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往事 文 / 葉思堂
半晌,台上台下無人說話,遠處的秦水笙也是像看熱鬧一般看著這裡。還是那白鬍鬚的長老最先反應過來,身子一躍便躍上了擂台,來到楚荀身旁,仔細查看一番,發現他除了渾身受凍以外全身完好,只是這臉上卻洋溢著一種幸福的模樣,鼻子下面還有著點點的血痕。再看看藍羽菲,也是毫無異樣,只不過是上衣的扣子崩了開來,露出了些許雪白的肌膚。
長老皺起眉頭,站起身來,看向藍羽菲,卻也是有一種無奈的語氣說著:「你勝了,這一場,藍羽菲勝。」
台下開陽宮弟子大嘩,但事實擺在眼前,卻也是無話可說,只是楚荀敗得太過莫名其妙,匪夷所思,明明已經勝券在握,忽然閃了幾閃就敗了,被人打成了冰柱,實在讓人接受不了。
此時厲雲寒和顏汐雯也是看傻了眼,但聽見白鬚長老說出藍羽菲勝利,眾人也是興奮。藍羽菲慢慢地走下了擂台,左手還一直緊握著上衣的領口。
「羽菲這是怎麼回事,楚荀師兄怎麼就被打出去了?」厲雲寒也是極好奇問道。
藍羽菲從那種陰冷的感覺中慢慢走了出來,眼中的戾殺氣息也轉變了回來,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攻過來的時候可能因為太熱,我本身穿的衣服就有些緊,扣子就被崩開了,後來……」說著藍羽菲把手放開,整個上衣的領口就掉了大半,藍羽菲那豐滿傲人的胸部也露了出來,這下可把厲雲寒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去,顏汐雯則想起楚荀如此敗北也算是不冤了,也就笑了起來。邊笑邊用手把藍羽菲的衣服遮擋起來。
接近兩個時辰的比拚,八座擂台上所產生的三十二名的勝者也是在乾台胖的紅幕上產生,兩名道童也是在紅墓前做最後的確認工作。
兩名道童將晉級的弟子用沾滿金漆的筆圈了出來,把這些號碼再次打亂抽取編號,這次的抽籤就由道童們代勞,生死由命了。索性的是這三十二晉級十六的比試中沒有一人和熟人碰面,要說熟悉的也就只有站在趙峰旁邊看榜的雲紫清了。
雲紫清看見榜上所寫,三日後的比試竟然是她與藍羽菲,也是不禁向這邊看了看。藍羽菲此時也在看榜,看見對手的是雲紫清的時候,這場的戰鬥她心中也早已有數,信心滿滿。
榜單看完,所有人也都是早早吃飯休息去了,打鬥了一天也必定很累。
「秦師兄!」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原來是趙峰等人。
「原來趙師兄認得我,有何見教?」秦水笙攜扇抱拳。
「這第一天的比試未能看見秦師兄的高深修為,也確實是可惜,不過三日後的比試我想秦師兄一定能大展神威。」趙峰的臉上雖然對著秦水笙還是笑容可掬,但每每看向厲雲寒的時候那笑容瞬間就消失了,眼中的寒光也是不加掩飾。
厲雲寒冷哼了一聲說道:「趙師兄,趙烈傷勢如何?」
本不說還好,一說卻戳中了趙峰的痛處。冷言說道:「厲雲寒,你好狠的手段,把趙烈打到重傷吐血,你真是好樣的!」
厲雲寒毫無懼怕之心,笑著回道:「趙師兄此言差矣,切磋比試本來就會有受傷意外,況且趙烈所受的傷只不過是狂風劍法帶來的反噬根本沒有什麼大礙,至於還有什麼事情你就你自己去問問趙烈吧,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
趙峰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轉身離去。幾人比試完也是疲累不堪,也就各自回房了。
「厲師弟,今天沒有看見你的比試,心中還真是有些遺憾。」秦水笙和厲雲寒同住天樞宮,也就一道回去了。
「師兄過譽了,只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並沒有什麼太精彩的對決,倒是師兄這第一場就是三十二晉級十六的比試,師兄可否有把握取勝?」
秦水笙扇了扇手中的扇子,笑著說:「贏或者不贏,自己盡了全力就好,我對於鑄劍谷的兵器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只不過師弟是否要努力一番,找師尊替你鑄打一把稱手的兵刃?」
聽到這裡,厲雲寒也是握了握手中的精鐵長劍,這還是剛進仙魔秘剎時所佩戴的長劍,至今也有了幾年的時間了。
「我也像師兄一般聽天由命吧,若真是有緣得寶,那我絕不會心軟。」
「師弟好膽識,時間不早了,也各自休息吧。」說完秦水笙也走進了房間。
