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4.一百四十四誰求了誰的婚? 文 / 恬劍靈
卓藺垣萬萬都沒有想到葉璃會去而復返。
大晚上的,明明早就走了的人,突然就回來了。而且來之前什麼電話都沒打,猝不及防地進了門,甚至於也不給他任何準備,就這樣直接擰開了主臥的門把手。
然後,就這樣撲上/床,在他不明所以時,完全便鉗制住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
「有件事我想聲明一下。」葉璃也不管自己身上這一身直接鑽進他被窩裡頭是否會讓他凍著,第一步,先表明自己的態度,省得他再誤會些什麼。
原本還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懵,甚至還略有些侷促地打算穿衣起來,被她這般一弄,卓藺垣反倒是笑了窠。
唇角勾了勾,他也不擰開床頭的燈,而是靠坐在床上,抱臂靜等著她的下文:「好,你說。」
輕輕的三字,完全是給她充分的時間去做出想做的聲明燔。
葉璃清了清嗓子:「我拿走了你書房的一件東西。」
聞言,卓藺垣一愣,隨即立刻便明白過來,俊臉上擔憂錯愕閃過,終究化作一抹輕歎的無奈。
「所以,你已經知道了?」
「是,我已經知道了。」點頭,又察覺到他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動作,葉璃重重地扯過他的手臂,轉而勾住她的背,「不過,不准你誤會。我確實是對於你不願讓我知道這一切感到很感激,但我第一個念頭是,這個願意花這麼多心思只為了不讓我對他感激的男人,是我的男人。」
初得到這樣的消息,她是如此震驚,震驚到臉色都僵硬起來。
可她對他,卻一點點堅定起來。
這個男人,這個凡事考慮周到凡事都替她著想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感受到那只柔弱的手引導著他的手攬住她的腰,將她那麼近地拉到他面前,聽著她口中生怕他誤會而急急得辯解。
原本倚靠在床頭的卓藺垣倏忽間一笑,竟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以為這一天到來,她明白這所謂的真相後對他最多的是感激之情,所謂的男女之情,早就被添上了一層染色素,不再純粹。
可她給他的答案,讓他如此激動若狂如此不能自已。
磁性的嗓音略微有些發顫,卻以著堅定不離的力度在她耳畔提醒:「所以,你這麼急急地趕過來並爬到我的床上甚至進了我的被窩,是打算以身相許了?」
他這般一說,葉璃才察覺到自己情急之下確實是做了一件清醒的自己絕對不會做的事情。一個衝動下來,她居然連自己都沒發現,那顆急切想要見到他的心,跳動得如此劇烈。
輕柔的吻落到她的唇上,下一瞬,卓藺垣攬著她腰部的手不由收緊,一聲喟歎溢出:「真是可惜,上次平安夜裡在那蘋果包裝裡放了鑽戒,原本那麼好的氣氛打算求婚的,結果鑽戒不翼而飛。」
他不說,葉璃也差點忘記了這茬。
怪不得他那天行動有些古怪,只不過那鑽戒,她還真是沒有收到。
自然,此刻的兩人自然是不會知曉這鑽戒早已被易瑾止偷偷拿走了。
「那天那麼好的氛圍婚沒求成,今天這情況,我可以理解成我被求婚了嗎?葉小姐?」醇厚的嗓音如同百年佳釀,那般清雅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帶著一絲絲鼓動起的漣/漪迴盪在葉璃耳畔。
居然被理解成是她主動求婚,對於身為女性的她而言,實在是一件掉面子的事情。
不過,她居然感覺不到一定點的不自在。
「是的,卓先生,你被我求婚了,不過很可惜我沒準備鮮花鑽戒,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配合著他的說辭,葉璃也極為入戲,整個人被他摟得貼緊在他胸前,靜謐的臥室,唯有兩人的心跳,是那般一致,都是那般急速。
被子底下,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帶來的暖意,全部席捲向她,將她一點點傾席。
「不委屈,你都打算將自己送給我了,我怎麼可能委屈呢?」
