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6章 抱你是為了救你 文 / 茗末
龍禹愣了一下,這聲音可耳熟,不是跟著去保護肖老先生林雲深嗎?她心裡一喜,林雲深,那九方夏應該也吧?老鼠一個勁兒拉著她往前走,難道是因為聞到了熟人味道。
「林雲深?」龍禹忙不迭道:「九方呢?」
林雲深又咳了兩聲:「不知道,我們走散了。」
「走散了?」龍禹心裡一緊:「他,他沒事吧?」
林雲深歎了口氣:「不知道……應該沒事吧。那小子命大,不至於折這個地方。不過我說福寧公主……這次要殺你人,可是付了大代價了……咳咳……墨離他們呢?怎麼只有你跟老鼠一起?」
龍禹聽著林雲深這說話聲音有氣無力還夾著咳嗽,不由得道:「你受傷了?」
剛才實是太緊張了,腦子裡神經一直緊繃著,這會兒說了幾句話又畢竟和一個熟悉人一起,總算是放鬆了,一些,才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不可忽視血腥味。自己沒受傷,老鼠也沒受傷,如果這裡不是還有另一個死人話,那受傷,就只能是林雲深,而且聽林雲深說話聲音,也確實是虛弱。
黑暗中看不清林雲深樣子,龍禹試探著伸手想找到他確切位置,伸手小心翼翼順著地上摸索著,才剛搭上點布料邊,便聽林雲深道:「別……」一隻手也跟著擋了過來。
「怎麼了。」龍禹不由得緊張起來:「哪裡受傷了?」
林雲深可不像她這樣沒有什麼戰鬥力,能讓他受傷,而且是受了重傷,對手一定很強。而像林雲深這樣平時那麼淡定一個人,能讓他表現出來,一定是重傷。
林雲深可能是剛才說了幾句話原因,這會兒竟然有些氣力不支。喘了幾聲,這才道:「有點內傷……腿上也破了點皮。」
林雲深這話說倒是寵辱不驚,龍禹很是無語,聞著這血味道,怕不是破了點皮那簡單吧。
龍禹沉默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林雲深身體是好,即使他們兩人不對付,龍禹也會把希望寄托他身上,指著他來帶自己出去。可是如今林雲深傷了,龍禹前一刻慌亂過去之後。覺得是自己挑起責任時候了。
林雲深雖然和自己關係不好,但是他是九方夏師兄,又是一起來同伴。重要是,這幫殺手估計是衝自己來,林雲深受傷也是被自己連累。那麼現,就該是她照顧他時候了。其實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只要對自己沒有敵意。龍禹也不可能見死不救,何況還是相熟人。
就龍禹沉默這一會兒,感覺林雲深沒有說話,心裡驚了一下,忙道:「喂……」
林雲深沒有說話,呼吸深也淺淺。老鼠似乎也發現了什麼,蹭一聲竄到他身上,吱吱叫著。
龍禹心裡著急。但是冬季暗夜林子裡,一點兒光都沒有,什麼也看不見,她又沒有隨身帶著火折子習慣……龍禹靈光一閃,她沒有帶火折子習慣。但是墨離他們都有啊,林雲深說不定也有。
想著便伸手過去摸。也不知道林雲深傷到底怎麼樣,不敢動作太大,小心翼翼伸手去,摸著一點衣服邊了,摸了摸是袖子,再小心翼翼一點點往上摸到他胸口。
林雲深似乎還有些意識,被龍禹冰涼手探進胸口時候動了動,龍禹低聲道:「冷吧,別動啊,我找找火折子,這也看不見,也不知道你到底傷到哪裡了……」
林雲深唔了一聲,似乎還含糊說了句什麼,然後便頭一歪,又失去了知覺,龍禹這下可是半點也不敢懈怠,伸手進去他懷裡一陣摸,火折子好認,一般都是個圓滾滾小竹筒。
可惜龍禹摸了又摸,除了覺得林雲深身上肌肉還挺結實以外,一點兒跟火折子相同類似東西也沒找出來,只是覺得林雲深身體,越來越冷了。
寒風呼嘯凌烈,深山老林裡冬夜,又何止是一個冷字可以形容。
龍禹摸了又摸,終死心把手抽了出來,歎了口氣,順著衣領往上慢慢摸到林雲深臉,他鼻子下探了探,還好還好,呼吸還是有,雖然還能很輕。
龍禹又喚了兩聲,林雲深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知道是睡了過去,還是昏了過去。抬頭看看一點兒光也沒有夜色,歎了口氣。想了想,將他摟過來,閉上眼睛:「小四啊小四,這次是我連累了你,但是我也沒辦法,能不能撐下去,要看你自己造化了。」