當夜子時,厲雲寒也是無心睡眠,穿上了衣物走到雲海廣場上踱步。夜晚中的廣場上當真還有幾分恐怖的,月光照下並沒有落在廣場上,而是藉著濛濛的雲霧反射在了地上,看起來更加的昏暗與模糊。
漫步走上歸星橋,坐在橋面上,拿出身後備好的酒,獨自喝下一口。自從喝了一塵自釀的雜酒之後,他也是再也無法割捨這杯中之物,更是有種愛上它的感覺。
「月下獨酌,看來雲寒小友還有這等雅興。」雲海一端,一塵御劍乘風而來,落在厲雲寒的身邊說道。
「一塵師叔!」厲雲寒想要起身行禮卻被一塵攔了下來。
「四下也是無人,用不著理會那些俗套禮節,既然有酒那便是好事。」一塵看著厲雲寒手中的酒,兩眼也已經是直了。
厲雲寒把酒遞了過去,一塵也毫不客氣,上來就是一大口,弄的厲雲寒也甚是心疼。
「今日的比賽也當真是無趣的很,在檯子上和眾位師兄坐著,我這酒癮也是犯得難受,自己帶的酒也都喝完了,只好在那裡空等。」
「師叔要是再想喝酒也務必叫上晚輩,晚輩請師叔喝個痛快。」
一塵也甚是高興,說道:「不光加上我,還要叫上我那蕭玄徒兒。」
厲雲寒也是驚訝看著一塵。
一塵笑著說:「那日回去我便找到了蕭玄,這小子還真是我的酒友,我們倆人喝了五大罈子的美酒,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就衝著這份酒量,我也要收他為徒,把我所學盡數傳授。」
「那他師傅項冥項師叔那裡您如何說?」
「項冥那自然不用理會,我找時間只應一聲也就是了。」一塵對於項冥的人品德行還是比較認同的。
看見半天厲雲寒都沒有說話,一塵也是問道:「是否有心事?」
聽見一塵如此問了,他也不好隱瞞,說道:「師叔,你可知道玄冥宮的事情?」
一塵一聽到玄冥宮當時神情就有了變化,問道:「你問玄冥宮幹什麼?」
厲雲寒歎了口氣,幽幽地說:「當年您說我體內蘊含著九霄劍靈,我也憑著九霄劍靈修習著莫逸陽的五元正魔決,雖然我現在拜在天樞宮掌門真人的門下,但實際上我的恩師確實從未見面的莫逸陽。」
一塵聽到這番話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厲雲寒看著遠方無底的深淵,兩眼也是有些空洞:「那您說,師傅有願望未成我是不是應該替他完成呢?」
「這個自然,不過和玄冥宮有何關係?」
「師叔有所不知,前段時間羽菲病重,道谷師叔說要玄冰刺和寒水巨蟒的蛇膽方能治好,我和唐師兄還有汐雯一同去北方尋找,豈知我與一名蒙面的女子不慎被寒水巨蟒打下深淵,在深淵下發現了一處洞穴。這洞穴大門需要用道宗和玄冥宮兩派的內功方可開啟。恰巧那名女子便是玄冥宮的弟子。我兩人進入洞穴,在洞穴門口我發現了五元正魔決的完整手本,那女子在藏兵室中發現了玄冥宮失落已久的神兵蟬翼劍。但最後我們發現了莫逸陽留下的書信和一尊雕像。」
「然後呢?」一塵也是心中好奇,接著發問。
「信中說道莫恩師在年輕時與玄冥宮一名弟子相愛,但由於正魔大戰中傷勢太重,卻不想讓心愛的人看見自己落魄的樣子,隨即隱匿行跡,讓這女子空等百年。」
「果然傳言不假。」一塵也是喃喃自語,像是篤定了一件事情。
「師叔此話何意?」
「你可知為何你上山多時,無人知曉莫逸陽的大名,無人提及莫逸陽的名諱?」
厲雲寒搖頭不知。
一塵長歎一聲說道:「那是因為道宗與玄冥宮本身就是正邪的存在,自古正邪不兩立,司徒掌門倒還好說,畢竟和上一代玄冥宮的宮主歐陽靈有過交道。但鑄造九霄的事情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大多數的人還是不知其中詳情的。自從莫逸陽和那名玄冥宮弟子的事情被人發覺,道宗中的各大長老也是紛紛上書司徒掌門,要求掌門親手結果了莫逸陽這個與邪魔為伍的弟子。但司徒掌門又怎麼忍心,所以這事也是一直壓著。等到大戰過後司徒掌門仙逝,道胤師兄掌權,這件事情就又被端上了檯面,莫逸陽恐師兄道胤為難也就獨自一人下山去了,再無音訊,就連九霄也是銷聲匿跡了近百年。」
聽到這些,厲雲寒更加佩服自己的恩師,眼中也都是敬佩的目光。而後斷言道:「待到會武完畢,不管成績如何,我定要去一趟南海玄冥宮,將恩師所托的話帶到那名女子那裡,彌補當年恩師的遺憾。」
一塵聽見這個也是笑了笑,把所剩的酒一併喝掉,拍著他的肩膀說:「不超過武師境界,躋身武宗之列,萬不可去南海。」說完御劍飛走了,只留下厲雲寒一人細細品味著剛才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