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2 審判模式PART.1 文 / 靜謐長夜
漆黑的賽車駛過暗影籠罩的街道，一行人驅車來到夏小玲的「秘密基地」時，已經是午夜時分。
趙諾快步走下車，打開後備箱拿出周顏帶來的黑色旅行包，站到院門前給夏小玲發了條信息：
「我們到了。」
大約三十秒後，院子裡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還穿著昨天那套職業裝，髮型凌亂的女孩猛地拉開院門，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啊，趙諾你們來了啊，請進請進。」
提著旅行包走進一樓的客廳，趙諾和周顏在沙發上坐下。簡瞳卻依舊站在旁邊，臉上掛著擔憂的神色：
「老弟你們不會真的要去抓罪犯吧？太危險了！」
看著面露擔憂之情的表姐，趙諾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們不會抓他的。」
——他的確對懲惡揚善之類的事情提不起興趣。這次要做的，只是單純的復仇而已。
念及於此，他轉向周顏：「把地圖拿出來吧。」
「嗯。」
在白熾燈的燈光下，面色蒼白的少女拉開灰夾克的拉鎖，從懷中摸索了一陣，取出一張北城區的地圖，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我們目前的位置是這附近。」周顏指了指地圖上神天小學西側的位置。
「嗯，你覺得犯人會往什麼地方逃？」趙諾直入主題。
現在這片區域已經被警察完全封鎖，打傷了張航的罪犯應該還沒離開這一帶。
開車來「秘密基地」的時候。他們沿途經過了兩道警察關卡的檢查，確認了沒問題之後才被放了過來。
「他可能躲在這邊，或是躲進下水道了。」周顏的手指在神天小學旁邊不遠處畫了個圈。
「躲進下水道是不可能的。」趙諾馬上否決。
「為什麼？」
「在西城區殺人案之後，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整座城市的下水道入口都被改造了，只留下少數幾個可以讓人進入的入口，其他的都被改成了連條狗都鑽不進去的程度。」趙諾說出自己從警察那裡得到的情報。
「哦。」周顏輕輕點頭，繼續分析道：
「他躲在這個倉庫的可能性很大，這邊的工廠已經搬到西城區郊外了，還沒拆掉的倉庫現在還空著。」
這個女孩只有在推理的時候話才會多一點，雖然她得出的結論聽起來很有道理。但趙諾還是再度否決了她的想法：
「不可能。」
「為什麼？」周顏疑惑的抬起頭。
「所以說你只是單純的從罪犯的角度想問題。卻沒有想到警察也想到了這一點，那群人不可能躲在這種明顯的位置的。」趙諾說。
聽到他的話，周顏又問道：「那群人？」
「抓一個搶劫犯不可能出動這麼多警力，就算他……打斷了一名警察的胳膊。」
趙諾面色陰鬱的說話的同時。悄無聲息的攥緊了拳頭。
北城區的化妝搶劫者肯定不止一個人。自己要面對的。應該是一個小型的劫匪集團。
「你要自己對抗一群人嗎？不行，太危險了！」簡瞳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也是時候測試一下最近的恢復訓練成果了。」趙諾答非所問。
——在堅持了幾個月的高強度晨練之後，他的身體素質比起簡瞳剛過來的時候。強了不止一點半點。甚至比全盛時期的水平都有所提升。
而現在，已經很久沒有動手的他，總算是找到了「測試身手」的機會。
更何況這次的自己，也並不是赤手空拳。
瞥了一眼放在沙發邊的黑色旅行袋，趙諾凝視著地圖，繼續思考那些匪徒可能的藏身處。
根據剛才從民警那裡軟磨硬泡套出的情報，張航是在神天小學的正門附近發現了劫匪，而那個劫匪在打傷他之後，就繞過小學的院牆，向另一側逃逸過去。當時警察已經在小巷另一頭堵截了，但是那傢伙並沒有從巷子裡出來。
那個襲警的罪犯，「消失」在了神天小學旁邊。
隨後，警方經過門衛的許可，進入空蕩的校園搜索了一番，卻沒有發現劫匪的蹤影，既然如此——
「那傢伙應該是逃進巷子旁邊的民居了。」周顏指了指地圖上神天小學的西側院牆。
「不對，他肯定是躲進了學校。」趙諾搖搖頭。
由於害怕學校裡的熊孩子潛入家中偷東西，這一片平房民居的牆壁都格外高，門鎖也沒辦法輕易打開。要說劫匪原本就躲在這邊更是不可能的，沒人會蠢到在自己家門口明目張膽的搶劫。
也就是說，那傢伙和他的同夥，當時應該是躲進了學校，而且現在很可能還藏在學校中。
