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惡魔們的往事 文 / 騎士鐵兵
朱霖不太喜歡和惡魔打交道，尤其是不喜歡和惡魔談生意，這些傢伙很好的秉持著一個奸商該有的全部素養，並且最擅長的就是在不經意之間，讓所謂的「客戶」在歡天喜地的心情之下被坑的體無完膚。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需要的東西只有在惡魔手裡才有可能買得到，說啥都不會來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店裡看貨。
不過這個世界是很神奇的，雖然惡魔是非常擅長做生意的種族，不過朱霖在人類之中見過比惡魔更加恐怖的佼佼者，有著數次和玉姐交鋒的經驗（雖然基本都是大敗而歸），讓朱霖有自信跨進了這裡和一堆惡魔談笑風生。
在問清楚朱霖想要的貨之後，那位帶著眼鏡面相斯文的銷售經理立刻表示請朱霖稍後片刻，他去派人查看一下倉庫裡是否有存貨。
惡魔的辦事效率驚人，半分鐘不到查看倉庫的人就回來了，和對方說了幾句之後，坐在朱霖對面的那位惡魔做了個非常遺憾的手勢，「真是太不走運了這位尊貴的客人，我們倉庫裡雖然還有庫存的貨物，不過數量上和您的需求有一定差距。」
朱霖早就在愛莉西亞那裡知道，他想要的東西雖然貨源充足但是需求量也不小，買不到貨也是常有的事，當下臉上也沒有失望的表情，只是詢問還差了多少，以及現在還有多少貨。
朱霖想要的是五份點燃惡魔祭壇的祭品，根據那位自稱叫做利佩爾的惡魔所說，目前倉庫還有四份庫存，也就是說，正好差了一份。
朱霖默默不語，這個運氣真不知道是說好還是說壞，正好就差一份，這還真是巧的可以，不過至少有四份現成的，當然沒有放過的道理，當下就問起價格來。
利佩爾毫不含糊，微笑著伸手一推眼鏡，「這是我們第一次生意，理所當然應該給您留下一個好印象，就在在下所能給予的最大折扣上報價吧。」
說罷，他默默比出了一個數字「五」的姿勢，朱霖剛想開口還個價，結果對方就說出了一個讓他吐血的詞……單價！
五萬一份……單價！！！
那特麼四份就是二十萬啊！我現在全身家當零碎湊起來也頂多就夠個十三四萬，而且這不是我一個人的錢，這特麼是公寓裡所有人整整一個月的口糧啊！這特麼才月初過去了沒幾天啊！！！
錢……它不是大問題，問題是……沒有錢啊！！！
朱霖已經覺得背上開始流汗了，但是卻不能顯露出來，而是努力讓臉上的表情依舊維持鎮定，定了定精神，開始了還價……
過程很淒慘，手裡沒有足夠的籌碼和鈔票，談起價格來真是分外的沒有底氣，你來我往數個回合之下，朱霖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對方幾乎是咬死了價格的底線不鬆口，朱霖費盡力氣也就在單價五萬的基礎上又磨掉了五千。
四萬五一件……還是超過了朱霖能夠承受的底線，就在朱霖決定放棄，乾脆買個一份先拿回去再說的時候，利佩爾突然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
「如果客人您覺得這個價格實在難以接受的話，我們也接受以物易物的方法。」
朱霖一怔，以物易物的話他是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拿出來交換的好東西，只能無奈搖頭，「不好意思，我身上估計是沒有價值這個份量的東西，所以以物易物也行不通了，我還是買一份吧。」
話音一落，朱霖就起身準備走人，誰料利佩爾卻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了一句話，讓朱霖驚訝的坐了回來。
「並非實際的『物』也無所謂，有的東西價值更在有實體的『物』之上，比如……一些珍貴的『情報』。」
朱霖一怔，沉默了幾秒鐘，默默的問了一個問題。
「你……閣下到底是誰？」
利佩爾伸手一推眼鏡，淡定自若的微微一笑，對著朱霖的方向伸出了手，「重新自我介紹一次吧，在下的名字是利佩爾，在煉獄之中暫居第二序列，同時也是……這家『深淵』的所有者。」
臥槽，你就是深淵的店主？！
朱霖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當場十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你個店主沒事裝成什麼銷售經理，感情你是一早就已經在這裡等著我了吧？
朱霖才不相信利佩爾只是突如其來心血來潮想要玩角色扮演才會裝成銷售經理和自己談生意，這擺明了是特意找上門來的，但是，為什麼會算的那麼準？
