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人心 文 / 一步天涯

    「人心？」

    雲天愕然，這笑面和尚把這群人圈在他的虛界中，欣賞他們的人心？他在想什麼？

    「沒錯，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欣賞的美景。」

    笑面和尚毫不遲疑的點頭說道：「今日一賞，我保你不會後悔……」

    「我們在當街吃喝，如此奇葩，被欣賞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吧！」雲天無語的回應道。

    「放心吧，在我的虛境中，沒有人可以看見我們，我們是觀眾，他們才是表演者……」

    笑面和尚抬手指著眼前的這群人，滿是得意的說道。

    對方看不到自己？

    雲天臉上浮起恍然的神色，怪不得呢，在地宮的時候，他明明可以聽到這個笑面和尚說話的聲音，卻看不到他的身影，原來，他的虛界，還有這種的功效！

    「很吃驚是吧，虛界的能力多著呢！」

    笑面和尚笑著喝了口酒，得意的沖雲天說道：「你好好看，馬上就能看到虛界的不凡之處了，這是你們這些螻蟻無法想像的本事。」

    笑面和尚說罷，雲天就看到的護送那台大轎的幾個侍衛似乎發現了什麼，虛界形成的那堵無形的壁壘似乎對他們失去了用處，其中一個侍衛嘗試著把手伸向無形的屏障，結果毫無阻礙，他雙目一亮，逕直走出了虛無的屏障，這才回過頭來沖同伴招起手來。

    一干侍衛見狀，紛紛緊隨其後，走出了笑面和尚的虛界，他們臉上掛著疑惑的神情，似乎搞不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幕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發生過。

    不過沒多久他們便現在，剛才的屏障並不是幻覺，當那管家模樣的女孩試圖走出虛界範圍時，她碰到了腦門，被擋了回來，而出去的那些護衛也發現，那道屏障並沒有消失，他們可以走出屏障，卻無法在走進去了。

    「這是你做的？」

    雲天疑惑的開口問道：「為什麼只放走那些侍衛和抬轎的人，不讓他們一齊離開？」

    「這些侍衛和抬轎人又不是主角，幹嘛把他們留下來？」

    笑面和尚嘲弄雲天一番，這才顧自開口說道：「既然要欣賞最美好的人心，我們只要把主角留下來便好了。你該吃吃，該喝喝，好戲就要開演了……」

    雲天聞言，嘴角不由一抽，笑面和尚的虛界中，除了牆角下那一群乞丐之外，就只剩下那個管家女孩，還有轎子中的那個女子。其他的人都被笑面和尚通過虛界放了出去，難道，他們，就是笑面和尚口中的主角？他把這些身份差別極大的人湊到一塊，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在雲天的視野中，乞丐們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對人馬發生的一切，不時的指指畫畫，那管家女孩隔著一堵看不見的屏障和那數十侍衛乾瞪眼，她似乎在急切的說著什麼，外面的侍衛們卻聽不到她的話語，這讓那管家少女無奈的退回大轎邊上，向自己的主子匯報了起來。

    接著，雲天就看到大轎中走出一個白衣女子，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卓絕，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她舉止優雅，帶著大家閨秀的風範，先是抬起素手拉住管家少女手，這才款款從大轎中走下來。

    這個美貌女子一出現，一干乞丐的眼睛便直了起來，這讓笑面和尚滿意的說道：「女主角果然於我預料的一般不同凡響，妙哉妙哉。」

    雲天無語的冷著臉，無奈的看著這兩女徐徐走到那無形的屏障之前，那白衣女子抬起素手碰觸了一下屏障，似乎在驗證那管家女孩的話語，在確認自己被什麼東西擋下來之後，她皺起眉頭，沖那管家女子說了什麼，又掉頭回到大轎之中。

    「時間，地點，人物，事情的起因，現在都交代清楚了，接下來，正戲就要上演了……」

    笑面和尚說著，便抬手一揮，虛界屏障似乎又起了某種變化，外面的護衛們看不到屏障中發生的一切，而屏障中的人也看不到外面發生的一切，成了一種例外不可見的狀態。

    沒多久，那群侍衛們便留下一人觀察情況，其他的似乎回去通報這個消息，而大轎中的白衣女子似乎的給那管家女孩下達了什麼指令，雲天見那女孩開始一路沿著屏障摸索起來，似乎在尋找屏障的出口。

    「不錯不錯，主角大小姐智慧與美貌並存，身陷意外，卻臨危不亂，運籌帷幄，實在不錯！」

    笑面和尚臉上已經滿是酒意，不只是他憨態可掬的臉，他光禿禿的腦袋似乎也浮起了美酒上頭的潮紅，他微瞇著一雙眼睛，不忘向雲天點評一番。

    「小子，你倒是邊吃邊喝，與我暢聊一番啊……」見雲天不吃不喝，一直沉默，那笑面和尚催促道：「要不我把你帶在身邊的意義何在？」

    「晚輩愚鈍，還沒看出什麼來。」

    對方是一個視他為螻蟻的尊者，雲天也不想稀里糊塗的被他打殺，雲天一邊回應，一邊探手去取一個酒罈，他這才發現這段時間裡，這個笑面和尚已經消滅了一罈美酒，發現這一點，雲天雙目頓時一亮，對方看來是個海量的酒鬼，稍稍一想，雲天便嘴角一彎——脫身之計，已經被他想到了。

