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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回山巒 文 / 葉思堂

    金毛鼠收起了攻勢,躬身說道:「謝夫人,厲少俠,今夜我只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行事,若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雖然這雞鳴狗盜之事我曾做過不少,但入了山寨之後便也再沒動過念想。不像今日在此栽了跟頭。既然廚具已經在夫人手中,那麼金某也懇求夫人放我一條生路,。若是應允,我金毛鼠對天發誓再不進謝家大門一步,凡是與謝家關聯的買賣我一律退避三舍,您看如何?」

    謝夫人上前說道:「金堂主你先前燒我柴房,後來我家燒了你家山寨便也算是扯平。今日裡你到我家中盜取寶物,要是算作扯平,你該如何?」

    金毛鼠聽此話便知是不肯放行,轉念一想,心中一橫,起了歹念。面上繼續笑著說道:「謝夫人當真說笑了,您大人有大量,豈能與我這等小人一般見識,何不……」話未說完,金毛鼠手中剩餘七個指套立時運氣妖力發射了出去,直取眾人的眉心。

    厲雲寒等人也是急忙格擋,眨眼之間,金毛鼠早已經躍上了屋頂,準備遁走。雖說院外已經準備羅網,但是此等簡陋的陷阱又怎麼能困得住一介堂主,雙臂妖力四起便把繩索震斷。

    眼看著金毛鼠飛起融入黑夜之中,厲雲寒走到眾人身前,右手的神劍揮動。兩記劍氣穿過層層阻礙,斬向停在半空中的金毛鼠。

    金毛鼠在空中一時難以移動,極力掙扎之後,離之前的地方也只有一寸而已。眼見身後的劍氣直逼而來。心中也已經心灰意冷。已經不再做出垂死的掙扎。

    誰知第一道劍氣竟然只是從金毛鼠的腰間劃過。只是輕輕劃過,金毛鼠已經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向下看去,腰間左側已經滲出了大量的血液。

    剛剛跳到另一處房上,剛剛要再次跳起,另一道劍氣橫身而過。

    「啊!!!」一聲慘叫過後,只見到金毛鼠出血如湧泉,左臂已經不知掉落何處。鮮血噴灑在空中。淒厲的慘叫聲傳遍全城。不一會兒的功夫,金毛鼠已經消失在了黑夜裡,只留下剛剛的那聲慘叫的回聲。

    金毛鼠已經被斬斷一臂,日後也不能再有什麼腥風血雨的作為。厲雲寒心中也是有了些安慰。

    還未等眾人放鬆神情,謝夫人神情異樣,竟然狂咳不止,遮掩了幾下,就連錦帕上都沾上了血漬。

    「祖母,你怎麼了?」謝欣和謝嵐看見錦帕上的血漬頓時慌了起來,四處察看謝夫人的傷勢。在謝夫人的身後。竟然有著金毛鼠留下的一隻指套,前段已經深深陷入了肉裡。只留下了一截尾部在外。

    「夫人,傷得如此嚴重為何不說?」

    此時謝夫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慘白,用極弱的聲音說道:「剛剛事態緊迫,怎麼能因為我一人傷勢錯過了擒住賊人的最佳時機?而且這金毛鼠狡猾多端,不能讓他發現有任何可趁之機。」謝夫人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但體內的傷勢過於嚴重,再加上本來已有的舊傷,已經昏厥了過去。

    不由分說,厲雲寒收起九霄,背起謝夫人就朝著樓上跑去,隨後跟著的只有謝欣一人,謝嵐和司馬朝雄便去通知院外埋伏的夥計,想要審一審擒住的幾名黑衣人,可誰曾想到,找到掌櫃的時候卻被告知黑衣人全部咬破口中的毒囊,自盡身亡,半點消息都沒有套出。

    整整耽誤了忙了一夜,血已經暫時止住,但是謝夫人的氣色卻還是如先前一般慘白,睡夢之中還偶有咳嗽,咳出鮮血也是屢見不鮮。

    一晚過後,眾人神態顯出疲倦,謝欣更是因為大戰過後睏倦睡了過去,厲雲寒身為男人當然一人扛到了天明。

    「雲寒大哥……」一旁睡著的謝欣甦醒,看著一眼沒有合眼的厲雲寒,心中也是不忍。

    厲雲寒雖然臉上有些睏意,但是還是強裝無事,問道:「什麼事?」

    「雲寒大哥,這裡有我,你去睡一會吧,盯了一晚上也一定非常疲憊了,況且昨夜還連番的惡鬥。」謝欣看著雲寒發黑的眼圈,兩眼也有些濕潤。

    還未等兩人說些什麼,謝夫人的情況突然有了變化,整個人的情況變得更加惡劣,咳出的血液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鮮紅,而是帶著點點的黑色。

