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深陷計中 文 / 葉思堂
智明看見厲雲寒此時此刻的神情,當下覺得有些蹊蹺,試探性地問道:「厲施主,你可識得這玉雕?」
「我……」厲雲寒一時間思緒已經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看厲施主滿面愁容,想必這人定和施主認識,但說無妨。」智明還是那般的言語慈祥,毫無半點嗔怒之心,此番定力也算是一代高僧。
「我若猜測的不錯,此人名喚雲紫清。當年我在靈越劍門學藝之時,曾把這玉雕贈予這位女子,也正是這位女子夥同奸人害我被趕出山門。此次七宮會武盛舉,各門派也都派門人參加,十五人中唯一的那名女子便是,這次我出外,也是拜她所賜,落了個逐出師門的下場。」
智明大師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說道:「看來此女子與施主的機緣頗為深厚。」
「但此時她已經入魔,那便是留她不得。她若活在世上一天,便有一方受苦。趁她現在還沒有完全吸收果實的力量,應當早些除去才是。」
「阿彌陀佛……雖然厲施主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佛曰無不可度之人。若是她誠心悔改,又何必再造殺孽?」
聽到智明大師一番話,厲雲寒心中的那股怨氣而生的煞氣也是隨之湮滅。定了定心神,說道:「大師說的極是,晚輩剛剛一時魯莽,言語上若是有衝撞之處,還請大師恕罪!」說完行了一禮,也算是賠罪。
智明擺了擺手,面上的微笑從來沒有消失過:「厲施主乃是性情中人,豪放不羈也是在所難免,不必介懷……不必介懷。」
「前輩。那現如今該如何取捨,到哪裡去尋找雲紫清的下落?」
「阿彌陀佛……厲施主不必擔心,佛宗中有一秘法。乃是憑借一絲魔氣尋覓妖物所在的本領,與道宗中五行八卦中尋龍之術頗為相似。徒兒無妄此番修行也算是精進有加。梵音般若的修煉也是略有小成,放眼如今的修煉境界,他也算是武師六階大成境界,離七階也只是一步之遙,邁出之後便前途無量。」
「小林在此能有如此驚人的修為長進,還全賴大師的悉心教導。」
「度人向善本事我佛正道所做之事,萬不敢居功。天色也是不早,若是施主無事。便在後方小院居住,明日再走也不遲。」
厲雲寒心中所想乃是謝欣近期的廚師大會,此事萬萬不可出現紕漏,司馬雖然有能敵千人的修為,但也難防小人暗中使詐。決定留宿一晚,明日便御劍回城。
當晚深夜,厲雲寒一人也是無聊,便一人獨自打坐練功,房間內的溫度時升時降,熱的時候有如七月艷陽。火龍纏繞,房中的木製桌椅也都有些發熱冒煙,險些燃燒起來。冷的時候卻又似寒冬飛雪。剛剛還熱的冒煙的桌椅瞬間冰凍。表面還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周圍的寒氣像是縷縷幽魂飄蕩在房間每一處。
忽而門外傳來了聲響,厲雲寒雖已打坐入定,但方外神識卻可以耳聽八方。
門外之人還未敲門,厲雲寒卻先張口問道:「何人深夜來訪?」
那人頓了一頓,接著說:「厲施主,貧僧無妄。」
一聽是小林前來,便示意他進門。深夜中,小林一襲黃色僧服,看起來著實有些扎眼。面容上神采奕奕,微笑示人。絕不可和當日滿面黑氣,戾氣濃重同日而語。
「厲施主當真是修為精深。還未敲門便知道有人到訪,小僧自愧不如。」
「你我二人深夜談話不必如此拘謹,如往常一般豈不是更好?」
無妄也是想了一想,無奈說道:「的確,在此呆的時間久了也無人再像厲兄一般關切照顧,久而久之便成了現在模樣。」
「你我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如此待你理所應當。」
小林點了點頭,口中似有話要說出,想了半晌還是脫口而出:「厲兄,其實襲擊我師傅的那人,你知道是誰,對嗎?」
厲雲寒回答道:「不錯,這人名叫雲紫清,乃是我在靈越劍門之時認識的女子,本是一見如故,對她也是頗有好感,便把雖然攜帶的一隻玉雕相贈……」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了那只精美的玉雕,接著說道:「不想她為了個人的前程利益,夥同奸人在眾位師長面前誣陷我施暴於她。害我被逐出了師門;就在前幾月前,七宮會武之後,她又再施舊計,我現在也只是道宗一名棄徒而已。」
