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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7.一百三十七根本不準備給他半分機會的女人,該如何追? 文 / 恬劍靈

    一百三十七、根本不準備給他半分機會的女人,該如何追?

    水南景灣。

    睿睿已經發出了不止一百零一次的哀嚎。

    「媽咪怎麼還不回來啊?媽咪為了可可妹妹肯定拋夫棄子了。媽咪被壞叔叔拐走了……」

    下意識說到「壞叔叔」的時候,睿睿心頭還是劃過一抹異樣。

    畢竟是壞叔叔給他輸的血,按照外公的說法,如果不是壞叔叔給他輸血,他後果會很不妙窠。

    所以,奇異的,對壞叔叔的排斥感竟小了很多。

    甚至於,提到這個原本不怎麼喜歡的稱呼時,還覺出了幾分親暱的味道。

    睿睿不由地自歎,自己就是太善良太見不得被別人幫助了,哎,欠了人家一份恩啊……

    「爹地,壞叔叔這次幫了我,你說我該怎麼還他這份恩情?」

    餐桌裡,沒有了葉璃的夜晚,父子倆無心自己做飯,都是回來的時候讓司機順道去打包回來的飯菜。

    卓藺垣聞言,摸索著下筷的手一頓,良久,彷彿才找回自己的動作:「不用還。」

    「為什麼不用還?我可不想欠著他恩情。」睿睿感覺渾身不舒服,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欠著別人的感覺了。

    可如果要還,壞叔叔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媽咪回到他身邊,難不成他還把媽咪拱手相讓?no/way!但其它的話,送個花籃表示下感激?好幼稚……

    終於,卓藺垣選擇將筷子放下,沉著的面容在燈光下閃現著一抹異樣:「睿睿,你不欠他什麼,而是他欠你。所以,不用想著怎麼去還。」

    小小的孩子就已經知道了知恩圖報就已經知道了欠人恩情要還。

    突然之間,卓藺垣便有些好奇:「睿睿,如果是你欠了爹地,你會不會也得跟爹地一筆一筆地算過去?」

    豈料小傢伙卻是嘿嘿一笑:「咱倆誰跟誰啊,爹地你就別跟我見外了,以前給的零花不准收回,我的寶貝金庫也不准再沒收了……」

    扒拉幾下飯菜,幾乎是落荒而逃,生恐一個慢速度就慘遭被卓藺垣沒收的代價……

    *

    感受到那小小的身影逃離了飯桌,卓藺垣對著一桌子飯菜,卻是再也沒有了食慾。

    將近四年的相處,他怎麼可能會對他沒有感情?

    那是疼到了骨子裡的愛,無論是誰都比擬不了的。

    想到有朝一日睿睿會叫易瑾止爹地,而對他形同陌路,他的心便如同被撕扯,疼得厲害。

    一步一步點著手杖挪到臥室,面對著那滿世界的黑暗,他突然好想給葉璃打電話。

    好想問問她,究竟在哪,究竟和誰在一起。

    手指在快捷鍵的位置循環著挪動,終於按了下去,卻又倏忽間掛斷。

    竟是有些害怕那個答案。

    今天的他,其實是有史以來最沒有出息的。

    面對易瑾止的步步緊逼,面對那個真相的拆穿,竟是落荒而逃。

    甚至於,親手將她推給了易瑾止。

    留下她,親自面對那一切,有可能,是易瑾止的狂風暴雨般的質問,更有可能……

    想到下一個可能,卓藺垣身子一陣緊繃。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自以為是。

    認準了葉璃顧念著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而不會離開他,認準了他的眼睛還未復原她便不捨得棄他不顧。

    但恩情終歸是恩情,不是她想要的感情。

    她說她會嘗試愛他。

    可她從未說過他已經愛上他。

    越想下去,整個人便愈發覺得心口的位置跳動得厲害,眼角的位置,竟有了澀意。

    紗布下的眼,再次毫無預警地疼了起來。

    這已經是手術後第幾次疼了呢?

    他已然記不清……

    剛想奪門而出去找葉璃,手中的手機卻是驀地響了起來。

    那熟悉的鈴聲,彷如天籟,他竟有些不敢確定,那般急切地接起,靜靜地等待著另一頭的聲音。

    「卓藺垣?」

    另一頭的聲音,來自於葉璃,小心翼翼地探問。

    「嗯。」輕應著,卓藺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其實葉璃基本不會留在這兒過夜,畢竟兩人目前的關係實在是尷尬,尤其葉璃身上還冠著一張證。不過有時候耐不住睿睿的軟磨硬泡,或者有時候為了照顧眼睛受傷行動不便的他,便會在這兒住下。

