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今夜誰人來買醉 文 / 伏特加加
那個一天都杳無音信,電話不接、信息不回的顧大少爺此時正坐在她房間裡唯一的小矮凳上,安然自若的翹著二郎腿,那雙鳳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看著她手裡的東西。
季初沒好氣地將手裡的一罐啤酒遞過去。
十分鐘前,她在自己的房間裡發現這個極端的危險分子,他正囂張無比地在房間珵亮的地板上彈著煙灰,看見她這個屋子主人時,完全沒有身為賊人的自知,反而一臉憂傷地衝她吐著超大煙圈,說著想要喝酒的願望。
「你家只有這個酒?」顧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你也知道你現在是在我家?」潛台詞是,在挑剔前,請分清主客身份。
「我當然知道。」顧申點頭,補上一句:「你是笨蛋嗎?」
真夠了,為什麼覺得今天的顧申智商顯得特別的低呢?
季初眼中低智商的顧申三兩口喝完手裡的一罐啤酒,向她伸過手,目光灼灼:「還有嗎?」
「喝酒可以,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季初伸出兩隻手,「五加三等於幾?」
顧申思考了會,然後歎氣:「你能告訴我這題有什麼特別的涵義嗎?我真想不出除了八以外的答案。」
看來智商還在,季初一笑帶過,然後問她最關心的第二個問題:「跟我說實話,你都是怎麼進來的?」
顧申手隨意一指,便是房間窗戶的方向。
呈打開狀的窗戶,此時正盡著通風換氣的本職,卻沒想到自己的忠誠已經被懷疑上了。
「我家是12層。」
「我知道。」他倒是很嚴肅,眼神透亮,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莫非他還真有什麼飛簷走壁的本領?季初居然也開始覺得,是不是真有這個可能,顧申是爬窗進來的。面對聽話地回答完2個問題的,可能有特異功能的不一般男子,她像發獎品般的恭恭敬敬地遞過一罐啤酒。
顧申很快拉開拉環,他低頭吮掉冒出來的啤酒花,忽然間發出低低的笑聲。等他抬起臉來,已經是忍不住爆發出來的大笑,他指著還在雲裡霧裡的女孩,「你不會真相信了吧?你是笨蛋嗎?」
季初這才醒悟過來他是在耍她,而她居然就這樣被他糊弄過去了,真是,丟死人了。聽著顧申的無比刺耳的笑聲,她的臉不覺已經紅到了耳根。於是出聲威脅道:「你再這樣,我就去報警了。」
顧申勉強停止笑,但看到她通紅的耳朵,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笑意又湧出來,只好拿手強行摀住,不笑出聲來。
「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是爬窗,講正經的,你到底怎麼進來的?」
明明就是當了真。顧申沒有戳破她的小小自尊心,順著她的話回答:「講正經的,你是不是也覺得爬窗的動作太難看了。」
他低頭喝了口啤酒,又是一臉嫌棄:「有沒有別的酒,這喝得跟水一樣,真沒勁!這樣好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就去找一瓶像樣的酒來孝敬孝敬我,那我就告訴你!」
「得寸進尺!」
季初罵完,發現厚臉皮的某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實在抵不住內心的好奇,還是決定屈服一下,便追問道:「此話當真?」
「我顧申說的話向來算數。你也不想我半夜無聊爬到你床上去找你說話吧?還不快點去找酒來?去啊,去啊!」顧申催促著。
「你、敢!」說罷,季初向前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用手指著他,強調著:「你等著。」
由於家裡無人,心無顧忌,她翻動的手腳便異常大膽,從客廳找到客房,櫃子找到床底,最終如願在書房裡找到爸爸珍藏的一排洋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季初抱著其中一瓶就急匆匆地往回趕。
顧申舔了舔嘴唇,給她的效率一個嘉獎的眼神。
「你先說。」季初摟住酒瓶子,緊張地護住,生怕他伸出手來搶。
「這個簡單。」顧申淡定地從外套裡摸出一串鑰匙,丟到桌子上,發出嘩啦啦一連串金屬碰撞的聲音。他看著呆愣住的季初,神情高傲,語氣欠扁,「如你所見。」
季初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拎起那串鑰匙,仔細看著。她想過很多個理由,卻沒想到是,這最簡單也最不可思議的一種。
他,居然有她家的鑰匙,而且還這麼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裡,一邊覬覦著她家的酒,一邊告訴她他是開門進來的。季初把鑰匙收進兜裡,換成看著顧申,顯然還有話要問。
「有錢能使鬼推磨。」擺下這句名言,顧申挑眉,衝她勾勾手指。
季初聽話的將酒雙手奉上,不死心地問:「不仔細說說?」
「我既然把鑰匙還給你,你就不用擔心你腦子想的什麼意外事件,放心,都不會發生的。我今天只是想找個陪我喝酒的人。」顧申瞇起眼睛,衝她指了一下,「發現你還湊活。」
這顧大少爺究竟受什麼刺激了這是?季初完全沒有被欽點的榮幸之情,只是像打量一個古怪生物一樣看著顧申,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不禁脫口而出:「你腦子不會燒壞了吧?」
話剛說完,一個重心不穩,頭撞在某個堅實的物體上,再看顧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手裡還抓著她的領口,她的臉此時正陷在他的胸口位置。他滿是火藥味的聲音從上空傳來,「你今天倒是很囂張?敢這麼對我說話?」
領口的力道漸漸加大,季初的脖子一陣痛過一陣,隨之而來的是窒息感。顧申的臉俯下來,嘴角扯開一抹邪笑,「你要不要親自看看,我腦子有沒有燒壞?」
不該因為今天他這麼好說話,就說話惹怒他的。季初心中懊悔難當,卻還硬著頭皮頂嘴:「那你倒是讓我看看啊!」
顧申聞言爽快地鬆開手,冷眼看她。
不顧脖子上的疼痛,她氣呼呼地伸出手去,摸他的額頭。他的額頭不是很燙,她卻存心想要羞辱他。裝模做樣的對比了下自己的額頭溫度,然後很是苦惱的開口:「情況不太好,你最好趕快去看醫生。」
「是嗎?有這麼嚴重?」面對她的拙劣演技,顧申看在眼裡,卻是來了興致陪著她玩下去。
季初狠狠點頭,一臉的真摯之情,只差再說一句,這是病,得治。這時,顧申彎下腰來,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這陰影越來越大,接著額頭上感到一陣溫熱之感。為了驗證她的謊話,他居然和她頭貼頭?
顧申的臉離她只有咫尺之距,她連他的每一根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藏著笑意,卻如此幽深如沼澤,她的所有心事好像都被看破。他的鼻息很平穩,溫熱的吐在她臉上,害她不敢喘氣。
季初從未這樣近的看清顧申的臉,每個五官都放大在面前,除了脾氣壞又毒舌之外,他確實長了張漂亮的臉。不是英武霸氣的陽剛,卻是俊美陰柔的精緻感,加上這蒼白的膚色,簡直是日韓的漫畫男主標準屬性。
明明整個過程只有幾秒鐘,她卻好像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