原本醇厚的嗓音此刻已染上一絲沙啞,而那手,也一點點摩挲起了她的後背。
葉璃靜靜地感受著他的體貼,主動吻上他。
*
週日,葉璃陪卓藺垣去醫院。
明明是激動人心的日子,她卻有點望而卻步了。
擔心真的拆了紗布,得到的結果,卻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便越大。
所以,那般小心翼翼,害怕著那份期待被戳破,害怕著這一切變作鏡花水月。
其實一切都該很簡單,也不需要太有心理負擔。
尤其是卓藺垣這個當事人還特意給她做了心理建設,如果真的不盡如人意,那他也無妨,最珍貴的早已在他身邊,他也在逐漸適應這個沒有色彩的世界。唯一失望的是,每天不能見到她那張臉,看不到她為了他而生起的喜怒哀樂。
他越是如此雲淡風輕,葉璃便越是比他還在意
這次的結果。
沒想到他們到的時候,主治醫生不在,卓藺垣淡定地等著,葉璃卻有些逃避般地借口上洗手間躲了出來。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她不過就是在走廊裡四處晃悠一下企圖逃開那份心煩意亂,居然會碰到一個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醫院根本不可能出現在t市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中國境內的人。
杜九思。
即使她再用圍巾遮掩住她的大半張臉,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一笑泯恩仇的戲碼,自然是不可能。
熟視無睹,也自然不可能。
她能夠這般罔顧律法這麼偷偷出現在這兒,那他們這些人這麼辛苦地將她告上法庭還企圖給她定罪又算是什麼?
最終即使她只是被判了一個遣送出國,按照卓老先生原本的意思,根本不可能罷休。
可到底還是沒再追究下去。
可如今杜九思根本就好端端地站在這兒,那他們這些人向法院提起的訴訟,在法庭上面對的那一切,彷彿就成為了一個笑話,愚不可及的笑話。
「杜九思,為什麼你會在這兒?」一把抓住她疾步想要離開的人,葉璃的臉上染上一層冰霜。
後者也萬萬沒有料到會在這兒碰到熟人,而且這個熟人與她之間的關係還並不太好。
她飛快甩開她的手:「你認錯人了。」聲音,也刻意壓低了一些。
「能將我傷成那樣將別人毀成那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就因為你,卓藺垣承受了那麼多,你心裡就沒有一定後悔自責嗎?」
原本還打算飛快遠離的人聽了這句卻驀地停了下來,圍巾下的臉卻顯得陰狠:「就因為我這個無心之失,所以我就得被你們這麼對待?呵!我不服!」
「你學了那麼多年的東西,犯下那樣的大錯居然還覺得自己有理了?」萬萬沒想到眼前人的是非觀念竟然會如此錯亂,葉璃不由一陣鄙夷。
「是啊,我是非觀念錯亂,所以當時怎麼就只是單單傷了你一條手臂出了那麼一丁點血呢?完全就該讓你整張臉都毀了才對!」出口的同時,杜九思已經快如閃電地反客為主抓緊葉璃的手臂,然後,便是就著她曾經被她的水果刀傷著的位置用力一扭。
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似乎因著她的扭動而劇烈疼痛起來。
葉璃不禁輕皺起了眉頭,整張臉都有些難受起來。
似乎有一股暖流,因著杜九思這般瘋狂的舉動而溢了出來。蔓延在她的手臂上,在那件深色的外套上,卻不怎麼看得出來。
葉璃低咒一聲,好不容易養好的傷,居然輕易便被眼前的女人給折騰得再次開裂了!
究竟是怎樣的瘋狂,才能夠讓一個一貫給人知書達理印象的女人如此不遺餘力地傷害另一個人?這樣地愛一個人,早就不是所謂的愛了!
「你放開!」只是,她的力量,對於一個陷入瘋狂的人而言,卻根本就算不得力量。
疼痛襲來,葉璃只覺得面前的女人那半張露在外頭的臉,已經完全扭曲至極。
驀地,她的眼角餘光彷彿瞧見一個身影急速走來。
那般快速地攫住面前女人的手臂,將她那只作亂的手挪離她的手臂。
她鬆了口氣,原以為是卓藺垣,當瞧見是擔憂不已的易瑾止時,臉色卻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