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槍聖之影 文 / 一步天涯
也許,鴻蒙帝國的王宮內,她有這般至高無上,無與倫比的女帝威嚴。
也許,靈仙閣的總閣中,她有這般氣勢凜然,傲色無雙的閣主英姿。
坐在王座之上,手握權杖,隨意的翹著二郎腿,俏臉上帶著邪魅的笑意,巴掌俏臉在銀髮下熠熠生輝,光彩逼人,善吐毒舌辣語的粉嫩小嘴戲謔的撅著,與挺翹的瓊鼻相映成趣,她就是靈仙閣的少閣主,鴻蒙帝國的女帝,龍淵杖的繼任者,令狐一族最璀璨的妖星——九尾天狐令狐天姿。
雲天可以想像出在鴻蒙帝國王宮中,令狐天姿發號施令時的嬌態,群臣跪拜,齊呼天帝萬歲,那想必是她極為享受的光景,那是屬於小狐狸專有的驕傲,只因為她是令狐天姿,魂武大陸獨一無二的女帝令狐天姿。
王座之上的她,應該是一種讓他忍不住將高高在上的她征服的誘人姿態,她完美,精緻,鬼靈,潑辣,她的身體細膩,柔軟,絲滑如段,溫熱如火,她夜鶯般的聲線如最為美妙的仙音,她,是他的令狐天姿,至少曾經是。
「小姿兒……」
頹然的低下頭,雲天不忍再看下去,他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的小狐狸,已然遭遇了不測,同樣,她也沒有逃離那些惡魔針對令狐氏女子的變態手段。
行兇者定然是知曉令狐天姿的高貴身份,所以為她別出心裁的特別設計了她的死狀。
王座,權杖,群臣,皇冠,行兇者精心的設計,試圖還原鴻蒙帝國王宮中的威嚴一幕。
只是,雲天看到,卻儘是慘烈,殘忍,不堪入目的血腥一幕。
數十個令狐一族的女子,被裝點成群臣的模樣,朝著王座的方向拜服,她們或被剝皮,或被剜眼割乳,慘狀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她們看向王座的神情,人為捏出來的詭異笑容,毫無美感,反倒顯得陰森而恐怖。
群臣周圍,是宮殿護衛,同樣是清一色的銀髮女子組成,她們整齊的分列兩排,旨在塑造一種威嚴的氣氛,只可惜,原本應該被她們持在手中的長槍,卻從她們的口中貫入,又從她們身下刺出,然後牢牢的釘在界碑之上,使她們看起來像是被鐵簽串起來的青蛙。
群臣與宮殿護衛簇擁的方向,便是王座的所在,王座是兩個跪伏在地的令狐一族的年輕女子組成,她們緊並在一起,翹臀高抬,朝著『群臣』,她們的螓首被齊整的割下,蹲在兩女的臀瓣上,成為這『王座』的扶手。
令狐天姿**的屍體就安坐在這王座之上,她翹著二郎腿,挑著秀眉,似乎在審視她的群臣,不同於她的『群臣』臉上生硬而詭異的笑容,她的笑容似乎被人刻意的精心的捏制過,基本上還原了她活著時,那種戲謔,黠魅的笑容。
她一手扶著一個王座上的『扶手』,一手拿著一柄權杖,那權杖是不知道從哪個女孩的身上取下的一條右臂,玉臂的手做出的是一個蘭花指的手勢,以此來顯示她天帝的威儀。
致命傷似乎是來自胸口的一劍,但令狐天姿腹部的口子卻更為驚人,有人掏空了她的軀幹,把九曜的屍體塞了進去,依稀可以看到幾條被鮮血染紅的銀色小尾巴。
縱然是被捏出了笑容,雲天卻能從她的俏臉上感受到一絲悲涼,她的眼角,分明有凝固成結晶的淚滴,淚滴鮮紅,似乎這一切慘劇,是活活的強加在她身上,似乎令狐天姿親眼目睹的九曜被殺,又被重新塞回她的體內,要不然,她絕不會露出這般化解不去的悲傷。
「不……」
雲天的心碎了。
這一幕,似乎蒼穹崩塌,如同世界末日,無數次幻想著與令狐天姿見面,如何向她道歉,挽回這可愛迷人的小狐狸,挽回自己可愛的女兒的母親,這一切,都不能了。
「是誰……到底是他媽的誰?」
一聲狂吼,雲天不顧界碑對空間武魂的壓製作用,強行發動了瞬間移動,在反噬出傷的情況下,一把將『王座』上的母女攬入懷中。
「小姿兒,九曜……」
猩紅色的眼淚從眼角滑落,雲天的心在滴血,但更讓雲天觸目驚心的是,隨著他摟抱的動作,他的小狐狸碎了……
直到這時,雲天才知道,令狐天姿並沒有因為自己女帝的身份,受到行兇者的憐憫,她被切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塊,死後又被拼湊了起來,而這一切,在雲天的一個摟抱的動作中瓦解起來。
「我**……」
雲天眥目欲裂,他一邊不知道在罵著什麼人,一邊手忙腳亂的去撿令狐天姿身體的碎片,他從沒有過這般情緒,那是憤怒與無力的糅雜,地上的這堆碎塊,是自己的妻女啊……
「為什麼……剝奪我了向她道歉的機會……」
雲天將令狐天姿的屍骸抱在懷中,仰天尖叫起來:「為什麼,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隨著他的慘叫,一種駭人的氣勢竟蓬勃的從他的週身蔓延開來,隨著一聲轟鳴,整個天坑中的一切竟在瞬間埋葬在一片烈焰之中。
「不……我的……小姿兒……」
雲天雙目猩紅,他似乎已經陷入了魔怔,不知道正是自己搞出了這種陣仗。烈焰燃盡了一切,包括令狐天姿和九曜的一切,唯獨存在的,就是被他緊緊握在手心的一撮銀髮,除了這些,令狐天姿和九曜什麼也沒有剩下。
火焰燒光了一切罪惡,如同淨化世界的業火,將天坑中的一切惡濁清理的乾乾淨淨。
「喂!你身上的一絲氣味,好生熟悉呀……」
「我沒有大名,只有一個乳名喚作小姿兒……」
「老公,你不得好死!」
「混蛋,我不要生你的小孩,我要弄死你的小孩!」
「哼,人渣不值得本座尊重!」
「你說的對,我是妖女,妖女害人不是天經地義嗎?」
……
佳人之影,歷歷在目,雲天只感覺腦袋生疼,似乎他痛苦的心情凝聚成了實體,想要擠爆他的腦殼,雲天抱頭大聲哀嚎起來,他週身的魂力似乎失去了他的掌控,完全變得紊亂起來,肆虐著衝出體外,加入了燃燒的烈焰之中,使無名業火燃燒的更為洶湧起來。
「怎麼回事,雲天……入魔了嗎?」
在業火燃起的時候,陸璇璣感受到這烈焰的險惡,下意識的祭出千機隼飛了起來,看到在界碑之頂掙扎的雲天,陸璇璣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雲天這是進入了瘋魔發狂的跡象!
