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參武道會 文 / 度晚
斯辰冷眼望著那被夜色包裹的人影。
而敗妖則跳下斯辰的懷抱，獨自找了一塊略大的岩石，曬月光。月光在它雪白的毛髮上柔得發亮。
「還不肯罷休嗎？」斯辰喝道。手中紅色光華流轉，盯著遠處面色冰冷的公奢牙。
「你廢我兒，怎能罷休！」公奢牙說道，他沒看清過斯辰的具體模樣，所以也沒發現斯辰的變化，他在山腳自然是無法知道山頂的情況，於是他自認為斯辰是受不了呆在禁地的忐忑，只好硬著頭皮下山與其說著大話。公奢牙週身青色光芒環繞，在他頭頂漸漸形成一顆樹木之影，「我今日不將你提去見我兒，我還怎麼有臉稱父。」
「你會後悔的。」斯辰笑道。
「哼，只會說大話的小鬼。我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是悔恨。」公奢牙雙手舉過頭頂，做托舉狀，將那抹青色樹影猛然插入地底，「樹海·叢生！」
斯辰瞳孔微縮，身體爆退，在他剛退開的地方，從地底長出了無數倒刺，那些倒刺分明是木質的，卻閃著金屬般的冰冷光澤，顯然能夠輕而易舉洞穿人的身體。
但還不待斯辰停留，地底又鑽出數十根青色籐蔓，籐蔓上佈滿了鋸齒，若是被捆綁住，再一撕扯，想必身體也只有支離破碎的下場了。
這些籐蔓扭曲著向著斯辰飛舞而去。
「下手真夠狠的。」斯辰撇撇嘴，表情嚴肅。這次面對的，與自己同樣是虛腹三境的對手，並且對方的實力要更雄厚得多，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這可不是一件開玩笑的事。
「哼，就你這點能耐，也敢與我叫囂，還不顯露實力嗎？我看最多也只有昏潮二境，還敢如此霸道。就讓我代你父母教訓教訓你！」公奢牙大笑道，催動著元力對斯辰發動著攻擊。
斯辰一邊躲避著籐蔓和不斷突出地表的倒刺，腦海中回憶著莫難給他的那些功法的運行軌跡，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熟記全套，當下也是十分焦急，只能不斷躲避，心中十分憋屈。
「算了，肉身戰吧！回去後一定要開始修煉功法！」斯辰放棄了回憶那半吊子記憶的功法，打算採取肉身強攻，直接用拳頭說話。
瞅準時機，他越至公奢牙上方，打算來一個華麗的重踢，但還沒等他有動作，那公奢牙卻是突然慘叫一聲就倒下了。背部焦糊一片，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額？」斯辰落下，看著正欣賞自己佈滿雷光雙爪的敗妖，「幹嘛插手？」他問道。
敗妖瞥了眼斯辰，好像在說；「就你這水平，沒打著別人，就把自己耗死了。」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後突然怒吼一聲，從它身上爆發出來的威壓使斯辰後退了好幾步。
斯辰驚愕地看到敗妖的身體在膨脹，一直到兩匹馬大小才停下。
如今的敗妖，全身泛著銀光，比月光還要亮。三條巨大的尾巴翹起，如同水草般在空氣中飄蕩，第四條尾巴隱藏在三條尾巴之下，像是被呵護的幼崽。全身的絨毛柔軟異常，隨著山風搖擺。它的雙眼炯炯，泛著綠光，兩顆犬牙突出，猶如弒人的猛虎。
「這是……你的戰鬥形態？」斯辰呆滯，然後狂喜，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敗妖變身，「真是帥呆了！」他抓住敗妖的毛髮，一躍而上，正好坐在敗妖的背部。
敗妖嘶吼，似乎有些不滿，但過了一會兒就漸漸平靜下來，它叼起昏迷的公奢牙，馱著斯辰，向上躍出。它的四蹄，每踏一下，就生成一朵燃著火的雲彩。它奔騰上蒼穹，朝著公奢毅的方向追趕而去。
公奢毅已經在懲治公奢牙的兩個弟弟，他將兩人捆綁在柱子上，又命人抽他們每人五十皮鞭。一時間慘叫連連，血花四濺。
就在公奢毅出氣之時，他突然感覺天際有威壓浮現，雖不及自己，卻也不算弱。
「何人來訪，闖我宗門？」公奢毅運起元力，一聲大喝，傳遍蒼穹。
