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文 / 三毛抄四
第七十五章
有些不死心,周全看了一眼圍聚在身邊的小燈籠,終於還是忍不住,再伸手點向了一隻蓮花燈籠。一股暖流從手指流過後,一個女人出現在了周全的眼前。看到這個女人後,周全頓時怔住了:「阿媽!!」
半空中的女人看著周全,光潔的臉龐滑下了淚水:「全兒!」說完她已經伸手抱住了周全:「全兒!我的全兒!」
周全就這樣傻傻的站在那裡,任由女人抱著他,而他的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只是他強忍著沒有讓它掉下來罷了:「阿媽!你怎麼在這裡?」
哭了一會兒,女人放開了周全,伸手為他整理著衣服:「全兒,你還不明白嗎?這裡是亡者之路,死者走向最終點的旅途,我們……不管是早晚,快緩,都要走到這裡,再走向終點。你……還沒有成為亡者,快回去吧!」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周全有些為難的看著女人,心中似乎有一點明悟,他現在正在以一個活人的身份踏進亡者的河流,忘川,那條通往黃泉的河流,難怪會碰上這麼多逝去的故人。
想到身邊的燈籠或許都是自己以前逝去的故人,周全就有一種忍不住想要伸手去點的衝動,可是女人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所有的燈,都是與你的人生有過交集的人的魂魄變成的,這些人,可能是你最親近的人,但也有可能是仇恨你的人。我們,會幫助你,幫你離開,但是如果被你點中,化成人形的是你的仇人,他會把你拖進這河流,你就永遠也出不去了。」
周全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些彎彎道道。在聽完女人說的話後,他也不由得暗歎自己的運氣不錯。可是現在,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回去。
像是看出周全的疑惑,女人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你先回岸邊去,在這河水裡呆久了,終究對身體不好。」
聽女人這樣說,周全趕緊的轉身想要往岸邊走,可是這一轉身,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身在河中央,河的兩邊根本沒有任何區別,而他因為剛才專注於這些燈籠,也不知道轉了幾個圈,根本分不清哪是他來的方向了。
女人也發現了這一點,她的臉上不由得也出現了著急的表情:「全兒,怎麼辦?你……」
「阿媽,不用擔心。讓我想想!」這時的周全反倒是靜下了心來,閉上眼,靜靜的呆在水裡,周全沒有一絲窒息的感覺。就好像之前呆在水裡被水靈珠保護著一樣。
就這樣靜靜的呆著,周全隱隱的聽到了左邊似乎又傳來了那若有似無的琵琶聲。聽到這聲音後,周全想起了之前那個努力阻止他入水的紅衣女子。想通了這一點後,周全開始往左邊走去。只要順著這琵琶聲,他應該就可以到達岸邊吧?
周全剛一轉身邁出步子,女人突然一把拉住了他:「不對。你好像是從這邊過來的!」說完,她的手指向了右邊。
周全怔怔的看著女人,再次閉眼聽了一下後搖了搖頭:「沒關係,我走左邊!」
「不行!太危險了,阿全,你聽阿媽的,走右邊!」說完,那女人已經著急的伸手要去拉周全。可是周全卻突然往後退去:「你……不是我阿媽!你是誰?」
那女人在聽到周全這句話後,頓時急了:「全兒,我是你阿媽啊,你怎麼了?」
周全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著,看著女人的目光開始變得冰冷:「你不是我的阿媽!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她!現在你最好給我消失,否則,我會讓你永遠消失到不了終點。」
聽著周全的話,那女人突然大笑起來,大笑之中,她變成了另一個女人:「沒想到啊,周家的小子,你竟然還活著,而且在這裡給我遇上了。現在的你,被困在這忘川河裡,呆在了這黃泉幻境之中,你以為你還可以逃得了?竟然敢口出狂言說讓我永遠消失到不了終點?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麼讓我永遠消失到不了終點!」說完,她竟然就這樣朝周全撲了過來。
周全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雷靈珠,打開外面的金珠,頓時從雷靈珠只射出一道足足有嬰兒手臂那樣粗的電光,一下穿過了那女人的胸口。
看著胸口的大洞,那女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你……怎麼可能?」
這時周全才被遺忘的記憶突然湧了上來,記憶中,一個女人與阿媽纏鬥著,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實力遠超阿媽,甚至連阿媽都急得喊他快逃。可是年幼的周全並沒有因為恐懼而逃離,反倒是趁女人不注意時,拿著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了那個女人的胸口。
