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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噩夢 文 / 葉思堂

    天空之中三道似流星一般的東西劃過,抵達道宗時已經是深夜。厲雲寒三個人急忙趕到天璇宮弟子房,剛剛推開房門就看見房內除了藍羽菲外還有其首座姜玉柔。

    唐淵急忙說道:「這麼晚了,姜師叔還沒休息啊。」

    本來和藍羽菲聊的很開心的姜玉柔見唐淵幾人進來,神情頓時就收斂了起來,說:「弟子生病,我也是過來看一看,也不知前幾日如何羽菲的病竟然有所好轉,大概是吉人天相,有神明庇佑吧。」

    「姜師叔說的是,藍師妹既然無事,我們幾人也就放心了。」唐淵在所有的首座裡最怕的還是這個唯一的女師叔姜玉柔。也不知道是出於哪種理由,或許是聽別人常說的原因,所以對這個姜師叔的脾氣根本摸不透。

    「聽說道谷師兄說你們去找藥了,結果如何?」姜玉柔這話語雖然冷,但也能聽得出來對藍羽菲病情的關切。

    唐淵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說:「回師叔,道谷師叔讓我們去極北之地找尋玄冰刺和寒水巨蟒的蛇膽來醫治藍師妹,但奈何寒水巨蟒實力強大,雲寒師弟險些喪命,所以我們幾人未能得手,但又想南海藥仙與道谷師叔醫術相仿,所以特地去求來丹藥,希望對師妹的病情有些幫助。」聽唐淵說完,顏汐雯上前把要遞給了姜玉柔。

    姜玉柔打開手中的小盒,裡面那顆清涼透明的藥丸展現在眼前,點了點頭說:「看來你們幾人的面子還真是不小啊,南海藥仙難得配出這麼上好的丹藥,今日這丹藥必定是費了他不少心血。」

    「或許是顏師妹的功勞,她精通弈棋之術,和藥仙也是纏鬥了數局,這才使藥仙心中大悅,所以這功勞應該是顏師妹的。」唐淵此刻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說著。

    「你好像是紫陽師兄下弟子吧,原來你也懂弈棋之術?」姜玉柔看了看顏汐雯說道。

    「在下正是開陽宮門下弟子,弈棋也只是略通一二,不敢輕言精通二字。」顏汐雯同為女人,這姜玉柔的性子她卻是不怕,上前走了一步,語氣平穩謙和。

    「若有時間,來我住處,你我對上幾局可好?」唐淵打死都沒有想到,姜玉柔會讓別人進她的房間,兩隻大眼愣愣地看著顏汐雯。

    顏汐雯嘴上微笑著說:「既然姜師叔有此雅興,那弟子改日一定前去請教一番。」

    姜玉柔滿意的笑了笑,對著藍羽菲說道:「你身子也是剛剛恢復,這丹藥中藥材都是天下至寒之物,你身體現在並沒有如此強大的熱毒這藥也就不必再吃,先由為師保管。」

    躺在床上的藍羽菲也是點了點頭說:「全憑師傅做主。」聽藍羽菲說完姜玉柔也是向外走去,臨走前還瞄了顏汐雯一眼。

    確定姜玉柔走後,唐淵趕緊找把椅子坐下,大口喝著桌上的茶水。眾人看見一向沉穩的大師兄竟然害怕成這樣也是笑了。

    「想不到唐師兄這麼害怕姜師叔,難道大師兄以前喜歡過她門下弟子,遭到師叔的逼迫麼?」厲雲寒也是第一次看見唐淵如此緊張,也是捧腹笑的前仰後合。

    「你們剛進道宗所以不知道,全道宗上下沒有一人不怕姜師叔的,就算是家師也是忌讓三分。」

    顏汐雯坐在藍羽菲的旁邊,聽唐淵如此說也是露出笑意。藍羽菲更是說道:「我看就是師兄你有把柄落在了師傅手裡,所以才害怕成這樣。」

    唐淵也是百口莫辯,從小在山上就聽長輩說姜師叔多麼的可怕,印象裡早就根深蒂固,所以嘴上也就不再做諸多辯解了,接著一口一口喝著杯中的茶水。

    顏汐雯幾人呆了片刻也是有了睏意,畢竟趕了一天的路確實疲憊。幾人剛要出門就聽後面藍羽菲叫道:「雲寒……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好麼……」

