林雨寰冷眼盯著胳膊肘朝外拐的某人.出言諷刺道：「怎麼.才這麼會功夫.她就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少爺你說話幹嘛這麼刻薄嘛.而且和個女人過不去.可不像您的風格.」

    真是不得了.小白雲這傢伙.還為那女人求起情來了.

    「我今天就該給你裝個滿口金牙再讓你出來.省的一天到晚開口說話氣我.」

    後者怕怕地摀住嘴.不敢多言.

    「知道自己錯了.快點給我過來.我還有事要對你說.」

    白雲識趣地快步過去.點頭哈腰到達主子身側就位.

    只見林雨寰得意地笑、再得意地笑：「我剛才可是無意中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我是某件很有趣的事的分隔線===================

    隔壁包廂.

    在座的客人.依舊是孤男寡女.相較於陸綺那邊看似和諧的尷尬氣氛.這邊的氛圍明顯熱鬧得多.

    一身粉色洋裝的娃娃臉女子.一邊好胃口的吃著甜點.一邊興高采烈地描述著什麼.

    坐在對面的男子.單手撐著頭.眼眸如寒星璀璨.眼尾上揚的弧度攝魂奪魄.此刻那雙漂亮的鳳眸微微瞇起.嘴角做著小幅度的抽動.很是不爽的樣子.

    他很想竭力忽視耳朵裡傳來的那沒完沒了地絮絮叨叨.只是事與願違.那甜美卻讓人厭煩的聲音穿過無阻礙的空氣.源源不斷地傳進他的耳朵.

    「顧少爺怎麼了.臉色那麼差.這裡的菜不合胃口嗎.」李小姐瞪大無辜的雙眼.娃娃臉上寫滿了擔憂.

    坐在對面的男子正是顧申.答應了自家老頭子來這晃一晃.卻是晃得走也走不了.

    「我沒事.」顧申拉扯唇角.擠出一個很是乾澀敷衍的笑.

    僅僅是這樣一個敷衍的笑.卻是將李小姐的全部身心吸引.捂著微微發紅的臉頰.對著那張俊秀的臉發起花癡來.

    這顧少爺長得真是帥啊.這每個五官精緻得.好像漫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自從以前在某個宴會上無意中見到的時候.她的這顆心就再也沒能平靜下來.從此只把他當作夫婿的最佳選擇.再也看不進其他庸俗的男人.雖然他的爹地媽咪天天在她耳邊說顧少爺的壞話.卻絲毫沒有動搖她喜歡他的心.長著這樣一張天使臉龐的男子.怎麼可能會是壞男人呢.後來聽說顧少爺名草有主的時候.真是讓她傷心了好久.

    沒想到現在居然可以和帥帥的夢中情人一起吃飯.就好像做夢一樣.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自己的夢想很有可能實現呢.「嘿嘿嘿……」想著想著.李小姐忽地興奮地笑出聲來.

    顧申皺眉.現在這詭異的笑聲是怎麼回事.

    對面的這個女的.一直精力旺盛地說個不停就算了.現在還用這麼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他.這真是要命.知不知道.從開始到現在.她一直忘情地盯著他看了多久了啊.這女人.是把他當作動物園裡的猴子了嗎.顧申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是無趣的飯局.

    顧申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不好意思.我出去上一下洗手間.」

    「好的.」等你回來.李小姐深情地目送他遠行.待包廂門一關上.趕緊從小包包裡掏出小鏡子開始補妝.這麼難得機會.非得給男神留個好印象才行.下手很重地補上重重的腮紅.看著鏡子很是滿意.

    走出包廂門.顧申點起煙邁向走廊盡頭.我家老頭子究竟是從哪挑來的妹子.跟洪水猛獸似的.讓他在裡面真是渾身不舒服.要真娶了這樣的姑娘.他這輩子還是早點自我了斷比較好.

    重重吐出一口煙.顧申有些好笑地想著.不知道下一個的質量會不會好點.

    下一個.他難道還期待什麼嗎.

    此時.包廂門打開.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身上精美白色的洋裝貼合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只是腹部撒著一塊很明顯的紅酒漬.暈染開來的紅色如同盛開的薔薇.又像惡魔張開的邪惡的獠牙.不用懷疑.那女子正是顧申的老情人.我們熟悉的陸大小姐.