    畢竟每天來來回回往返著來,也實在是一件吃力的事。

    而她自從又回到正常的上班作息,更是沒有時間了。

    「我先在易瑾止這邊陪可可一會兒,睿睿的事情我已經跟他講清楚了。待會兒我直接回家了,你別擔心。」葉璃說的回家,自然指的是葉家。

    安撫的聲音,情緒穩定,似乎之前和易瑾止的談話,並沒

    有鬧不愉快,也似乎,她和易瑾止之間,並沒有舊情復燃。

    其實,她能主動打過來向他報備,對他而言,就好比被無數的喜悅所砸中,令他再疼,都能夠上揚起嘴角了。

    「好,那你跟可可好好聊會兒,小傢伙見你總是往我這邊跑顧著睿睿,鐵定是要吃味了,好好哄哄她,可別做一個失職的母親。」

    作為一個母親,要想擺平一桿秤,其實有些難。

    對於孩子而言,即使她再努力地想要將自己對孩子的愛平分,可在孩子眼中,總覺得她對另一個會比對自己愛得多。

    所以,小小的孩子之間,也便有了互相攀比心理,也便有了互相較勁心理,也便有了互相水火不同心理。

    尤其像睿睿和可可現在的狀況,便屬於鬧得比較大的。

    畢竟葉璃分/身/乏/術,這不是一個普通融合的家庭下的兩個孩子,而是屬於破碎家庭下的兩個孩子。

    但按照可可對睿睿的不認同已經對易瑾止的依賴,即使葉璃最終和他結婚,四個人也不可能生活在一道。

    那麼葉璃作為母親,她的母愛對於可可而言,便絕對會覺得少了。

    卓藺垣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深深的安撫以及安定人心的力量,葉璃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他總是比她想得深遠,總是能輕而易舉便猜透她的心思。

    又反應過來他根本就瞧不見她點頭,立刻重重地應了一聲:「我會努力跟她溝通好的,你早點睡,晚上別想太多。」

    這一句,猶如一顆石子,在卓藺垣的心頭留下了層層漣漪,竟是止也止不住地擴散開來。

    她讓他別想太多,她主動打電話過來,她跟他交代她的行程,是因為怕他胡思亂想,是怕他鑽了牛角尖。

    這說明,她根本就是在意他的想法的?

    那喜悅的泡泡,一個個地飄起。

    剛剛還抽疼的眼,那份疼痛就這般被她的一句話,奇跡般地安撫住,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好,我不會想太多,你要回去了跟我說一聲,我讓老溫將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成。」

    「大晚上的,你是想讓我不放心嗎?」

    一句話,堵住了葉璃的推辭。

    她這才無奈答應。

    等到掛斷電話,卓藺垣久久地捏緊手裡頭的手機,手心,竟有些發熱。

    那緊繃的情緒,逐漸放鬆下來,唇角依舊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爹地,跟媽咪通完話開心了?」睿睿不知什麼時候自動自發地扭動門把手探過了小腦袋。

    卓藺垣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切,純粹就是小孩子,連我都不如,還得讓媽咪哄。」睿睿小大人似地留下自己的鄙夷,然後就屁顛屁顛地在卓藺垣發飆前飛快跑了。

    拖鞋的聲音在地板上迴盪,卓藺垣只是靜靜地聽著。

    是啊,他是越活越回去了,連個小孩子都不如。

    竟還要讓女人哄呢……

    *

    自從被遣送回國,短短三個禮拜,杜九思便如同活在人間煉獄。

    在菲律賓的經紀公司直接將她雪藏,甚至於要跟她解約。

    沒有了強有力的後盾,在這一行且沒有過多的人脈條件下,再做下去,也就只有兩個字——等死。

    是,她是逃脫了中國律法的束縛,僥倖避免了坐牢。

    但她原以為她在菲律賓境內好歹混了多年,早就積攢了大批量的死忠粉。

    即使經紀公司要維護自身利益切斷與她之間的關係,那好歹也應該看到她能為公司創造的整體價值才對。

    她沒想到菲律賓的經紀公司做起事來那麼有原則性。

    但凡一個藝人有了過錯被追究,並不像中國那般先為她闢謠,實在不行先雪藏一段時間等公眾對這件事慢慢淡忘了再準備讓她復出。她所在的經紀公司直接告訴她沒有了合作的可能。如果她繼續以他們旗下的藝人自居,那麼她的命運也不過就是永久被雪藏,讓她考慮清楚要不要走人。

    當然,因為她個人狀況給公司形象造成了巨大損害甚至連之前簽訂的合約都被人追繳回去,所以違約金部分經紀公司拒絕承擔,甚至還將一條條款項羅列出來,要求她給出大量賠償。

    大量債務累積,她的房產車子早就被抵押,手頭的資金也是個大問題。

    至於那些粉絲,雖然也有一部分維護她的認為她是被冤枉陷害或者是認為她為了維護自己的愛情而做得無可非議,但還是有大部分粉絲遠離,從原本對她的支持轉變成抨擊。

    之前公司分配的手機早就被打爆了,都是各種各樣的謾罵與威脅。

    而她每次出門,都猶如過街老鼠,只能慌不擇路遮遮掩掩,再不復從前的風光無數。

    背井離鄉,她用三年多的時間在菲律賓打拼自己的事業,原以為功成回

    國能以著嶄新的身份能與易瑾止地位相匹敵的靚麗身份與他重新站在一起。

    可她卻錯了,錯得離譜。

    時間從來就沒有停留在原地,而易瑾止,那個幾年前承諾會娶她的男人,也並未一直等在遠處。

    她怎麼甘心?

