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2章 舊傷痕 文 / 茗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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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舊傷痕
「啊……」這下,龍禹是真吃驚了,張嘴呆呆望著面前這個怎麼看怎麼是丹殊男人,連他這個有些調戲姿勢,都忘了去反應。
丹暮挑了挑嘴角,放開龍禹,往後退了一步,兩手抱胸前,看著她:「你認識我大哥?」
龍禹點點頭:「是啊,我跟你大哥……我們挺熟。」
應該算是挺熟吧,龍禹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非常熟。不知道丹殊現什麼地方,應該還東錦公主府吧。
「挺熟?」丹暮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龍禹眼睛轉啊轉,轉啊轉,終於道:「其實……是這樣。我是公主府丫鬟,公主府被人欺負,你大哥看我可憐,就給了我些銀子,讓我離開,誰知道我又沒有什麼外面生活經驗,所以被人騙了,逃跑時候流落到草原,正好,遇見了族長,我還以為……是丹殊公子也從公主府裡出來了呢。」
「哦,原來是這樣。」丹暮緩緩道,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龍禹等心裡發毛時候,終於緩緩道:「我大哥東錦公主府這事情,族裡沒有人知道,所以,你好也保守這個秘密。」
龍禹忙點點頭,理解啊理解,丹殊公主府裡當男寵,這實不是什麼見得光事情,丹暮想要保守秘密,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她當時以為這個男人就是丹殊,所以也沒有隱藏自己姓名,龍禹這個名字並不尋常,如果丹暮再多那麼一點瞭解,也應該產生懷疑。
這個年代通訊不似自己那個年代那樣發達,能夠做到當權者姓甚名誰大家都知道,長什麼樣子,也都認大概。
這個年代,帝王將相對公眾來說,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何況沙穆和東錦還是兩個相鄰甚遠地方,而且大多數時候,人們提到龍禹,也都是提她封號,並不會直呼其名。所以其實龍禹這個名字,對旁人來說,是一個很陌生名字。想來丹暮不知道,也不是什麼奇怪事情。
丹暮又道:「既然你是大哥救出來,那我也不能看著你再被人騙了,你就留我身邊做我侍女,衣食住行,自然不會虧待你。」說著,丹暮笑了笑:「說起來,大哥眼光倒是不錯,草原上,我還沒見過如你這般標誌女子。」
嬌生慣養龍禹,性格怎麼樣不說,外表看上去,倒是真細皮嫩肉,眉眼動人。
龍禹暗暗叫苦,本來覺得留沙穆也沒什麼,反正自己現處處無家處處家,這裡和桑亞卓她們相處也都不錯,但是如今對著一個和沙穆一模一樣面孔,實是不那麼舒服。
「族長。」龍禹猶豫著道:「其實我東錦還有個哥哥,我想去投奔他。畢竟東錦生活了那麼多年,草原,我怕會不習慣。」
「不習慣,也要習慣了。」丹暮收了笑臉,緩緩道:「草原上並不止我們一個部落,部落與部落之間,也沒有那麼和平,誰都想吞併別人,獲得多土地。但是大家又要合作,因為沙穆國虎視眈眈,所以……這幾日,我們部族裡可能混進了別部奸細,你說你不是,站私人立場,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我不能讓我族人都相信你,何況……即使他們都相信,我也不能冒這個風險。」
龍禹黑了臉:「這算是另一種軟禁嗎?」
「如果你覺得是,那也未嘗不可。」丹暮站起身子:「你平時該要做些什麼,桑亞應該已經都告訴你了。不管是東錦也好,是沙穆也好,安分守己,都可以讓自己活得久一點。」
龍禹望著丹暮離去背影,只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比九方夏還要難說話。他身上有種難以言說壓迫感覺,像是一座荒涼山,雖然巨大橫亙,卻始終陰暗無光。
一整個白天就這麼有驚無險過去,夜晚來臨,龍禹無聊坐大帳中,卻是天都黑了,也沒等到丹暮回來。也沒有個人來說下,他還回來不回來。
大帳中,有兩張床榻,一張是寬敞鋪著厚重毛皮大床,雖然不奢華,卻是足夠舒服,足以讓幾個人上面滾來滾去。