聽到這裡小林心中也是一陣心悸,說:「心腸如此狠毒的女人,此次謀害我師傅的人想必是另有主謀,她只不過是棋子而已。」
「你說的不錯,我想此事和魔道脫不了干係。當今修煉界中,正魔兩道均有領袖。佛道兩宗為正,逆魔殿和玉魂宮乃魔。近年來,魔道似有了蠢蠢欲動之勢,想必此次行刺也是為了讓佛道兩宗首尾不能相互,孤立無援之際再一一擊破。」厲雲寒字字珠璣,斬釘截鐵。
「這……我師傅已經受了重傷,此時若是魔道入侵,豈不是凶多吉少?」
「小林兄莫怕,我觀智明大師雖然身有傷勢,但還未見得傷動筋骨血脈。況且大師的修為精湛,實力已經達到武聖九階也未嘗不可,這樣的修為豈能是一顆果實轉化的魔可以撼動?現在的大師只不過是喬裝樣子罷了。」
「如此說來我也就放心了……」聽到厲雲寒如此精闢的言論,小林當然是願意相信,畢竟小林視智明如再生的父母。如果不是智明悉心傳授佛法,又以自己神功護住小林被魔氣侵蝕的心脈,恐怕小林早已經入魔發狂,下場不知多麼淒慘。
「當時情形是如何,還請你細細說來,我也好有個瞭解。」厲雲寒此時更是關心那時的狀況,故有這一問。
小林想了想,眼神中也是多了一絲的思索神情。慢慢回憶出當時的情形。
一月前
智明聖僧已在道宗險峰上住了兩月之久,和道胤真人也是暢談,佛道兩家的功法雖然不盡相同,但也算是殊途同歸,引導眾人向善之理。
當天智明大師也是覺得帶領隨行徒弟啟程回寺,道胤真人雖然想挽留,畢竟身為一寺主持,繁瑣事務在所難免,也就不再出言挽留。
智明大師本意是想從險峰上徒步下山,途經到一處迷霧瘴林,略施法術把這山林中的毒瘴霧氣驅散,好讓過往客商免受迫害。不曾想等到了所說的那處地方,山林中的毒瘴霧氣卻是少之又少,根本夠不上威脅,無奈之下也只好罷手。
走了兩天路程,途經官道的一處茶寮。智明便想在此休息片刻,再行上路。
熱茶飯菜剛剛上桌,還未動筷,便聽到茶寮前方人聲嘈雜。智明大師慈悲為懷就上前探個究竟。
剛剛走上前去就聽見幾處男人的叫罵聲。
「賤女人,竟敢偷老子的包子,你活膩了吧!」
「他二哥,昨日裡這女人還偷了我家的母雞,如今都不知如何才好。」
聽到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地上抱成一團的女人的種種惡行,突然有一聲音傳出:「拉她去見官!」此聲音一出,眾人紛紛響應,揪起那女人的衣衫就走。
這女人身上所穿的衣衫如不沾上塵土,看似還頗為艷麗,面容藏在了暗處也看不太清,嘴中只是發出了嗚嗚的聲響,手中還拍打著抓她衣衫的眾人。
智明大師也是心懷仁慈,看出這女子身世可憐,做出雞鳴狗盜之事也實屬無奈。口誦一句佛號,言道:「阿彌陀佛……眾位施主且先停手,聽老衲一言。」
當時的民風崇尚佛道兩家,所以過往的僧侶道人若是要打尖留宿,無不推辭。聽見身後有僧人說話,大家也都停止了撕扯,面對著智明大師。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這女子做出偷盜之事也是生活所迫,眾位施主也切莫與她動氣,她所欠下的銀兩,我替她還了便是……」
「大師這……」聽到智明要替這女子還錢,眾人心中也是有些過意不去。
看見無人有何異議,智明從懷中掏出了一定的銀兩,分發給被女子偷盜的人家。山野村民看見銀兩自然不會再計較什麼,畢竟毫不虧欠也就罷了。
眾人散去之後,那女子還在地上蜷縮著,還在咬著手中的半個包子。唯唯諾諾,想必也是受了驚嚇。
智明慢慢走近那名女子,和顏說:「這位女施主,不必驚慌,人已經散去,你也不必在地上翻滾,快些起來吧。」
這女子繼續啃著手中的包子,好似沒有聽到智明的話語。
智明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女施主莫怕,若要是腹中飢餓,到我處吃些飯菜可好?」
聽到飯菜,那女子停止了啃咬,滿是塵土的頭髮遮住了半張面孔,慢悠悠地起身,一個踉蹌,險些又摔倒。
智明身手攙扶,誰曾想這才看見那女子的相貌。本來清秀的臉上卻隱隱多了些許的黑氣。雙眼赤紅,嘴角兩旁還多出了兩顆尖利的小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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