這時周全才記起來,那時的自己,手中拿的似乎就是炎武。只是沒想到,當時死在自己手中的女人,這一次又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只是經過這一次,只怕她再也無法到達終點了吧?畢竟鬼魂是屬陰的,被雷電之力洞穿的話,只有消亡的份了。
果然,那女人恨恨的看著周全,口裡發出一陣陣的嘶吼:「我不服氣!我不服氣!憑什麼?憑什麼你這小混蛋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殺了我?我不服氣!」
看著女人在嘶吼中一點點化為灰燼,周全收好了雷靈珠,再次往左邊走去,可是隨著他邁開步子離岸邊越近,他就感覺到阻力越大。雖然有琵琶聲指引著,周全終究在離岸邊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現在的他,喘著粗氣,全身都崩緊了,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可是也沒辦法再讓自己前進一步。這河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緊緊的束縛著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再行動,無法再離開這河水一般。
就在這時,周全突然聽到了清幽的歌聲伴著琵琶聲響起,聽到這歌聲後,周全只覺得全身壓力一輕,他趕緊趁著這個機會跑到了岸邊。
跑到岸
邊後,周全只覺得全身發軟,剛才那一下,就耗盡了他僅存的一點力氣,現在跑到了岸邊,覺得鬆懈下來,周全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很幸運!」淡淡的聲音在周全身邊響起,周全轉過頭,又看到了那個簪花抱琵琶的紅衣女子:「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一直看著河水的女子在聽到周全這句話後,終於將她的目光落到了周全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你我有緣,日後,如果你看到我,希望你能出手助我!」
這算什麼?預言嗎?不過在經歷過這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後,周全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點了點頭:「好,在不違反我的原則的情況下,我一定會幫你!」
得到周全的承諾,那女子不喜不憂,彷彿永遠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模樣:「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這河……記住,不要再進去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第二次。至於要如何出去,則是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說完後,女子就這樣輕輕的撥弄著琵琶離開了。
看著那女子的紅裙在地面拖過,開出一片片有根無葉的紅花,周全更是怔住了,這算是什麼?花神嗎?現在還真是像足了玄幻故事。
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周全才站了起來,開始尋找出去的路。剛才坐在地上時,周全也沒有傻坐,而是在思考自己現在的情況,按河裡那個女人所說的,周全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叫黃泉幻境的地方,這裡的忘川河是真的存在的,而且也會真的通向那個叫黃泉的地方。只是要怎麼從這樣幻境裡出去呢?
說到幻境,周全記得自己上次身處幻境時,是用雷靈珠才將自己從幻境中喚醒的,可是今天……似乎並不是別人故意布下了什麼迷陣而讓他陷入幻境之中,這樣說來,或許這雷靈珠不會像上次那樣好用了嗎?
再次從脖子上摘下雷靈珠,周全也不由得在心中慶幸,還好從地底一出來,盤彩雲就將雷靈珠還給了他,不然單單是剛才在河裡,周全就不知道要怎麼對付那個女人了。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周全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雷靈珠從金球中取了出來放在了手心。就像是想像中一樣,這雷靈珠並沒有像平時一樣給周全帶來電流的感覺,更別說什麼刺痛之類了。
即使猜到了這一點,可是真的發現這個辦法不管用時,周全還是難免有點洩氣。他將雷靈珠重新收好後,這才開始打量四周。可是這四周……就像是他之前所見的一樣,除了河流,以及河流中那點點燈光外,竟然什麼都沒有了,就是一片黑暗,偏偏在這種黑暗之中,周全還可以看得清四周。
再次打量四周,周全不由得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笨!」除了黑暗和河流外,這裡還有一種顏色啊,那就是紅色。剛才那個抱琵琶的女子離開時,留下了一地的無葉紅花,這紅花甚至連枝都是紅色的,這樣看來,倒是很像傳說中的冥界之花彼岸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