    「中毒?」厲雲寒見到血液異樣第一反應便是如此,細想昨夜與金毛鼠交手,他手中的指套利刃處確實隱隱發出青光,顯然是淬過劇毒。

    「看來是中了金毛鼠的毒計,如今找金毛鼠要解藥或許是行不通,只好回到道宗求助,你祖母先前是道宗門下弟子,我想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我帶著謝夫人先走一步,你照看好酒樓,順便告訴司馬一聲。」

    「好,我知道了。雲寒大哥,你一定要治好祖母。」

    雲寒背著謝夫人,口中急念了幾句咒語,九霄的斷劍立刻在窗外放大了數倍,剛剛踏上,轉瞬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青天之上,謝夫人倚靠在厲雲寒的身上,臉色極為難看,而且臉上的顏色也是千變,剛剛黑如泥土,身上惡臭難當;現如今卻紅似驕陽。而且身上的溫度急劇上升。恰巧謝夫人腳下是道宗百年一見的神兵九霄,其材質原是極北苦寒之地的千年玄冰,其寒冷的程度絕對無任何東西可以比擬。

    本來只有一日的路程因為謝夫人的病況三天方才到達道宗山門。厲雲寒也萬萬沒有想到,剛剛離山一月之餘便又再次回山。

    守山門的弟子看見厲雲寒背著一女子模樣的人,冷面嘲笑道:「厲雲寒,爾已經被逐出道宗,在山下非但不行善積德,乞求掌門原諒,現如今還帶著一女子硬闖山門,你可知罪?」

    萬般無奈,厲雲寒強壓住心中急躁,說道:「兩位師兄,在下雖然已經被逐出師門,但是恩師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在山下見這女子身中劇毒,而且藥石無靈。而且天璣宮的道谷師叔醫術精湛,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回山求助師叔救人一命!」

    「混賬!師叔平日裡忙於諸事,哪能說見就見,若要是有人生病道谷師叔就要醫治,那道谷師叔豈能早就累死!你還是速速下山,多做行俠仗義之事,這等小事休要再提!」

    厲雲寒看見這二人冥頑不靈,情急之下想要硬闖山門,兩名守山弟子立時要拔劍相向,雲寒的修為豈是這等剛剛入門不久的弟子可比,一記拂袖之力便把這二人打翻在地,不管身後如何呻吟喊叫,雲寒也是頭也不回,御起腳下神劍,往天璣宮方向飛去。

    道谷師叔此時此刻正在天璣宮中看護著巨大的鼎爐,爐內煉製的是道谷採集多味名貴的藥材,輔以南蠻妖獸的內丹所煉製的丹藥。此丹藥有固本培元,祛邪鎮魔的功效,對於驅毒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孽徒厲雲寒拜見道谷師叔,求道谷師叔現身一見。」

    「既然自稱孽徒,為何還回到這道宗清修之地?」

    「孽徒自知罪重,但是有人命關天之事相求!」

    「哦?說來聽聽……」

    見道谷師叔未將自己拒之門外,證明事情還有希望,隨即說道:「當日弟子被逐出師門便行至平州一處城中,在那裡的一處客棧中認識一戶人家,家中人對我也算照顧,三日前家中主人身中妖人劇毒,弟子藥石無靈,所以厚著顏面再回山上,為的只是救人性命。」

    道谷在宮中說道:「若是每個人生病中毒我便要全力施救,豈非我天天無其他事可做?此人這時遇見你是命,中毒危在旦夕是運。命運之事常是變幻莫測,隨天意去吧!」

    「道谷師叔為何如此絕情,常言道醫者父母心,難道就因為師叔身在道宗宮中便可以不理會凡塵之事,只是一味煉丹求仙,那弟子敢問師叔,師叔求的是什麼仙,問的是什麼道!」

    「放肆!竟然如此目無尊長!」道谷語氣中略顯怒火,怕是動了出家人的嗔戒。

    「如此不明是非的尊長,我厲雲寒想來不放在眼裡!」

    「豈有此理!」一聲大喝,天璣宮門大開,道谷真人從宮內飛身而出,一掌打了過來。

    厲雲寒心中也是怨恨極深,也不閃避,運起五元正魔決的雷霆決,雷電之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雙掌互擊,實力懸殊一眼便知。雖說厲雲寒身懷至寶,又有莫逸陽相傳的獨門心法口訣,但是修為實力遠低於道谷真人,互擊之後,道谷只是輕微向後晃動,而厲雲寒則是口中噴出鮮血,退飛了一丈多遠。

    「哈哈哈……雲寒你出門一月,這修為卻是精進了不少,但是這與人交談之事的道理還是如此冥頑不靈,這可如何是好?」

    「師叔……」

    「好了,方才只是我與你開的一個玩笑,若是修仙便要斬斷與世間聯繫,那我這懷著濟世之心的道人該如何是好?」說完便是看向身旁的那名倒地的婦人。

    「師姐!?」道谷一看身旁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天璇宮首座的愛徒,下嫁給天樞宮謝正的菖瀾,今時今日的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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