    「你這沒腦子的螻蟻小子，現在你要是能看出點什麼來，豈不是比我還厲害了？」

    那笑面和尚聞言，大大咧咧的笑罵道：「告訴你，小子，你要耐心的看下去，才會欣賞到人間最美的奇景！」

    耐心麼？

    雲天自囑一聲，開始陪著這笑面和尚一起吃喝起來，他最終還是明白了笑面和尚所說的耐心所代表的意思，也明白了這和尚為什麼要將自己的納戒塞滿美酒和食物，原來，這笑面和尚是想打一場持久戰，將這些食物全部消滅掉！

    一天的時間結束後，雲天已經開始後悔陪這個笑面和尚喝起酒來，對方看著那群乞丐喝的津津有味，而自己卻覺得枯燥之際，眼前的場景和任務幾乎毫無變化，而夜色完全黑下來之後，那轎子中的白衣女子似體諒那管家少女，也將她一併叫到轎子中，看來是休息起來了，雲天能看到的，只有十幾個乞丐和那一頂大轎，一成不變，只讓雲天視覺疲勞。

    「小子，我告訴你，人心之美，在於醞釀和發酵，馬上就你就可以看到讓人激動的一幕了……」

    一天下來，兩人身邊已經積累慢了酒罈，看著不耐煩的雲天，笑面和尚隨口打趣道：「到時候，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到時候？

    雲天嘴角一抽，暗囑道：「沒錯，是到時候，老子等的不是你所謂的美景出現的時候，老子等你喝醉了酒的時候！」

    心中想著脫身之計，雲天抬頭看了那牆下的乞丐們一眼，興許是一天的時間沒有吃喝，乞丐們餓了，他們也開始在虛界裡遊走起來，直到這時，這群乞丐臉上才浮起錯愕的神色，明白了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麼。

    出不去，就沒有食物，他們手中那被施捨來的銀子也失去了用處，似乎是餓的腳步發虛了，他們又回到那堵牆下躺了下來，打算用一動不動的方法來保持體力。

    第二天一早，讓雲天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在大轎中睡了一宿的管家女孩提著一小包乾糧給那群乞丐送了過去，女管家俏臉上帶著一絲鄙夷之色，丟了乾糧，便回到大轎中，絲毫不理會身後哄搶食物的眾乞丐。

    「看到了沒？看到了沒？這就是人心，這就是人心！」

    笑面和尚漲紅了連，興奮的高叫道：「我佛慈悲，這位女施主如同在世菩薩，好人一個，好人一個！」

    雲天無語的點點頭，大轎中的那個白衣女子確實不錯，心地善良，聰慧美貌，又是大家閨秀，放在哪裡，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不過雲天卻搞不明白，她這種讓人忍不住點頭讚歎的舉動，為什麼會讓這個笑面和尚興奮起來。

    第二天入夜，乞丐們又因為飢餓的問題騷動了起來，他們似乎期待著大轎中的白衣女子在分食物給他們，有不少乞丐開始圍著大轎轉悠起來。

    「差不多了，正戲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笑面和尚又放下一個酒罈，滿意的看著這些乞丐的舉動，滿是希冀的彎起嘴角：「人心啊人心，讓人沉迷的人心，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真正的人心了！」

    雲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笑面和尚三句不離人心，讓人只想發瘋，更讓雲天無語的是，這笑面和尚似乎海量，雲天等待了這麼久的時間，竟還是沒有找到對方完全鬆懈的時候，這樣一來，他想要逃，就只能接著忍耐下去的，就連雲天也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才有脫身的機會。

    第三天一早，大轎中的管家少女又走了出來，這讓乞丐們頓時露出一副希冀之色，但看到少女手中空空如也的時候，他們臉上又浮起失望的神情，少女遠遠的沖這群乞丐說了什麼，似乎是在通報這群乞丐大轎中已經沒有食物了，她說罷，便重新回到了大轎之中，關閉了大轎的門，再也沒有出來。

    一群乞丐見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他們簇擁到一個乾瘦的乞丐身邊，悄然的商討起來。

    「他們會商量些什麼呢？沒有食物和水，封閉的環境，驚愕的感覺，地位身份完全不同的兩個極端，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呢？哈哈哈，只是想想，我就興奮的不得了啊……」

    笑面和尚一臉興奮的大聲說道，突然，他臉色一變，急切的沖雲天說道：「看那，快看那，這群乞丐，比我預料中的還要衝動，真棒，真棒！他們的人心真棒！」

    在雲天的視野中，這群乞丐已然商討完畢，他們相互對望一眼，惡向膽邊生一般齊齊起身，氣勢洶洶的向大轎走去，為首的是那個乾瘦乞丐，他第一個走到大轎之前，試圖強行開啟大轎的門。

    有了這一個始作俑者，其他乞丐們也開始不顧一切的試圖破壞這個大轎，大轎中傳來白衣女子語氣柔和的鎮定聲音，試圖阻止這群乞丐的行為，那管家少女的定力就差了一點，大轎外的喧囂，讓她尖叫的聲音時不時的從的大轎中傳出來。而聽到她的尖叫，這些乞丐們就像受到的刺激一般，愈發猛烈的去攻襲這抬大轎，沒多久，隨著一聲女子驚慌的尖叫，整個大轎被這群乞丐掀翻在地。

    「正戲開始了，小子，好好看看，人心的美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