還有一張,大帳角落裡,隔著一個屏風,只能容一個人平躺著,鋪著舊被褥,勉強可以稱之為單人床。那是龍禹睡地方,丹暮說了,既然是貼身侍女,除了有正事她不能跟著地方,就該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隨叫隨到,龍禹有兩個地方可以選擇,一個是大帳裡為她鋪這張單人床,還有一個,就是帳篷外面草地。
晚飯是卓端來給她吃,這個小姑娘倒是好人,對龍禹身份,表示了十二萬分信任,也竭所能給了大安慰,說族長一向是個行事正直人,讓她千萬放心,丹暮身邊,是安全,即使丹暮真對她有什麼愛慕之心,只要她不願意,也不會勉強。
丹暮帳中,卓不能多待,稍微陪了一會兒便回去了,龍禹想自己先睡,可是翻來覆去,幾乎等到半夜,這才迷迷糊糊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中,感覺到有人進了大帳,龍禹猛地驚醒,坐起身來。
只見昏暗燈光中,屏風上,映出丹暮巨大身影。
龍禹揉了揉眼睛,只覺得一股血腥味瀰漫開來,驚了一下,忙站了起來,繞出屏風。
屋子裡,丹暮正脫衣服,藉著暗淡光,能看到脫地上外衣上有大片暗黑色痕跡,那痕跡,應該是血。
「這是怎麼了?」龍禹忙走了過去,卻見丹暮回過臉來,臉上表情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痛楚神色。
大帳簾子掀起,有侍衛端了盆水進來,放桌上,又退了出去。
丹暮三兩下便將身上衣服都脫了,露著壯碩肩背,只剩下條貼身褲子。
從盤裡擰了濕巾,擦了臉和胸口手臂,然後道:「過來幫我擦背。」
「啊……哦……」龍禹答應了一聲,從丹暮手裡接過布巾,擰了擰,轉到他身後,給他擦了起來。
丹暮背後,可不如丹殊那般光滑,說到光滑,估計是龍禹惡趣味作祟,她這幾個男寵,雖然都是常受傷,可除了九方夏臉上那一道無可避免傷口以外,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傷痕。公主府裡,有極好傷藥和極好大夫,就是避免他們身上留下什麼痕跡,讓龍禹看了,不夠賞心悅目。
可這丹暮身上,擦去血跡之後,雖然沒有傷,可是舊傷痕卻是斑斑駁駁。
龍禹擦著擦著,手停了一下,即使昏暗油燈下,她也似乎看到一條熟悉痕跡。丹暮背上,縱橫交錯舊傷痕中,肩胛骨上,橫著一條淡淡疤痕。那條疤痕隱藏眾多疤痕中並不顯眼,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龍禹一下子便注意到了。
還記得公主府時候,丹殊為了抓回唐風而受傷,還是她親自給上藥,那傷痕,便是這樣一條。那傷痕到現,應該也只剩下淡淡一條了。可是丹殊背上,其他地方都是光滑,應該只有那一條傷痕才對。
龍禹這一下停頓還是引起了丹暮注意,沒扭頭,只是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龍禹道:「就是見了那麼多疤……覺得有點嚇人。」
龍禹手上動作只是停了一下,又繼續往下擦拭,但是站丹暮背後,她卻是皺起了眉頭。
「公主府出來人,膽子就這麼大?」丹暮嗤笑了下:「草原上日子可不如公主府裡那般養尊處優,有虎豹豺狼,還有比虎豹豺狼狠人。雖然一般來說我身上沾都是別人血,但受傷也是難免,做我貼身侍女,你好也學著點簡單包紮療傷。」
「哦,知道了。」龍禹應了聲,手上動作不停,可是心裡,卻是升起了一絲懷疑。
這一道疤痕,有什麼貓膩,或者,只是巧合?即使是同卵雙胞胎,經歷了二十幾年生活之後,是不是可能連身材氣質都一樣。
可如果說面前這個人就是丹殊,他瞞著自己有什麼意義,即使可以瞞著自己,又怎麼能瞞著本部族裡朝夕相對族人?
正想著心事,卻見帳篷外有腳步傳來,有人外面道:「族長,賽夏部族長送了封信來。」
丹暮應了聲,揮揮手讓龍禹退下吧,走過去掀開門簾,從族人手裡接過信,轉回到帳篷。
龍禹對草原上你爭我搶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她此時盯著丹暮來回看,和公主府那個男人比較,一時重疊起來覺得就是一個人,一時卻又覺是有些微差別。
丹殊拿了信回來,見龍禹還原地站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道:「你還站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