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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七、女強人葉璃,向來都是豎起渾身的刺(6000+) 文 / 恬劍靈

    這一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相比於其他人的忙碌,二萬九千英尺的高空,易瑾止只是好整以暇地翻動著手邊的雜誌。

    時而,又抬眸瞧瞧亦步亦趨地跑去吧檯那邊向空乘人員討要溫開水的可可。

    飛機上配備的空乘人員都是嚴格刪選,由於是私人飛機,所以飛行的頻率遠比尋常飛機少。不過易氏的商務往來比較多,易瑾止乘坐的頻率,也不容小覷糌。

    每一位空乘人員,雖然並不需要隔三岔五就要到位。但一旦這位總裁需要,無論身在何處,必須隨時隨地到位以及全程陪同。

    優越的服務以及豐富的機理知識,是必須的。

    可可之於易瑾止,雖然還未正式對外宣佈身份,只不過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母憑女貴事件,早就讓眾人將易瑾止身邊出現的這個女娃,界定為龍女。

    尤其易瑾止還親自帶著她出國,並且那麼耐心地對待這個女娃,她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個舉動都牽動著這個難得不苟言笑的男人。

    空乘小姐見可可清脆地叫著自己並且討厭溫開水,自然是體貼周到地立刻泡了一杯,還用手碰了碰杯沿,覺得不燙手後才遞到她手邊。

    剛要遞給她,又擔心飛機在飛行過程中有可能會碰到氣流而導致不穩,忙勸道:「飛機在你飛行中這樣跑來跑去很危險哦,小朋友先去位置上乖乖坐著,阿姨將水給你送到位置上好不好?楮」

    心裡卻有些好奇。

    這種事情,易先生居然不在意?

    任由這孩子在飛行過程中這樣走來走去?

    一般父母,不是特別注重孩子的安全問題的嗎?

    可可只覺得很奇怪,這樣走來走去,為什麼就危險了呢?

    只不過很簡單的一件事,要一杯水而已,而且自己端過去不是很方便嗎?這位大姐姐卻覺得會出危險?

    雖然納悶,卻還是乖乖地一點頭,又走向了自己的小位置上。

    「爹地,為什麼那位大姐姐說在飛機上走來走去會很危險呢?可可沒感覺出來啊?不是很平常的走路一樣嗎?」

    易瑾止闔上面前的雜誌,為她扣上安全帶。

    聞言,俊臉上劃過一抹弧度:「咱們可可都會努力思考問題了,值得表揚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示意她看窗外,「寶貝覺得舷窗外的風景怎樣?」

    可可不明所以,不過瞧著舷窗外的藍天白雲,感覺那天好藍,雲好白好厚,漂亮極了。

    只不過,小腦袋再往下望去,卻一陣眩暈,立刻便閉上了眼。

    和葉璃如出一轍的恐高症,讓她有些難受起來。

    「爹地,咱們真的在飛嗎?好高,可可好難受。」

    早在上次抱著她轉圈的時候便察覺到了她有點恐高,易瑾止忙探手在她額頭:「那咱們先喝點溫水。」

    接過空乘人員恰到好處送到位置上的溫水,易瑾止示意她可以離開了,自己親自喂起了可可。

    咕嚕咕嚕幾下,可可確實是渴了。

    幾下,便喝了大半。

    將水杯放在一旁,易瑾止眸中深意漸濃:「可可怕高,所以那位大姐姐才說飛機上走來走去很危險,現在懂了嗎?」

    原來爹地讓她看窗外,是這個原因啊。

    可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只不過,下一秒就舉一反三:「所以,媽咪帶可可去遊樂場的時候總是不坐摩天輪,是因為媽咪也怕高嗎?」

    小孩子怕高,其實在沒親身經歷前,根本就是自己感覺不出來的。

    那次他帶著可可坐摩天輪,也沒見她產生任何異樣,反而是被從未坐過摩天輪的喜悅所佔據,一直由他的大手緊緊握著,小臉上充滿了笑容。在俯衝的時候,閉上眼睛,全心全意地體會著加速度帶來的強烈衝擊。

    所以那幾次,易瑾止忽略了她的恐高症。

    如今被可可一提出來,又驀地想起葉璃無論女兒怎麼用巴巴的眼神望著她渴求著她帶她玩空中遊戲,她似乎總是拒絕,而且,還有腿軟的趨勢?

