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3.一百三十三溺斃的男女關係,真相 文 / 恬劍靈
杜九思的來電,易瑾止並沒有在意。
無論她是通過何種渠道掩人耳目不顧律法束縛回了國,對現在的他而言,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
有些事,經不起細細推敲。
如果說當初引起他誤會讓他推斷錯誤認為她才是當年救他的人,那麼在當年婚禮當日她與葉璃說兩人在一起做了九次湊足她名字中的九,似乎,也並不足為奇了。
驀地想起一件事,那件事,塵封在他記憶裡許久,與葉璃有關,與杜九思有關。
可當年的他刻意選擇忽略,刻意選擇相信杜九思而對葉璃大感失望窠。
如今想來……
不由地捏緊身側的手,他知曉,有些誤會如果要澄清,他必須得調查清楚。
他做的,還遠遠不夠。
「幫我查一件事。」撥號,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
臨近過年,各種各樣的事情摻雜,總是各種繁忙。
葉璃也萬萬想不到,自己會卡在曾斐鳴這件事情上。
他軟硬不吃,不僅不買老同學的面子,甚至也不給易氏面子。隱隱的,葉璃便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你這樣做,是不是為了杜九思?」
其實說真的,曾斐鳴當年對杜九思的用情,她身為局外人都可以看得出,更別提局內人了。只不過,他和她同樣都是可悲之人,當年那麼不顧一切地執著追著那個人,同樣求而不得,同樣被那般無情地推開。
只不過,他是個男人,好歹有堅硬的外殼包裹著他,應該不至於受到什麼創傷才對。
不是說,男人總比女人更能夠抗壓嗎?
曾斐鳴依舊在不緊不慢地用餐,那優雅的動作得體,猶如貴族,有著固有的邏輯與優雅,一步步,繼續著那餐桌禮儀。
聞言,放下手中的刀叉:「學姐,我以為,自從咱們再碰面,你早就知曉我的意圖了。」
是啊,再碰面,他在那兒。
杜九思,也在那兒拍戲。
如果不是他這個省長助理從中拉一把,她怎麼可能在那麼敏感的事情還有人願意找她當女主角?
「所以,你是為了她。」
這一次,不是反問句,而是陳述句。
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曾斐鳴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不,我這人其實骨子裡很自我,無利可圖的事情從來不會做。所以,無論我做什麼,學姐都應該相信,我從來都只是為了我自己。」
沒有說話,葉璃沉默地望向他,突然之間便明白了。
「永遠都見不到她了,所以就拿這件事故意來刁難易氏借此出氣?如今這職位當得是越來越大了,這小性子倒是一成不變。」葉璃晃動著手中的飲料杯,「你該知道的,雖然你現在是省長身邊的人,但易瑾止公關做得向來就強,和省長交情也算不淺。你做的這點活動,如果他真的插手,其實根本就不算是難事。」
上次那麼大的事件鬧得易氏財團沸沸揚揚,記者們也群起攻之對易氏財團甚至對個人口誅筆伐,由一場工地血案引起的整個易氏的動盪那般讓人無所適從,還不是被易瑾止給解決了?
自然,葉璃不知道,這其中,還有著卓藺垣的插手。
曾斐鳴卻似看出了她所想:「葉學姐,你還是沒弄懂這些官場中的門道。」語畢,率先笑了起來,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
葉璃皺眉,他卻繼續說道:「易學長家裡頭那幾位確實是身份不凡沒錯。但是這年頭上頭抓得嚴,一旦官商扯上些關係,便會被認為這之間必定有什麼貓膩。所以,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認定官商勾結。你覺得,梁省長居於高位,會那麼讓人留下把柄嗎?」
頓了一下,他依舊眉眼含笑,那般得體的笑,配合著他西裝革履的精英打扮,倒也合時宜:「易學長雖然擅長和人打交道,但有些人的心思到底也有摸不透的時候。他以為有些事他一說,曉以大義陳述利弊便會十拿九穩,可到底還是沒在官場上待過的人,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若幫了他而毀了自己的前途,他們是萬萬不會那麼傻去觸碰的。所以,你認為他和梁省長關係匪淺這話本身沒錯,但你認為他足夠讓梁省長為了他而做些下什麼,那麼這話,便絕對有水分了。」
「你什麼意思?那上次明明是梁省長出手才讓易氏財團不至於……」
「上次省長大人看的不是易學長的面子,而是卓先生的面子。卓先生想必學姐並不陌生,據說你倆現在……總之,恭喜學姐了,但有句話我還是得勸上一勸,學姐現在這身份特殊,還沒有離婚前,還是不要和其他人走得太近,更別提和其他人定下男女關係。若不然被那些愛捕風捉影的記者們給逮住,總歸是沒有好處的。」
葉璃萬萬都沒有想到,上次那件事能夠得以擺平,竟然是因為卓藺垣。
猛地想起之前她陪易瑾止去見省長前接到卓藺垣的電話。
「葉璃,易氏最近鬧出的事情,你希望我插手嗎?」
「這事情你插什麼手?你好好休息,別以為出院了就可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紗布還沒拆,眼睛也只是保守治療根本就沒有徹底治好,所有的一切都還只是個未知數,你就被為其他事情操心了。將你送我的話還給你——去休息倒時差,知道嗎?」
一記磁性好聞的輕笑,就這般蔓延過來,瞬間侵襲了葉璃的耳膜。
「好,謹遵葉小姐法旨。不過這事情想來你也不放心,我便幫上一幫,等收拾妥當了就回去休息。」
她一直渾不在意,以為他也不過是一說,畢竟易瑾止的身份擺在那兒,他親自出馬讓省長幫個忙,人家雖然會有些推脫,到最終也就答應下來了。
後來易氏穩定下來了,她更是不可能將這件事跟卓藺垣聯繫在一起了。
原來,這其中,他也插了手嗎?
