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害人反害已 文 / 水妖兒
「警察呢，他們怎麼說？」婆婆穩了穩神。
「警察說確實有中毒的跡像，法醫取了些樣品回去化驗，你們一家子人都例如嫌疑人名單，讓隨傳隨到。」
老黑的話音才落，婆婆就撫著額頭，身體一軟要往下倒，老黑連忙扶著她：「姑媽，你別擔心，嫌疑人而已，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林俊這時候也進屋了，經過這一通乾嘔，臉色蒼白得嚇人：「米尹，你去給我倒杯水。」
他這是想支開我，我自然也不好硬要留下來，便站起來去廚房裡倒水，走到門外，我故意放慢腳步，只聽林俊說：「媽，我們得做好請律師的準備，我和米尹回城去打理一下公司的事情，你留在這裡，要是警察再來不要慌，他們問什麼都別說，等我找律師回來。」
「不行，我得跟你走。」婆婆嚇得聲音都變調了。
「媽，事情到了這一步，你也別慌，到時候，如果警察真定性為下毒，那就只能把實情告訴他們了。」
實情，我心裡暗想，難道害三姑姑的另有其人？
去廚房裡倒了杯水上來，林俊喝完放下：「米尹，我們今天就連夜回j市去。」
瞧那意思，老黑和林夢蓮也跟著回去，只留下婆婆一個人，林俊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大門外站著不敢進來的四叔，只到這會兒林俊才叫道：「四叔，你進來。」
四叔進來後，尷尬的把身子轉向一邊不敢看婆婆，婆婆自然也沒給他好臉色。
「媽，這幾天，就由四叔陪著你，在這件事情上他雖然做得不好，可是，眼下目前，也只有他陪著你我才最放心。」
林俊真是心思縝密，到這種時候，真難為他還開得了口去誇四叔，其實心裡面，早就恨之入骨了吧。
……
我們隨意收拾了一番就打道回府，真可謂是來去匆匆。
在火車上，我故意問林俊：「如果三姑姑真是中毒而死，你覺得會是誰？」
林俊也不躲避我的問題，他歎了口氣，看了看林夢蓮和老黑，然後在我耳邊小聲說：「我懷疑是爸下的手。」
我一驚，不可思意的看著他，真夠狠心的男人，公公走丟了，他索性把這事兒賴到公公身上，可真會找墊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姑姑的死對公公的打擊有多大。
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覺得公公的老年癡呆症，就是對三姑姑的死悲傷過度才突然引發出來的，這樣的情感，他會下得了手去殺三姑姑嗎？
「好了，別想那麼多，反正有警察，既然他們出手調查此事，那我們就只等著結果就好了。」林俊一臉好心的幫我緊了緊衣領。
我收回他臉上的目光，轉頭看著窗外的景色，心裡五味陳雜。
……
半路上我就給吳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們要回家了，去買些菜做飯，我其實是擔心她如果去了古子傲家看誠誠的話，怕我們回去她露了陷。
林俊一直閉著眼睛不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睡著。
回到j市的第一件事情，林俊下車就撥電話給陳正東，得到的消息是，古子傲還是聯繫不上，香港那邊的貨也沒有來。
林俊掛了電話後，他反而不怒也不火了，只是冷然把電話一扔，他越是這樣，越讓我覺得陰沉得可怕。
飯後他便帶著老黑出去了，林夢蓮躲回屋不敢出來單獨面對我。
我上了書房，終於得和吳媽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吳媽的精神頭好多了，前久那種藏不住的憂愁一掃而空，看樣子，小孫子的歸來，真給她去了心頭大石。
我寫字條給他：誠誠好嗎？東豐吉亡。
吳媽咬唇紅了眼睛，微笑著點點頭。
我拉過她的手，了然一笑，我們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她心裡想的，我全都明白。
……
一直到深夜，林俊和老黑才回來，我睡不著，站在窗子前看著他們的車子駛進院子，之後，兩個人摟肩搭脖的進家門，走路歪歪斜斜的，好像喝多了。
之後一會兒，我的臥室門鎖便被人從外面扭動著：「米尹，開門，我……我有話要和你說。」林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他有些口齒不清的邊叫邊用力拍著門。
我不會開門給他，可是，又對這種敲門聲煩不甚煩，便走到門側罵：「林俊，快回你屋睡覺去，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不，米尹，有些話，我現在不說不痛快。」林俊又重重的拍了幾下門，而後響起沉悶的一聲，應該是整個人都撲到門上貼著，因為後來他的聲音，便加清晰的傳進我的耳朵裡。
