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車禍第五 文 / 滿城煙火
他愣了下,隨即推開身前的女人,邪魅的笑著,走到高天愉的近前,調侃道:「娘,有何指示?」
「我外婆明天回國,我打你電話,你不接,我特意過來通知你一聲,好自為之,自求多福。」高天愉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
「不是吧?上個月不是回來過嗎?怎麼又來?」景浩苦著臉,好似世界末日了一般。
說來這景浩也奇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馮老。
「行了,我先走了,你好好玩,全當是最後的放縱。」高天愉不厚道的笑著奚落他—豬—豬—島—小說{zhu}{zhu}{dao}.一句,轉了身,唇角的笑意卻落了下去,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浩,她是誰?」剛剛與景浩跳舞的女人,走過來,不高興的問道。
「景。」
景浩很順口的回了個字,也不管女人是不是生氣,就抬步去追高天愉了。那一副「小跟班」的樣,讓被扔在原地的女人,簡直有些瞠目結舌了。
藍予溪是在一個小時後,出現在衛痕面前的。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裡,衛痕的心,好似在火上烤著一般,焦灼的痛。
一聽到車聲,她驀地轉頭看去,隨即急急的起身,跑了過去。
「藍予溪,秦晗奕呢?你找到他了嗎?」她一把抓住剛剛下車的藍予溪,急切的問道。
「以沫,你冷靜一點,聽我說。」藍予溪扶著她,後邊的話,不忍再說。
「他出事了?對不對?」衛痕的身,不穩的晃了晃。
「他在離這裡五公里外的地方,與一輛迎面開來的貨車撞在了一起……」藍予溪心疼的看著葉以沫,用力的扶著她軟下去的身體。
衛痕剛剛止住不久的淚水,再次滾落了下來。
「他現在在哪?他怎麼樣了?」她哽咽著問了,卻害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心便忐忑了起來。
「他還在搶救。」藍予溪勉強的彎了彎唇,「以沫,我們要相信他,他不會youshi的。」
「帶我去見他。」衛痕的身體不停的向下軟去,近乎哀求的呢喃著。
「以沫,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晗那邊的情況,我會隨時通知你的。」藍予溪有些為難的勸道。
他離開醫院的時候,秦家的人,就已經趕了過去。
這會兒,只怕夏家的人,也已經過去了。
若是葉以沫現在過去,他們難免不將錯誤歸咎到她的身上。
「不!我必須去,如果我不去,他會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的。」衛痕堅持,昂著滿是淚水的臉,哀求道:「我求你了,藍予溪,帶我去,好不好?」
「好。」藍予溪微一遲疑,終是應了她。
抱著她,將她送進了副駕駛位。
看著她近乎絕望的哀求,他沒有辦法再拒絕。而且,即便他拒絕,她也一定會去的。
藍予溪的跑車在平坦的馬上飛奔而過,直飆時速200公里。坐在副駕駛上的衛痕,只覺得手腳冰涼,每一秒都是掙扎。
醫院的門診前,車還沒停穩,衛痕就迫不及待的推開門下車,衝進了急診室。
一進門,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zhidao秦晗奕在哪裡,只能亂抓瞎。
「在那邊,跟我來。」藍予溪追上她,拉過她的手,向走廊的深處走去。
轉彎處,他腳下的步頓了下,側頭看向她。
衛痕立刻讀懂他的思緒,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毅然的轉過轉彎處。
走廊很靜,即便她的腳步聲很輕,可還是驚動了不遠處的一群人。
幾道視線,齊刷刷的向她看來,而她的視線,卻落在手術室的大門上。
夏嵐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衝到了衛痕的近前,惡狠狠的瞪著她,質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他。」衛痕盡量鎮定的回道。
她不能讓別人看出她的情緒,有些秘密,她必須永遠掩埋,不為自己,只為他。
「看他?」夏嵐冷笑,不禁疾風道:「許,不要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
「只要他沒事,我離開就走。」衛痕紅腫的眼睛,在面對夏嵐的時候,已經掩飾得儘是平靜。
看著衛痕,震驚了好一會兒的秦夫人,忽然反應過來,向著衛痕就衝了過來。
這裡邊的人,也只有秦夫人一個人,沒有看過楓雜誌了。
所以,她在看到衛痕的時候,難免震驚,但,震驚過來,她衝到衛痕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這樣的夜裡,顯得異常的刺耳。
「伯母。」藍予溪快走一步上前,想見衛痕拉到身後去,卻被衛痕躲開了。
衛痕直直的迎視著秦夫人憤恨的視線,眼中的情緒,異常的複雜。
「你要是想報仇就找我,不要動我兒。」秦夫人已經紅著眼睛,警告道。
警方已經通知他們,根據貨車司機的口供,以及現場的情形來看,秦晗奕是故意撞上那輛貨車的,並非意外。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他的兒為什麼會這麼做。
看到了葉以沫,她便什麼都明白了。
為了當年的事情,他恨了她五年,不肯看她一眼,不肯與她通一個電話。
那時候,她便明白了,秦晗奕之所以恨她這個親生母親這麼深,全都因為他愛葉以沫。
而葉以沫一回來,他就出事了,不是葉以沫的錯,是誰的錯?