    如今一事無成被國民唾棄的她,又怎麼能夠忍受日後的歲月裡永遠都是這種狀況?

    *

    杜九思回來的消息瞞得很透徹,護照是花大價錢向一個身材和她相似的女人手裡頭暫借的,至於髮型和臉蛋,稍微有些相似便能矇混過關了。

    「你這麼回來,可別告訴我是想我了這幾個禮拜沒和我做就渾身不舒坦。」曾斐鳴第一時間得知她回國的消息之後便飛快趕了來,出口的話沒個正形甚至還有些諷刺,只不過眼角眉梢下意識流露出來的那抹擔憂,卻洩露了他的心緒。

    只不過,杜九思自然是不可能看到這些的。

    在她的眼中,眼前的人對她迷戀的也不過是她的身體。

    不過他卻因著那樣的隱疾不能徹底碰她,所以他才會如此憤怒。

    「那兒我實在待不下去了,每天只要一出門就被人追著跑,房子車子全部被抵押,手頭沒錢又沒有穩定收入,甚至還被黑得人人皆知,我不可能在那樣的環境下老死。」

    作為一個中國女人,即使她平日裡出門隱藏得再好,還是很容易被菲律賓人發現她的身份。

    沒有一家公司願意用她,沒有人願意幫她,在那兒,她的價值早就被抨擊得一無是處。

    驕傲如她,怎麼可能願意一輩子就這樣下去?

    看著她如此自怨自艾的表情,曾斐鳴不知腦子裡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開口:「那你以後就住在我那裡,我確保你不會被人發現偷偷溜回國了,就這樣,咱們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在他接下去的生命裡,他願意盡他一切所能來護著她。

    杜九思不禁望向他,目光裡有著探究。

    沒想到這世上唯一一個願意收留她的人,竟然是他。

    可笑她偷偷溜回來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對她卻如此不屑一顧,甚至於在接到她電話後,對她的也只是指責,沒有半分憐憫。

    她這些日子過得那麼苦那麼難,他不安慰也就算了,居然還如此和她劃分界限!

    甚至她再打給他,便是永遠的已關機狀態。

    很顯然,他將她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謝謝你還願意幫我。」眸中有什麼劃過,杜九思臉上卻有一抹暗沉劃過。

    原本屬於她的,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回來!

    *

    夜pub。

    又是一個都市不眠夜。

    這幾個晚上易瑾止每日都來,甚至還拖上其他幾個。

    「易少,你借酒消愁的話找我就行了,孔大公子連自個兒老婆都搞不定,怎麼可能來幫你出謀劃策?」

    包廂內,杜岑安一杯接一杯,還不忘對孔司衍進行數落。

    易瑾止唇角的弧度染上苦澀:「你幫我把人給追回來?你自己的那點破事似乎都沒搞定吧。」

    「老子那不是剛確定自己戀上了嗎?」嘴上如此說,杜岑安卻是唏噓不已。自作孽不可活,當初是他親自將某人從法國拉回來給喬梓欣配對的,自打嘴巴有夠窩囊的。

    孔司衍不禁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現場還有個牧景謙。

    好歹人家的未來小姨子就這樣被你給甩了,你悠著點!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當她愛上你時,眼裡心裡就永遠都只有你一個,再也看不到別的男人對她的好。可當她不愛你時,管你如何悔改,她也只是堅定不移地朝著她想要走下去的目標而去,不會為你做半分妥協。」

    沒有心思理論他們的交流,易瑾止將幾種酒混合在一道。

    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通過唇舌,再到喉嚨,瞬間,便是一陣火燒火燎。

    當年的葉璃所受的,又豈止只有這些?

    又是一杯烈酒灌下,易瑾止身側的手卻不由地握緊:「世上還有比我更後知後覺的人了嗎?她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卻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甚至還以為是其他人。」

    杜岑安不禁撇唇:「你這情況其實好辦,每天鮮花巧克力豪車接送,正式追她。」

    正式追?

    當年葉璃追在他後頭不知疲倦,而他如今所做的,遠遠不夠。

    正式追嗎?

    可是誰來告訴他,根本不準備給他半分機會的女人,他該如何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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