    他那時候總是以為她是對這類活動懼怕,不如一個小孩子。

    如今想想,這何嘗不是因為她恐高?

    若是如此,那麼那一年的澳大利亞之行,她和他一起去攀登悉尼大橋,那樣的高度對於她而言,完全便是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

    而她,居然什麼也沒說,各項身體指標被檢測合格後,還冒雨攀登。

    反觀他,卻因為九思有恐高症,說也想去攀登大橋,就急急忙忙地趕了回去勸說她,並一直留在酒店安慰她。

    突然便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是那般殘忍。

    葉璃……

    那個女人,究竟是以怎樣的毅力,才能如此不將自己的恐高症當一回事兒,如此一意孤行,在沒有任何人的陪伴下,一路走完了全程。

    當他得知有個東方女性在悉尼大橋上跳水自

    tang殺時,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心臟的強烈跳動,失序,凌亂……

    當手機終於打通,聽到了她熟悉的聲音,才確定那個跳水自殺的人並非是她,才讓那顆急劇跳動的心,恢復平穩。

    只不過,那時的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承認自己也曾關心她的。

    「易瑾止,現在是澳大利亞時間晚上六點十五分。嗯……有個好消息要通知你。我懷孕了,不過孩子的爹不是你,所以呢,恭喜你,回國之後你我的婚事馬上就可以取消了,而你,也可以娶你旁邊的女人了呢。」

    「不好意思,同時呢,也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嗯……剛剛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呢,婚禮照舊。當然,麻煩你轉告我的好學妹,婚禮那天,一定要請她出席。」

    那般堅定有力的聲音透過話筒另一側傳過來,語氣堅定甚至還帶著鄙夷,當時的他,又怎麼可能猜到手機另一頭的她許是承受著巨大的恐高症衝擊身體不適?又怎麼可能猜得到,她這諷刺意味的背後,也許還帶著萬般的心傷?

    女強人葉璃,向來都不可能讓人觸碰得到她的內心深處。

    向來都不會輕易掉淚。

    向來都是豎起渾身的刺,不讓自己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他又怎麼可能,在當時明瞭那話背後的深意?

    即使明瞭,當時的他,也只會覺得她心機之重,再次用了手段吧……

    閉了閉眼,易瑾止深吸了口氣:「寶貝,你媽咪不喜歡坐摩天輪,是因為她怕高。所以可可以後不能學你媽咪,要懂得克服困難,知道嗎?」

    「所以,可可必須不能怕高?」小傢伙睜開眼,又努力往窗外看,探頭看著底下,只不過一下,小腦袋又迅速縮了回來,「可是……真的好難……看那下面,總覺得自己會掉下去……」

    「那咱們就慢慢來,總有不怕的那一天。」給女兒身上蓋了一條小薄毯,易瑾止讓她先休息下,「乖乖瞇一下眼,醒來後咱們就能見到你媽咪了。」

    「嗯!好的!」大聲應著,由於確實是累了,可可一下子便不再說話,將腦袋一歪。易瑾止忙靠過去,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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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家。

    從早上到下午,依舊是衣香鬢影,戶外的草坪上,賓客滿堂。

    婚禮鬧成這樣,自然是許多來賓都受不住了。有人提前告辭,也有人給易家面子留了下來,眼中有著不耐,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是那臉色,已經黑到了極致。

    易家易曾林雖然出面做了解釋和道歉,但很明顯,效果不太大。

    由於婚禮還沒有開始,雖然眾人早已飢腸轆轆,卻礙於顏面,只是簡單地用酒水飽腹。

    一些個男人還能硬撐下,一些個千金小姐們,原本烈日當空便有些曬得慌,躲在帳篷底下納著涼,如今婚禮儀式又遲遲不開始,甚至於新郎新娘都沒個人影。

    臉上,早就顯出了些不滿。

    但易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一些應邀來參加婚禮的人,也不好擺譜。

    不過,這都下午一點了,易家居然鬧這麼一個烏龍,令眾人不免心生不滿。私底下,還是有人議論了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新娘新郎一個都沒見,尤其是這新娘,至今為止我還是不知道是誰。」