    這都是什麼事.本來酒過三巡.這頓飯也算在兩人的配合下愉快地結束說拜拜了.偏偏那座移動的「金銀島」要起身來給她敬什麼酒.酒半口沒喝上.還撒了大半在她身上.陸綺一隻手遮掩著那塊污漬.低頭趕路.急匆匆地走向洗手間.

    不想.路過某個轉角的時候.卻撞到了某個柔軟的身體.

    怎麼是他?

    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俊秀臉龐.形狀美好的唇間咬著半根煙.那雙漂亮的鳳眸也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他的面色依舊比常人蒼白.也比上一次更加瘦削頹廢.

    兜兜轉轉.他們都回到了h城.昔日的戀人.今日的陌路.即使沒有刻意躲避對方的行蹤.卻也沒有做好過見面的準備.他們從未想過會在這種場合再次見面.顧申嘴角的煙獨自燃燒著.氤氳了彼此的雙眼.這個對視.那麼漫長.彷彿時間凝滯.

    「真巧.」顧申鎮定地開口.

    這天真不會挑時候.什麼時候不好.偏偏在她這麼狼狽的時候.

    「顧大少爺.好久不見.」陸綺遮著那塊污漬.仰起臉咬唇瞪著顧申.似乎這樣就能更有底氣一點.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躲在走廊裡的某個服務生見到如此情景眼中滿是狡猾的笑意.

    當初陸顧二人那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在圈內風傳.特別經過有心人的添油加醋.更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什麼一起對抗雙方家長的壓力.什麼私奔到國外.後來又有什麼遭到好兄弟的背叛.什麼顧大少爺慘遭拋棄獨自養傷……嘖嘖.說的這般地繪聲繪色.這要真串一串.都能切成菜炒一盤.然後拍一部八點檔愛情狗血劇了.

    當初聽說自家要聯姻的對象選擇了陸家的時候.他可是小小驚訝了一陣.這樣惹是生非的玫瑰花.如何讓人消受得起.

    這世上最有趣的事情.無非是看故事的人.有一天碰到了故事的主角.而且還是兩個主角都在場.他沒想到這次的飯局居然會撞到顧申在隔壁.這下正好.顧申和陸綺.這可是天賜的好戲.焉有不看之理.

    林雨寰整了整黑色的領結.藏起笑容站好.裝作正在工作中的模樣.

    顧申抽了口煙.然後看了眼投懷送抱的某人.真想問問她這眼神是和誰學得.這朵玫瑰花是對他顧申是有多大仇.明明上次他們談判不成.蹭地不成.被下放到荒郊野外.飽受北方那個吹的人是他吧.

    陸綺退後幾步站定：「你怎麼在這.」

    「來吃飯.」顧申言簡意賅.那眼神似乎是說.誰有規定我不能來吃飯嗎.

    這答案真是合情合理.陸綺側身欲走.不打算和他多纏：「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申掐滅煙頭.騰出手及時捉住陸綺的肘彎.

    「你……」以為顧申又要和她糾纏.陸綺回頭欲問.卻被他遞過來的手吸引住視線.顧申的手裡靜靜躺著一方潔白的棉麻手帕.

    她一直遮掩著紅酒漬的手緩緩鬆開.她一直掩飾著自己的狼狽.卻沒料到原來他早就看到了.

    「謝謝.」陸綺接過來握在手裡.

    顧申點點頭.便不再理會.漠然地轉身往包廂裡走.毫不遲疑.那張面上看不出他的思緒.

    陸綺站在原地.捏著那方手帕.忽然覺得顧申哪裡變了.不再歇斯底里.不再與她糾纏不清.不再……對她留戀.

    這本該是好事才對.她卻矯情萬分的覺得傷感了起來.明明是自己把他推開的.明明是自己叫他不要留戀.為什麼目的達到了.心裡會突然這麼失落呢.那方手帕的還帶著它主人的溫度.但陸綺知道.這溫度早晚會消散乾淨.

    就像顧申總有一天.會從她的生命裡全部消失一樣.

    見到這毫無預期中有趣的場面.某人很是不滿足地單手托腮.我的戲還沒看夠.怎麼可以就這樣散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