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千鈞棍法 文 / 度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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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辰等人當晚並未進入民舍，只是在吃完村民招待的簡單晚飯後就盤腿坐在村口，以兌現不打擾這幽靜村莊的承諾。
斯辰坐在樹蔭下，將自己完全隱蔽在黑暗中，他沉入心海，審判正拿著竹簡仔細觀看。
「你研究得怎麼樣了？」斯辰走近審判，斯辰剛翻開竹簡時就頭疼不已，因為上面記載的每一個字他都看不懂。
「一種功法，或者是一種武技。也可以說是功法和武技的融合。」
「什麼意思？」斯辰皺著眉，「武技不是凡人武者才會修煉的東西嗎，這對天行者根本一不值。」
「這個竹簡中記載的，是一種叫做『千鈞棍法』的武技。」審判知道斯辰又要開始翻白眼，於是立馬接著說道，「我知道武技是凡人武者以提高自身攻擊力的一種偽功法，但如果天行者用上元力和戰器，效果驚人。」
斯辰這才明白這千鈞棍法的特別之處，凡人修煉武技，天行者修煉功法，而這個千鈞棍法的創始者，竟然將兩者結合，可以同時適用於兩者，這是極其少見的。
「看來創造它的是個奇才。」審判聳聳肩，然後將竹簡拋給斯辰，雙手負於身後，踱著步，「千鈞棍法，分別三層，第一層，名為千鈞?蕩世，招數較少且簡單粗暴，第二層，名為千鈞?伏天，招數於第一層相比較多，也更為精緻。第三層，名為千鈞?神戮。這種武技，相當於即學即會，主要是看你能發揮多少威力。它的潛能是不會有上限的，就算是神，也可以學習這千鈞棍法，且具有排山倒海的力量。千鈞棍法中最至關重要的並非招式，而是元力在體內的運行脈路，只要跟著這套脈路將元力輸送到位，就能達到四兩撥千斤的威力，且這千鈞棍法的威力你自然會看到。」
斯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東西若是軍隊人人都會，怕是所向無敵了。」
「所以才要將其封印。且派人看守。」審判也是贊同。
「你能感覺那個先前在山洞裡同我說話的無影人嗎？」斯辰好奇問道。
審判搖搖頭，極力回憶，「那股波動，我似乎有印象，但卻想不起到底是什麼。我還研究了這竹簡的材質，是一種叫做竹的竹子製作而成，而這種竹子，滅絕於十萬七千年前，所以這千鈞棍法應該是原始就被創造出來的。也或許是從尚且還有成長竹的世界中流傳過來。但從古的演變歷史中發現，這是大千世界某一段時期運用的通用字，估算也會在五萬年左右。」審判說完，又拋出一個思存。「那些古你是不懂的，所以我將其翻譯成現代字記錄在思存內。」
「謝了。」斯辰接過思存，因為是在心海內，就沒必要把思存插進額頭這樣恐怖的行為。斯辰輕輕將思存捏碎，思存便爆發出一團金色霧氣，斯辰輕輕一吸。那些霧氣就全被吸入體內。他閉著眼，體會著其中的每一個招式。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斯辰將眼睛睜開，對審判點點頭，說明已經領悟並且記下了。
「你的悟性果然過人。」審判難得當面誇讚斯辰，沒等斯辰抬起下巴，他就揮手招來那個發光體，「而這次最大的收穫，是這個東西。」
「這是？」斯辰看著懸浮在兩人面前的東西，全身蒙著亮光。
審判輕吹一口氣，那些光芒彷彿塵埃般便吹散了，露出其中海藍色的不規則石塊。
「這是？」斯辰皺著眉，「一塊石頭？」
審判聳肩，「本質來說是的。」
斯辰盯著石塊，「是水。」
「看出來了？」審判挑眉，「上面確實是水的圖騰，但卻不完整。」
「所以應該是有兩塊？」斯辰歎了口氣，「那要將其拼湊成一塊找到準確答案真是遙遙無期。」
「近在咫尺。」審判似笑非笑地看著斯辰，「它自從被你收進心海內就開始不定時的震動。」
「這能說明什麼嗎？」斯辰還是不明白。
「說明與之有關的東西離你越來越近咯。」審判瞥了眼斯辰，「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平凡的東西表現得越是不凡它就越有靈性，既然它會不時地震動，即說明它的另一半離你越來越近咯。」
斯辰眨眨眼，似乎反應過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這表情跟誰學的。」審判面露嫌棄。