想到他明明身體不適卻還要因為她身處其中而忙碌奔波的樣子,她便不由地一陣受痛。
定了定神,她望向對面的曾斐鳴:「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當然是希望學姐你能夠過得更好了。當年畢竟學姐還勸過我……」說到這兒,眸光不由地一陣晦暗,彷彿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而面有陰翳,隨即俊臉上又盈上淺淡的光,「真是不好意思,明明今日學姐約我是想勸我高抬貴手,結果反倒讓我來勸學姐了。易氏樹大招風,學姐傍著卓先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要傍就名正言順地傍著吧,該撇開的關係,可得撇開,省得讓別人說三道四,更因此和卓先生生了嫌隙。」
優雅地用餐巾抹了一下唇角,他伸手找來waiter結賬。
直到曾斐鳴離開,葉璃心神都有些恍惚。
她絕對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
他為什麼要勸她這些?
不管她和卓藺垣如何,他都沒有什麼立場來勸吧?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本就是學姐和學弟的關係,彷彿也沒有過多的交集。
當然,除了兩人曾經是同道中人同樣受情所困同樣愛而不得。
只是這一點,應該不值得讓她如此費盡心思地對她勸說吧。
而且,聽他話裡的口氣,易氏財團樹大招風,遲早都會招惹上麻煩?
他雖是省長助理不假,但也不可能有如此能耐操控此事吧?
想到他之前那一閃而過的晦暗,葉璃不禁思索起他的話來。
他剛剛提到她當年勸過他……
她勸過他什麼?
她唯一勸過他的也不過就是當年酒吧裡他要和一個女人去開/房,她勸了一下他說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杜九思。
而酒醉的他,或者說是對杜九思執迷不悟的他卻認準了那人就是,直接摟著那人走了。
而這,又與今天這事有什麼瓜葛?
*
這件工程項目遲遲沒有落地,國貿部這邊便頭疼起來。
誰都想在過年放假前拿下大單完成年銷售指標。
可遲遲不落地,便有的頭疼了。
這件事上報到銷售總監那邊,葉璃作為經理暫時不頭疼了,上頭的人比她還頭疼。
「明天是不是該去醫院換藥了?我陪你去。」正在給睿睿洗他的小衣服,葉璃突然探出腦袋。
卓藺垣正在練習盲文。
這段時間,他做得最多的便是訓練自己的聽力和盲文能力。
想到以後永遠都不可能再看到這個世界,其它方面的技能,便得培養起來。若不然,他一瞎,這個世界便猶如崩塌,彷彿再也沒有他施展所長的機會,那活著,確實是很難挨。
好在他學習能力與領悟能力向來便是強手,對於這些完全就不在話下。
如今,知曉手術很成功很快就能復原的情況下,他也不希望半途而廢,所以依舊每日抽時間練習一下。
畢竟現在身體不便,所以他也不怎麼出去,做的最多的便是和葉璃膩歪在一起。
當然,他覺得這是任何一對處於熱戀關係中的情侶所必須的一步。
即使在這方面,他當真是不擅長。
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該送她一些浪漫。
而唯一一次的浪漫,他將那枚戒指放到平安夜蘋果的包裝裡頭,卻再也找不到了。
那一次,原本,他是想向她再次求婚的……
自此,他便沒再弄些出其不意的浪漫。
只不過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和葉璃待在一處。
只可惜,兩人關係目前還是不明朗,葉璃的那層身份還在,若貿然在一起,一道消息曝光,她估計會成為所有人道德批判的對象。
「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聽得她要陪他去醫院,卓藺垣有些擔心起來。若是往常,能得她相陪,他必定甜上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