「米尹，還記得你剛剛醒來的那段時間嗎，那時候，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那種早晨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最愛的人在枕邊的感覺，真的，我覺得這輩子能擁有你，我死都值得。米尹，你信不信，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那個人……子言他算什麼，他不愛你，就算愛，他也沒有我愛，我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
我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起來，用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我不要聽……林俊的話，我一句都不想再聽。
漸漸的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抱著那個相框，昏昏然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起床打開門，看到林俊就捲縮著坐在我的房門口，他在這裡度過了一夜，即便如此，又能怎樣？
林俊的身邊還蹲著林夢蓮，她環著雙手，目光平常的看著林俊，那神情，就像一個蹲著的孩子，在看地上的一顆普普通通的玻璃球。
見我打開門，也不為所動。
「夢蓮，你在這裡幹什麼？」我問她。
「我在想，如果把他的心臟挖出來看看，你說，會是黑色多還是紅色多？」林夢蓮唇角上勾起一絲笑，不看我，看著林俊說。
我不由打了個冷戰，林家人都是變態，一個比一個恐怖。
應該是昨天晚上林俊在我門口的那一番表白激怒了林夢蓮，這個女人，她可以朝三暮四，可以大大方方和老黑**甚至不顧肚子裡的孩子跟他在客廳裡行夫妻之實，可是，她就是無法容忍被林俊拋棄。
我不想再跟她糾纏，抬腳跨過林俊的身體往外走，愛怎麼玩讓他們鬧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吳媽恰好端著水杯上樓，她知道我每天早晨都是這個時候起床。
「吳媽……。」我溫和的笑著和她打招呼。
「哎。」吳媽應了一聲，笑容拉開一半便驀然而止，瞬間眼底掠過厚重的驚駭，尖叫：「太太，小心。」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根據吳媽的目光方向，不由自主的回頭一看，林夢蓮竟然稱我轉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悄悄脫了鞋在我後面跟著，此時，正目露凶光的，抬起雙手奮力一推，她想要把我推下樓。
所有念頭都只在一秒之間，我的反應也不可能比先一步動作的林夢蓮還快，眼看著她的手已伸過來觸到我的衣服上，完了，這是我腦海裡唯一浮現出來的閃念。
我嚇得條件反射的把眼睛一閉，同時，卻感覺到整個身體輕輕一飄，好像有人抱著我在原地璇轉了一圈似的，等我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我依然穩穩的站在樓梯口上，而林夢蓮，她因為想要把我推倒而使了全身的力道，沒想到害人不成反害已，我的身子這一讓，她撲了空，此時的林夢蓮正響著沉悶的聲音往下滾。
「啊……啊……。」一路都是她的尖叫，我想，那一定很疼吧？
這叫聲引出來了老黑，林俊也醒了，兩個男人跑了出來，老黑心疼的叫著：「夢蓮。」忙不迭的往下追。
林俊卻呆呆的看著我，目不斜視的問我：「米尹，剛剛發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是啊，我怎麼做到的，怎麼逃過了這一劫呢？
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和身體突然騰空一璇還在腦海裡回味，難道是子言？
我抬眼看著林俊，不用多說了，他心裡想的，正是我想到的，我的默認讓林俊的目光漸漸變得驚慌失措，他抬起眼睛四周打量著，害怕的一連後退了兩步，搖著頭喃喃道：「這不可能。」
我冷笑一下，還未開口，樓下已傳來老黑的大叫：「夢蓮……夢蓮……。」
和林俊對視一眼，轉身匆匆下樓。
只見滾到樓梯腳的林夢蓮披頭散髮，鼻青臉腫不說，張大的大腿內側，一灘鮮紅的血液濃稠的流了出來，身上穿的睡裙已染紅了大片。
此時的林夢蓮眼睛緊閉，嘴角上流淌著一絲鮮血。
林俊輕輕叫她：「夢蓮……。」
一會兒，林夢蓮才緩緩張開眼睛，苦澀一笑：「哥，孩子怎麼樣了？」
老黑叫著：「吳媽，你快叫救護車啊。」
「孩子沒有了，沒關係。」林俊輕鬆一笑，這是他的孩子不是嗎，他為什麼會有這一笑。
「放屁，什麼叫孩子沒有了沒關係，感情那不是你的孩子。」老黑啐了林俊一口，話完，自己先愣了愣，一時慌神，竟然說漏嘴了，不知所措的看著林俊。
林俊笑笑：「表哥，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孩子是你的，我早就知道，自從你搬來我們家住以後，我更肯定這孩子是你的，我只是不想說而已。」
老黑啞然的愣在那裡，林夢蓮抬起無力的拳，捶了老黑胸口上一下，哽聲哭了起來：「你這個王八蛋，你要害死我。」
為什麼我從樓上摔下來就昏迷了一年這麼久，而林夢蓮她摔下來，還可以張嘴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