「那些壞人。」斯辰聳聳肩，「他們在做壞事時就會露出這種小人得志地笑容。」
「那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沒有」
「……」審判嘴角抽搐，「對了，你可以讓你那個乖弟弟天朔掛在你脖子上時暗自練習他的陣法時不要隨手亂丟好嗎？全部都轉換到心海來，把心海搞得一片狼藉，每次都要我修復好久。」
「他在暗自修煉空間屬性嗎？」斯辰有些高興，這個小子總算不會偷懶。
「是啊，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他把陣法一發就順手丟進最近的空間裡去了，結果全部都丟進了你的心海，跟你一樣蠢，他掛在你的脖子上，你的心海當然是最近的空間了，看都不看就丟進來。」審判翻著白眼。
「那我下次讓他到別的地方去修煉好了。」斯辰笑著說。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不要亂丟，並非不可以丟。丟得越多越好。」審判突然露出母愛般的笑容來。
「額。」斯辰看著審判的笑容，打了個寒顫，「你在打什麼主意。」
「你沒看到你的心海有些許變化嗎？」審判看向五行之樹。
「沒什麼變化啊。」斯辰環顧四周，然後看向五行之樹，「不過就是五行之樹後面長出了……」斯辰呆滯，盯著五行之樹的方向，「一棵小樹苗……」
那棵小樹苗呈現乳白色，剛剛冒出點牙，抽出一片嫩葉來。
「空間屬性。」審判環抱著雙手。
「這就是說。」斯辰顫抖著雙唇，「我也能掌握空間屬性了？」
審判搖搖頭，「還不確定，你看那株代表空間屬性的小苗子底下並未有元力水流分支嗎，最後能不能有元力與之融合為你所用還不一定。就讓它先長著吧。我發現，你的體質並非是兼容五行那麼簡單，既然空間屬性都能生長，那麼其他的屬性應該也能存活，只是它們生長的目的我並不是很瞭解，對你是福是禍也不清楚，畢竟有時候擁有太多也不是好事。」
斯辰靜下心來，「那便順其自然好了。」他坐下來，有些哀傷地說道：「審判，我也不知為何，我的修煉已經歷經了將近兩個年頭，卻似乎歷經了萬千歲月，大喜大悲，起伏不定，有時候我真想放棄。別看我整日無怨無悔，向著所謂的巔峰一步步走去，可我每日都在動搖，我想要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一個美滿的家庭，有父親，母親，兄弟姐妹，一家子的人，坐在月光下聊著鄰里的家事，年後可以張燈結綵，醒來可以互訴夢境。這樣的生活，不是更好嗎？」
審判看著斯辰，也跟著坐了下來，它看著千眼之木，「我明白。我也曾想，若我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器物，也不用守著無盡歲月中傾瀉的孤獨。我甚至有想過自我毀滅。但我曾遇到一個佛陀，他與我說，『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無須精心去處世。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自然。切勿刻意去追逐，一切自有其道。』你生來就是天行者而並非凡人，這就是你的宿命，我生來就是神物而非凡品，也是我的宿命，這是無法改變的，是我們太過強求，一切遵循著你自己的心去做吧，無需被何人的言語和指示羈絆。終有一天，這天道欠你什麼，都會還回來。我正是聽了那個佛陀的話，才平心等待，他說的不錯，我終究等到了你，你給了我第二次重生。」審判將手抵在斯辰的肩頭，「你必須要明白，金子之所以稱之為金子，是因其能夠耐得住其他物質所無法忍耐的高溫，強者之所以稱為強者，是因其能夠度過常人無法度過的劫難。他們耐得住寂寞，抵得了非議和對自身的否定。你如果想要成為強者，就會經歷這個階段，並且你要堅定，你能度過去。」
斯辰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審判看著斯辰，很認真地點點頭，「我，敗妖，你的師父，你的爺爺，還有北宮風，孟鳩，須彌紫苑，洪荒古戒，神罰，伊寧甚至是往後你所得到的所有一切，都只是輔助，這條路還是需要你自己走。高處不勝寒，強者就必須有這樣孤獨的覺悟。」
斯辰搖搖頭，「我不會是孤獨的。我這一生，正是精彩紛呈，才會受不了這一點點的寂寞，我很感謝有你們。否則憑我一人，縱使天道要將我帶往何方，我都無法完成。」
審判笑著，並未說話，兩人就這樣靜坐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