這樣寒冬,除非老鼠這樣皮粗肉厚天生喜歡寒冷,否則話即使身體再強壯人也經不起雪地裡凍上一夜,林雲深如果是清醒時候,那還沒什麼關係,可以運內力御寒,可是如今昏了過去又受了傷看樣子還失了血,那就是一個身體虛弱普通人,用身體去硬抗,那肯定不需要等到明天早上,到了半夜估計就能凍結實了。就算是傷不致命,凍也凍死了。
龍禹雖然不知道林雲深受傷是不是致命,但是也不能看著他凍死。
聽開始時候他說腿上受了傷,龍禹也不敢再上前靠,摸索到他胳膊,伸手傳過去抱住他身體,將腦袋搭他肩膀上,打了個冷顫之後,默默地開始念完顏長風教內功心法。
龍禹內力,是至陽至烈,旁不好說,至少用來驅寒取暖,那是找對了人。
老鼠夜裡也如白晝,他開始還焦急圍著林雲深轉悠,轉了兩圈之後,發現兩人身上都漸漸地暖和起來,歪了歪腦袋,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還是鬆了口氣,龍禹身邊雪地裡刨了個坑,將自己半個身子都埋了進去。
冰天雪地世界,是老鼠喜歡。用大尾巴捲了龍禹胳膊,也閉上了眼睛。
龍禹開始時候還覺得集中精力有點難,念上兩句口訣,四下張望一下,雖然說知道什麼也看不見,可是看不見往往恐怖
,黑暗中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隱藏著一般。再加上冷,腿腳感覺都是麻,和雪地似乎凍了一起,動都不敢動一下,略動一下便針扎一般疼。
又擔心林雲深,雖然她讓自己不要去想這個問題,可卻還是忍不住想,萬一明天早上一覺醒來,懷裡變成了一具屍體……這簡直比拍鬼片還要可怕。還有生死未卜九方夏,墨離,完顏長風……
龍禹上半夜簡直都要被自己各種胡思亂想給逼瘋了,唯一能給她安慰,是林雲深始終有淺淺呼吸,雖然微弱,但至少說明他還活著。
到了後半夜,龍禹總算是靜下心來,真真暖流像是完顏長風所說那樣,身體裡循環,十分舒適,連外界寒冷也漸漸忽略,只覺得有種以前從來沒有過感覺。
夜漸漸過去,龍禹極度焦慮之中,終於又累又困睡了過去。她覺得自己只睡了一會兒,甚至於只閉上了一下眼睛,林雲深就動了一下。
龍禹幾乎是立刻就驚醒了,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僵住了身體不敢動彈,帶著期望和試探低聲道:「林雲深,你醒了……」
夜似乎這一閉眼中已經過去了,雖然光線不強,但是已經有了淡淡晨光,勉強能看清周邊環境。
林雲深低低哼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活著,隨即動了動。
龍禹這才驚覺兩人現姿勢很是尷尬,她用一種完全保護姿態把林雲深抱懷裡,因為他說自己腿上有傷,所以她沒敢碰他腿,又擔心這一夜凍起來,真正擦傷也要截肢了,所以曲著腿懸他上方,整個人也抱著他身體,將他兩條胳膊搭自己肩上。
這如果是一對情侶,比如她和墨離或者和九方夏,那再溫馨也沒有了。可是如今是兩個互相看不順眼人,那就比較尷尬了。
龍禹本著一顆治病救人心,放開林雲深以後,很是認真道:「我可沒佔你便宜啊……我看你昨天都凍僵了,這才死馬當活馬醫……我家墨離和九方夏可都不比你差,你別想太多……」
林雲深還是很無精打采,但是臉色倒是並不蒼白,龍禹臉色也挺紅潤,那內力似乎是越練越精進,開始冷哆嗦著勉強自己集中精力,後來漸入佳境,迷糊著睡著了也覺得挺暖和。
林雲深抬了抬手制止住龍禹話,咳了一聲:「昨天晚上,你救了我一命。我雖然討厭你……但不至於不知好歹。這條命,我會記得。」
龍禹鬆了一口氣,一屁股一旁坐下,也揮了揮手:「記得就不必了,別看著我跟看這仇人就行。我覺得應該沒得罪過你,如果以前你是為九方夏打抱不平話,現我們好了,你也不用那麼耿耿於懷了。」
林雲深這一刻臉上表情很奇怪,清清白白了半響,就龍禹覺得他要說點什麼時候,卻突然換了個話題:「怎麼就剩下你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