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8章 一箭三雕 文 / 茗末
那被砍了一條腿的火人依舊是在地上翻滾著,本來他喉中也是一直發出嘶吼的,但那並不是痛苦的聲音,而是興奮或者瘋狂的吼叫。
而現在的聲音,一聽便有明顯的差別,這是人在極度的痛苦中才會發出的聲音,在暮色沉沉中,聽起來簡直是讓人覺得這是從地獄傳來的惡魔嘶吼。什麼樣的痛楚,才能讓一個人發出這樣的聲音。
可是這聲音,卻叫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群妖兵原本是沒有痛楚沒有感覺的,而他們的可怖之處,也正在此。但是現在在火裡翻滾的人,卻開始怕痛的。
一旦怕痛,那他就是個正常人,也就不可怕了。
龍禹歎了口氣,伸手從腰中拿出匕首,揮手甩了出去……她幾乎要為自己的行為歡呼一聲,準確無誤的,匕首正中火人的咽喉,慘呼聲戛然而止,只剩下撕拉撕拉燃燒的聲音。
給生不如死的人一個痛快的死法,在你無法挽救他的時候,也是一種恩賜。龍禹這些日子在完顏長風的訓練下除了練內力就是練匕首,如今一下子覺得派上了用場,非常值得。
慘叫聲消失,火光卻還沒有消失,人的體內有許多油脂,在火中滋滋作響,一陣令人作嘔的味道傳來,讓龍禹幾乎壓不住》胸口往外翻滾的感覺。
龍禹慘白著一張臉,故作鎮定的轉過身:「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墨離不動神色的往前一步擋住那一團焦黑的屍體,他覺得龍禹這真是超水平發揮了。剛才那一下子似乎是忍無可忍的結果。其實是有些衝動了。連他都跟著忍不住的捏了把冷汗。
要知道龍禹的武功在重傷醒來後幾乎就全廢了,現在這幾下都是現學現賣的,在公主府裡練習飛刀的時候,他們都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免得她不小心射偏誤傷旁人或者自己,剛才這準頭,實在是人品爆發。
完顏長風手中像是玩骰子一樣的扔著幾個不大的木塊,似乎是等著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有效,一見這妖兵果然開始有了痛感似乎是毒被解除了的樣子。將手中的小木塊遞給了一旁的士兵,道:「燒幾堆火,將這木塊放進去燃出煙來,聞著這個味道,那些妖兵身上的毒就能解了。」
朱燁似乎有些不相信讓他這幾日吃不下睡不著的毒可以就這麼解了,有些匪夷所思的看著完顏長風。
完顏長風微微的有些不悅,他曾經是東錦第一智囊,在軍中雖然不是最高的職位,但是基本上說一不二,對他說的話。從來都沒有人懷疑。
當然事實證明,他的那些決定都是對的。戰場瞬息萬變。時間不是金錢而是生命,有時候一點的遲疑就會把生路變成死路。
好在龍禹對他的話還是非常信服的,也不去吩咐北行軍或者朱燁什麼的,一掃見成樓外正燃著幾處火堆,對自己帶著的人道:「用箭將這些射過去,快。」
今夜的風是從北往南吹的,妖兵在上風口,龍禹他們在下風口,如果在城樓上點火那明顯不會有什麼效果,一陣風吹過,煙一點兒也到不了妖兵的陣營中,反而都會被吹到株平城裡,總不能放人進城,然後再消滅吧。
龍禹身邊跟著的人,除了墨離丹殊,便是飛翼營的精兵,但是因為城樓上的戰事緊張,所以一到地方賀朝陽便領著人投入戰鬥了,現在反而有些不湊手。
而且最主要的是,龍禹指的那幾處地方離城樓頗有些距離,而現在戰場上還是混亂一片,數以千計的妖兵還是不計生死的在往上衝,東錦的士兵很難衝進去,那必然死傷慘重。
這個時候,就需要那種可以在百萬大軍中取敵首級的高手。
好在這種高手,龍禹身邊還是有幾個的。
墨離猶豫了一下,一邊伸手去接完顏長風手中的木塊,一邊道:「我去。」
之所以猶豫那麼一下,是因為墨離實在是有些擔心自己離開後龍禹的安全。
因為臨洛這些人不怕死不怕痛的,所以雖然有了飛翼營的加入,但是還是不斷的有人衝上城樓,龍禹剛才那一下子只能糊弄糊弄不知就裡的北行軍,實在還是不能讓知根知底的他們放心。
不過只有將妖兵徹底打退,才是最安全的。現在他能守在龍禹身邊,但是總不能把她拉回房裡去。
不過墨離伸到一半的手背丹殊截去,丹殊面無表情道:「我來。」
龍禹有點後知後覺的這才發現丹殊背後背著一張弓,這弓比她尋常見著的弓要大上一圈,不過因為丹殊生的比常人要魁梧許多,虎背熊腰的,所以背著也不顯得違和。
雖然龍禹沒拿,但是看著丹殊反手從背上卸下來,感同身受的覺得好重好重,要是放在自己背上,肯定直接就壓趴下了。
丹殊腰上還有一個箭囊,裡面的箭倒是並不多,似乎就十來只的樣子,不過也是比起一般士兵用的羽箭要大出兩個型號來。
龍禹目測了一下前方,那幾個火堆離城樓很是有些距離,少說也有五六百米,而一般的弓箭,最大的射程也就三百來米,而且遠了,命中目標便更難了。
只見丹殊伸指在弓上彈了彈,似乎有種回味的感覺,然後從箭囊裡抽出三支箭。
龍禹於是在想,是不是因為實在是太遠了所以命中率會比較低,三支箭一起射出去,射中的可能總是比較高的。
幸虧丹殊不知道龍禹的這個想法,否則的話,肯定會好好地嘲笑她一番。
丹殊略看了幾眼,將完顏長風給的小木塊插在箭尖上,然後縱身往上躍起,人在空中拉開弓箭。
呼嘯聲中,箭如閃電般的疾射出去,卻並不像是龍禹想的那樣,是因為怕射不中而多射幾箭,只見三支箭分別向著三個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然後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射中了三個方向的火堆。
龍禹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受到了顛覆,根本無法想像這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