「夠了,靜語。」秦老夫人忽然出聲,訓斥道。
「媽,她是回來命的?」秦夫人轉頭看向秦老夫人,蓄滿了淚水的眸,已經近乎猙獰。
秦夫人忽然又轉過身,撲上去,抓住衛痕的雙臂,嘶吼道:「如果,非要一命抵一命,我把命給你就是了。可是,晗奕那麼愛你,他有什麼錯?」
衛痕偏開臉,不想讓眼中的淚水落下,卻終是淚流滿面。
「你怎麼那麼歹毒?」秦夫人抬起手,就又是一巴掌。
「陳媽,拉開夫人。」秦老夫人這會兒也走了過來,對陳媽吩咐道。
陳媽不敢怠慢,趕緊上前,將秦夫人強制拉開。
「你跟我出來。」秦老夫人冷冷的看著衛痕,要求道。
「好。」衛痕跟上秦老夫人的腳步,走出了眾人的視野。
走廊裡,秦老夫人始終沒有出聲,因為有些事情,葉以沫可以zhidao,但別人不能zhidao。
一直走出急診大樓,又往僻靜的地方走了些,秦老夫人才停下腳步。
衛痕跟著剛一停下腳步,秦老夫人卻忽然抬手,便是一巴掌。
「你滿意了?」秦老夫人陰冷的聲音,隨著巴掌聲,一起響起。
衛痕輕撫了下被打的臉,忽然揚起唇角,冷笑著看向秦老夫人,「您有什麼資格打我?」
「就憑你想害死我的孫,我就是弄死你,都是應該的。」秦老夫人不復昔日的平靜,滿眼皆是猙獰的恨。
「我想害死他?」衛痕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好似一夕間蒼老很多的老人,不客氣的回道:「就算他今晚有什麼事情,也是您害的,是您親手害了自己的孫。」
「你給我住口!」秦老夫人的臉,已經變了顏色,「你和你媽一樣,都是歹毒的女人,當初我就不該心軟,讓你跟晗奕在一起。」
「我們歹毒?那您呢?」衛痕儘是諷意的反問。
任何人都可以責怪她害了秦晗奕,但只有眼前這個老人不可以。
因為一切的錯,都是她親手促成,她沒有資格責怪任何人。
「我做一切,都是為了秦家,為了晗奕好。」秦老夫人堅持,這句話她是說給葉以沫聽的,更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心。
「呵,好可笑的理由。」衛痕不屑的笑,「您就不怕,秦晗奕zhidao了真相,一輩都不原諒您嗎?」
「你會告訴他嗎?你敢告訴他嗎?」秦老夫人根本就半點都不怕,她既然敢告訴葉以沫,就料準了她不會說。
「那您相信報應嗎?」衛痕的眼中,忽然溢出了憐憫。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近乎的瘋狂的老人,活了一輩,卻仍是孤零零的,一無所有。
秦老夫人臉色一沉,眸裡迸射出兩道寒光,質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今晚之前,我本來還打算離開的。」衛痕的話頓了頓,唇角揚起笑意,回道:「但是,現在我決定不走了。我絕對不會讓您再操縱我們的命運。」
「你以為晗奕zhidao了真相,恨的會是我一個人嗎?」秦老夫人盡量強迫自己冷靜的問道。
「真相,我不會說,您會說嗎?如果,您也不說,那還何來的真相?」衛痕zixin的笑,眸中,迸射出決絕的光芒。
這一次,她絕不會再退縮,讓這個自認為可以操控一切的老人,再操控他們的命運。
不管是誰的錯,但,她和秦晗奕都沒有錯,他們不能認命的接受命運的不公。
在今晚之前,她或許還沒能參透這樣的道理,但秦老夫人的咄咄相逼告訴她,她必須反抗。
秦老夫人的臉色越加的難看,她以為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中,卻不想衛痕會突然反抗,不肯離開。
「如果,他今晚出事,我不只是不會原諒我自己,我更會讓秦氏給他陪葬。」衛痕發狠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快步向急診大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