    聽到這個顏汐雯也是回頭看向厲雲寒,厲雲寒背對著藍羽菲,臉上複雜的表情只有顏汐雯才看得見。小聲說道:「去吧,陪陪她。」

    無奈厲雲寒只好坐到了床前,門也被唐淵關上了。一盞燭光可以照亮的屋子裡,只有厲雲寒和藍羽菲兩個人。

    藍羽菲臥躺在床上,手慢慢地伸過去抓緊了厲雲寒厚實的手掌。眼中含著熱淚說:「雲寒……謝謝你……」

    「謝我什麼?」厲雲寒苦笑道。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那天在你家中看著你冷漠的眼神,我當真覺得你變了,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你並沒有變,你還是那個心疼我的厲雲寒,對麼?」

    「我……」聽見藍羽菲這麼深情款款的話語,他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寒…你抱著我睡好麼?多日沒有見你,每天晚上都是我一個人,真的很難入眠。」

    就在厲雲寒猶豫不決的時候,藍羽菲也不顧自己身上的病,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撲到了厲雲寒的懷裡。

    「羽菲你這是……」

    「等了很長的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刻,每日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你,真怕哪天我就會失去你,所以現在不要說話好麼,把這點時間留給我們,就這樣讓我躺在你的懷裡。」說完藍羽菲也不再言語,安心的把自己交給了這個男人,慢慢睡去。

    看著藍羽菲漸漸沉睡的面龐,腦中卻都是父親厲焱對他的每一句警訓。就在這種矛盾中,終究也是抵不過睏倦,睡了過去。

    翌日的清晨,厲雲寒口中一聲大叫而驚醒,懷中的藍羽菲也是立時坐了起來,看著厲雲寒滿頭冷汗,就連胸前的衣衫也都濕透了。

    「雲寒你沒事吧?」藍羽菲急忙用衣袖擦拭著他額頭上的汗水。

    厲雲寒搖了搖頭示意無事,毫無表情的走出了房間。不管藍羽菲如何叫他他也沒有回頭。

    不知不覺厲雲寒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了盆水梳洗了一番也算是讓頭腦清醒了一下。想著剛剛做的噩夢,他也是不寒而慄。

    在夢裡,厲雲寒看到了父親厲焱所說的悲劇再度重演,厲家被藍家和仇家屠殺至滅門,而兩個家族為首的人竟然就是藍羽菲和仇封!

    心中那份恐懼久久不能平息,厲雲寒再一次把水潑到了自己的臉上,水漬順著他的臉龐滑落,讓人看去有著一絲的落魄。

    吱呀一聲門卻被推開,見唐淵進來,厲雲寒也是趕緊擦拭了臉上的水漬。

    「厲師弟,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唐淵這話說出口也是覺得有點欠妥,也是笑了笑。

    「師兄起得也很早啊,羽菲非讓我陪著她她才能安心入睡,所以一晚上我也就是稍微打了個盹,現在也還是很困的。」

    「無妨,一會兒是師傅講道的時候,你要是困了就可以再睡會,不過可不要被發現了。」

    兩人吃過早飯,清晨的那一聲鐘響圍繞在天際響起。七宮內的所有弟子全部都聚到了廣場上,聽著七宮的首座講解道的深意。

    本身厲雲寒確實是想好好聽上一番,把困意祛除,但這倦意實在惱人,上下眼皮也是不停的閉合,漸漸地厲雲寒低下了頭,魂遊雲霄之外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厲雲寒感覺旁邊有一股力量傳來,正好戳到了他的笑穴上,身體一震就站了起來。

    厲雲寒迷離的眼神模糊的看著所有的首座都在齊刷刷看著自己,為首的道胤真人也正在和他說些什麼。

    「雲寒,你來說說,這道為何物?」

    厲雲寒雖然未聽見道胤所講,但以自己的理解也算說出了大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乃萬物之始。有,乃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激。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好……也算是答出了一部分,但你方才偷懶也是眾人所見,罰你打掃天樞宮七日,靜思己過。」

    一聽到責罰,旁邊好多弟子也都偷偷笑了出來,大有看笑話的意思。

    「是,師尊!」

    等到今日講義結束,厲雲寒則一個人走到天樞宮去打掃衛生,一邊掃心中還一直想著昨天做的夢。

    「雲寒……」一個平穩老者的聲音從後殿傳來,厲雲寒順著聲音走到了後殿,只見到道胤獨自一人盤坐在三清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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