「可是學校的院牆很高，罪犯很難翻過去的。」周顏提出反對意見。
趙諾還沒說話，一直站在旁邊，以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的夏小玲突然開口了：
「從那牆旁邊可以進去哦。」
「啊？」
「什麼？」
趙諾和周顏二人，同時把目光投向黑長直女孩懵懂的面孔。
「牆邊有一堆舊傢俱，可以從那裡爬進去的，我以前試過啊。」夏小玲微微晃著腦袋說。
「你進去幹嘛？」趙諾好奇的問了一句。
「小學商店裡賣的棒棒糖很好吃嘛，可惜我還沒去買，就被幾個男人趕出來了。」夏小玲面露憤慨的表情揮了揮拳頭。
「好吧，我服了。」趙諾果斷終止了這個話題，然後打開了腳邊的旅行袋，開始從裡面取出馬上要用到的道具。
——警察沒搜到那些罪犯，不代表罪犯就不在那裡。根據趙諾的推測，那些喜歡化妝成「鬼魂」搶劫的混賬，很可能還躲在神天小學的某個角落裡，等待著警力分散的時刻。
既然現在已經確定可以從牆壁進入小學，那麼也沒必要再等待了。
「你們不會真要去吧？不行，我要報警了！」屋子裡迴響著簡瞳的聲音。
眼看表姐掏出手機就要撥號，趙諾粗魯的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塞進自己的口袋。
「你！」
簡瞳漲紅了臉，氣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但趙諾現在完全沒時間理會她，只是從旅行袋裡掏出雙目夜視儀架在額頭。然後戴上之前在「遊戲星空」網站直播時使用過的金屬頭盔。
正打算拿起之前在騰龍洗車房打造的「deathbringer火焰噴射器」的時候。卻發現周顏已經把那東西背在身後了。
「把東西給我，你們在這裡等下就好。」趙諾說著就要去拿噴火器，卻發現周顏也掏出手機，撥了110三個數字。然後冷冷的說道：
「你過來的話我也要報警了。」
眼看她馬上就要撥號。而且對自己頗為防備。大概也搶不到電話，趙諾無奈的點點頭：
「那好吧，注意安全。還有，記得別把搶劫犯燒死了。」
「嗯。」蒼白的少女應了一聲。
見周顏準備就緒，趙諾便準備帶她離開，這時，夏小玲也學著簡瞳的模樣掏出手機，說道：「我也要去，不然就報警！」
「……」
看著她從旅行袋裡取出那把藍鞘的閻魔刀，趙諾歎了口氣，說道：
「好吧，你們跟我來。拜託你看家了，老姐。」
「回去我會揍你一頓的。」簡瞳沒好氣的說。
「你要是能打過我的話可以試試。」趙諾笑了笑。
走出屋子之前，在門邊的大鏡子那裡停滯片刻，趙諾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鏡中和自己對視的，是一個帶著恐怖的尖刺頭盔，只露出兩隻眼睛和嘴巴的「殺人魔」，原本架在額頭上的夜視儀，也被擠到了上眼皮的位置。
此時的自己，看上去就像是恐怖遊戲中的殺戮者，或是某種殘酷的劊子手。
但趙諾知道，自己並不是要去殺人。
「接受『臨時法庭』的審判吧，混蛋們。」
很小的時候，他曾經幻想過自己在白天是普通學生，到晚上就變成類似蝙蝠俠的「審判者」，對城市中的罪犯和混混進行野蠻的懲罰。
當時他曾經說漏了嘴，對同學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卻沒有人笑話自己，因為很多人似乎也抱有同樣的幻想。
——化身為遊蕩於黑夜中的冷酷審判者，曾經是他們在中二時期的共同幻想。
而現在，這個幻想馬上就要成為現實了。
「別自戀了，犯人要跑了。」
從身後傳來周顏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殺」。趙諾回頭，對背著銀白外殼噴火器的少女點了點頭。
推開門，帶著寒意的夜風撲面而來，打在擋住臉頰的金屬面具上。
手握兵器的一男二女的身影，快速向學校西側牆壁的方向溜了過去。
跟著夏小玲來到她所說的堆著傢俱的位置，映入眼簾的是靠在牆壁上的一張舊桌子，和旁邊破破爛爛的衣櫃，果然可以允許高個子的傢伙爬上牆頭。
爬在牆上，伸手把周顏拉了上來，三人依次跳進學校的院子，沉默著環顧四周。
「這裡有其他人的腳印。」周顏蹲在原地，藉著清冷的月光凝視腳下的泥土。
伸手阻止了夏小玲打算用手機照明的愚蠢行為，趙諾打開雙目夜視儀，視野登時變成跳躍的綠色，隨後低頭看向地面：
「ok，我也看到了。」
揮手擋在二人面前示意她們小心，趙諾追隨著地上明顯不可能是小學生留下的大腳印，向校園的另一側緩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