似乎是看出了朱霖心中的疑惑，利佩爾也不遲疑，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的朋友賣了。
「在下和羅諾威那個傢伙，勉強算是有著一點交情。」
「……哦，那我就明白了。」
不愧是惡魔，賣起隊友來真是眼睛都不帶眨的，問題是這傢伙費盡心思演了這麼一齣戲，到底是要幹嘛？
「那麼廢話我就不多說了，老闆你不是專程出來消遣我玩的吧？」
「當然，在下怎麼可能對尊貴的客人做出那麼失禮的行為呢？」
我信你我就是瓜啊，你們這些惡魔嘴裡說出來的就沒有一句實話！
「好吧，在下就不拐彎抹角了，實際上，在下在先生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舊友的氣息，而先生又提出要購買點燃惡魔祭壇的祭品，所以，這些雖然只是在下個人的主觀猜測，但是，先生購買那些祭品的目的，怕是與在下那位舊友有些關係吧？」
「……」
朱霖購買祭品的目的是為了解放某個被封印的魔神，這傢伙是愛莉西亞的使魔，同時卻也是煉獄七十二柱之一，和眼前這個同為七十二柱的傢伙有交情倒是也說得過去。
「看來在下是猜中了，先生果然是為了在下那位舊友破費，在下的舊友知曉一個困擾了在下多年問題的答案，如果先生能夠接觸到在下那位舊友，並且從它口中問出這個問題的答案，那麼，這些祭品在下可以直接以成本價轉讓，並且努力去盡快備好最後一份祭品。」
朱霖努力消化著剛剛聽到的那些信息，這裡頭七拐八繞頗為折騰人，但是仔細分析一下的話就是這麼回事，朱霖在接觸到了那個封印著愛莉西亞使魔的十字架時，在自己的身上染上了一些對方的氣息。
當然，普通人是感覺不到這些氣息的，但是同為煉獄七十二柱卻不一樣，羅諾威和利佩爾都察覺到了這股氣息，並且朱霖在這個時候提出要購買點燃惡魔祭壇的祭品，稍微有點聯想頭腦就能猜到前因後果。
而非常巧合的是利佩爾似乎想要詢問什麼情報，而這個情報只有愛莉西亞的那個使魔知道，所以他提出可以用這個情報作為交換，來減免購買祭品的費用。
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朱霖想了想，先是問了個問題，「所謂成本價是多少，能不能給個數字？」
利佩爾很是淡定，抬手再度比出了數字「五」，朱霖差點一口血，不過在這口老血吐出來之前，利佩爾加了一句話——「這次是總價~」
四份祭品總價五萬拿走，這的確是成本價了吧，畢竟是之前單價都叫出了五萬的玩意，雖然朱霖也是知道一點市場行情的，明白這就算不是成本價，也絕對可以說是非常非常便宜的價格。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朱霖才不敢直接一口答應下來，畢竟惡魔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他既然肯在這種地方上讓步，那麼說明他想問的那個情報非同小可，說不定是牽扯甚廣的秘密，這事朱霖可做不得主，他上下嘴皮子一碰說的輕巧，到時候出事了誰來負責？
思考了良久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朱霖只能回答，「這件事我說了不算，我要去問過一個人才能給你答覆，這樣的回答你能滿意麼？」
說罷，也是伸手握住了利佩爾伸來的手，利佩爾很愉快的和朱霖握了握手。
「當然，任何大生意都不可能是一拍腦袋就決定的，會要思考說明對於生意的重視，那麼，那幾份祭品在下會替您留著，歡迎您隨時再度光臨，對了對了，來人~」
利佩爾伸手彈出一記響指，立刻有一位魅魔畢恭畢敬的上前，雙手奉上了一張燙金的小巧卡片。
「這是在下的名片，也是『深淵』的貴賓卡，還請您收下，下次談生意的時候，直接來二樓出示就行，自然會有人帶您來找我，那麼，在下就懷著最高的期待，等著您的好消息了……」
果不其然，這傢伙平常都不在店裡，今天是特意為了等人才會出現在這裡，這更加說明了朱霖最初的判斷，這傢伙就是專門為了某種目的才會特意找上門來，他想知道的那個秘密，說不定是不簡單啊。
但是不管有多不簡單，那都和朱霖沒啥大關係，這個事回頭去問一下愛莉西亞，談得來就談，談不來……那就再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吧。
反正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穫了，想到這裡，朱霖起身就朝著大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