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離別、開始 文 / 葉思堂
窗外風吹柳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屋內卻是安靜的如同子夜,安靜得就連小鹿碰撞的心扉都聽得一清二楚。
司馬朝雄的右手輕輕擦拭著謝欣臉上幸福的眼淚,在她心裡,此時此刻的自己才是最幸福的。
「欣兒……」司馬朝雄欲言又止,臉上也不時的扭曲了起來,不知是皮肉的傷痛還是內心的煎熬。
「司馬大哥,你我也不是什麼外人,有什麼話不能和欣兒說嗎?」謝欣一雙微微泛紅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司馬心裡就如同被千刀錐心,搖了搖頭,說道:「無事,只是欣兒突然這麼一說讓我受寵若驚,一時間語噎了。」
謝欣微笑著把撫摸自己臉龐的大手放在自己的玉手上,輕輕摩擦著,眼睛不時地看向下方,彷彿心思根本沒有在這見方的屋中。
「司馬大哥,你可知道……在你第一次進到後廚的時候我便覺得你與眾不同,萬幸老天沒有讓你們拂袖而去。這才讓我有和你一同相處的機會。」謝欣眼中秋波冉冉,心神也全都放了進去。
「這段時間裡你照顧我、關心我,雖然你平常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你其實並非冷酷無情,而是不善表達自己的內心。」
司馬此刻忘卻了痛苦,說道:「欣兒,天色不早了,倘若有事等我傷勢好轉再說,好嗎?」司馬言下之意顯然是下了逐客令,雖然謝欣表白卻碰了一鼻子灰,但是臉上卻是往日不曾看到的喜悅。
謝欣嘴上笑著。微微說道:「司馬大哥你有傷在身。欣兒也不便多時打擾。等你傷勢痊癒,我定然等著你的答覆。」說完,趁著司馬朝雄行動不便,一記少女的唇印落在了他的臉上,飛野似的跑出了房間。
司馬朝雄傷勢也頗為嚴重,好在有魂寂護身才得以保命,魂寂直插在床頭的石板上,幽綠色的光芒時時閃耀。陣陣的嗡鳴聲傳出。青綠色的光照在司馬的臉上,本來痛苦之色的臉上也稍顯放鬆。
在司馬養傷的兩個月中,謝欣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不但照顧的生活起居,就連一日三餐也是親自下廚,每天的飯菜不但新鮮可口,而且從未有一天相同,就連在旁的厲雲寒也是怨聲載道。
兩月的時間總是短暫,稍縱即逝。在謝欣的精心照料下,司馬朝雄的傷勢也是恢復的極好。修為也是更勝從前。
一日的清晨,當謝欣如平日般端著梳洗的熱水進門時。擺在眼前的只是一張收拾整齊的床鋪。溫度也是稍有些涼了。桌上的茶壺邊上放著一封書信,上面清楚的寫著:謝欣親啟。
看見桌上的書信,謝欣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她慢慢地拿起那張輕輕的薄紙,心中卻是如同壓上了千斤的重石,她伸出的右手不住地顫抖,近在咫尺的信卻好似是遠在天邊,不願意觸及。
展開書信,上面的字跡筆走龍蛇,足可以看出司馬朝雄為人生性豪放。
承蒙欣兒數月關照,朝雄傷勢已經並無大礙,那日晚上你所說的話朝雄銘記於心,只是如今的我心中只有問鼎修煉,男女之事還尚未可知,欣兒的好意在下無以為報。這番話也未能當面與你說清,只好以此方法說出,望欣兒姑娘見諒,他日有緣,必定再次相見。珍重!