    「對啊,這婚禮現場連張婚紗照都沒有,搞什麼鬼嘛。」

    「對媒體那麼高調地宣佈,結果真正結婚了,婚紗照麼婚紗照沒有,最重要的是連人都沒有一個。這易家家大業大,還不帶這樣耍人玩的吧?我這肚子啊,餓成什麼樣了……」

    「你呀,正好減肥。」

    「去你的,我又不是女人,減什麼肥?倒是你,那羅圈腿,也是時候趁著這機會漸漸掉了。」

    發牢***到最後,竟有點像苦中作樂了。

    另一頭,杜岑安和孔司衍也是被氣炸了。

    雖然十月末這太陽不怎麼毒了,好歹也是烈日高照啊。

    他們男人總比不得女人,需要每時每刻地躲在帳篷底下或者傘底下保護那張臉。但是,被這麼一曬,總歸會影響自己的完美身材的。

    「靠!老子才剛從非洲曬黑回來,易少他玩這麼一出,是想讓老子曬得更黑些嗎?」

    杜岑安不免幸災樂禍:「哎呦哎,難得咱們孔大公子居然承認自己被曬黑了。當初是誰厚顏無恥地說自己那叫小麥色,那叫健康肌膚,那叫性/感誘/人?」

    孔司衍臉一黑,直接將他的調侃當耳旁風:「比起你這小白臉,本公子怎麼著也比你成熟。」

    牧景謙剛去打了個電話,一回來就聽到他們在鬥嘴:「易老夫人不愧是薑還是老的辣,這人手都一個個派出去了,就防著瑾止他逃婚,在機場堵人呢。」

    聞言,杜岑安立刻便來勁了:

    「那咱們可得加把勁搭把手,孔大公子,走走走,咱去把瑾止房裡頭的婚紗照給取一幅出來。」

    當時易瑾止和葉璃拍婚紗照的事情,可謂鬧得轟動異常。

    這拍個婚紗照像他們這麼折騰幾乎走遍了整個中國的,還真是少見。

    尋常人也就弄個室內的再弄個外景,可他們倒好,外景都輾轉到了全國範圍內,甚至都要衍變成環球旅行了。要不是後來葉璃實在是受不了易瑾止的折騰回去了,指不定這婚紗照都能夠拍到婚禮前一天為止。

    但說來易瑾止也怪,拍得那麼美的婚紗照,這現代的古代的一系列都配套齊全了,別墅裡面婚房裡掛滿,這易家老宅這邊屬於他的房內也掛著,可這婚禮的露天現場,居然連個新人照片都沒有。

    這前來的賓客,甚至都不知道今天的女主角是誰。

    杜岑安當真是要懷疑這是易瑾止占/有/欲過重的緣故,連讓人家瞧瞧新娘美美的照片都不願。

    想到此,又繼續鼓動孔司衍:「你說,這麼藏著掖著,咱們易少對葉璃,該不會真的是動心了吧?爺就說嘛,當初他就曾對她動過心的,結果每次一提這茬他就故意給爺使絆子,今兒個爺倒要看看他這個準新郎到底出不出現。反正到時候婚禮真的舉行不了是他急,不是爺急。」頓了頓,他一副君子助人為樂的模樣,「不過爺嘛好人做到底,總得在他回來前多為他做些準備,走,咱們搬婚紗照去。」

    就這麼一吆喝,人就熟門熟路地往易家別墅內而去。

    孔司衍原本還猶豫著,畢竟這易瑾止的決定,他還真沒怎麼敢去得罪。記得上次得罪的下場,便是被他在他家老爺子面前吹了下風,他就淒慘地調到外地的子公司面壁思過去了。

    不過見杜岑安這麼躍躍欲試,他也來了勁:「好!算我一個!」

    人,便風風火火地跟上了杜岑安。

    兩人儼然是哥倆好,勾肩搭背。

    牧景謙看著他們,倒是沒有阻止。突然便覺得這等待的時間還真不是一般的漫長。也不顧及紳士風度了,直接就走向自助餐檯,先讓服務生弄點吃的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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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易老夫人由管家攙扶著現身時,幾個圈子裡的人不由地停下了手頭的一切,齊齊朝她望去。