「令狐天姿的死,竟會對他造成這種影響……」
陸璇璣的素雅淡然的俏臉上莫名浮起一抹羨艷之色,不過她很快便收起了這個神情,只見她冷下臉來,開口說道:「不行,得趕快制止他!」
陸璇璣的話音一落,驚人的一幕竟出現在她的視野中,那無名的業火轟鳴一聲,猛的竄出一個驚人的沖天火苗,讓陸璇璣目瞪口呆的是,那火苗竟具有形狀,而且是惟妙惟肖的人的形狀!
那是一個長髮披肩的男人,他一身火紅的戰甲,神色英武,他手持一把赤紅色的長槍,做出一個投槍的姿勢,氣勢威猛而驚人。
「槍……槍聖之影!」
看到這一幕,陸璇璣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這個火焰形成的畫面她並不陌生,這是上古雙月世代流傳下來的畫卷中,最為著名的一張,其名為槍聖之影,那身穿紅衣戰甲之人,正是槍聖本人!
「怎麼會……」
陸璇璣錯愕的看著這出現在烈焰中的一幕,一時間之感覺腦海不夠用,突然,隨著噗的一聲,席捲整個天坑的烈焰瞬間消散一空,周圍的溫度瞬間便降了下來,就好像這火焰根本不曾存在過一般。
火焰消散之後,雲天**的身軀出現在界碑之頂,他的頭髮和衣服被烈焰肆虐一空,身上的皮膚也出現了大面積的燒傷痕跡,特別是他的右手,被他死死的護在胸前,在火焰的灼燒下,血肉模糊。
在陸璇璣的視野中,雲天盤膝而坐,如同入定一般,不過她注意到雲天週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去,渾身軟趴趴的,隨著火焰的熄滅,他緊緊護在胸前的右手也頹然的垂了下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饒是見過世面的陸璇璣也被這一幕驚呆了,那沖天的烈焰,那槍聖之影,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如果林竹韻在這裡,看到這一幕的話,她雖然同樣會震驚非常,但她卻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那沖天的火光,那槍聖投槍的影子,這一切,在青嵐學院的時候發生過一次,這如同天威般的震撼景象之所以出現,是因為雲天在那時候煉成了驚鴻破。
驚鴻破成,沖天火光撕裂天地,槍聖之影睥睨天下,而這次,相同的景象再次出現,卻不是驚鴻破成,到底是什麼逆天之技成型,也只有昏迷不醒的雲天知道。
同樣的,雲天在青嵐學院覺醒了驚鴻破的時候,也是昏迷了一段時間,正是那次突破,輪迴筆開啟了封印的功能,如果林竹韻在這裡的話,她瞬間便會明白,雲天的驚鴻破肯定發生了什麼。
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的陸璇璣出於關心雲天的安危,她駕馭著千機隼,飛到界碑之頂,來到雲天身邊,她開口問道:「雲天,你沒事吧?」
見雲天沒有反應的,陸璇璣下意識的晃動了一下雲天的身軀,隨著她的動作,雲天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微鬆開,看到被雲天保存在掌心中的一縷銀髮,陸璇璣的嬌軀頓時一顫,她意外的看了雲天一眼,同時在心中重新評估起令狐天姿在雲天心中的地位來。
雲天竟冒著雙手被燒燬的危險,保下了令狐天姿的一抹銀髮,作為她留下的最後一抹念想,這讓陸璇璣的俏臉上漠然的浮起一抹動容之色,她呢喃道:「這……就是愛情麼?」
從身上取出一塊白色的方巾,陸璇璣將令狐天姿的一縷銀髮仔仔細細的包了起來,小心的收在身上,然後耐心的蹲坐在雲天的身邊,等待著他的甦醒。
「真是個有趣的男人……」
看著雲天身上被燒傷的肌膚,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陸璇璣顧自歎息一聲,接著,她開口自語道:「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呢?雲天對令狐天姿的這種刻骨銘心,會是何種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