一陣踏蹄聲傳來，天上一抹銀光在雲層中若隱若現。在坊市中的人們抬起頭，那道銀光越降越低，才有眼力極佳的人看清來者是為何物，於是有人大喊，「是元獸！」
這是一隻雄霸十足的元獸，腳踏火焰，全身銀毛，幾條碩大的尾巴彷彿可以橫掃一切。如此漂亮的元獸，還是這海悅城極少數能夠見到的。
「這股波動，有些熟悉啊。」公奢毅皺著眉思索著，腦海裡回憶著是否有遇見這樣一隻元獸。
然而還不等到公奢毅回想起來，天空上方就傳來斯辰的叫喚：「叔父！」
「斯辰？」公奢毅一愣，斯辰才虛腹三境，還不具備飛行的能力，聲音怎麼會從天上傳來呢，難道在那條元獸的背上嗎？
轟。
敗妖落下，大理石地面立即出現四個凹面，裂縫蔓延。
「這……這是？」公奢毅看著騎在敗妖背上的斯辰，指著敗妖問道。
「它是敗妖啊，之前我懷裡的那隻小狐狸，這是他的戰鬥形態。」斯辰滑下敗妖的背，對公奢毅解釋道，「當然，我還把他帶來了。」
斯辰招手，敗妖頭一甩，昏迷的公奢牙被丟在公奢毅的腳邊。
「公奢牙？哼，正愁找不著這個孽障呢。」公奢毅看見公奢牙，也是不爽。踢了一腳後，就命人將公奢牙三兄弟壓到水牢裡去。傳令剔除公奢楚祖籍，歸於旁系。
做完這些，公奢毅才對斯辰擺擺手，他細細端詳著敗妖，越發覺得敗妖霸道與非凡。從敗妖身上感受到的威壓，竟然是他都有些心
驚。
他疑惑地問道：「這真是你的那隻狐狸？怎麼與你一般，外人無法揣測實力，平時我感受不到它的實力波動，還以為就是平常的野獸，沒想到竟是一隻靈獸。哎，斯辰你小子果然不凡啊。」公奢毅摸著斯辰的腦袋，嘴上說著這些，但眼神卻一直在游離，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叔父，是不是有我師傅的消息了？」斯辰察覺公奢毅的異樣，當下急切的問道。
公奢毅輕歎一聲，「當真是瞞不過你小子。」於是擺手讓侍者都退下，看著敗妖變回小狐狸的模樣，重新跳進斯辰的懷裡，然後才牽起斯辰的手走進花園。
「叔父，你快告訴我吧！師傅他怎麼了。」到了花園後，斯辰再一次焦急問道。
「倒也沒出什麼事，而是今日我受到你師傅的傳信紙鳶，說他所要處理的事務有變，可能要過個一年半載才能歸來……」
「一年半載？」斯辰聽到竟要這麼長的時光才能再見到師傅，雙眼不由有些濕潤，但因為要做出男子漢的模樣，瞬間又被他用手臂擦乾。但那下陷的嘴角，實則是述說著諸多委屈啊。
公奢毅暗自苦笑，不知該如何安慰，為了不引起斯辰的情緒失控，他連忙轉開話題，「他還說若是等你一年後就能進入虛腹三境就送你去望川學府，現如今你已經虛腹三境，那麼你自己的意向呢？」
「望川學府比在這能學到更多東西嗎？」斯辰壓抑著情緒，抬頭問道。
「那是自然，我這小宗門怎能和望川學府相比。」公奢毅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有些慚愧地笑道。
「那我兩個月後就去。」斯辰點點頭，擦乾眼淚，心裡起誓，等到師傅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讓他驚喜，要比師傅更強，不論師傅何時歸來，他都能堅守等待。
「嗯。」公奢毅說道，「正好我有事讓你幫忙呢。」
「要我幫忙？叔父你身邊強者如雲，我一個小孩能幫上什麼忙？」斯辰撫摸著敗妖，心中很是不解。
「是這樣的。再過一個月，是海悅城和周邊一些小城的『武道會』。所謂武道會，就是各宗族不滿十歲的天行者進行的比拚，說是切磋，但輸了總歸會丟面子。我們公奢家去參加切磋的小輩原有內定的五人，那公奢楚就在其中，結果被你給打殘了，所以只能讓你頂上了。不需要你多拚命，別輸的太慘就行。不過你也要小心，聽說今年的武道會也是不缺虛腹三境的天才子弟。你才剛突破，自然會吃點虧，所以要多加小心。就這麼定了，一個月後。」還不待斯辰開頭，他一躍而出，消失不見了。
「……」斯辰無奈，他都還沒答應呢，公奢毅就說了這麼多，這下好了，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斯辰歎了口氣，抱著敗妖回到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