    這個曾經跟著易老爺子走南闖北叱吒風雲的女強人,是老一輩裡頭巾幗不讓鬚眉的人物,雖然後來隱退,但曾經的輝煌,卻是有目共睹的。

    「這麼熱的天,還勞煩大家這麼有耐心地等了這麼久,實在是讓老身過意不去。今天諸位能給咱們易家一個面子,給我這個老太婆一個面子,給我那已去的老頭子一個面子,實在是很感謝。」

    一開口,那鏗鏘有力的聲音,便有著歷經滄桑後留下來的沉穩。

    「實不相瞞,其實瑾止這孩子這次結婚,是彌補三年前的婚禮。也許有些人不清楚,因為當時這消息被壓了下來。但有些人,估計也曾聽說過當年易家和葉家結親的事情。這是我那離世的老頭子的遺願。不過可惜,直到他去世,都沒親眼見到葉家那丫頭過門。因為那時候,瑾止逃婚了。」

    此言一出,立刻便是語聲嘩然。

    原本還在苦歎著肚子好餓的人,立刻便沒了那份閒心,反而對這件豪門秘聞感興趣起來。

    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

    「現場中,估計也有很多人覺得都這個點了,新郎新娘都還沒出現,這婚禮,鐵定是要告吹了。不過……」頓了一下,老夫人環顧全場,那雙老眼,似混沌似清明,讓人琢磨不透,「諸位放心,瑾止和葉家丫頭早在三年前就領好了證成了夫妻。這一次不過是補一個婚禮。既然那層關係都在,你們覺得,這婚禮,會繼續不下去嗎?」

    恰在此時,杜岑安和孔司衍兩人震撼登場,顯然是將易瑾止房內床頭那張最大的婚紗照給取了下來搬了來。

    然後,直接放在了偌大的t台前。

    眾人的目光射/向那婚紗照,瞬間便被那畫面的意境所感染。

    秦淮河的背景,新娘身上穿著明末清初的裙子,朱釵環繞,玉珮叮噹,素色的髮簪將她的面容襯托得白皙清雅,濯清漣而不妖,別是萬種風情。

    新郎一襲月白長袍,衣角隨風而動,面色溫潤,眉宇間流露出一抹渾然天成的尊貴。

    淅淅瀝瀝的雨絲灑落,新郎撐著一把一把油紙傘,與新娘並肩而站。

    岸邊,他一手撐傘,另一手遙指暗色蒼穹,彷彿指點江山。明明沒有多餘的動作,更沒有纏/綿悱/惻的深吻,卻稔是讓人感受到兩人渾然一體的情深以及大氣磅礡的震撼。

    縱覽天下,皆為我有,但為紅顏,一切可拋。

    傘外,是淅淅瀝瀝的雨絲,濕了那大千世界。

    傘內,是只屬於兩人的靜謐天地。

    那樣

    的意境,彷彿任何人,都無法插/入其中。

    不知是誰率先認出了新娘,激動地喊出了聲:「這個女人……她不就是易氏財團的那個國貿部經理嗎?」

    「對,我在娛樂新聞上看到過她。易少和九思傳緋聞時,居然讓她全權負責處理這事。當時還覺得易少對她真的是不同尋常,沒想到,沒想到兩人居然是夫妻……」

    「她還每天進出總裁辦幫易先生打發送上門去的女人。天啊,我怎麼早沒想到是她。虧得我還和其他人將易先生周圍的女人猜了個遍,就是沒將那個母憑女貴的女人往她身上猜……」

    「不對啊,她不是有老公兒子了嗎?上次還有男人帶著兒子出現在她公司接送她上下班啊,這會兒怎麼就……」

    意識到這是在易家,雖是心頭有懷疑,卻也不敢太大聲,只是壓低著聲音各自討論著。

    「老夫人,您剛剛說,易先生和葉家小姐早在三年前就領好了證成為了夫妻,那容許我冒昧問一句,兩人在這三年間可有同過房?」

    突兀而來的男性聲音,讓所有的焦點立刻便轉向那個不速之客。

    可惜,那人卻沒有停止,反而繼續道:「再允許我問一句,聽說這易先生和九思明星可是關係匪淺吶,按照老夫人的意思三年前易先生如果就已經算是正式領證結婚了的話,他還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這算不算是婚內出/軌呢?」

    男人長身玉立,俊臉英挺,就這樣站著,彷彿帶著萬千之勢。

    人群裡,不知是誰喊了聲「婚車來了!」,「新娘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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