「司馬大哥……」縱是短短幾句話,可是在謝欣心中卻落下了深深地烙印。發抖的雙手捧著信紙,不知何時上面已經濕了一片,抽泣的聲音在屋中時隱時現。
同一時間,厲雲寒在房中正在靜修,身上的那股冰冷寒氣悄悄隱去,取而代之的是週身清晰可見的風力,若是現在有人在旁,必定是覺得觸臉生疼,在皮膚上留下道道血痕。
忽地,一粒石子大小的彈丸從窗外飛入,衝破了厲雲寒的防身氣勁,丟在了床邊的一個角落。他毫無詫異之色,拿起彈丸用力捏碎,裡面露出了一張極為窄小的字條,上面寫的只是短短幾個字而已。厲雲寒笑了笑,隨後走出了房門。
平州郊外的那座涼亭內,一個身穿黑衣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厲雲寒笑盈盈地走了上去,說道:「司馬兄有傷在身還如此神秘想必又有什麼大事?」
剛剛留書而走的司馬朝雄此時滿面英氣,毫無傷勢之色。身形矯健,劍眉星目,無論何人見到必會說上一句青年俊才。
司馬朝雄說道:「厲兄果然守時,如今我傷勢無礙,火麒麟定然還會再來尋釁。若是在這期間加緊修煉,也是有備無患。火麒麟雖然實力強橫,但是你我有神兵在手,修為如果再上一層樓,未必沒有勝算。」
說到這裡,厲雲寒也是笑了笑:「原來司馬兄是為了此事,就算不是司馬兄開口,我也必定會保謝夫人一家安全。」
「多謝!」雖說司馬朝雄對謝欣冷面冷語,但是心中還是有著幾分感情,說罷便要騰空而去。
「司馬兄不和我一同回酒樓?」厲雲寒語氣輕佻,嘴上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已經留書給謝欣,說明了我的心意。短期之內不會再回酒樓,你回去之時若是看見她代我向她再說聲抱歉。」說完,一聲龍吟,長槍劃破天際而來,隨著一陣青芒消失無蹤。
厲雲寒聳了聳肩,心中雖然無奈,但也只好如此,手中一招,九霄斷劍飛來,騰空而起。
已經將近了晌午,酒樓之內的食客也是多了起來,謝夫人剛剛來到後廚就被一股濃煙拒到了門外,後廚中的夥計個個忙的是焦頭爛額,每個人都恨不得學會分身之術,好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
謝夫人嗅了嗅身邊經過的菜餚,雖然賣相和味道上都有著七成以上的相似,但是絕非是謝欣親手烹飪,週遭忘了一圈也未發現謝欣身影,拉住旁邊的一個夥計問道:「欣兒呢?怎麼不見她人?」
那名夥計擦著臉上的汗水,說道:「小的也不知道,今一早就沒看見小姐,到了中午也不見人,不然怎麼會忙成如此樣子……」
謝夫人雖然到了耄耋之年,但是容貌身子還是三十上下,絕沒有半點體虛多病。拿過旁邊的圍裙系到了身上,說:「行了,你們忙去吧,欣兒不在,今天的主菜由我來做。」
聽到謝夫人如此說,廚房內的眾人都是喜出望外,剛剛還愁眉不展的臉上立刻出現了笑容。
往日裡平州仇家富麗堂皇,門禁雖也森嚴,但也只是為了防止賊人出入的防護。而今時的府門之外站著六名大漢,個個是身形魁梧,凶煞異常,手中的兵刃也是不盡相同,想必也是從哪門哪派請來的高手。
司馬朝雄滿面風霜,一言不發地便要往府中走。門外的守衛想必也是近日剛剛招來不知司馬身份,兩人手中兵刃交叉橫在當中,其中一位臉上有刀傷的人說道:「站住!這裡豈是你自由出入的地方,識相的趕緊滾開!」
司馬朝雄看了看眼前這兩個人,未說一句話就往裡走去。兩名守衛見他如此蠻橫剛想給他一些教訓,手中的兵刃還未落下,腦中早已經嗡鳴不止,眼前出現了點點綠光,更像是一個個幽靈魂魄纏繞。吼叫聲、廝殺聲在耳邊徘徊。沒等司馬走出幾步,那兩名守衛早已經嘔吐不止,暈了過去。其他人看見他們如此也不敢上前阻攔司馬朝雄,只能一個勁兒的喊著抓刺客之類的話。
大廳之內,仇天麟和葉寒楓緩步走了出來,仇天麟揮了揮手示意司馬身後的人退下,臉上卻是笑臉盈盈,說道:「殿主果然是神機妙算!」
旁邊的葉寒楓也只是微微一笑,對著司馬朝雄說:「朝雄,進來說吧……」
三人坐定,位居正座的仇天麟吩咐了一聲看茶,幾名年芳不過十六的少女款款而來,給坐在葉寒楓身旁的司馬倒上了一杯剛剛泡好熱茶。
「既然司馬兄已經來了,那現在殿主可以說了吧?」
葉寒楓問道:「朝雄,此次怡賓閣戰局如何?」
司馬語氣平淡,似乎事不關己一般,說:「火麒麟修為高深莫測,我與他相鬥勝算渺茫,好在神兵在手才得以脫險。厲雲寒手中的斷劍似乎也是來頭不小,當初在怡賓閣只用了一劍便把金毛鼠的手臂斬下,可謂力量之強橫世所罕見。」
仇天麟動容,問道:「葉兄,司馬兄口中的厲雲寒是……」話未說完,廳外一個聲音接著說:「只不過是一個窮鄉僻壤的毛頭小子!」
眾人齊向外看去,只見到仇封一身白衣,樣式卻是與以往人家的服飾不同。
葉寒楓看著一身奇異服飾的仇封,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令郎已經拜在了**師門下,真是可喜可賀。」聽著葉寒楓的讚許,無論是仇天麟還是仇封臉上都洋溢著得意的神情。
仇封回頭看向司馬朝雄,臉上的笑容立刻少了大半,語氣稍有挑釁地說:「原來司馬兄也在此,當初我誠心邀請你卻視若無睹,今日怎麼會不請自來?」
見到如此囂張的仇封,司馬朝雄心中不悅,臉上的冰霜也多了幾分。
仇封話中譏諷,廳中的氣氛顯得尷尬了幾分,仇天麟也算是在江湖中打拼了多年,大笑過後,雙手分別握住仇封和司馬朝雄,說道:「司馬兄弟,犬子性子率真,語言中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封兒,剛剛進來就毫無規矩,還不快快給葉前輩請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